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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约客”白先勇

2008-10-27

作家 2008年2期
关键词:白先勇牡丹亭昆曲

李 晔

2007年11月3日下午,白先勇先生在哥伦比亚大学作了题为“我的文学创作和我的昆曲之旅”的演讲。此次活动由华美协进社之“人文学会”主办,美华艺术协会、哥伦比亚大学亚太发展协会和哥伦比亚大学商学院大中华协会协办。华美协进社自1919年由胡适博士和其导师杜威等人筹划创立以来,引介了无数中国知名学者、艺术家到美国进行文化交流,传播中国文化。2003年协进社下成立“人文学会”,由何勇和汪班任共同主席,组织“中国文化系列讲座”已上百讲。白先勇先生此番应“华美人文学会”之邀,首次在纽约公开演讲。这次演讲会长达四个小时。

11月4日晚,纽约华文作家协会举办“迎白先勇先生餐会”,纽约文化界人士与白先生欢聚一堂,一些文坛老友与他深情话旧,场景感人。

纽约于白先勇并不陌生。1963年初来美国时,纽约是他的第一站,因这里有兄姐的接待。1963、1964年两个暑假,他也是在这里度过的,以致“纽约风情画”成了他挥之不去的记忆,进入数篇小说之中。几十年后,更有了短篇小说《纽约客》的出版。“纽约客”白先勇此次再访纽约,也为纽约人带来了2007年最新版的小说集《纽约客》。

白先勇在纽约受到了温暖而热烈的欢迎,应有宾至如归之感。昔日学姐丛苏女士在纽约作协的餐会上的一句“Welcome home(欢迎回家)”,宾主无不动容。

在哥大的演讲会上,由哥哥白先忠作陪,也有亦师亦友的著名评论家,86岁高龄的夏志清教授前来捧场。“华美人文学会”的共同主席汪班先生更是细致、周到地安排几日行程。他很骄傲地说:“这个人(指白先勇)只有我能请得动。”原来同为昆曲爱好者和鼓吹者的汪班先生,去年飞至西岸,为白先勇策划的“青春版”《牡丹亭》在伯克利(Berkeley)加州大学的三天演出做戏剧介绍和当晚演出的英文导读,可谓为助知己不遗余力。此番白先勇回访,也是还他的“人情债”的。

在亲友、故交、昆曲届的同好及众多崇拜者的簇拥下,白先勇这两天的演讲显得格外释放。原本性情亲和、温文尔雅的他,如唠家常般亲切、细致地回顾往事。

在哥大演讲开始之前,首先播放了香港电视台制作的《杰出华人系列——白先勇》纪录片。让观众对这位国民党名将之子的身世背景有个感性了解。白先勇的演讲则侧重于生活经历对其文学创作和昆曲事业的影响。

童年的记忆渗透于文学作品

“文学创作的过程是很神秘的,写作是潜意识的活动。当初并不清楚为什么要这样写。而写成后,以读者的眼光再回顾,方寻到了蛛丝马迹。”白先勇细分析小说集《台北人》的成形过程,不由追溯到童年的记忆。

1965年在玉米田围绕的爱荷华(Iowa)大学,白先勇开始动笔写《台北人》的第一篇《永远的尹雪艳》。在写这位上海红舞女之前,他下意识地引了刘禹锡的怀古诗《乌衣巷》,“朱雀桥边野草花,乌衣巷口夕阳斜。旧时王谢堂前燕,飞人寻常百姓家。”“当年朦胧间选的这首诗,成了《台北人》十四篇的整个主题,这首诗在创作上起了导向的影响。”白先勇说。回思起来,八岁时迁居南京时的印象对此起了决定性因素。白家迁往南京时,正值抗战胜利,国民政府声势最高之时。而几年后,形势急转直下,“49年,国民政府迁往台湾,200万人渡海从南京迁台,是个天翻地覆的历史转折点。”而《乌衣巷》所咏的历史,西晋东迁至建康(现在的南京),也是200万人渡海,王导、谢安等大家族都东渡于此,但东晋豪族的繁华在刘禹锡眼中已是败落凄凉。童年生活在南京,这个十朝都会的斑斑历史遗迹,曾激起过白先勇极大的好奇心。“乌衣巷”、“朱雀桥”是他知道的地名,一种亲切感令他深爱这首诗,而更由于诗中吟咏的那段历史,与他亲历的历史转折有着惊人的相似点,于是诗人发出的沧海桑田的感叹便在白先勇的潜意识中引起了极大的共鸣,从而成为《台北人》的导引诗。

