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里的迎春花

刘兴贵

见到她是在春花遍地的阳春三月吧。

我真没想到，在贫瘠的大山里竟有这样一处鸟语花香清泉横流的世外仙境，那花花绿绿叫不上名字的植物竟有如此芳香四溢沁人心脾的魅力，当我把那黄色的小花揉碎吮吸她那芳香时，她冷不丁地从溪水边跳出来情不自禁地向我示威。当我陶醉于花的芳香时，被她那似怒非怒似嗔非嗔的脸色吓傻了，我真不知道我那时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当我回过神来，看到她挽起的裤腿和赤裸的脚丫时，我才明白她不是天外的仙女。我不知道我火一样的眼神是否穿透了她的心？当我们就这样相视凝聚时，她打破了梦中的幽静，怯生生地问道：“你怎么能这样看一个陌生的女人？”

我一下子从天堂街市里回到深山旷野中，面对一个清纯如水的女孩的问题，我竟然慌了手脚，真的不知道如何回答这简单而又复杂的问题了。我反问道：“你干嘛打破我的世界？我闻花的芳香与你何干？”

她放肆地嘲笑我的无知，说：“你知道被你蹂躏的花朵有多么痛苦吗？你只知道你的享受，你可曾知道她的感受？”

我一时无语，我真的不知道花也会痛苦。

她说道：“春天给人间带来了芬芳，给人间带来了勃勃生机，给人们带来了无限的希望，而那黄色的小花是第一个迎接春天到来的使者，她叫迎春花，你扼杀了她，你就是扼杀整个春天！也扼杀了我！因为我的名字叫迎春！”

我羞红着脸向她道歉：“对不起，迎春姑娘！美丽的大山是你的，我冒犯了你，请你原谅！”

她纠正道：“大山是我们的，我们都应该保护她！”

看到我凄凉的表情，她给我讲述着她的故事：她就住在大山附近的村庄，家里承包了这片荒山，全家人都搬进了大山，植树造林种花种草，为的是绿化山区美化人间，他们干了五年了，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他们辛勤的劳动成果，她很少看到外人出没，只有调皮的猴子和晚上东奔西走的野兔……

我被她的描述感染了，是她和她的全家缔造了一个神话王国，只有在这神话国度里才有世间是大融合，青山绿水鸟语花香不正是我们要寻觅的圣地吗？在这神话王国里，人和动植物是平等的，相处是和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