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缘”文化研究二十年述评
2009-01-20沈永林黄凯锋
沈永林 黄凯锋
摘 要:本文主要评述五缘文化学说提出二十年来的研究成果。从五缘文化的理论深化和学科归属、五缘学说与华侨华人研究、五缘文化与闽台研究等角度展开分析,并就新形势下五缘文化研究的生长点、五缘与国家文化软实力的关系提出建议和看法。
关键词:五缘;研究二十年;文化软实力
中图分类号:G12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0257-5833(2009)10-0140-06
自上个世纪80年代末,上海社会科学院亚太所研究员林其锬先生首次提出华人社会结构和人际关系的“五缘”学说以来,已经整整20年过去了。
20年来,经济活动背后的文化价值越来越受重视,海外华人投资的规模效应渐次体现,两岸经贸往来日益增强,中国的国际形象和文化影响力迅速上升。华人经济文化圈也不再只是一个概念演绎的梦想。此时,回首老一辈学人在其中的智慧和贡献,强调文化资本在经济社会可持续发展中的意义,推动两岸统一大业,进一步提升我国的文化软实力,具有重要的理论价值和现实意义,也有利于研究本身的深化发展。
一、“五缘”学说的初创、发展与影响
上世纪80年代,用“缘”的理念概括地域间人际关系,最早见于1987年复旦大学苏东水教授发表的《关于发展泉(州)台(湾)经济关系的设想》一文,他提出泉台“六缘”的观念,即“地缘、血缘、人缘、文缘、商缘、神缘”,但没有进一步具体展开。
1989年4月17日至20日于福建省漳州市召开的“纪念吴本诞辰一〇一〇周年学术讨论会”上,上海社会科学院亚太所林其锬在宣读《“五缘”文化与纪念吴本》一文时强调指出,“中国文化的本位是群体,强调的是家、族、宗、国,人际关系重伦理”,认为“中国伦理中心主义的文化,一个重要的突出点就是重视人际间的‘五缘关系”。
随后,1990年2月,林其锬在上海社会科学院《学术季刊》上发表题为《“五缘”文化与亚洲的未来》;1994年在《福建学刊》第6期上发表《“五缘”文化与世界华商经济网络》;1994年出版专著《五缘文化论》。林其锬所概括的“五缘”,是指亲缘(宗族亲戚关系)、地缘(邻里乡党关系)、神缘(供奉神祇宗教关系)、业缘(同业、同学关系)、物缘(因物而发生的关系),五缘文化作为中国文化体系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是认同感、亲和力和内聚力的具体体现,“是民族精神力的一个重要构成”。比较而言,林其锬的“五缘”学说已经不再局限于地域间人群关系的描述性分析,而是对华人社会结构和人际网络的理论抽象。
“五缘”的学理概括一经问世,就呼应了海外华人文化认同的心理需要,也为华商投资起到了潜移默化的积极作用,更使华侨华人研究有了更深广的视野。上世纪90年代以来,与“五缘”学说相关的研究论文和应用实践大量涌现,成为一种值得关注的文化现象。据不完全统计,从1990年到2007年发表于各类报刊的相关学术论文计数百篇。
笔者认为,从林其锬的《五缘文化论》,到上海五缘文化研究所编撰的《五缘文化与对外开放》,吕良弼主编的《五缘文化力研究》,林其锬、吕良弼主编的《五缘文化概论》,“五缘”文化作为涉及多门学科的一种文化学说,基本完成了学理构架,并且在华侨华人研究、两岸关系、对外开放、企业管理、市场营销、社区建设等诸多方面,提供了政策性的实务支持。作为对中华文化现象从一个新的视角进行诠释和研究而提出的一种新的学说,学界同行、侨务工作部门和企业家都曾给予高度评价,认为五缘学说“由上海为起点,从沿海地区、大陆腹地向海峡对岸、东南亚地区乃至大洋彼岸辐射,如今已在海内外产生了较大的影响”。很多评论也指出,“五缘”文化跨越国界和意识形态的阻隔,穿越政治和经济的界限,对中华民族个性、文化心理特征、价值取向和行为准则的形成和发展具有较深刻的影响,维系着海内外华人血浓于水的关系。