集中小说《一把青》的创作也与童年的印象密切相关。以空军飞行员的女人为题材,实在是童年记忆林林总总的拼凑加工而成的。“在南京时,对空军飞行员印象很深。抗战胜利后,空军飞行员很吃香,他们美式配备,穿翻领镶毛的皮夹克,戴太阳眼镜,很洋派。南京城,小飞行员开着吉普车,骑着摩托车,后带女郎,很嚣张。他们待遇好,很受女孩子崇拜。印象中,空军喜欢开舞会,飞行员喜欢带女朋友去跳舞。”“南京城的玄武湖、莫愁湖的荷花很美,情侣们在那里划船。总之,是战后谈恋爱,歌舞升平的景象。”小说中,飞行员郭轸追女朋友时的形象,便是童年印象的翻版。甚至他追女主人公朱青的一个细节,也是来自真实的故事。“我在桂林读书时的一个小学校长,很严厉,偏偏他女儿不听他的。迁到南京后,他女儿在金陵女中读书,不少飞行员都追她。飞机在学校上空飞,她用手帕招呼,引来了学校的不满。”但小说中的朱青刚出场时却是个清纯腼腆的女孩子。她在郭轸战死后,整个儿变成了另一个人,用放荡不羁来掩饰自己的悲痛。对空军生涯朝不保夕的印象,间接资料来自白先勇大哥的许多空军朋友的故事,直接印象则是到台湾后与空军家属的接触。“空军宿舍在我家附近。我家有手摇军用电话,要是飞行员晚回来点儿,他们的太太、妈妈着急、担心,就来我家借电话。”“当时空军的飞机不太好,很容易出事,空军生涯很危险。”以空军和空军家属的故事来表现人生无常的主题再合适不过了。题目“一把青”三字出自歌手白光唱的“东山一把青”。“住香港时,白光住在我们的巷子口,我见到过她。后来去看她登台演出,她的演唱真是风情万种。当时听她唱了这首歌。这首歌的歌词给我印象深刻:‘……今朝呀鲜花好,明朝呀落花飘,飘到哪里不知道,郎呀,采花要趁早…一。这词意与‘一把青的故事吻合。”因而小说不仅以“一把青”为题,而且小说的女主人公朱青后来变成了一个军中歌女,“也唱得出白光那股懒洋洋的浪荡劲儿。”(引自《一把青》)小说的结尾,朱青的新情人小顾驾机出事猝死,朱青没有再似听到郭轸死讯后那般寻死觅活,反而是照常打麻将。“嘴里翻来覆去哼着她最爱唱的那首《东山一把青》。隔不了一会儿,她便哼出两句:嗳呀嗳嗳呀,采花要趁早哪——”(引自《一把青》)。这首歌活脱脱映衬出了在无奈中故作豁达,以游戏人生的态度而苟活的朱青的形象。

“童年的记忆,化为创作。”白先勇一再感慨这个过程实在奇妙。

“《台北人》中小说《游园惊梦》写得最辛苦。”当时,“我住在伯克利(Berkeley)的一个破旧公寓里,写一个名伶回忆过去的辉煌。”“这篇小说写了四五个月之久,写了五遍。…我从图书馆借来有关梅兰芳的书看,借来

