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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想与幻象

2009-04-21胡小兵

电影文学 2009年6期
关键词:联想幻象美学

姚 菁 胡小兵

[摘要]联想是把入的境界从客观带向主观、从现实带往理想、从低级的物质现象带入高级的精神层面的一种桥梁和途径。幻象是人们追求的一种美感形式,在其中也许可以获得现实中所无法获取的别致。我们发现所有的艺术都是象征的,联想与幻象在艺术象征表现中占有不可估量的作用,它引领艺术家走向自己所追求的目标;本文从联想与幻象出发探讨东西方艺术的美术渊源,进而理解联想与幻象在艺术中的作用。

[关键词]联想;幻象;艺术;美学

一直以来“模仿说”与“具象说”,在绘画领域中占有相当深远的影响。人们在观看一幅作品时,会不自主地想着绘者所表达的是什么样的物象,以及领悟作品中所表现的真实感受。在美学领域,这种传递真实感受的表现被称作“情感再现”或“情感表现”。“再现艺术的真实定义,并不是说制造品相似于原物,而是说制造品所唤起的情感相似于原物唤起的情感。”而这种对物象的情感再现,依托于艺术家观察对象的经验和艺术家本人所追求的目标。

所谓艺术家观察对象的经验,即是一种观看世界的方式,是我们如何理解和辨析这个世界的行为方式。“观看完全是一种强行给现实赋予形状和意义的主观性行为。”随着人的成长和完善,会对不同的物象产生一定经验性的认定和表达,在人的成长过程中,会不经意间地建立很多视觉的图像认识和观看的方式。人们对一定的图像和图形,进行一定的界定和记忆,所以艺术家在表现物象时会传递一定的视觉信息和情感。联想正是人们从一定的物象基础上,发挥想象而生发出的图形,感受等一系列的心理活动。而幻象是在各种不同心理条件反射,生理上所产生的某种梦幻与视幻的经验。它们都属于人类知觉和视觉系统中不易琢磨和掌控的生理与心理机能。但在现实社会中,会因为人类所具有的妙不可言的“联想与幻象”,让这个世界更加丰富与精彩。

“观看世界的活动被证明是外部客观事物本身的性质与观看主体的本性之间的相互作用。”与此同时,我们发现所有的艺术都是象征的,而联想与幻象在艺术象征表现中占有不可估量的作用,它引领艺术家走向自己所追求的目标,“在肉眼与心眼、现实与理想、主观与客观等矛盾对立中,通过造型完成转换与统一。”面对客观物象,人类从来就有联想的本能。联想把人的境界从客观带向主观、从现实带往理想、从低级的物质现象带入高级的精神层面的一种桥梁和途径。从而引领人类探及无比美妙的“纯粹的美”境界。正因如此,幻象甚至成为人们追求的一种美感形式,在其中也许可以获得现实中所无法获取的别致。

一、西方艺术中的联想与幻象

艺术品的知觉式样并不是任意的,它并不是一种由形状和色彩组成的纯形式,而是某一观念的准确解释者。西方传统绘画对人的表现不是完全按照人的真实而来,而是凭着记忆。即使有模特,也和模特塑造不一样。他们所塑造的是理想的升华,把人当成部分神性的永恒的人,寻找人物动感与安静的临界点,在各种不同形式中,达到满意的效果。

此外,作品所选择的题材也不是任意的和无足轻重的,它在作品中与形式式样相互依赖和相互配合,从而为抽象主题提供出一个具体显现的机会。早期西方绘画所采用的题材多为圣经故事,在希伯来精神和希腊精神这两种影响之间运动。美国当代哲学家巴雷特就指出,希腊人缔造了西方人的理性和科学,而希伯来人则创立了西方人的道德和信仰。在双希文明的“崇高与优美”的指引下,“永恒”的主题一直成为西方绘画追寻的目标。我们可以看到从苏美尔时期到埃及时期以来,诸多雕塑形象上塑造人的方法,非常注重眼神的表现。在眼神塑造中不是一种正常生活中看到的状态,而是把眼睛的注视转化为一种表现的符号,一种看到生命终极的符号的定格。此后的罗马雕塑等都有对眼睛的深刻表现,探索人的永恒状态,、这是埋藏在戏法美好绘画深层的心理文化探求。正是这种探求,我们可以看到西方早期绘画构图上,强调肢体上的简单动作以及其间的大协调,整体色彩关系不是表现,不是装饰,区别于我们现代人的矫饰形式,而是来自于外在环境的自我记忆。所以无法用照相机去洞察古代艺术的造型奥秘,古人用自己的联想与幻象追寻着心中的永恒瞬间的呈现,达到深层的心灵的慰藉和震慑力。

