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医
2009-02-18麦金利·坎特
麦金利·坎特
威廉·沃尔医生从收音机里听到的最后消息是:据报道,那个杀人犯远在大约300英里以外的布鲁斯特镇。
然而这时他却出现在太阳城。正值炙热的午后4点钟,老沃尔医生独自一人待在他的牙科诊室里,这时那个家伙出现了。他悄无声息地进来,用枪对准了沃尔医生的腹部。
“听着,”杀人犯说,“我想你应该知道我是谁。”
“是的。”老沃尔医生低声说道。
“那好,”杀人犯说,“你也听说那个牙医的事了吧?”
威廉·沃尔点点头。他是从新闻报道中得知的。他记得——可能附近的人都知道——这个杀人犯是如何越狱的。当时在医务室,等到监狱牙医用古塔胶给他补完牙洞,他藏匿的自动手枪派上了用场……结果有两人死在了医务室里。典狱官的侄女也被挟持带走,之后被遗弃在几英里外的路边,伤势严重。然后就发生了——哈利斯惨案。
“你,”牙医问道,“想让我做什么?”
“我两边的牙齿痛得要命。”杀人犯说,“那些软填补物总是掉出来。我想也许是牙洞太大了。你不许耍花招!在此之前我看过不少牙医了,我知道你该做什么。你把这些牙洞补上,但你要先给我打上几针。别想让我喝掺了麻醉药的酒。要是我感到腿脚松弛,就让你尝尝子弹的味道!”“放松点,别紧张。”牙医说。那家伙将头靠在带衬垫的支架上。两眼圆睁,一眨不眨。
牙医拿出反射镜。“4个洞。”他说。他的声音如此镇定,连他自己都感到惊讶。
针扎进去了,先是右上方,后是左下方,杀人犯畏缩了一下,吼叫起来。很快,杀人犯就说他感觉下巴有些沉,舌头上也有刺痛感。
老牙医用牙钻清理着这4个洞,迫于自动手枪的压力,他钻得越来越深,动作也是越来越快。他脑子里一直想着哈利斯,那是一个小镇,杀人犯在星期二曾开车穿过那儿。为了躲避追捕者,他超速行驶,而镇上的一些小男孩和小女孩正在路上玩。唉,他们中的两个再也不能玩了,他们去了天国;其他孩子就是想玩,也只能玩坐着的游戏了,那种永远给残疾儿童玩的可怜的游戏了。
最后,沃尔医生将汞合金填补物塞进了杀人犯的4个牙洞里,并将表面打磨光滑。
“漱漱口,”沃尔医生说,“补好了。你可以走了。”
7点钟时,沃尔医生还没有回家吃晚饭,他妻子有点惊慌,就让小约翰逊医生从他的房间下到大厅去瞧瞧,约翰逊医生又从街上叫来了一名警察和几位市民。他们砸开了办公室的门,在角落里找到了老牙医,取出塞在老牙医口里的东西,给他松了绑,又让他喝了口自己的威士忌。
当沃尔医生告诉大家当天下午那个病人的身份时,大家都难以置信。
“可是他已经死了,医生。就死在离大福克不远的地方,从这儿往南足足有50英里远。我们刚从电话上得知这个消息。”
“没错,”沃尔医生低声说道,“是我杀了他。”
他们完全不能理解,劝说道:“他是自杀,医生!有人看到他在他那辆车旁边的路上走来走去,举止疯癫。当州警察靠近时,他想瞄准警察开枪,但什么都打不到,然后他就朝自己脑袋开了一枪。”
沃尔医生点点头。“是我杀了他。我满脑子想的都是哈利斯镇的事。我担心在别的地方会有更多的孩子在他开的车面前的路上玩耍。”
“天哪!”小约翰逊医生突然喊道,“您是怎么干的?”
“那4个牙洞的填补物,”老威廉·沃尔说道,“上面放了麻醉剂。到麻醉剂失效时,我确信他会一个人待在荒郊野外,附近没有牙医——一个也找不到。他什么也做不了。我把汞和银放在了牙髓腔。4根神经——每一根都被汞和银压迫着。我是这么想的——当疼痛感最终袭来时,我想他很可能就会——”
小约翰逊医生擦了擦额头。“没错,”他说,“我想确实是您杀了他。”
〔本刊责任编辑 刘珊珊〕
〔原载《英语世界》总第242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