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奠那远去的节日

陈晓纯

说到清明节，真的没有什么有关它的概念，总觉得它离我很遥远，很生疏；但，心中又会有些许的凝重和肃穆，夹杂着淡淡的忧伤，或许因为儿时便学过“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的诗句吧。

接触“死亡”这个话题是在九年前的暑假——我第一次目睹了亲人的离世。那是我的曾外祖母，按照家乡的习惯，我一直喊她“太太”。对于那场生离死别，事隔多年，我的脑海中还留有点点滴滴的回忆，虽然时间的流逝已渐渐冲淡了往日的哀愁。留下的唯有那份稍纵即逝的怀念和感动。

德国作家黑塞的散文诗《归》中说“每条道路都是回家的路”，带着这份洒脱。那年暑假我们一家来到了上海。

生活在高墙雄宇的大都市，传统节日早已被人们抛诸脑后。在这个现代化的城市中，人们被繁重的学业、时尚的文化和物欲的追求所困扰。然而，我扪心自问，再怎样繁忙，难道我们真的连清明节点一炷香或是端午节吃一只粽子的时间也没有吗?我已经很久没有回故乡了，太太的坟墓在哪个位置?周边的环境如何?她一个人在那荒凉的野外寂寞吗?这些问题，我似乎从未认真关心过，也没有认真思考过。有时候。真觉得有些遗憾，遗憾自己不能在这样的节日里踏上回乡的归途，然后，怀着一颗虔诚的心去祭祀死去的亲人——写到这儿。泪已在眼眶内流转。

幼时的我是太太一手带大的——爷爷奶奶要种地，父母要进修读书，只有我和太太相依为命。冬季的午后，我爱玩沙，其实只是把沙盛在器皿中，然后把它倒出来，动作相当简单，可我总是重复很多次，不知倦怠。太太坐在一旁的小板凳上，阳光中，慈祥地望着我。记忆中的她，永远就是这样，望着我，慈祥地望着我……

儿时的一切时至今日还有些印象，那些往事看上去似乎支离破碎，根本无法将其拼凑完整，但太太的音容笑貌以及我与太太的相依相偎，将永远留在我的内心深处。我会将这些记忆小心地保护起来，让它们成为我日后心灵的慰藉。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在。”人的生死是自然界的规律，我们无法打破这自然的法则，去企求亲人的长命不衰，唯有珍惜身边的人，珍惜每一天与他们相处的日子。

清明节，是活著的人怀念已故之人的日子。或许清明节无需吃青团，也没有必要千里迢迢回家扫墓，但我们不能忘记这份对逝去亲人的情感，不能忘记曾经和他们在一起的美好时光，不能忘记那份亲情与他们曾经对你的呵护，不能忘记在心中默默地缅怀他们。

“万世沧桑唯有爱是永远的神话”(电影《神话》主题曲《美丽的神话》)，既然我们曾经被爱或是爱过，那何不坚守内心这份圣洁，将清明的祭奠传承下去?

今年的清明没有氤氲的水汽。也没有青团的香气，唯有我九年来第一次在清明节流下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