随着西方艺术的发展,对于造型中的逼真要求,不仅限于对客观世界的简单记录。正如黑格尔所说:“艺术的要务不是收集,是创造。”具象绘画的表现中所蕴涵的抽象元素,是通过“联想与幻象”来表现其中的意味。我们的视觉去捕捉眼前的事物时,是积极地主动地抓住事物某几个最突出的特征,当离开这个事物之后,这些特征在头脑中自然会变得模糊,此时用绘画的方式再现事物的话,虚化了具体细节而进行的重新结构,物象的细节会更模糊,往往给观看者更多的主动,又可能从其联想中幻象出更多的细节来。因为“在模糊不清的情势下,视觉便不再起作用了,起作用的是观看者的主观因素”著名的抽象主义画家蒙德里安就曾分析和尝试,将具象的事物带入几何形的结构之中,并一度尝试运用视觉上的隐喻来表达宗教理念体系,主动与被动、雄与雌、空间与时间、黑暗与光明等矛盾提议现象,并用集合形式作标志,如垂直象征阳光,水平则表示地球不断地运行;用三原色中的黄色代表太阳光,蓝色表示空间的无限延伸,红色则视同一切的色彩。这套观念使蒙德里安看到一种赋予精神含义而无须外界指涉物的绘画方式,而他有可以摆脱装饰及形式,因为精神性可以靠纯形式的语汇的对比变化达到最恰当的造型呈现——“抽象是一种美的情绪”。

如画家捷利切夫的作品《作曲家伊格马维奇和他的母亲》营造了一个容易使人产生错觉的场面——作曲家和他的母亲共同手捧一本乐谱默默低吟—但当你仔细看清楚时,却发现这是画家设置的一个幻象:一个简易的画架、一张老式的沙发,上面分别搁置着男子和女人的油画头像,与杂乱地搭在其下的白布、衣物,还有压在乐谱上的两只手套,构成了一种偶然的巧合与迷惑。

在联想与幻象的表现上,最具影响的是超现实主义画派。在弗洛伊德关于哲学和心理学等理论研究的基础上,超现实主义艺术家们发表了自己的《宣言》:“纯精神的自动现象,由此表达了个人的提议……超现实主义主要是基于某些信仰——如对某些以往所忽视的联想形式的卓越性;对梦的无限力量;对思想的公平游戏——而形成。”他们研究并表现梦境状态与真实状态的两种状态的未来分析,将意识和视觉努力导入一种绝对的真实,超现实性的真实,而形成的画面和视觉印象又是非常的矛盾和惊异。让观者在现实与超越现实间不断地徘徊。

二、东方意境中联想与幻想的运用

在以儒道学说为基础而建立的中国古典美学标准中,儒家创立的“和”的美学观念与道家建立的“妙”的理念,在东方意境说的绘画表现形式中得到完善的体现。而其丰富精深的美学内涵,又体现出中国人独特的思维视角和方式。如“天马行空”、“神游”等一系列充满想象思

