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罗马字日记》看石川啄木

任晓妹

摘要:《罗马字日记》是石川啄木用罗马字写的日记,本来没有名称,后来被人们称为“罗马字日记”。《罗马字日记》是全面反映啄木的一部作品,是考察作为凡人的啄木最为有力而难得的资料。本论通过分析《罗马字日记》的内容以及啄木的性格,探寻日记中啄木深刻苦恼的根源。

关键词:罗马字日记 啄木 苦恼 根源

中图分类号:I106.4 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5-5312(2009)21

首先确认一下写《罗马字日记》时期啄木的生活状况。他的日记里有这样的感慨:“春!春!花もさく!トウキョウへきてもう1年だ!……が、予はまだ予の家族をよびよせて養う準備ができぬ!近ごろ、日に何回となく、予の心の中をあちらへ行き、こちらへ行きしてる問題はこれだ”。对此今井泰子说对于当时刚满23岁的贫困诗人来说,抚养3-5人无疑是一个很大的重压。当时的啄木非但能够抚养家人,连自己的住宿费都交不起,重复着借款的生活。为了排解生活上的苦闷,他还曾多次买春,但又不能从中得到真正的快乐,生活和心理更加痛苦,于是就陷入了“苦恼-----放荡-----更加苦恼”的恶性循环中不能自拔。

关于啄木的苦恼,一位美国的啄木研究家说其最大原因就是欠缺作为小说家的才能。但是笔者却很难认同这种看法。写不好小说可以说是啄木苦恼的原因之一,但不一定是最大的原因。本论决定从啄木对家人的感情的角度对此问题进行考察。

老いたる母から悲しき手紙が来た。(中略)ヨボヨボした平仮名の、仮名ちがいだらけな母の手紙!予でなければなんぴとといえともこの手紙を読みうる人はあるまい!(中略)はじめのころから見るとまちがいも少ないし、字もうまくなってきた。それが悲しい!ああ!母の手紙!

啄木在看母亲的来信时产生的这种悲伤的心情就是爱的证明。日记中描写对妹妹的感情更加直接:“今夜、予は妹――哀れなる妹を思うの情けにたえぬ。会いたい!会って兄らしい口をきいてやりたい!(中略)妹よ!妹よ!われらの一家がうちそろうて、楽しくシブタミの昔話をする日ははたしてあるだろうか?”想念妹妹,盼望一家团圆的心情跃然纸上。

听节子在信中说女儿京子肠胃不好,盼望着他来信的那天,在上班的电车上悲痛地想象着家人在北海道惨淡的生活情景。“セツコは朝に出て夕方に帰る…その1日、狭くるしいうちの中はおっかさんとキョウコだけ!ああ、おばあさんと孫!予はその1日を思うと、目がおのずからかすむを覚えた。(中略)ああ、タクアンづけ!不消化物がいたいけなキョウコの口から腹にはいって、そして弱い胃や腸をいためているさまが心にうかんだ!”因为京子的病而这样苦恼的啄木,如果不是深爱着自己的女儿也就不会产生这么深刻的苦恼了吧。

在《罗马字日记》中有很多地方特别流露了对节子的爱情。比如“春だ!そう予は思った。そして妻のこと、かあいいキョウコのを思いうかべた。”“「木馬」を3枚かいて寝た。セツコが恋しかった――”“予のセツコを愛してることは昔も今もなんの変わりがない。セツコだけを愛したのではないが、もっとも愛したのはやはりセツコだ。今も一ことにこのごろ予はしきりにセツコを思うことが多い”。由此可以看出,虽然啄木和其他女性也有一些往来,但他真正爱着的还是节子夫人。

通过以上所考察的啄木对家人感情的流露,能够得出一个结论,不管如何潦倒,如何堕落,啄木都是深深爱着自己的家人的。

但是另一方面,研究者伊藤整认为啄木讨厌家人来东京,故意拖延时间。但是今井泰子却说“家族に対する呪咀は真相の直視を避けるための方便に過ぎない”。应该说今井氏的看法更加客观。因为假如啄木真的讨厌家人来东京,也就不会为家人做那么多努力了。尽管啄木在日记中写的是想从家人的重压下逃脱的心情,但在实际行动上却很认真地要凭着文学自立,而不断地进行着小说的创作。日记中所描述的那种想逃脱的心情只不过是重压之下谁都会有的怨言。是很自然的事情。

啄木收到母亲向他要钱的来信时,在日记中有这样的记录:“そうだ!30回ぐらいの新聞小説を書こう。それならあるいは案外はやく金になるかもしれない!”可见啄木为了钱是多么的焦虑。家人的苦恼加深了啄木的苦恼。为了改善惨淡的生活现状,为了给家人带来幸福,啄木不断地尝试着写了各种各样的小说。甚至为写小说而怠工,可见他是费尽了心机。愿望是美好的,结局却是不幸的,他的小说最终没能给他带来经济上的转机。所以甚至连叫家人来东京的准备工作都做不了。对于深爱着自己家人的啄木来说,这无疑是一个重重的打击。所以本身就很脆弱的啄木陷入了无尽的痛苦之中。

如果没有对家人的温情,啄木也就不会有那种撕心裂肺的苦恼。如果他真的是一个不负责任的人,他就不会为家人做那么多努力。正因为有深刻的爱才产生了深刻的苦。

伊藤淑人说“あらゆる意味において、何らかのかたちで、人類に対する「愛」を有していない文学は、長く読み継がれるということはない”。正因为啄木拥有一颗充满爱的心,所以经历了很多年还是有很多人喜欢读他的作品,对他的作品评价很高。也许啄木文学的魅力就在于此吧。

参考文献:

[1]桑原武夫.啄木の日記.啄木全集.第八巻.筑摩書房.1968-2-29.

[2]小田切秀雄.解説.啄木全集.第五巻.筑摩書房.1967-11-25.

[3]今井泰子.Ⅲ彷徨.石川啄木論.塙書房.1974-4-25.

[4]石田省育.内部崩壊の危機と苦悩.石川啄木論.近代文芸社.1982-12-15.

[5]西脇巽.啄木の評価.石川啄木悲哀の源泉.同時代社.2002-3-15.

[6]伊藤淑人.家と国家と思想と.石川啄木研究――言語と行為.翰林書房.1996-12-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