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三十年来执政党对改革开放宝贵经验的总结

陈　蔚

[摘要]重视并善于总结经验是中国共产党的一大特点和优势。30年来，作为改革开放主导者的执政党自身对改革开放的经验总结大体经历了三个阶段：最初11年，没有用“经验”但非常重视从建国30多年的社会主义建设的经验和党成立60年的历史中探讨改革顺利推进的“原因”；中间13的，开始对改革开放的“经验”作规律性总结，突出的是对改革开放20年“十一个必须”的总结；十七大对改革开放近三十年“十个结合”的创造性总结，不仅理论内涵上实现了进一步的拓展。构建了一个立体多层次经验体系，而且在总结的方法、总结的视角上都实现了继承基础上的创新。

[关键词]执政党；改革开放；宝贵经验；继承与创新

[中图分类号]D25[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2-7408(2009]01-0004-05

中国共产党是一个高度重视并善于成功总结历史经验的党。当年邓小平同志曾经说过，改革开放到底怎么样，要看30年。执政党在这极不平凡的30年中，带领人民艰苦奋斗，以世界上少有的速度持续快速发展起来，从经济发展到人民生活水平、政治建设和社会建设都取得了举世瞩目的成就。经验何在?执政党自身又是如何总结的?

从1978年中共十一届三中全会到2008年十七届三中全会的30年中，中国共产党召开了6次全国代表大会，45次中央全会和1次党的全国代表会议。对改革开放的经验有多次的阶段性总结。尽管总结的场合不同，尽管每一次总结都有各自的视角和不同的侧重，但从执政党对改革开放的认识程度来看，大体可以分为三个阶段，经验的总结呈现不同的特点。

一、最初十年(1978-1989)：不做专门经验总结，但注重在摸索中及时总结改革顺利推进的“原因”

从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到党的十三届四中全会的11年，包括十二大前的五次中央全会、两次全国代表大会(十二大和十三大)、十二大以后的7次中央全会和十三大以后的3次中央全会。以邓小平为核心的党中央第二代领导集体领导全党完成了指导思想拨乱反正，从坚定启动改革开放的航船，确定一系列卓有成效的改革原则和政策措施，到制定出社会主义初级阶段基本路线，形成建设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邓小平理论)轮廓，改革开放方向坚定不移、基本原则明确、道路框架逐渐清晰、“经验”逐渐积累。

1978-1982年，这一阶段包括十二大前的五次中央全会，主要是将改革开放以来的政策放到建国以来的历史中加以审视性经验探讨，为改革开放顺利展开奠定理论基础。其中最重要的是1981年十一届六中全会通过的《关于建国以来党的若干历史问题的决议》重点总结了建国以来“正反两方面的经验”和“文革”的教训。用“十个必须”表述和总结了新中国成立以来的10条历史经验：1-4条强调在社会主义改造基本完成以后，社会的主要矛盾已经发生了根本的变化，因此党和国家工作的重点必须由阶级斗争转移到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上来，社会主义生产关系的变革和完善必须适应于生产力发展状况，有利于生产的发展，要量力而行，积极奋斗，有步骤分阶段地实现现代化的目标。5-6条强调逐步建设高度民主的社会主义政治制度和高度的精神文明，都是社会主义革命的根本任务。7-9条强调民族团结、现代化的国防和维护世界和平是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必要条件。最后第10条强调，根据“文化大革命”的教训和党的现状，必须把我们党建设成为具有健全的民主集中制的党，这是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根本保证。这个带着明确的执政意识的总结意味着执政党对改革开放的方向和目的有了明确的认识。改革开放的目的是要建设一个生产力发展、政治与精神高度文明、民族团结、维护世界和平的社会主义现代化的中国。

