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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当下中国文艺理论研究方法论的重构

2009-04-14王汶成施庆利

中州学刊 2009年2期
关键词:文学理论困境

王汶成 施庆利

摘要:20世纪90年代以来,伴随着西方不断涌现出的新观点、新理论、新思潮的影响,作为“文艺学”和“美学”这些特定理论学科的研究者逐渐陷入一种空前的“困境”之中。如对文学理论研究对象理解的模糊,文学理论自身对新出现的文学体裁、文学现象解释能力的弱化,文学理论研究遭到了以“文化研究”为代表的新的研究范式的冲击与挑战等。理论“标新”意识的盛行、文本“解构”情绪的张扬以及主体“超我”关怀的下降都不同程度地加剧了文学理论自身的“困境”。因此,在当下形势中重构文学理论研究的方法论便成为必然之举。只有在坚持“综合创新”的辩证原则下,探讨文学理论自身的转型问题,通过理论研究者与大众接受群体的双边努力,才有可能使文学理论走出“困境”,走向科学的发展道路。

关键词:文学理论;困境;自身转型;综合创新;双边出路

中图分类号:I01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3-0751(2009)-0221-05

20世纪90年代以来,伴随着对西方文论新观点、新理论、新思潮的引进,我国的“文艺学”和“美学”这些特定理论学科的研究者逐渐陷入一种空前的“困境”之中。相对于过去一味地强调建构、阐释、解构、批判等刻意标新立异的工作,文艺学和美学留给当下研究者的任务则更多的为反思与重建所取代。

概括地讲,文学理论在当下的“困境”主要体现在以下三个方面。

1、对“文学理论研究对象”理解的模糊

研究一门学科首先要明了的是该学科的研究对象。研究对象的性质不仅将决定采用何种研究方法,而且更重要的,它决定该学科整个理论体系的建构。一个学科的研究对象是维系此学科存在和发展意义的现实保证,一个没有对象或对象不明的学科是很难促进自身的持续发展的。而当下文学理论的研究却不自觉地陷入这种忧虑之中。简单地将“文学”或“文本”作为对此问题的回答已显得苍白无力。而国内现行的各种版本的文学理论教材在处理这一问题时都显得避重就轻,包容取之。在当下,对于此问题大致有保守和激进两种倾向。前者力守文艺学研究传统的界限,仍将文学理论研究的对象定位在文学文本之上,即将文艺学理解为以文本为中心的涵盖创作、接受等文学活动的“文学学”,如一些学者所提出的坚持“原本意义上的文学”,这是对文学超功利价值和自主自律性的肯定。而后者则受当代西方文艺学发展形势的影响,强调将广义的艺术与大众文化的研究纳入视域之内,进而把文学理论的边界扩至极限,将“人情练达”、“世事洞明”尽纳入文学理论的研究对象。此派学者多以一种对文学进行“祛魅”的关怀将日常生活、经济消费等揽入对象,在文学与商业、审美与功利、距离与参与等对立因素的杂交混合中赋予文艺学以新的时代内涵。这两种观点在相持中互有论争,而面对由此基础上所产生的文学理论的一些基本问题,比如文学本体问题、文学学科属性问题和文学研究方法的问题,则因文学理论对象的问题被“悬置”而无从解答。这是“文艺学”作为学科的失衡还是进步,仍尚难定论,但也预示出文学理论研究方法论上的游离与失驭,在一定程度上为理论学科的健康发展构成了方法论层面上的“困境”。

