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场需要理性

女士们、先生们:

早上好!

很高兴与大家相聚在美丽的海滨城市青岛,一起讨论当前航运业的热点问题。记得在2008年举办的第5届海运年会上,我们以“度势运筹”为主题,对航运业在国际金融危机下的发展形势进行了深入探讨。过去1 a来航运业的实际发展形势验证了我们当初的判断。

过去1 a来,国际金融危机的影响由虚拟经济向实体经济蔓延,由发达国家向发展中国家蔓延,世界经济贸易形势因此发生很大变化,贸易量大幅下降,连年快速增长的海运需求出现停滞放缓的局面。与此同时,市场迎来新船交付的高峰期,这批新船是航运业自2003年下半年以来持续繁荣,船公司纷纷“大造船”“造大船”的结果。两方面因素相互作用,使得运力供过于求的矛盾更加突出,市场运价大幅下跌,航运业深受打击。

这些情况我们有目共睹并已亲身经历,但航运业是否从此将一蹶不振、迎来漫长寒冷的冬天?是否像有的机构预测的那样,必须经历3 a,5 a乃至更长时间才能复苏?

在2004年首届海运年会上,我分析了推动世界航运业走向繁荣的“中国因素”,总结了经济全球化对世界各国经济贸易交流的推动作用,提出了全球化必将有力推动海上贸易量持续快速上升的论断。事实证明了我的判断,正是经济全球化使得航运高峰的持续时间超过以往。在当前国际金融危机的背景下,经济全球化的潮流没有发生实质性改变,仍将继续发挥巨大作用。从正面来说,全球化促进航运业繁荣;从反面来说,美国次贷危机之所以演变为国际金融危机,进而对海运贸易造成巨大冲击,其中也有全球化的作用。总之,我们已进入不可逆转的全球化发展时代,其广度和深度是人类历史上从来没有过的。

粗略说来,在全球化背景下,以美国为龙头的欧美是消费的一极,亚洲则是生产的一极,后者从世界其他地区进口大量原材料,将生产的产品出口欧美。我不想讨论为什么会形成这样的分工以及这样的分工是否合理,我想说明的是,在这种分工下,欧美消费需求的下跌对出口导向型的亚洲经济而言,意味着进出口双向货流的大幅下降。我认为,此次国际金融危机之所以给航运业造成如此迅速而严重的冲击,这是重要原因之一,然而,一旦世界经济形势好转,全球化对世界经济贸易及海运需求的巨大推动作用必将再次显现。目前已有迹象表明,这种好转正在许多地区和领域发生。

各国央行多次联合降息及政府大规模经济刺激措施的成效逐渐显现,市场投资热情重新出现,主要经济体形势陆续好转,多数国家的消费者信心指数回升,国际商品价格呈回升态势,国际原油价格已从低谷时期的30美元/桶(2008年12月23日,30.3美元/桶)回升至80美元/桶(2009年10月21日,81.37美元/桶)。作为市场风向标的全球股市已持续8个月上涨,发达国家的指数上涨率基本达到50%,某些新兴市场国家甚至高达100%。在实体经济领域,各主要经济大国的工业生产不断好转,制造业采购经理人指数(PMI)持续反弹。2009年3月以来,我国PMI连续8个月保持在50以上,10月达到55.2;美国、日本等发达国家的工业库存持续下降,生产逐步恢复,多数国家已恢复环比正向增长,2009年10月美国PMI达到54.2。在美国和英国,金融危机的导火索——房地产市场也有企稳迹象,销量出现环比回升,房价逐步稳定,新房开工量也有所增长。

如果我们把目光聚焦于中国,则可看到更多的经济向好因素。2009年第1,第2和第3季度,我国国内生产总值分别增长6.1%,7.9%和8.9%,增速逐步加快。与2008年同期相比,2009年前3季度国内生产总值增长7.7%。我国工业生产持续加快增长,城镇固定资产投资增长达到近年来最高水平,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继续稳步增长。

虽然据此认为世界经济已完全走出衰退阴影还为时尚早,但实现较快速的“V”型经济复苏并非没有可能。同时,经历此次危机后,世界航运业的重心将进一步向亚洲转移,在船队建设、修造船、船舶经纪和金融服务等领域,亚洲将扮演更加重要的角色。

当然,我们还应看到,贸易保护主义在抬头。这种看似能够在短期内对一国产业起到保护作用的措施,实质上阻碍了生产要素在全球范围内的合理配置和流动,人为抬高了产业链的成本,显然不是应对和解决当前危机的正确途径,只会徒增分歧和摩擦,延缓世界经济贸易复苏的进程。

航运业多久才能走出低谷,一方面取决于世界经济贸易复苏的步伐,另一方面取决于航运业应对危机采取的策略和行动。在现阶段,重塑市场信心、增进互信合作显得尤为重要和迫切。信心的树立和互信的增进离不开对市场的理性认识和理性应对。我们既要正视当前的困难,又要对未来充满信心,用理性的态度和科学的方法解决遇到的问题,尤其要做好以下几点:

第一,理性认识,正确对待市场复苏。面对当前的形势,我们不能一味迷信历史经验,应充分认识全球化对世界经济的影响以及对航运需求的拉动作用。航运市场的复苏取决于世界经济贸易的恢复,也取决于世界各国的经济贸易政策,更取决于我们航运业者战胜危机的信心、决心和行动。2009年下半年以来,班轮公司纷纷采取削减运力和提升运价等措施,有力地维护了市场秩序,实现了班轮运价的恢复,取得了很大成功,这便是明证。

第二,理性扩张,积极应对运力过剩。产能的过度扩张会给行业带来灾难性后果。目前航运市场积累了庞大的新造船订单,给航运业的复苏前景造成阴影。在此,我呼吁航运业者着眼大局,携手努力,共同为航运市场的恢复和回暖创造积极条件。船公司应加快船舶更新步伐,淘汰老旧船舶,实现结构调整,建立现代化、能源节约型和环境友好型船队。

第三,理性发展,认真履行社会责任。积极响应国际碳减排行动,按照环境保护的要求,在新船设计和建造中采用较高的环境保护规范,提高能源利用效率,减少废弃污染物的排放,发展“绿色航运”,为环境保护作出我们应有的贡献。

第四,理性竞争,共同维护市场稳定。困难当前,航运企业不应自乱阵脚、相互残杀,这样做只会阻碍行业发展。我们应坚持将竞争建立在公平、自由的基础上,通过竞争促进生产经营效率的提高,促进业务创新和变革,促进资源优化配置,实现共同发展的目标。只有这样,才能真正促进行业健康发展,更好地为世界经济贸易服务。

展望未来,机遇与挑战并存。此次金融危机给世界经济造成严重冲击,使航运业面临严峻考验,但是,航运业蓬勃发展的大趋势不可逆转,随着世界经济贸易的回稳,航运业的复苏终将到来。因此,我们要坚定信心,携手合作,改革创新,互信共赢,以更加昂扬的姿态,共同迎接和开创航运业的美好明天!

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