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语》中“其”作代词的用法分析

摘 要:本文分析了“其”在先秦文献《论语》中作代词的具体用法,希望通过本文的阐述,能对《论语》中“其”作代词的用法,有一个全面的认识。

关键词:《论语》 其 代词

“其”在古汉语中是一个非常活跃的虚词,在不同的语境中有不同的用法。《论语》是研究“其”的很好资料,其中“其”的用法异常丰富。“其”作代词,既可以用作人称代词,也可用作指示代词,而且还有些特殊用法。

一、人称代词

(一)“其”作人称代词主要表示领属关系,通常表示第三人称,有时也表示第二人称、第一人称,在句中充当定语。《论语》中“其”作表领属关系的人称代词,用于第三人称和第一人称(没有用作第二人称的用例),用作第一人称时,包括作为反身代词。可译为:他的(它的),我的(自己的)。

1.第三人称

“其”作表领属关系的第三人称代词,在《论语》中使用非常广泛。例如:

(1)子谓公冶长,“可妻也。虽在缧绁之中,非其罪也。”以其子妻之。(《公冶长第五》

(2)子曰:“君子无所争。必也射乎!揖让而升,下而饮,其争也君子。”(《八佾第三》)

(3)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虽令不从。(《子路第十三》)

(4)子曰:富与贵,是人之所欲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处也。贫与贱,是人之所恶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去也。(《里仁第四》)

“其”作表领属关系的第三人称代词,可以指人也可以指物与事,如例(1)、(2)、(3)中“其”均指人,分别指“公冶长”“他们(君子)”“诸侯”,而例(4)中“其”指富贵和贫贱两种情况。“其”可以是特指也可以是泛指,如例(1)、(4)中“其”作为代词分别指代“公冶长”和“富与贵和贫与贱”,所指明确具体,因此是特指。而例(2)、(3)分别指代“君子”和“诸侯”,他们代表的是两类人,而不是具体的某个人,因此是泛指。“其”前面多数有前指词,如例(1)、(2)、(3),但有的也没有,需要根据上下文做具体翻译,如例(3)。

“其”作表领属关系的第三人称代词,表特指时,在语义上有时回指动作施事者自身,如“孔子与之做而问焉,曰:‘夫子何为?对曰:夫子欲寡其过而未能也。”(《宪问第十四》)中“其”回指施事主语“夫子”。“骥不称其力,称其德也。”(《宪问第十四》)中“其”回指“骥”。有时回指动作受事一方,如“子曰:事君,敬其事而后其食。”(《卫灵公第十五》)一句是个无主句,施事者空缺,“其”回指动作的受事者“君”;“始吾于人也,听其言而信其行;今吾于人,听其言而观其行。”(《公冶长第五》)一句中“其”回指介词于的宾语“人”,同样是受事者。

2.第一人称

“其”作表领属关系的第一人称代词时,大部分可译为“自己的”。如“以其子妻之。”(《公冶长第五》)“子曰:‘非其鬼而祭之,谄也。”(《为政第二》)中“其”均是“自己的”。有时可译为“我的”,如“人之言曰:予无乐乎为君,唯其言而莫予违也。”(《子路第十三》)中“其”。

(二)“其”作第三人称代词,在句中还可以用于主格,充当主语,,译为“他”“他们”。如“子曰:‘莫我知也夫!子贡曰: ‘何为其莫知子?”(《宪问·第十四》)

二、指示代词

(一)指代前面的一个或几个分句列举的情况,可译为“这”“那”或“这些”“那些”。如“人而不为《周南》《召南》,其犹正墙面而立也。”(《微子第十八》)中“其”在第二个小句中充当主语,指代前面一种情况,既“人而不为《周南》《召南》”,如“见得思义,祭思敬,丧思哀,其可已矣。”(《子张第十九》)中“其”则指代前面三种情况,“见得思义”“祭思敬”“丧思哀”。

(二)用于名词主语后面,作复指主语。既可以复指人,也可以复指物。如“子曰:泰伯,其可谓至德也已矣。”(《泰伯第八》)中“其”复指人,“子语鲁太师乐,曰:乐其可知也:始作,翕如也;纵之,纯如也,绎如也,以成。”(《子张第十九》)中“其”复指物。

(三)用于名词前起指代限制作用,在句中作定语。可译为“这”“那”,据后面所跟名词不同,可增加不同的量词。可译为“这只”“这个”。例如:

(5)子曰:“赐也,尔爱其羊,我爱其礼。(《八佾第三》)

(6)好仁不好学,其弊也愚。(《阳货第十七》)

三、特殊用法

(一)其=名词(代词)+之

“其”的这种用法相当于“名词”加“之”(“之”用于取消句子的独立性)的用法。在句中作小句的主语或宾语。例如:

(7)其生也荣,其死也哀,如之何其可及也。(《子张十九》)

(8)子曰:“君子无所争。毕也射乎!揖让而升,下而饮。其争也君子”(《八佾第三》)

(9)不患人之不己知,患其不能。(《宪问十四》)

(10)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颜渊第十二》)

“其”在例(7)、(8)中作主语,例(7)中“其”=他+之,例(8)中“其”=他们+之。例(9)、(10)中“其”作宾语,例(9)中“其”=自己+之,例(10)中“其”=他+之。小句的谓语可以是动词形容词,也可以是名词或名词性短语,如例(7)的谓语是形容词“荣”“死”,例(8)的谓语是名词“君子”,例(9)、(10)的谓语是动词短语“患”“爱”“恶”。

(二)表示“其中之”的意思。例如:

(11)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择其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而改之。(《述而第七》)

(12)三分天下有其二,以服事殷。(《泰伯第八》)

参考文献:

[1]杨伯峻.论语译注[M].北京:中华书局,1980.

[2]何乐士.左传虚词研究[M].北京:商务印书馆,2004.

(曹亚辉 石家庄 河北省出版总社报刊服务中心阅读与鉴赏杂志社 05007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