2、文学理论对新的文学现象解释能力弱化

解释功能是文学理论的一个重要功能,意在解释基于某个特定时代、民族、地域基础上所产生的文学作品和文学现象。解释功能在传统文学理论的语境中似乎是无所不能、无所不及的。古今中外任何文学作品和文学现象几乎都可以置于文学理论的坐标中予以评价确定。在中国,自古以来就有“诗言志”、“诗缘情”等观点,在评价具体文本时,还有“风骨”、“滋味”等相关范畴。在西方,尤其在进入20世纪以来,随着各种方法论思潮的层出迭起,一些新的概念范畴不断出现在文学理论研究的视野之中,如俄国形式主义所强调的“文学性”、“陌生化”,英美新批评派的“含混”、“反讽”、“隐喻”等概念以及诸如“浪漫主义”、“现实主义”,乃至进入后现代语境之中的“新历史主义”、“后殖民主义”等的界定与阐述,都意在对特定时代、特定民族、特定心理的特定文学(乃至文化)现象作出格局上的规划。而在当卞,一些新的文本形式和文学现象不断充斥文学的空间,文学理论因。其解释的功能和意义越来越弱化、隐化而不断受到质疑。比如写作的私人化问题以及时下流行的身体写作、网络小说、手机文学等,如果以传统文学理论解读的术语去“细读”或分析,显然是行不通的。新的文本形式和文学现象逐渐产生一些新的解读上的词汇,如“身体解读”、“新笔记体”等。但这些新词汇很难作为资源以促进文学接受的良性发展,这种众声喧哗式的热闹无疑掩盖着深层模式的贫困,多种声部的拼合显得极不协调,在整体上呈现出一种热闹下的“无语”。面对这些难以涉入的新型“文本范式”,文学理论传统的解读经典的方法则显得无能为力,文学理论也因这种“无语”、“无由”而陷入尴尬的“困境”。

3、文学理论研究遭到了以“文化研究”为代表的新的研究范式的冲击与挑战

近年来,不少学者提出了我国文学研究应向文化研究或文化批评转向的热门话题。倡导者之所以要提倡这种文化研究或文化批评的转向,其原因在于,“文艺学研究似乎已经难以令人满意地解释20世纪90年代以来的文化/文艺活动新状况,特别是消费主义时代大众的日常文化与艺术生活。阐释我们这个时代的新兴文化与艺术活动的权力似乎正在从文艺学转到文化研究、传媒研究等新兴的知识生产领域”。同时其倡导者还指出当代社会与文化所发生的一个突出变化:日常生活的审美化。“就文艺学专业而言,审美化的意义在于打破了艺术(审美)与日常生活的界限:审美活动已经超出所谓纯艺术/文学的范围而渗透到大众的日常生活中。占据大众文化生活中心的已经不是传统的经典文学艺术门类,而是一些新兴的泛审美/艺术现象,如广告、流行歌曲、时装、电视连续剧乃至环境设计、城市规划、居室装修等。艺术活动的场所也已经远远逸出与大众的日常生活严重隔离的高雅艺术场馆,深入到大众的日常生活空间(如城市广场、购物中心、超级市场、街心花园)。”“文化研究”作为文学理论的研究视角和资源,固然是一种开拓式的发展,但对文学理论边界的确定以及理论研究范式来说,则增加了其不确定性和操作上的复杂性。因此,目前对此问题仍在争执之中,很难达成观点上的一致。

当下文学理论研究出现“困境”的原因主要在于理论研究心态的失衡和方法论的失驭。具体看来,大致可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1、理论“标新”意识的盛行

新时期以来,伴随现代性的激励与策动,我国文艺理论的研究也取得了丰硕的成果,学派纷起,百家争鸣,并在观念、体系和方法的建构与创新上取得了可喜的成绩。但是,我们也应当看到,受世界性的思潮大氛围的影响,各个学派之间、各种观点之间往往

白营城池,笔伐不断,而缺少真正意义上的平等的对话与交往。在此风气的影响下,不少理论研究者急功近利,以一种浮躁的心态面对各种纷涌而来的“新问题”、“新主义”。于是便出现了当前理论界“术语爆炸”的理论膨胀现象。整个理论研究被一种刻意的“标新”意识所笼罩。当问起各种新观点自身的“逻辑起点”和历史生成脉络时,这些新观点的制造者便往往陷入无语或无据的尴尬境地,只能用一种“顾左右而言他”的被动情绪翻转游弋于自设的各种概念、术语之间。因而,在文学理论研究的领域内,时时不乏热闹的话题、新鲜的见解、激烈的争执,但究其本质,往往都是些错位的对话,即在各自的语境之中重复着自己所炮制的术语,而真正具有范本性质、能够标志一个时代、一个民族理论水准的精品力作却少之又少。这种并非正常的发展势头致使当下的文艺理论研究常常既不能成功反映和应对社会审美文化发展的现实需求,也不能有效地用于对历史现象的正确考量和对未来走向的科学导引。总之,这种刻意的“标新”意识,从根本上说,既与中国当前的文艺实践相脱节,也与中国文论的传统相抵牾,不仅不能有效地解决中国的现实问题,反而产生了更多的理论混乱局面,在研究和操作中暴露了自身的弊端。