二、“五缘”学说的理论深化和学科归属
五缘文化一说,以华人社会结构和人际网络为主要研究对象,侧重于对文化与经济的互渗、互动关系的考察,恰当地提炼和概括了中华民族历史文化的基本特征。
有学者认为,所谓“五缘”文化实际是指历史形成的中华文化传承过程中的五个方面的活动,或者说五种联系的方式。这五个方面或五种联系在文化“缘分”上体现着传统和现代之间的联结。华东师范大学施炎平教授认为,五缘文化之“缘”,当体现着中华民族文化上的一种“缘分”。五缘文化活动作为中华文化现代化过程中的一种“接缘”、“续缘”,其内在基因则存在于文化传统的精神价值的深层,具有中华民族的“族类心灵”的属性,可称是一种“心缘”文化一以贯之的文化载体。而心缘文化与中华民族的元文化精神有着直接的关联。所谓中华元文化,“指的是中国元典时代创建的,在以后发展中又有持久影响作用,因而具原创生命力的文化”。孔子以前的“中国古代文化传统”,指的就是中华元文化传统。从回归中华元文化精神的角度来看,五缘文化的联结网络不仅仅是一些制度关系,诸如物业关系、商贸关系、信仰关系、族情关系等形式的联系,更重要的是要看到其内蕴的、反映元文化精神的一系列价值观念和心灵效应的存在。
有学者认为,五缘文化的核心就是中华民族传统文化,其基本理念发源于中华传统文化中的人文精神,特别是“和合精神”或称“保合太和”精神。上海大学姚昆田教授著文强调五缘文化研究,“不能仅仅停留在对五缘文化的历史渊源或它的现状作一般的调查分析,……更为重要的是在于弘扬五缘文化的精髓”。他还从亲缘文化与“仁”、地缘文化与“义”、神缘文化与“礼”、业缘文化与“智”、物缘文化与“信”等五个方面加以论述,说明亲缘、地缘、神缘、业缘、物缘犹如配套的五环,互相紧扣又各具其不同内核,而仁义礼智信又似五颗明珠,串起一根红线,贯穿于五缘文化之中,即使在当今时代,仍然放射出夺目的光辉。
有学者认为,五缘文化人际网络既是中华民族“群体本位”、“伦理中心”等核心观念的外化,又通过这一复杂交错完成实践整合,在丰富多彩的物质层面上表达和呈现核心观念,所以五缘文化研究的对象相当广泛,具有多学科交叉的边沿属性。中国华侨华人历史研究所李定国研究员从五缘文化说的产生背景和研究领域入手,分析了五缘文化研究同历史学、伦理学、经济学、社会学、文化人类学的关系,明确提出了“上述几个学科应当是与五缘文化研究关系最密切、渊源最深的五个主要学术领域,可以看成是五缘文化论的‘五缘”。他认为,五缘文化研究“应当是以历史学为依托,以文化伦理学为核心,以经济活动为主要研究课题,以社会学和文化人类学为辅助研究手段的一种新的理论模式”。
与此同时,还要注意研究方法的借鉴与创新,包括注重比较研究,注重量化分析,注重实地调查,注重民族传统活动和文化地区模式的研究等。他认为,“五缘文化论属于边缘学科,它既是一种认识论,同时更是一种方法论”。
在笔者看来,五缘文化与其说是一个边缘学科,还不如说是不同学科可以共同讨论的问题和领域。学者对中华文化多有概括,中华文化本身又是一个丰富立体的形象,在迈向现代化的过程中,究竟哪些因素经过岁月的沉淀能成为今天精神和心灵生活的核心,一方面要依赖学术界和理论界的分析概括,另一方面也要符合生活实践的客观需要。
三、“五缘”学说与华侨华人研究
1996年9月5日的《人民日报》曾以《五缘文化华人纽带》为题发表过一组专版文章。“编辑手记”中称:“在中华民族经过数千年积淀而形成的传统文化的深层,蕴含着人际间的精神和物质的千丝万缕的联系,这便是‘缘,诸如亲缘、地缘、神缘、业缘和物缘。一种缘便是一根强韧的纽带,一座坚固的桥梁,它把遍布于世界各地华人社会各色人等编织成色彩各异的人际网络,汇聚成地区经济所必不可少的商品流、资金流、技术流、人才流、信息流。”充分肯定五缘文化研究在理论和实践两方面的价值。