维理念的认识,引发诸多具有禅意和虚空境界的艺术理论与实践活动。

如著名京剧武生盖叫天,不但继承南派传统,广泛吸取昆曲、地方戏,甚至武术方面的滋养,还非常注意观察自然万物的丰富姿态和奇异变幻,以丰富京剧武打技艺和人物形体、身段的表演美感,形成独具特色的表演程式。他甚至从香火的轻烟之中体验京剧武生表演的舞蹈身段,烟从香火顶端飘出一丝细细的白线徐徐上升,在空气中荡漾成轻盈缥缈的薄纱,他的身段动作也是像烟雾那样,在忽忽悠悠、翻卷扭动中表现出如若轻盈缥缈、翩翩升腾的感觉,他的身段就是烟火抽象意境的“具象”的形。

民间的“社火脸谱”也是对不同的人面部进行研究,把有可能反映出来的种种有关身份地位、人品德行、性格脾气的抽象概念转换为各种具象的图形符号。“整脸”为“三块瓦”式,是正常人的造型,表示始终如一的人格。“碎睑”则打碎了面部固有的结构,表现性情无常的人格。“斜脸”则有意破坏了人脸的对称,表示心术不正的人格……色调上红为忠,白为奸,黑为正,绿为草莽,蓝为妖邪,金银为神仙佛道……凤眉凤眼为高深飘逸之人,梳眉凤眼为超凡脱俗之人,蚕眉蛋眼为威严暴躁之人,蚕眉牛眼为正直刚烈之人……像这样运用人类世界中的造型加以联想与幻象,而形成具象表现的现象,在东方传统艺术中还有诸多民间艺术的幻象表现。人类具有联想和象征的本能,他们通过某种动植物形象与人体部位的相像,赋予它们以新的含义,以表现难以用原型表达的物象或对人类来说属于神秘、神圣的主题。

而作为中国传统绘画艺术的典型代表——山水画,更是体现了运用图形联想和摸色的虚实幻象所营造出的“天人合一”的美学意境。中国传统绘画“六法”之一的“应物象形”或“应物,象形是也”,最早出现在南齐人谢赫的著作《画品》(亦称《古画品录》)中,“应物象形”常被认为是画家的描绘要与所反映的对象相似。其实“应物”二字在较早以前的文字中就出现了,《庄子、知北游)):“其用心不劳,其应物无方。”《史记、太史公自序》:“与时迁移,应物变化。”“应物”在这里包含着人面对客观世界所采取的应答、应和、顺应、适宜的态度。在当时造型的美学原则方面,庄子有“大象无形”的经典之说,明确指出客观事物的本真不在于它的表象。东晋僧肇也说“法身无象,应物以形。”是说佛并无固定的形象,但可化作任何形象,也就是说,可凭借任何相应的物象或形躯,显现佛的姿态。

从庄子的“无形”,到僧肇的“以形”,又到谢赫的“象形”,我们看到的是中国传统绘画对于“形”的丰富理解和精神架构。“万物有灵”——深埋干中国人习惯心理的建造中,因为万物都有灵性,人们进行感知与联想的思维空间会更加的宽广无垠。如北宋米芾以浓淡不同的墨点(笔触)表现自然山川的烟云风雨变化,利用“点”的图形组合不同山势,树木的形象,以自己的主观将笔墨分解成无数的点状形式单位,又对形象进行重新组合、统一,形成生动变幻的山水画风格。至明末清初的龚贤为表现江南山水滋润的印象,对米芾的笔墨加以变化具有创见性地提出“画家四要”的理论系统——主张“中锋”,并要“古、健、老、活,方能避免刻、结板之病”;墨气——要“厚”要“润”,以细微的浓重变化将物象的轮廓与皴点混为一体;造型——提出丘壑画法的“奇”与“安”,既出人意料又合情合理,既生机盎然又平稳宁静;气韵——不断地实践着自己“实境”与“幻境”的理论,追求既描绘自然又更接近理想的山水境界,形成浑厚、苍秀、沉郁的独特画风。

三、结语

一切艺术都起源于人的心灵,起源于我们与世界的相互作用,而不是起源于可见的世界本身。联想,可以使并无具体形象的自然变化、社会现象或事件、概念产生形象化的符号。也正是这个丰富多彩的大千世界,让我们的思维可以插上联想的翅膀自由地翱翔,在新的艺术创造中追寻真正的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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