1982-1986年，这一阶段包括十二大及7次中央全会，是改革开放全面推开，社会主义现代化总体布局确定，对改革成效及其经验开始有意识初步总结阶段。随着拨乱反正的结束和改革开放进程的展开，我们党开始探索改革进一步推进的“原因”和条件，虽然没有用“改革开放的主要经验”此类的表述，但开始有意识地在实践过程中及时思考教训、总结经验，这比较集中地反映在邓小平在十二大报告的开幕词和十二大报告中。邓小平将改革开放最初几年的“经验”归结为三条：第一，各方面正确政策的恢复和一系列新的正确政策的制定。即“从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我们党在经济、政治、文化等各方面的工作中恢复了正确的政策，并且研究新情况、新经验，制定了一系列新的正确政策。”第二，中国共产党把马克思主义的普遍真理同中国革命的具体实际结合起来，找到了一条正确的建设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道路，并制定了一条马克思主义的基本路线。这是一条最基本的经验。邓小平指出“把马克思主义的普遍真理同我国的具体实际结合起来，走自己的道路，建设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这就是我们总结长期历史经验得出的基本结论。”十二大报告指出：“党的六十多年的历史经验告诉我们，党之所以能够领导中国人民取得一个又一个的伟大胜利，根本上就在于把马克思主义的普遍真理同中国革命的具体实际结合起来。”第三，我们党的群众路线和人民对党的信任与支持。十二大对此总结为：“党所以能取得上述许多方面的胜利，归根到底，是由于坚持了马克思主义的理论和实际相结合的科学原理，坚持了马克思主义的人民创造历史的科学原理。事实不正是这样的吗?党坚决相信人民，依靠人民，顺应了人民的要求和历史发展的潮流。……党正是集中了人民的意志，制定了正确的路线、方针和政策，才把祖国的社会主义事业重新引上康庄大道。人民对党的信任和支持，是我们的事业能够不断取得胜利的关键所在。”

1987-1989年，这一阶段包括十三大及3次中央全会，改革进入加快和深化阶段，第一次公开总结了改革开放取得成就的原因。十三大充分肯定了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是国家经济实力增长最快、人民得到实惠最多的时期，在政治、思想、文化、国防、外交等领域也取得“显著成效”，而9年改革所以取得这些“历史性成就”的“原因”主要有三条：第一，“就是因为许多适应社会进步趋势的新思想是在这个时期产生的，具有开创意义的新体制的基础是在这个时期开始奠定的”，而不仅仅是经济建设上取得了巨大成绩。第二，是因为我们“从国情出发，把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同中国实际结合起来，在实践中开辟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道路”，确立了“马克思主义的正确路线”。即“九年来的实践，证明了我们的党不愧为伟大的、光荣的、正确的党，证明了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的路线是一条马克思主义的正确路线”，“总之，以经济建设为中心，坚持两个基本点，这就是我们的主要经验”。第三，“依靠广大群众积极性的发挥，生产力获得了新的解放”。1988年，邓小平说我们的改革有很大的风险，但只要坚持两条就“很有成功希望”，“第一条就是要同人民一起商量着办事，决心要坚定，

步骤要稳妥”，“第二条就是要在改革过程中，保持生产有较好的发展”。这些经验为改革开放的全面深入奠定了理论基础。

总结最初这11年我们党对改革开放以来取得成绩和经验的归纳，可以发现这样几个特点：

第一，没有直接用“改革开放的经验”这样的字眼，而是用了“社会主义建设的经验”、“改革之所以取得胜利”、“关键是由于”等字眼，主要从改革向前推进的“原因”和需要的“条件”角度去总结经验。主要目的是想通过初步的经验总结，坚定全党进一步改革的信心，探索如何将改革开放这件“有风险的事”但又是“很重要的必须做的事”顺利推进下去。

