ＦＤＩ对上海服务业产出影响的实证分析

周　娅

随着经济全球化趋势的加剧和新经济的发展，我国产业结构呈现出这样的变化趋势，即服务业在GDP中所占的比重进一步提高，而且服务业中以高新技术为支撑的产业在GDP增加值中占的比重不断提升。与此同时，外商投资产业结构发生了变化，服务业逐渐成为外国直接投资（FDI)的重点。上海，正是中国服务业总体发展最快、吸引商业外资项目最多的城市。自2005年服务业外资占上海市外资比例高达50%以来，2006年服务业外资又创新高，达97.62亿美元，占比66.98%。合同外资数排名前三位的分别是房地产、租赁和商务服务业、批发和零售业。2007年,服务业在上海生产总值中的比重和就业人数的比重分别达到53.15%和56.4%，均高于全国平均水平。在上海服务业的蓬勃发展过程中,FDI究竟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一、文献综述

理论界关于FDI的研究多集中于对东道国的影响方面,如促进技术转移和生产力提高、提供就业机会等。其中对FDI外部效应的实证研究主要集中于最基本的层面：对于一个特定国家的特定时期而言，FDI的外部效应是否存在；若存在，外部效应有多大？有些关于研究跨国公司的分析表明：外部效应主要产生在那些技术差距较小的产业，在那些技术水平差距较大的行业，外资的进入对当地企业产生了挤出影响（Cantwell (1983)）。

所谓FDI外部效应，指的是由于广大FDI内含的人力资本、R&D投入等因素通过各种渠道导致技术的非自愿扩散，以及由于FDI的进入加剧了当地企业的竞争，由于促进了当地企业生产率的提高，进而对东道国长期经济增长作出贡献。由于FDI“带来了打包的资本、管理技术和生产技术”（Johnson,1972）。因此在这里技术已不局限于狭义的生产技术，而是涵盖了生产技术、管理经验、研发能力等众多因素的广义技术概念。在本文接下来的部分可能会出现溢出效应、技术溢出等词汇的交替使用的情况，它们实质上指的都是这里所定义的FDI外部效应。

国内已有文献主要从不同的角度研究了服务业FDI的动因、FDI对服务业的影响或启示,但是缺乏FDI对服务业产业影响的定量化实证分析部分。此外，对上海地区这方面的研究尚属空白。本文通过近20年的统计数据分析引进外资对服务业内部行业结构所产生的影响，并进一步检验FDI对服务业发展产出存在的动态影响。

二、上海服务业利用外资状况分析

1.总体外资流入情况

由于服务业各细分行业对外开放程度有所差别，服务业FDI的行业分布极不均衡，除了批发零售和餐饮业、房地产及社会服务业等少数行业之外，大多数服务行业的FDI流入较少。自1989年以来，房地产和社会服务业的比重一直保持在30％以上，最高达65%，只有1994、2003年等少数年份略有下降；其次是批发零售贸易及餐饮业，90年代中后期以后比重在4%—11％之间；交通运输仓储和邮电通信业的投资比重处于第三位。接下来加入WTO之后，很多服务业部门对外开放度得到了提高，FDI流入的行业分布结构在朝均衡化的方向发展。

2.FDI进入服务业总量及其影响因素分析

上海地区外资流入总体出现上述状况主要可以归纳为这些原因:

第一，服务业开放时间相对较晚，市场发育程度低对外资进入构成了阻碍。

第二，服务业具体行业的开放程度不同。但如果用服务业的外商实际直接投资额与当年外商直接投资总额的百分率来表示我国服务业各行业向外资开放的程度，通过计算，其中房地产是对外资最开放的行业，而金融、教育等行业对外资开放度相当低。这意味着我国对一些服务行业的准入限制较多。

第三，服务业主要是技术和知识密集型，服务企业的竞争能力也主要体现在软技术和无形资产上，很多服务业的投资是通过非股权形式，这类跨国经营活动并没有体现为外商直接投资的流量和存量。从产业结构看，上海服务业FDI主要集中在房地产和社会服务业等消费者服务领域，其次是批发和零售贸易和餐饮等行业，科学研究和综合技术服务所占比重相对较少。

上海从1989—2007年期间服务业内部各行业占服务业增加值比重的变动情况看，交通运输、仓储及邮电通信业，批发和零售贸易餐饮业，金融保险业在服务业中比重都有所下降，其中金融保险业下降了15.9个百分点，降幅最为显著 。虽然近几年服务业内部新兴产业有一定的升级趋势，但尚未成为产业增长的主体，传统部门和一般产业仍是带动服务业增长的主要力量，传统的批发零售贸易餐饮业与交通运输仓储邮电通信业仍然占服务业的35％左右，与现代产业相联系的资金和技术密集型的金融保险、信息咨询等发展不足。

三、实证分析上海服务业发展与FDI的相关性

关于FDI对中国经济增长的作用，可以分为两部分来考察：一是作为经济组成部分的外资本身对经济增长的贡献；二是外资对内资经济的影响，即外资的外部效应。鉴于上海地区服务业开放的时间和开放规模，我们首先选取1989—2007年的数据分析实际利用外资额与第三产业增加值之间的关系，采用格兰杰因果关系检验法。

