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读往来
2009-03-26
教育・政治・文化的深刻反思
广东广州 董天策(暨南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常务副院长、教授、博导,本刊特邀审读员):2009年第2期的《同舟共进》仍延续以往的特点——不仅专题策划做得好,而且每个栏目也各有精彩。春节期间读到这样的好刊物,让人闹中取静,潜心思考我国教育、政治、文化中的一些重大问题,真是别有一番情趣。
近年来,中国的教育问题引起舆论的广泛关注。《同舟共进》2007年做过一期专题“我们需要什么样的教育”。我曾评论那个专题的文章“见解深刻而独到,足以令世人惊醒”,然而教育问题积重难返,惊醒的恐怕只是有识之士。今年第2期的专题策划“为教育‘把脉”再次聚焦中国教育,可谓旧话重提。不过,话题虽旧,见解却新颖而尖锐,让人为之动容。刘道玉先生大声疾呼:“教育需要一场真正的变革”,而“教育部已不能领导这场变革,因为改革就是要从教育部改起,重新定位教育部的机构设置、编制和职能”。为此,刘老呼吁:“开展一次教育改革的启蒙运动,为深化改革打下思想基础”,“成立教育改革指导小组,邀请国内外开明的教育学家和有志于教育改革的人士参加。”这是一位令人尊敬的教育家的肺腑之言。董健先生沉痛地指出,“从文化传承上说,灭史是断其根,灭教则绝其后。只有最短视的民族才不惧怕教育的毁灭”。陈丹青的批评更是充满愤懑:“中国教育没人反思批评吗?请看媒体多么热闹!舆论能监督体制、革除积弊吗?请看校园内何其平静。权力的齿轮运行无碍,根本不理会墙外的喧嚣。”熊丙奇教授坦言,上世纪90年代中后期以来推行的“三项改革失败了两个”,“只有招生并轨还算符合高等教育成本分摊理论”,扩招与并校让高校的办学质量在过去10年节节后退。
在专题策划聚焦教育的同时,“同舟视点”与“议政论坛”则把焦点对准了当代中国的政治模式。汪玉凯提出,“经过30年的改革与发展,中国实际上已形成了较为独特的政治模式”,这就是“执政党主导的国家治理模式”。作者认为,这一政治模式具有自身的优势,也面临挑战。要应对挑战,就要实现从“执政党主导的国家治理模式”向“人民意志主导的国家治理模式”的转换。而转换过程中最为关键的是执政党自身的改革。全文新意迭出,方法辩证,是难得的好文章。乔新生《“处长政治”的倾向值得警惕》一文短小精悍,道出了当代中国政治生态中独具特色的一个重要现象——“处长政治”。
本期“嘤嘤其鸣”专栏颇具分量,对当前文化建设中的“普世价值”问题作了有理有据的探讨。吴戈《普世价值讨论断想》结合大量中外历史事实,从理论上阐明“见‘西就反与见‘西就‘迷的心态都不正常”。作者认为,“由于‘普世价值涉及客观世界的普遍性和多样性以及如何正确对待历史上和当今世界的各种文明成果等重大问题”,应“充分贯彻‘双百方针,将道理讨论清楚——既不急于给对方扣政治大帽子,也不急于给对方涂抹西方背景”,“还是回归学术讨论为好”。应当说,这些见解是富有睿智的。
无论国家治理还是文化建设,都需要高度的智慧。温故而知新,辩明历史的真相使人明智。本期有好几篇还原历史的好文章。盛禹九《真实的“保尔・柯察金”》揭示了《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一书写作和编辑出版的真实背景,表明特定社会历史条件下意识形态的宣传对史实与人物的扭曲;秦海《一个完整的司徒雷登》介绍了司徒雷登在中国创办燕京大学、培养人才的重要贡献,对于全面认识和评价司徒雷登具有重要意义;叶永烈《“陈伯达现象”的再思考》对“陈伯达现象”作了精辟的分析与概括,从个人性格角度揭穿了号称“马列主义理论家”的陈伯达、姚文元等人的画皮。其他文章如《陈序经最后二十年的浮沉》、《李达在武大的最后岁月》、《西北“肃反”中的刘志丹》、《看尽西风木槿花——刘伯温的生命际遇》等,读来无不令人感慨唏嘘,对历史、对人生有了新的反思。
新意迭出启我心智
北京 王奇(第七、八届全国政协委员,民革中央常委,曾任民革中央《团结报》总编辑、统一论坛杂志社社长):政协系统办的报刊,我觉得《同舟共进》特别出色。我不喜欢“市侩气”和“官僚气”,还是以站在公民立场,为民立言为好。我认为2008年《同舟共进》比较好的几篇文章有第4期的《假如顾顺章没有被捕》,第10期的《哪一个是真实的竺可桢》,第7期的《有法律不一定有法治,有宪法不一定有宪政》和第8、9两期的《且看蒋介石如何反腐败》等。
广东是改革开放的前沿,所出版报刊新意迭出,启我心智。我是贵刊的老读者,八五老翁虽非篇篇通读,但每期浏览过的占全刊80%以上。2008年我感兴趣的专题有“你属于哪个阶层”、“回望1948——60年前大逆转”、“中国如何与世界交往”等。我喜欢的作者有邵燕祥、朱正、资中筠、蓝英年、章诒和、葛剑雄、薛涌、钟叔河、叶永烈等。
