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是一个完整和谐的生态系统

张俊平

教育应当追求什么?答案有两个：一个是“素质”，一个是“分数”，、从理论上讲，这是一个并不艰难的选择。无论是教育工作者还是非教育工作者，大家无不心知肚明：教育应当、也必须追求“素质”——通过教育，让学生具有创新精神和实践能力，身心获得全面和谐的发展。问题是在现实生活中，“分数”像块臭豆腐，人们竟然愈吃愈香，甚至替代“素质”成了普遍、片面和唯一的追求。“分数”是什么?对学生来说，“分数”就是重点中学、重点大学，就是将来称心如意的工作、生活。对教师(包括校长)来说，“分数”就是水平、能力，就是家长以及党政领导的称赞，就是奖金、荣誉、职称、地位；对于教育和党政领导来说，“分数”就是质量、政绩，就是办了所谓“让人民群众满意”的教育。于是“分数”便成了人们心中尊崇的上帝：中考、高考考什么教师就教什么、学生就学什么；中考、高考不考的可以少教少学、甚至不教不学；题海战术，机械练习；加班加点，起早贪黑，即使是节假日也不休息；教师“教、死教、往死里教”，!学生“学、死学、往死里学”。当教育的世界堕落到只剩下“分数”一花独放的时候，应试教育的悲剧和苦难便成了师生都逃不过的劫，于是便有了全社会“救救学生，救救老师，救救教育”的呼声!

其实，“分数”本身并不是魔鬼，它与“素质”也不是一对冤家。从科学的意义上讲，“分数”从来都是“素质”的应有之义。教育与自然一样，也是一个完整和谐的生态系统。就像树木的生长少不了高度一样，追求“素质”的教育也离不了“分数”的尺量。所不同的是它与追求“分数”的教育在过程和承载的意义上的天壤之别：追求“素质”的教育的“分数”，是一种春华秋实，自然而然；追求“分数”的教育的“分数”，是一种揠苗助长，人为而然。春华秋实，是绿色的教育，是科学的教育，是符合人成长规律的可持续发展的教育；揠苗助长，则是灰色的教育，是不道德的教育，是急功近利的只有今天没有明天的教育。在浮躁、功利成为主调的社会经济文化背景下，教育尤其需要坚守，需要坚强，需要坚韧。理想的教育，是一种不媚俗的以“素质”为核心的教育，是一种能“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的教育。只有矢志不渝、坚信不疑、坚定不移追求以“素质”为核心的教育，我们的师生才有希望过一种完整而幸福的教育生活，我们的民族才有希望重新崛起，最终成为推动和领导世界文明进程的核心力量。

我们做这样一期策划，并不是简单地在“素质”与“分数”之间重新挑起论战，而是想通过对“素质”与“分数”这对事实上已经成为冤家的关系的讨论，一方面客观呈现被“分数”一花独放业已严重破坏了的教育生态，另一方面则是理性思考修复教育生态、恢复教育生机的可能性——我们知道这非常艰难，但是，只要有这样的理想者、思想者和先行者，有这样的理想者、思想者和先行者的思想和行走，我们的教育就永远会有方向，会有信心，会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