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振兴中华而学习
2008-11-11谢希德
谢希德
《中学生数理化》编辑部约我为青少年读者撰稿,谈谈自己学习科学知识的体会和经验,这时,我情不自禁地想起了自己的童年和少年时代,想起了那个时代的忧患、痛苦和期待.
我出生在一个知识分子的家庭,父亲是燕京大学的教授,家庭条件可以说是优越的.然而,当我走在北平(北京的旧称)的大街上,看到市场和商店里尽是外国货;当我打开地图,眼前又出现了帝国主义在中国的租界.祖国为什么如此贫穷,任人宰割?中华民族何时才能振兴、富强?这些问题常在我脑际萦绕.
1937年,卢沟桥的炮声响了,日本侵略者的铁蹄践踏华北、中原,我们一家被迫南下,辗转武汉、长沙,最后到了贵阳.此时,我又得了股关节结核症,祖国的忧患,个人的疾病,都使我陷入苦闷之中.随着年龄的增长,我逐渐认识到,国家的贫弱,除了政治腐败之外,还因为祖国科学技术落后,要振兴中华,就得倡导科学,掌握各方面的科学知识.和许多老一辈的科学家一样,我也树立了“科学救国”的信念.那时,城市上空响起了空袭的紧急警报,虽然我卧床不起,但心里却产生了强烈的学习愿望.为了祖国的富强,我喊着要书看,慈爱的继母来到我身边,抚慰地说:“希德,你现在需要休息,不能看书.”当时我结核症较严重,能否治愈没有把握.但想起爸爸常说的一句话,“中国需要科学”;想到自己发誓为振兴中华而学习的决心,我说服了妈妈,接过英语书,默读起英语来了.后来,即使是在担架被抬到大树下躲避空袭时,我还在背英文生词,我想,掌握了这个手段,就可以更好地为发展祖国的科学作出贡献.
后来,我的股关节结核症被治愈了,我想,这下子可以好好地学习科学文化知识了,心里充满着喜悦.不久,我转道回到故乡福建,进入当时在长汀的厦门大学数理系读书.在那里,我受到了良好的、严格的教育,特别是著名教授萨本栋校长的治学态度,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至今我还记得很清楚,他对学生,对自己都极其严格,绝不容忍懒散和马虎.他担任校长职务,然而一周还要教12~16学时的课,更使我感动的是,在他生了癌症(当时他自己并不知道),连弯腰拾粉笔都很困难的情况下,仍然坚持给学生上课.为了中华的复兴,他在劳累、病痛中逝世了.就在萨本栋教授这种诲人不倦的精神指引下,当时的厦门大学培养出不少优秀的人才.我在1946年毕业了,但是在旧社会,由于“三座大山”的重重压迫,科学文化事业处于停滞甚致倒退的状态,不少有用的的科学人才,犹如英雄无用武之地.我十分苦闷,终于在1947年只身赴美留学,期待着科学工作者施展才华的一天到来.在美国麻省理工学院学习期间,我的脑子里还回响着“中国需要科学”这句话,它激励着我为中华民族争光.后来我获得了博士学位.新中国诞生后,我怀着对祖国无限怀念之情,冲破重重阻挠,投身于母亲的怀抱之中,实现了我为祖国贡献力量的愿望.
青少朋友们,我在童年和青少年时代所经历的坎坷岁月,在今天的青年身上是不会再现了.但是,回顾这些不寻常的经历,却时时激励自己珍惜今天来之不易的好时机,也可以让青年们从新旧社会的对比中,从科学工作者的不同遭遇中,增强自己学习的责任感.历史事实也证明,只靠科学,并不能救国,还要记住,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新中国这一真理.我们要热爱社会主义祖国,以此来激发为振兴中华而学习的热情.我们不仅仅要学好数理化知识,更重要的是要在青年时期,逐步树立起正确的人生观,自觉地用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思想来指导自己的学习.这样才能使自己有明确的目的性,并随时去战胜学习中的各种困难.
要学好数理化知识,除了有为振兴中华学习的崇高志向之外,首先要热爱数理化,因为这些学科都是掌握现代科学技术的基础学科.有的同学在学习中遇到一些困难时,就厌恶它们,产生畏难情绪;有的同学则认为这些学科易学,产生骄傲自满情绪,这都是不正确的态度.学无止境,只要我们虚心学习,不耻下问,持之以恒,多做练习,就会不断增强学习的兴趣,更加热爱这些学科.这里还要指出,在学习物理和化学时,除了向书本学习外,还要重视实验,许多重要定律,都是来自实验,我在青年时代学校里条件远远不如今天,青年朋友要尽量利用有利的条件,培养动手的能力.
其次要培养坚韧不拔的毅力,勇于克服学习中的困难.古人曾经说过,做学问要有三个境界,其中有一条是:“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这原是描写相思之情的,在这里比喻做学问也要像害了相思病一样,即使苦思苦想,想到消瘦憔悴的地步,也决不后悔罢休.在今天,我们为振兴中华而学习时,更要发扬这种精神.当然,在倡导刻苦学习的同时,还必须讲究学习方法,把苦学和巧学结合起来.
最后,祝愿青年朋友们在学习中取得优异的成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