本文选取了1990—2007年上海地区服务业FDI和同时期的服务业GDP，上海地区总的GDP作为变量，分别用FDI、SGDP、GDP来表示。在数据的处理上,衡量服务业FDI的指标采用历年服务业实际利用FDI(以下简称F来表示）数额,以当年平均汇率换算成以人民币为单位的值。数据全部来自已经公布出版的1989—2007年各年份的上海统计年鉴。FDI以当年的平均汇率换算成人民币。为了消除可能存在的异方差问题，分别对这个三个变量取对数值LNFDI、LNSGDP、 LNGDP。

1.平稳性检验

由于本文选取的是各变量的时间序列，有可能具有非平稳性。对非平稳序列进行回归时会造成虚假回归的现象。所以本文先采取ADF单位根检验方法，来确定LNFDI、LNSGDP和LNGDP的平稳性，使用的计量经济学软件是EVIEWS3.1。经多次检验，结果如下图所示。

其中，临界值是在5%显著性水平上得到的Mackinnon值。Δ表示的是差分算子。依据平稳性检验的结果，lngdp、lnfdi、lnsgdp是非平稳序列，而且经检验它们的一阶差分也是非平稳的过程，但二阶差分是平稳过程，也即lngdp∽I(2),lnfdi∽I(2)、lnsgdp∽I(2)，是同阶单整的变量，则它们之间有可能具有协整关系。

2.协整关系检验

协整的意义在于它揭示变量之间是否存在一种长期稳定的均衡关系。关于协整关系的检验主要存在两种方法，一种是基于协整回归残差的ADF检验；还有一种是Jonhanson和Juselius提出的基于VAR方法的协整系统检验。Johanson极大似然法可以精确地检验出协整向量的数目，本文采用的就是这种方法。其中最优滞后期的选择是根据非约束的VAR模型的AIC和SC准则得到的.根据检验，本文将模型的最优滞后阶数k取为2，检验结果见表2.

表2Johansen检验结果由表2可以看出，第一个似然统计量大于1%和5%水平下的临界值，第一个原假设被拒绝；第二个似然统计量大于5%水平下的临界值，第二个原假设被拒绝；所以FDI、GDP、服务业GDP之间存在两个协整关系。

3.格兰杰因果关系检验

协整检验只能说明变量之间是否存在长期的均衡关系，但是是否是因果关系还需要进一步检验。通过格兰杰因果关系检验法可以得出：如果两个经济变量X和Y，在做Y对其它变量的回归时，如果把X的滞后值包括进来能显著地改进对Y的预测，就可以认为X是Y的格兰杰原因。

由表3可以看出，LNFDI是LNGDP的格兰杰原因，但LNGDP不是LNFDI的格兰杰原因；LNFDI是LNSGDP的格兰杰原因。

四、结论分析以及政策建议

通过实证检验，可以得出如下结论，上海地区服务业FDI与经济增长之间有相关关系。双变量的格兰杰因果关系分析表明，上海地区的服务业FDI与经济增长之间存在单向关系，即服务业外商直接投资是经济增长的原因，但是服务业的发展并不一定能带来外商投资的增加。

通过对服务业FDI的结构及具体服务行业增加值比重的分析，可以看出外资对服务业的结构起了一定的影响作用，但不是非常明显。今后，交通运输、电通信服务业以及金融保险业可能成为外资的优先选择行业，这将推动知识密集型和技术密集型的新兴服务业发展，并能够改进传统行业，提高整体服务业的竞争力。当然，这要求政府加快新兴服务行业的开放。外资企业无论在企业组织形式还是在先进的内部管理机制上，都起着示范效应和竞争激励效应。

政府在利用外资的过程中，可以进行引导扶持。首先，政府在行业政策、进出口方面的政策制定对外资企业的技术水平以及在东道国的经营战略有着重要的影响；其次，通过对国内行业企业的扶持，可以增强其对新技术的吸收能力以及与外资企业相竞争的能力；健全市场良好的“软环境”，比如相关的法规、行规等等。

虽然上海服务业的发展在全国来看位居前列，但与世界其他国家相比，服务业的产出值仍然较低，服务业内部结构不尽合理，而且服务业的增长速度呈递减趋势，明显滞后于经济发展。因此，加速服务业的发展，成为促进上海整体经济持续发展的重要内容。

参考文献：

[1]Johnson,H.,1970,The Efficiency and Welfare Implication of The International Corporation, in C.P.Kindleberger (ed.),The International Corporation ,Cambridge,Mass: The MIT Press.

[2]Kokko,A.,Tansini and M.Zejan,1996,Productivity Spillovers from FDI in The Uruguayan Manufacturing Sector, Journal of DevelopmentStudies,32,602-611.

[3]李小钟等：外商直接投资对我国长三角地区工业经济技术溢出效应分析[J]财贸经济，2004（12）.

[4]戴枫:中国服务业发展与外商直接投资关系的实证研究[J]国际贸易问题，2005（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