第二，特别注重从党成立60年的历史和建国后30多年的社会主义建设的历史经验中吸取对改革开放有益的经验。这不仅是为了总结过去的历史经验，而是为了通过历史正反两个方面经验的总结来寻求更具有规律性的经验，统一全党的思想，以指导历史转折中的实践，也为了在与过去的经验教训的总结和比较中坚定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的政策选择。1981年《关于建国以来党的若干历史问题的决议》指出“总结建国以来三十二年历史经验的根本目的”就是要在坚持“四项基本原则的基础上把全党全军和全国各族人民的意志和力量进一步集中到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这个伟大的目标上来”。事实是“经过建国三十二年来成功和失败、正确和错误的反复比较，特别是经过近几年来的思考和总结，全党同志和我国各族爱国人民的政治觉悟是大大提高了。我们党对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的认识程度，显然超过了建国以来任何一个时期的水平。我们党敢于纠正自己的错误，有决心有能力防止重犯过去那样严重的错误。”

第三，强调改革开放的试验性，要善于及时总结新的经验，但不急于下结论。鉴于“我们现在干的是中国几千年来从未干过的事”，因此，从最初几年中央文件和邓小平、胡耀邦、赵紫阳等重要领导人的讲话中可以看出，我们党把中国的现代化建设和改革开放大业看成是一种试验。1985年3月28日，邓小平会见日本客人时说：“我们的方针是，胆子要大，步子要稳，走一步，看一步。我们的政策是坚定不移的，不会动摇的，一直要干下去，重要的是走一段就要总结经验。因为改革涉及人民的切身厉害问题，每一步都会影响成亿的人。”6月29日邓小平又说：“我们最大的试验是经济体制的改革。”1986年9月2日他说：“现在我们搞的实质上是一场革命。从另一个意义来说，我们现在做的事都是一个试验。对我们来说都是新事物，所以要摸索前进。”这种试验观，一方面是一种历史观，是相信我们所做的事是使社会主义这个新社会制度在世界上成长起来的试验，是坚持和发展马克思主义的试验。这个试验是冒风险的，需要创新，所以胆子要大；另一方面也是一种谨慎态度，“既然是新事物，难免要犯错误”，所以步子要稳，“我们的办法是不断总结经验，有错误就赶快改，小错误不要变成大错误。”1987年11月，邓小平在“十三大的两个特点”的讲话中强调“我们现在所干的事业是一项新事业，马克思没有讲过，我们的前人没有做过，其他的社会主义国家也没有干过，所以，没有现成的经验可学。我们只能在干中学，在实践中摸索”，而且这条“路是漫长的，还会遇到许多困难，错误也是难免的。关键在于不断地总结经验，使我们党的生活民主化，使我们国家的政治生活民主化。这样就能听到更多的声音，特别是人民群众的意见”。因此可以说，这个阶段我们党对改革开放的重点在于实践中大胆地试验，在摸索中寻找一些具有规律性的原因，总结一些有利于改革开放推进的条件和原则，还没有形成、更不急于形成所谓改革开放的“经验”。

二、中间13年(1989-2002)：改革开放新阶段，开始自觉对“经验”进行总体性总结

分析十三届四中全会至十六大的13年，我们党召开过3次代表大会，13次中央全会，经历了太多的曲折和考验，对改革开放总体经验的认识也更加全面深入。集中总结主要有四次：十四大对改革开放14年经验的总结、十五大报告结合二十世纪百年巨变对改革开放经验的总结、1998年纪念改革开放20周年的总结、十六大对党领导社会主义事业十条基本经验的总结。这些对改革开放总体经验的总结逐渐系统化，成为指导执政党推进改革开放的重要依据。

十四大指出，“十四年伟大实践的经验，集中到一点，就是要毫不动摇地坚持以建设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为指导的党的基本路线，”而且“要管一百年，动摇不得”(邓小平南方谈话)。因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第一次比较系统地初步回答了中国这样的经济文化比较落后的国家如何建设社会主义、如何巩固和发展社会主义的一系列基本问题”；“只有坚持这条路线，人民才会相信你，拥护你。”除了这个最根本的经验外，报告还指出两条经验：一是改革开放具有好的基础，党的有秩序有步骤的领导。二是我们党要善于摆脱思想和体制束缚，调动群众的积极性。