2、文本“解构”情绪的张扬

自从尼采提出“上帝死了”、“重新估价一切价值”以来,西方一直涌动着一股否定理性、怀疑真理、颠覆秩序的思想观念。这种观念在20世纪70年代之后又发展为反权威、反成规、反理性、反传统的强劲思潮。在当下我国理论研究的语境中,这种思潮更多地表现为一种情绪或思维,意图消解一切为事物制定的普遍性规则。解构主义思潮刻意地向人们传达事物时刻在消亡着的信息,一些人纷纷认为自己看到了“历史的终结”、“哲学的终结”以及“文学的终结”。解构主义者以过激的言辞和调侃的态度,彻底否认秩序、体系、权威、中心,主张变化、消解、差异乃是文学的个性。于是文学理论永远被一种不断建构新思想同时又对这种新思想进行撕扯、颠覆的狂欢行为所观照。在这种情形下,文学文本沦为一堆毫无秩序的符码,任由各色解读者进行离析拼合。流行于时下的“大话”、“戏说”、“恶搞”等风潮无疑助长了这种对文学文本的颠覆解构情结,使文学创作与文学理论建设长期处于一种紊乱、游离的无序散漫状态,这无疑加速了文学自身周期的失调。这种理论层面上的喧哗与骚动,未尝不是另一种意义上的“语言暴政”。这种充满政治意味的解构方法使整个文学评论界的兴趣离文学本身越来越远,以致有人认为,解构主义正在毁灭文学,使整个文学创作、文学理论陷入空前的“困境”,整个文学理论已经不自觉地感染了“德里达式的瘟疫”!其实,从历史维度看,解构精神是人类多元文化精神中的一种。在后现代社会的特定语境下,理论界所秉持的态度应当更加科学和辩证,应将任何偏激的理论和实践放在历史中加以检验,以减少独断性和虚妄性。根据马克思主义的方法论原则,我们应当看到,整体同一性和非同一差异性是相互依存的,丧失了其中任何一维,则另一维也不复存在。因此,“绝然地张扬反中心性和差异性的解构者们,在将一切对立面夷为平地之时也丧失了自己赖以存在的地基”。

3、主体“超我”情怀的下降

随着全球化进程的不断加速,经济的发展与社会的进步都呈现出一种空前迅速的态势。与此相应,当代社会也被“实用功利主义”的氛围所笼罩。随之而来的是,人们的“超我”意识日渐下降,“终极关怀”日渐减少。这是当下文学理论研究产生“困境”的一个重要原因。

在中国,自古以来,作为士大夫阶层的文人似乎从未放弃过对人类“终极关怀”的强调。司马迁曾呼吁:“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成一家之言。”他将“立言”看做是究乎天人、通乎古今的庄严行为。张载的至理名言“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道尽了中国传统知识分子所具有的最深刻的“生存之良心”。冯友兰更将人类的精神境界划分为自然境界、功利境界、道德境界、天地境界四个递渐高明的层次。在西方,文学中“善”的倾向性也无时不被一些智者所倡导。恩格斯曾说:“我绝不反对倾向诗本身。悲剧之父埃斯库罗斯和喜剧之父阿里斯托芬都是有强烈倾向的诗人,但丁和塞万提斯也不逊色;而席勒的《阴谋与爱情》的主要价值就在于它是德国第一个有政治倾向的戏剧。现代的那些写出优秀小说的俄国人和挪威人全是有倾向的作家。”

文学可以有各种各样的目的,但所有的目的都直接或间接地与“人”有关。柏拉图认为,文艺是为了使人“培养起对于美的爱好”;培根认为,诗“可以使人提高,使人向上”;列夫·托尔斯泰认为,“艺术的目的”是为了“使人热爱生活”;列宁认为,“真正的文学”“能教导人,引导人,鼓舞人”。所有这些说法都道出了同一个意思,即大文豪高尔基所极力宣扬的“文学是人学”。这些无不表明,一颗蕴含人类终极价值取向的“超我”之心对文学来说是多么重要和可贵。