当然,人际关系的“缘”是人类社会普遍存在的现象。福建省社科院学者徐晓望教授撰文认为,欧洲社会“家庭的存在就表明亲缘文化的重要性;而诸多国家的创立,则是以地缘为存在的前提;他们对基督教的崇拜,则是共同的神缘;欧洲各国存在千年的行会,则是业缘充分的说明;而学缘就无处不在”。“如果我们以五缘观去分析伊斯兰社会,仍然可以得出五缘也存在于伊斯兰社会的结论”。
然而,在欧美社会,人与人之间的一切都以“契约”为表达方式。在西方人看来,过于看重五缘关系,恰恰是社会法制不健全的表现,也是人类幼稚的表现。所以,尽管“五缘”在西方社会关系中同样存在,但“契约”是神圣至上的,人与人之间的一切关系都要服从于“契约”。中国文化的基石是农业文明,“而作为农业文明反映的中国传统哲学的道、儒两家,正是符合历代农民的要求:道家赞美自然,力主返璞归真,宣扬无为而治;儒家则推崇伦理纲常,仁义礼智信,宣扬礼义治国”。
第二次世界大战后,随着中华人民共和国的成立,特别是1955年我国政府宣布放弃血统主义国籍法之后,90%以上的华侨都已成为侨居国的公民。由于国籍的变化,华侨社会已逐步转变为华侨、华人和华裔社会。这一变化,也带来了政治、经济、文化、职业和心态上的一系列变化:经济基础已从国内转移到国外,政治认同已从祖籍国转向侨居国,心态已由“落叶归根”转变为“落地生根”。
但是,纵观中国本土和海外各国、各地区华人社会的文化现象,无论认知观念、伦理规范、人际关系、行为模式、风俗习惯,虽然各具区域特色,但在根本上都是中华文化大传统的一部分。台湾长期从事侨务研究的学者梁子衡先生说:“中国五千年传统文化根基深厚,适应性也特别强,随时能因环境和时代的变化而自我调整。”
梁子衡先生认为,中国家庭祭祖,以电灯泡代替银烛,婚庆仪式上,以录音机代替乐队等,这都是中国人生活上的发展,“只是工具的转变,而非思想的转变”。
不少研究者撰文认为,上世纪80年代以来,大批的中国人移民海外,所凭借的亲缘、地缘、业缘之链,正是早期华侨沾亲带故越洋谋生的“链式移民”现象的翻版。新一代华侨华人,以亲缘、地缘、业缘关系来划分群体,并以直接经济利益和业务交往作为维系其间的纽带,可见,这种人际关系的“五缘”内涵虽然发生了相对的嬗变,但其本质并未发生根本的消解,而是获得了一种新的释放并再趋活跃。今天海外华人经济成功背后渗透着中华文化的精神品格。通过研究,林其锬先生将这种创业精神归结为:“敢于冒险、勇于开拓、勤俭奋斗、坚忍不拔的创业精神;履信守义、热心公益、守望相助、同舟共济的隆邦精神;遵纪守法、廉洁奉公、赏罚分明、高效有序的法治精神。”他认为,“文化的核心功能在于它作为人类行为的潜在指南而存在,中华文化熏陶、铸塑着海外华人的自我意识,使其主观世界形成一种对人的社会地位、作用、使命、责任、义务、需要、权利、价值的内部体认、内部评价,孕育着海外华人认识和改造世界进行创造的精神动力”。已故著名学者王元化先生为林其锬的专著《五缘文化论》题词:“五缘文化华人纽带”,不但表明了先生对五缘文化研究的肯定与支持,也显示了他对五缘文化学说的独到见解。
笔者以为,对新华侨、华人群体的了解与分析,应该成为五缘文化研究的新课题。
四、“五缘”学说与闽台问题研究
五缘文化说的提出,为海峡两岸关系的观照提供了一个新的视角,也把两岸的研究推向了一个新的台阶。与宝岛台湾隔海相望、同操一种方言的闽籍学者在研究两岸具有千丝万缕的五缘文化时,更存有一份亲切的感受。由福建省社会科学界联合会和福建省五缘文化研究会联合编辑、方志出版社于2003年出版的《海峡两岸五缘论》一书,集中反映了这方面的研究成果。学者们从不同的历史阶段、不同领域,从精神的、物质的不同层面,多角度探讨海峡两岸五缘关系,认为“由五缘构成的人际网络是海峡两岸坚不可摧的精神纽带”。