十四届五中全会《关于制定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九五”计划和2010年远景目标的建议》中，为了完成跨世纪的奋斗目标，总结了过去17年的改革开放的实践经验：第一，最根本的是做到“三个坚持”。即坚持党的基本理论和基本路线，一切工作都要沿着正确的方向前进；坚持解放思想，实事求是，一切相信群众、依靠群众，从人民的伟大实践中吸取智慧和力量；坚持独立自主的和平外交路线，为我国争取长期有利的国际环境。第二，牢牢把握“抓住机遇、深化改革、扩大开放、促进发展、保持稳定”的20字方针，这是党和国家一切工作的大局，正确处理改革、发展、稳定三者的关系。第三，经济和社会发展中必须贯彻的9条方针，因为这是“建国以来特别是改革开放以来实践经验的总结，有些是花了一定代价才得到的”。

十五大作为“世纪之交”的一次“极为重要”的大会，虽然没有专门对改革经验做详细地总结，但是却将改革开放的短暂历程放到二十世纪中国人民经历的三次历史性巨变中加以考察，从百年的经验总结的高度，更加突出强调了执政党改革开放以来领导和决策的正确，向国内外公开明示了执政党坚持改革开放、建设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的决心。同时，因为南方谈话和十四大以来五年是执政党领导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改革的五年，其经验的总结不仅直接事关市场经济体制改革的推进，而且也是执政党执政能力提升的经验。于是报告总结改革开放成就后指出，“五年的实践证明，党的十四大的决策是正确的，我们党具有在国内外复杂形势下驾驭局势的能力”。

1998年，改革开放走过20载不平凡的春秋，江泽民《在纪念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召开二十周年大会上的讲话》中，将二十年改革开放的经验概括为“十一个必须”和一条最根本的经验。“十一个必须”是：(1)必须坚持党的马克思主义的思想路线；(2)必须全面、正确、积极地贯彻执行党在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基本路线；(3)必须把集中力量发

展社会生产力摆在首要地位；(4)必须坚定不移地推进改革开放；(5)必须建立和完善适应生产力发展要求的经济制度和经济体制，以进一步解放和发展生产力；(6)必须坚持建设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民主政治；(7)必须坚持物质文明与精神文明的共同进步；(8)必须维护和保持安定团结的社会政治局面，始终正确把握改革、发展、稳定的关系；(9)必须为我国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争取一个长期的和平国际环境；(10)必须把实现和维护最广大人民群众的利益作为改革和建设的根本出发点；(11)必须坚持、加强和改善党的领导。其中前4条强调正确的思想路线和基本路线是改革开放最重要的经验；5-7条是三位一体的社会主义建设布局；8-9条是社会主义建设的国内外环境和条件；10-11条是社会主义建设的领导和依靠力量，指明了社会主义建设的根本保证。最后指出：“二十年的历史经验归结为一点，就是把马克思主义的基本原理同中国的具体实际相结合，走自己的路，建设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这也是一次对社会主义新时期现代化建设历史经验的比较系统的总结。

十六大报告的经验总结则主要为三个部分：第一，将1989年以来改革开放十三年成绩的取得归结为全党全国“思想统一，目标明确，工作扎实”，做到了三个“依靠”：即“靠的是党的基本理论、基本路线和基本纲领的正确引导，靠的是党的高度团结统一，靠的是全党和全国各族人民的顽强奋斗”。这里虽然没有用经验这样的表述，但也可以看作是一条经验。第二，总结了我们党领导人民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必须坚持的十条基本经验，即十个“坚持”，这是执政党“对什么是社会主义、怎样建设社会主义，建设什么样的党、怎样建设党”的认识上的十条“十分宝贵的经验”。这10条历史经验可以归纳为四个方面：一是指导思想上要确立邓小平理论的历史地位，要高举邓小平理论的伟大旗帜，解放思想、实事求是、与时俱进、不断推进理论创新。这是13年来最根本的经验；二是坚持党的“一个中心，两个基本点”基本路线。这是在邓小平理论的指导下制定的，同时又是邓小平理论的最好体现；三是从战略方针、治国方略和内政外交的角度的总结；四是在党的领导与社会主义事业的关系上，强调治国必先治党，治党务必从严。第三，将这十条经验归结为“三个代表”重要思想。即“这些经验，联系党成立以来的历史经验，归结起来就是，我们党必须始终代表中国先进生产力的发展要求，代表中国先进文化的前进方向，代表中国最广大人民的根本利益。这是坚持和发展社会主义的必然要求，是我们党艰辛探索和伟大实践的必然结论。”