2009年第1期的《罗翼群与叶恭绰》勾起了我的回忆。“反右”时我在《团结报》工作,当时罗翼群还曾经给李济深主席上书,认为划右派不能一味追究人的历史问题,“鞭尸掘墓”。这也成了他自己最后被划为右派的重要依据。《假如光绪帝能多活一天》一文我认为假设的有些空中楼阁,光绪即使真的多活一天,也不能办成什么事,更不可能恢复新政,因为慈禧代表的是守旧官僚集团的利益。
每个报刊都要有自己的装束打扮,目前《同舟共进》的版式已很有特色,有些文章配以专色读起来很爽目。若每期在封三加些针砭时弊的漫画,或与民谣的诗画相配则更好。
我愿用三句名人名言表达对新一年《同舟共进》的期望:“请君少唱前朝曲,听我新翻杨柳枝”(刘禹锡),“忘记过去就意味着背叛”(列宁),“一个共产党员,一要怕党,二要怕群众,三要怕民主党派”(邓小平)。另外还有几句话:坚决不说假话,适当地多说真话,不乱说话。中国的民主政治建设还是要采取渐进的方法。(2009年1月14日电话记录)
北京 何方(第七、八届全国政协委员,中国社会科学院荣誉学部委员、研究员,曾任张闻天同志秘书):作为《同舟共进》的老读者,我一度对编辑部的改组产生过担心。但后来看下去,印象变了过来,觉得近年刊物办得越来越好。我对杂志很满意,应当感谢刊物领导和各位编辑。希望能扩大发行,例如交由邮局征订,还可以在其他报刊上登些广告。我觉得2008年较好的几篇文章有傅国涌的《风吹枷锁满城香——近代以来因言获罪的几个例子》、金雁的《十月革命二三事》、邵燕祥的《“奥运后”不放心者三》、陈四益黄永厚的《忽然想到——问责制》和吴敬琏的《改革向何处去》等。我希望新一年贵刊能多选些谈宪政、法治和以民主促进发展稳定的文章,以及如何在这方面进行启蒙的文章。(2008年12月15日)
江苏南通 丁弘(南通大学教授):同舟共进编辑部全体同志:春节好!收到今年第2期,大家看了都说杂志越办越好,向你们表示敬意!
近些年,要求报刊“三贴近”,实际上距离越来越远。你们却认真这样做,贴近中国的实际,贴近群众。特别是这些年有些人致力于“遗忘”,你们却贴近了历史,谈起李达、陈伯达、刘志丹、彭德怀和重庆的塑像,还告诉人们真的保尔、真的司徒雷登,大有上世纪80年代活跃的舆论之风。教育问题的探讨,非常深刻;政治改革的话题,坦诚直言。真是了不起!我总觉得杂志的生存是最重要的,审时度势,当然要谨言慎行,但舆论的空间还是很广阔的,世界潮流顺之则昌,谁也阻挡不了。你们的杂志给此间的文友带来愉快和教益。谢谢!(2009年1月23日)
对外援助问题确应对国人有所交代
山东济南 郭树荣(民盟盟员):收到2009年第1期《同舟共进》,先看目录,其中《纠正与国力不符的对外援助——中国外援往事》强烈吸引了我,立即展读。何以然?因为我以为这是一个神秘的话题。过去即使有这样的文章,也是零散地提到或者只谈到对某一国(如阿尔巴尼亚)的援助。这样比较全面的文章,就我阅读所及尚未看到(可惜此文尚有一些没提到,例如对阿尔及利亚的援助,坦赞铁路实际所用的援助远远高于公布的数字等等)。因此,我断定此文必然被广为转载。果然,2009年1月9日的《文摘周报》就摘载了,其后必有跟进者。
外援问题,可说是个人人心中皆有,却人人笔下少有的问题,尤其是有些外援所得到的结果更令人心痛。因此,也该总结一下经验教训了,也该向国人有所交代了。其实,早在1962年,王稼祥就对不“量力而行”的外援和其他外交问题提出了正确的意见,却被批判为“三和一少”,不久被撤消了中联部部长职务。
这篇文章只写到了1976年。那么,是不是国力强盛了,就可以任意对外援助了呢?历史的经验值得注意。我们既需要昨日的王稼祥,也需要今日的王稼祥,不要总是当“事后诸葛亮”,要敢言。很多国家的外援是要经过国会批准的,纳税人的钱是不可以随便花的。一国政府首先要办好本国的事,维护本国人民的利益,改善本国人民的生活,既要讲爱国主义,也要讲爱民主义。政府爱国民,国民才爱政府。“民惟帮本,本固邦宁”,这是几千年前我们的老祖宗就明白的真理,难道今人还不明白吗?印度人口多不多,穷不穷?但是,印度1947年独立时宪法就规定全民公费医疗,使国民的健康和生命有了保障。这方面我们现在还很欠缺。建国60年了,还有几千万人的温饱问题没解决,这是事实,不必讳言。天大地大,吃饭最大,没饭吃,一切白搭。要说“援助”,这些人才是首先最该“援助”的。我们不该耕了别人的地,荒了自己的田。
我订购百份《同舟共进》分赠友人
广东茂名 周伟文(茂名市第七届政协委员,深圳潮发轴承有限公司法人代表):2008年,我除订购1份《同舟共进》自己阅读外,还订购10份赠送朋友们阅读,大家认为该刊物很好。目前,我已订阅2009年《同舟共进》100份,分赠同行和朋友们阅读。
《同舟共进》既有可读性又给人以理性思考,办得很有特色,是政协委员们了解社会的一个窗口。目前的版式和封面设计比原来有创意,希望新一年增加环境保护方面的内容。(2009年1月1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