福建师范大学吕良弼教授在《五缘文化研究在福建》一文中指出,“由于历史的、社会、经济的原因,五缘文化在不同的地域表现出不同的特点。福建同台湾的关系以及海外移民关系所蕴含的五缘文化内涵,成为福建五缘文化研究的重点。闽台五缘文化关系研究,基本上从两个方面展开。一方面是从社会、经济的历史变迁中审视闽台五缘文化关系。……另一方面是对于闽台各缘的探讨,其中相对集中于亲缘、地缘、神缘的研究”。
应该说,在上述两个方面的诸多研究探讨,都引起了学术界的极大兴趣与关注。有学者认为,福建历史上虽有聚族而居的习惯,但台湾在其开辟过程中长期被列为禁地,所以福建人很少整个家族集体移岛,台湾早期宗族组织并不发达。随着时代的推移,血缘组织也随之发展,现代台湾农村的族居仍较普遍,而且姓氏组织早已超越了农村的族居,宗亲会组织也遍布全岛,这个变化与台湾城市商人的积极参与有相当关系。台湾的宗亲组织向海外发展,也积极同大陆发生更多联系,与两岸经济发展形成互动。因此,“当今闽台血缘组织的繁荣正是商品经济发展的产物”。
有学者认为,闽台两地在历史上都先后经历了从移民社会到定居社会的转型,而这种转型的变化之一就是社会结构由不同祖籍地的组合为主转变为以宗族关系组合为主。但是,台湾移民社会在亲缘组合之外,另有一种民系组合的社会结构。福建(闽南)和客家的聚居以及福建客家移民依附于广东客家移民的聚居,属于民系组合,不同于“以姓氏为标志”的亲缘和“籍贯认同”的地缘组合,所以民系组合之“缘”也主要是五缘文化可以探讨研究的问题。
也有学者重新提出历史上闽越族的汉化问题,认为福建土著居民闽越族经历了汉化过程,而这个过程也同样体现在早期移民台湾的闽越族中。两岸统一的族缘可以追溯到公元前数个世纪曾活跃于闽台两地的闽越族,这是亲缘、地缘在民族融合中的体现 ④ 。还有学者指出,台湾以妈祖崇拜为代表的民间信仰圈,始终维持着同福建祖庙的联系,各分庙每隔一定时间都会上祖庙进香乞火,以产生一种“血缘”上的承袭关系,说明神缘的凝聚力穿透了壁垒森严的政治屏障。对此,大陆和台湾的学者比较一致认为,这种“分灵”和“进香”极有可能是中国家族祭祖仪式的转型。闽台庙宇间的“分香”与中国宗族祭祀中的“分灶火”仪式如出一辙,而“进香”就如同“分灶火”后的诸子归祭祖坟,以加强血统的联系。“分灵”和“进香”的精神内核正是“群体主义”。移民在开发台湾的过程中,在共同神灵的庇护下,形成一种群体精神、协作精神。集体赴大陆进香的活动溶入了他们的整体协作精神,是群体主义的升华,是两岸文化认同、民族认同的具体体现④。
台湾历史学家连横在其《台湾通史》中强调:台湾之人乃中国之人,闽粤之族也。五缘文化跨越了意识形态的阻隔,穿越了政治和经济的界限,对海内外炎黄子孙所产生的凝聚影响是经此恒远的。台湾文化三清宫主持人黄胜得博士于1997年3月在《三清会刊》上发表《论五缘文化之精神》一文指出:“五缘,象征着中华传统之民族文化力量,它可溶化不同种族之生活习惯,共同和谐生活在一起;它代表人类缘份之方向,有五种缘所结合之人,共同奋斗,开创未来之光明前途;它为中华民族团结之原动力。”1997年11月17日,台湾《联合报》刊载大陆“海协会”会长汪道涵先生会见台湾新同盟会会长许历农等人的谈话节录,汪会长表示:“两岸共有五种缘,地缘、乡缘、亲缘(即血缘)、文化缘、风俗缘,因而更应共同迈向统一。”2009年春节期间,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全国政协主席贾庆林在福建调研时也指出,“闽台地缘近、血缘亲、文缘深、商缘广、法缘久”,两地同根同祖同脉的文化关系源远流长。
五、“五缘”学说与新的生长点