三、现阶段(2002-至今)：十七大对改革开放经验的创造性总结——“十个结合”

自2002年十六届一中全会选举产生以胡锦涛为总书记的新一届中央领导集体以来，我们党不回避改革积累下来的问题，重视改革中新出现的问题，开拓进取，以建设全面小康社会为奋斗目标，坚持理论创新和实践创新，通过6次中央全会，确定了全面小康社会建设的各方面的重点，指明了改革开放进一步推进的方向。在此基础上，十七大执政党自信地宣布要团结带领全国各族人民从新的历史起点“为夺取全面建设小康社会新胜利而奋斗”。

十七大专门辟“改革开放的伟大历史进程”部分，在回顾伟大历史进程的基础上，将改革开放的“宝贵经验”总结为“十个结合”：“在改革开放的历史进程中，我们党把坚持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同推进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结合起来，把坚持四项基本原则同坚持改革开放结合起来，把尊重人民首创精神同加强和改善党的领导结合起来，把坚持社会主义基本制度同发展市场经济结合起来，把推动经济基础变革同推动上层建筑改革结合起来。把发展社会生产力同提高全民族文明素质结合起来，把提高效率同促进社会公平结合起来，把坚持独立自主同参与经济全球化结合起来，把促进改革发展同保持社会稳定结合起来，把推进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事业同推进党的建设新的伟大工程结合起来，取得了我们这样一个十几亿人口的发展中大国摆脱贫困、加快实现现代化、巩固和发展社会主义的宝贵经验”。紧接着报告指出：“改革开放以来我们取得一切成绩和进步的根本原因。归结起来就是：开辟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形成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

从这“十个结合”的理论内涵来看，第1-3条深刻揭示了我国改革开放取得成功的关键和根本；第4-7条宝贵经验深刻揭示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经济建设、政治建设、文化建设、社会建设和党的建设的真谛，是具有行动纲领性意义的经验；第8-10条宝贵经验深刻揭示了推进改革发展的内外条件和重要保证。

从这十条经验总结的视角来看，比较有新意。不同于以往总结将经验探讨的视角主要集中于执政党如何将改革开放继续推进，这“十个结合”的宝贵经验立足于“一个十几亿人口的发展中大国如何才能摆脱贫困、加快实现现代化、巩固和发展社会主义”的角度，做出全方位、大力度地总结。同时这也明示了中国改革开放的目标是一个层层递进的目标体系。十七大之所以选择这样一个角度来总结经验，一个重要原因是，摆脱贫困和实现现代化，是具有普世价值和普世意义的；而中国的改革开放，本来就是对所谓贫穷的社会主义的一种反思和超越，就是要以改革开放为动力，打破旧体制的束缚，解放和发展社会生产力，完善社会主义制度，使中国摆脱贫穷落后，依次实现温饱、小康和中等发达，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上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邓小平同志在谈到改革开放的动因时，曾经这样说过，“多少年来我们吃了一个大亏，社会主义改造基本完成了，还是‘以阶级斗争为纲，忽视发展生产力。‘文化大革命更走到了极端。”