环顾当下文学创作与文学理论的境遇,我们不得不承认,“文学之心”逐渐被世俗所无情抽离,文学已被当下世俗的一切所“招安”。作者、读者都以一种冷漠、麻木的浮躁精神组织着文学的运动。这些现实导致人们得出“文学死了”的惊人结论。于是,作为由具体文学现象抽象出来的文学理论,其生存市场便自然地引起人们的怀疑。这种可怕的现实一方面显示了人们对文学的历史起点和逻辑起点的漠视与忽略。另一方面也预示了人们对“文学是人学”以及自身主体地位的极端不自信。

当下的文学理论研究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困境,但这并不意味着这个学科行将消亡,而是预示着它的一次重要转型。其中,方法的问题是我们所不能回避的。只有通过方法层面的反思与重建,以应对业已发生根本性变化的文学实际、文化历史语境以及社会需求,文学理论才会有科学的出路。

1、文学理论自身的转型

文学理论研究的转型包括知识形态和研究方法的共同改进。关于知识形态的转型,李春青曾将其理解为由抽象的理论建构转为对具体问题的阐释。文学理论曾经是一种纯粹的话语建构:从一个关于文学本质的定义出发,设定若干核心概念,再由这些概念出发演绎出一个自治的体系。这与西方传统的“概念形而上学”的理论思维模式直接相关。19世纪后半叶到整个20世纪,西方哲学都在从各个角度、以各种方式进行着对这种传统思维模式的反思。我们则从20世纪90年代后期才真正注意到这种反思的重要性。无论如何,我们现在都没有理由再试图建立那种由概念和范畴堆砌起来的理论大厦了。我们的首要任务是建立一种可操作的、具有有效性的阐释方式,以面对当下日益复杂化的文学现象。其次是应该吸收后现代主义语境中各种理论视角与方法,特别是哲学阐释学、知识社会学、文化研究、新历史主义以及西方马克思主义的意识形态批评等,

研究者应予以充分注意。另外,要关注以往被忽视的边缘性文化现象,注意揭示各种文化现象背后隐含的权力关系和意识形态内涵。这在当下语境中符合文学理论自身的发展趋势,因此是值得提倡的。

除此之外,在探讨文学理论自身转型的问题时,还应当注重多种话语之间的交流,这仍然是一个可以改善“各自为营”、“笔伐不断”境况的有效途径。从巴赫金的“对话”理论到哈贝马斯的“交往”关注,再到美国学者格莱斯所倡导的“合作原则”,我们可以看到当前世界在各个领域中倡导对话交流的必要性。由一个“权力话语”作为主导进而消解或控制其他声音的研究方法已不能符合当下人文学科理论研究的实际要求,理论研究者应当完成由“命名者”向“阐释者”的角色转变。这里的“对话”与“合作”,既要求本土文论与西方文论之间进行合理的相互借鉴、共同建设,也要求当前国内理论研究者之间打破门墙之蔽、樊篱之见,以一种自由、平等、多声部之间和谐运作的心态与胸怀参与研究实践,才能在健康的环境和气氛中促成文学理论研究的优化与转型,才有可能摆脱“困境”的束缚,从而走出一条科学、持久的发展道路。

2、“综合创新”的理论主张

在全球化和现代性成为主要潮流的新世纪,我们应当如何为文学理论走出困境健康发展培育优质的环境?20世纪文艺理论步入“语言转向”的时尚以来,方法论的生产与传播可谓空前繁盛,形成了众声喧哗的热闹局面。面对西方滚滚而来的非本民族特色的广阔资源,作为理论研究者,又应当作何选择?应当承认,选择方法也应当有方法,并且选择方法的学问比要选择的方法本身更为重要。因此,在对各种方法进行综合的基础上进行创新与再造则是势所必然的了。