随着时间的延展和研究的深入,五缘文化研究在学理分析和理论概括上都有新的尝试。比如,“文化力”概念的借鉴引入及对信任系统进行的社会学阐释,都是一种新的思考。福建师范大学游小波著文指出“文化力”是文化研究中的一个重要课题,“从后冷战时代越来越复杂的多元世界的新格局、新形势中来审视五缘文化,我们可以看出它相当充分地体现了‘文化力的丰富内涵”。他从亲和力、凝聚力、塑模力和协同力等四个方面对五缘文化的“文化力”进行了讨论,说明了“缘”是确确实实地存在的、一种难以折断或分裂的人际纽带,也是一个民族精神文明的象征。
今天,和平与发展仍然是时代的主题,通过对话而消除分歧,通过合作而应对共同面对的挑战,正日益成为各国人民的共同愿望。胡锦涛在党的十七大报告中明确提出“提高国家文化软实力”的要求,这既是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一项重要任务,也是中国以促进世界持久和平、共同繁荣为最终目的、实现更好更快发展的一个新的战略重点。有学者提出,提高国家文化软实力的目标包括三方面的任务,即提升国家形象的国际亲和力,扩大民族文化的国际影响力和增强文化产业的国际竞争力。
一方面,文化是民族凝聚力和创造力的重要体现,而且往往构成了同样体现“软实力”的政治价值和外交政策的核心内容;另一方面,文化软实力与经济、军事等“硬实力”有着密不可分的相关性,提高国家的文化软实力,也有利于增强国家的硬实力。
来源于中华文化的“五缘”学说,强调家、族、宗、国同构,追求和谐有序的理想境界,是今天建设和谐社会、提升国家文化软实力的道德基础。“五缘”学说主张以各种具体的方式与周围的世界相处,在彼此交融之中,各自取长补短,发展自己,并且从另一种文化的存在中确认自己存在的理由和空间。不同的人物、不同的人群、不同的民族、不同的国家可以相互沟通、相互认同,用善意换取和回应他人的善意,以“和”为一个不断不尽的过程,而非一蹴而就的结果。
“一个国家、一个社会的价值观,实际上是它的思想文化、意识形态体系中最核心的内容,是国家、社会大系统的‘软件。”
作为一个社会主义国家,需要确立自己的核心价值体系,以引领社会思潮,尊重差异,包容多样,最大限度地形成社会思想共识。建设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就有一个如何吸收中华文化优秀成果,熔铸民族精神的问题。“五缘”学说可以而且应该在贯彻落实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过程中发挥应有的作用。
2005年12月在上海五缘文化研究所成立十周年的庆祝大会上,著名经济学家张仲礼先生致词说:“现在我们要提出新的想法,要有中华文化的大立场、大视域。要在学术上继续为此做出努力,对国家和民族做出我们应有的贡献。” 五缘文化研究应用于制度行为文化层面,着眼于人际关系、社会网络, 离不开华夏文化的大根源,振兴中华的大事业。当然,五缘文化学说不是,也不能是一种封闭的、僵死的学说,它应根据时代和社会生活的客观需要,不断探索和发现新的增长点和研究空间。
作为对中华文化的一种概括,作为对华人社会网络的一种文化提炼,五缘学说还有待进一步完善。有些讨论热点,比如民众的“情、理、法”的文化心理习惯向“法、理、情”的社会秩序意识的转变;比如人际关系作为社会资本在中国文化背景下的特征与应用等问题的研究还有待加强。事实上,在“五缘”学说提出前后,就曾出现过争议,甚至出现过“三缘”说、“六缘”说,甚至“九缘”说、“十缘”说等等。对于“缘”的表述,由于不同的场景、出于不同的目的,就有不同的次序和不同的侧重。目前,“五缘”说得到了学术界的基本认同。“五缘”由“五伦”转化,“五”在《周易》中为天地之数,中华崇五,这可能也是“五缘”学说定名的主要原因之一吧。
经过20年研究,五缘文化自“缘”而生,因“缘”而长。五缘文化学说也能广借善缘,修成正果。这是我们的祝愿,也是我们的期待。
(责任编辑: 李亦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