从经验总结的方法来看，“十个结合”不只是强调某一个方面，如“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而是强调我们党做到了“将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和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结合起来”。这样不仅比较科学地解释了改革开放成功的原因，且较好地避免了经验概括的时效性、主观性局限，使得经验上升到一定规律性，从而具有普遍的指导价值。同时这“十个结合”分三个层次的立体经验体系的建构，明示改革开放中必须遵循这十个方面的基本规律，与时俱进地处理好这十对关系，才能将改革继续良性推进下去。

这“十条”宝贵经验也折射出改革开放的复杂性、艰巨性、系统性。即改革开放要做好“十个方面的结合”是不容易的，也意味着哪一个结合的问题都会对改革产生影响，对民众和国家产生影响。因此要求改革开放今后要在这些方面进一步总结探索其规律性。

从“十个结合”宝贵经验的政治价值来看，深化了我们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的认识。这十条经验围绕着“什么是社会主义、怎样建设社会主义”，“建设什么样的党、怎样建设党”，“实现什么样的发展、怎样发展”这三大基本问题展开，涵盖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事业和党的建设新的伟大工

程各个方面，生动揭示了我们党在改革开放实践中是如何坚持和发展马克思主义、如何坚持和发展社会主义、如何全面推进社会主义现代化、如何统筹国内国际两个大局、如何加强和改善党的领导的。同时这些宝贵经验也深刻体现了我们党对改革开放伟大实践的理性思考，深刻体现了我们党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事业的规律性认识，是我们党30年实践创新和理论创新的重要成果，是全党全国各族人民集体智慧的结晶，对于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具有重要的指导作用。

四、结语

第一，从主要经验总结及其所产生的效果来看，前六次总结都对国内外形势变化及时有效的把握、对一个阶段的改革开放的进程起到了明显的推动作用，我们党和国家的事业和人民的生活也正是在一次次改革创新中繁荣发展。十七大“十个结合”的总结将会对今后若干年的改革开放起到极大的指导价值。

第二，执政党对经验的总结随着改革开放的不断推进、党自身的不断成熟和对世界文明共性规律认识的不断深化而深化。如果说我们的改革开放最初是不得已的人民的选择的话，我们党最初就只能强调要在改革中大胆试验及时总结经验；自十二大宣布“走自己的路，建设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改革全面展开以来，执政党就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总结为一条重要的经验；十三大在这条经验的基础上进一步确定了我国社会主义所处的初级阶段理论并制定出了基本路线，基本确定了改革开放的路径与方向，显示了执政党的初步成熟；十四大以来在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基础上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全方位的探索和总结，标志着我们党的进一步成熟；十七大在科学发展观指导下的“十个结合”改革经验和规律的总结，更加显示出执政党对改革开放事业、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和执政党自身的发展的全面成熟。

第三，在认识方法上，主要从执政党如何更好地领导和推进改革开放的角度加以总结，因而这些经验也可以称之为“执政党领导改革开放经验之总结”。如果今后能从改革开放这一伟大进程本身视角来加以分析总结，将会进一步推进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事业不断得到发展。当然，由于改革开放本身就是执政党领导与推进的，所谓的经验也只能是执政党的经验，而且我们总结的这些经验对于执政党进一步推进改革开放进程的确有非常重大的价值。但这场由执政党发动和推进的改革如果说在最初执政党的确是一个最重要的主体的话，那么几十年后的今天，改革开放本身已经成为一个客观的全面的社会转型进程，是一个多方主体参与的进程，甚至是一个全球范围内更多主体参与的过程，一定且已经有它本身的逻辑。因此仅仅从执政党这一领导力量角度总结改革开放的经验肯定是不够的，既要从执政党的角度总结经验也应该总结执政党是如何引导并顺应改革开放进程本身的规律的。另外我们还应该从改革开放最终要实现的目标角度思考经验的总结，毕竟改革开放是执政党的手段，是动力，目的在于实现执政党要实现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的全面发展。

[责任编辑：秦玉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