综合创新“即运用以辩证思维为主导的研究方法,对以往的文学理论范式和观点进行辩证地分析和综合,以找到同历史进程和历史走向相一致、同时代精神相符合的中国当代文学理论一以贯之的思想线索,从而建构一个为走向21世纪的文学理论奠定坚实基础的新的文学理论体系框架”。这是在具体的文学实践之中的一种辩证性的作为,要求我们本着实事求是的作风,善于总结和归纳既有的理论资源,在分析与比较的工作中对整个文学理论有一个清晰的认识,并结合当下具体形式,对既有资源作出辩证的扬弃,探索出具有本民族特色的理论话语,赋予文学理论的历史起点、逻辑起点以科学的定位,在此基础上完成创新的要求。具体来讲,在文学理论建设中,要由过去传统的一元模式转向多元模式,由理论话语的统摄性角色转向阐释引导性角色。在辩证主义的前提下寻找多元性的方法,通过对多元的方法、模式进行多方面的剖析、批判,在制衡与超越中构建以“人本”为取向的平等对话,完成理论本身价值的不断增值,从而为文学理论走出困境争取更充分的发展空间。

事实上,没有一成不变的文学研究方法,也没有终极真理的方法论体系,真正具有生命力的文学理论和文学理论研究方法是随着实践和思维的不断前进而发展的。因此,文学理论研究者必须具有广阔的文化视野和学术批判眼光,对话语转型时期的文学理论进行多维的研究,在推动文学理论研究方法不断更新和向前发展的前提下,充分发挥各种方法论理论的长处,根据具体情况进行多角度的综合性研究,任何狭窄单一的方法都难以碰触到当代文学文本中的“意义链”,都难以穿透历史的迷雾重新阐释作品的新意义。同时,在方法论的具体选用上,不能忽视其自身的适用性和可行性以及各种研究方法之间的互补性。惟有如此,才能通过科学、正确的方法论,达到对文学文本和文学理论真正的全面把握。

3、探索发展的“双边出路”

既然认清了问题和缘由,就要试图探索出一条适合文学理论自身长足发展的出路。应当认识到,这条道路不是一个单一的射线式的单极道路,而是具有双边性的首位相呼应的交流式的道路。

从文学理论研究者的角度来看,有必要对文学理论的定位有一个开拓式的领会。在当下的研究领域中,伴随文学理论的文化转向,“文化诗学”和“文化研究”逐渐进入一些研究者的视阈之中。一些学者曾从重建文化语境的视角人手,提出“文化诗学”研究的当下意义,建议在文本与文化语境之间进行“循环阅读”,而二者间的“中介”则是文本中蕴涵的心理的与精神的诸因素。“这样通过对文本意义世界的把握,再进而将这个意义世界置于特定文化语境之中,就可以发现文本更深层蕴涵或者文本意义世界生成的文化逻辑。从文本的意义世界到文化语境,再从文化语境反过来看文本的意义世界,在这样的‘循环阅读过程中,文本意义就得到了增殖——这就是文化诗学最主要的阐释路向之所在。”这种观点显示了在文学理论研究中力图还原主体,进行主体之间对话与沟通的方法理念,笔者认为是值得提倡的。而在“文化研究”上,我们要注重对当下文化现象的反思与批判,如针对“日常生活审美化”、“审美的意识形态性”、“大众与精英阶层审美感受的对立”等具有文化意味的命题的探讨、反思与批评,可以从理论与实践相结合的角度对文艺理论的对象、边界、学科属性等问题做出新的解释与发扬,这对文学理论的发展来说未尝不是一个利好的趋势。

从理论接受群体来看,加强对接受者人文精神的教育是一个不容忽视的重大问题。古今中外,任何时期、任何民族都没有放弃过对人的审美教育。美育问题在当下的独特意义更是毋庸赘述。当下的时代特性要求美育不能仅停留在对精英阶层的强调上,更重要的是,要将其普及至占人口大多数的大众阶层中。把大众美育纳入理论研究的视野,不仅是为了满足进一步发展大众美育的需要,也为美育研究开辟了一个崭新领域,必将推动美育研究更加靠近现实和大众,更具有一种实践性的品格。这种现象对于提高全民人文精神素质,促进大众传媒对文化进步的导向作用无疑具有重大意义。这也是对如何提升具有本民族特色的理论修养作出的正确回答之一。

文化阐释、人文精神的教育,可以促使文学理论通过作用于文学赖以生存的思想和社会语境,间接地作用于文学,更可以间接地作用于文学之外的生活和世界。另外,探索当下文学理论健康发展之路需要理论研究者与大众接受群体的通力合作,只有建构起科学的方法论作为引导,走互相交流、互相沟通的“双边道路”,才会避免种种“错位的对话”,降低种种理论话语被“误读”的可能性。

责任编辑:采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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