梅兰芳《游园惊梦》的唱片反复听。”昆曲那种低回婉转,笙箫管笛齐鸣的优美旋律启发了他的创作灵感。昆曲音乐的旋律,就仿佛是女主人公意识的流动。“打破时空,抓住那一刻”,这是白先勇那时的突然感悟。“那一刻”该是指小说中台北窦公馆家宴与当年南京钱夫人酒宴清唱会的故事重叠,一切都由钱夫人的意识流来穿插。窦公馆戏曲宴上,那曲《游园惊梦》中的“皂罗袍”:“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便赏心乐事谁家院……”是引发钱夫人思绪万千的关键。

说到白先勇与这段唱词的渊源,他回忆道:那是九岁、十岁时听的戏。战后梅兰芳到上海公演,与俞振飞两人唱的都是昆曲。这是梅兰芳停演八年后第一次重新登台,黑市票价一条黄金一张。恰巧有人给我家送票。我不懂别的,就是去看梅兰芳。那天刚好演《游园惊梦》,那段“皂罗袍”的音乐特别好听,印到我的脑海中去。后来,我看《红楼梦》时,看到《红楼梦》第23回黛玉与宝玉谈西厢,他俩分手后,写黛玉“正欲回房,刚走到梨香院墙角上,只听墙内笛韵悠扬,歌声婉转。林黛玉便知是那十二个女孩子演习戏文呢。只是林黛玉素习不大喜看戏文,便不留心,只管往前走。偶然两句吹到耳内,明明白白,一字不落,唱道是:‘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林黛玉听了,倒也十分感慨缠绵,便止住步侧耳细听,又听唱道是:‘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听了这两句,不觉点头自叹,心下自思道:原来戏上也有好文章。可惜世人只知看戏,未必能领略这其中的趣味。想毕,又后悔不该胡想,耽误了听曲子。又侧耳时,只听唱道:‘则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林黛玉听了这两句,不觉心动神摇。”我想林黛玉为何如此,就找来《牡丹亭》看。《牡丹亭》的唱词之美为少年白先勇所惊叹,他与《牡丹亭》的缘分就如此结下了。《牡丹亭》不但深深影响了他的文学创作,日后也成了他振兴昆曲事业的典范剧作。

“青春版”《牡丹亭》的策划与制作。

昆曲的优美唱词、唱腔及舞蹈艺术令白先勇痴迷。它表现的“美学、抒情、抽象、诗意”(白先勇语)不仅潜移默化地渗透于白先勇的文学创作中,同时它也与白先勇结下了几十年的不解之缘。

1982年,白先勇将小说《游园惊梦》改编成舞台剧,并亲自充当制作人,请卢燕、胡锦、归亚蕾等组成明星阵容。“我当时对他们说,钱没有,但戏让你们演足。结果名演员们个个要我加戏,演出热情极高。十场演出,场场爆满。最后一场,演员们自己加戏,越演越长,场面热烈。演出时,昆曲乐队、平剧乐队都在上面,阵场很大。很多人说是看了这个话剧,才了解了昆曲。…‘从那时起,我对昆曲的推展便很热心。”

白先勇很感叹,曾被称为“百戏之主”,有着五六百年历史的昆曲,“一种曾经影响了全民族的艺术形式,怎么几乎绝迹?”"80年代我就大声疾呼,推展昆曲。”这二十年来,白先勇一直为挽救和推广昆曲艺术做着不懈努力。

2001年,昆曲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列为首批“人类口述非物质文化遗产”十九项中的第一项。这更激励了白先勇振兴昆曲的热情并加强了他的紧迫感。“中国的文化瑰宝很多,但不能因为多就不珍惜。宋词的音乐失传了,元杂剧已无人会演了。昆曲的命运也差不多了。”经过文革,昆曲演艺人才中间断层,昆曲衰落沉寂,处境艰难。白先勇决心扶植年轻演员,以爱情经典剧《牡丹亭》为突破口,吸引年轻观众,从而召回昆曲艺术的青春。“青春版”《牡丹亭》从策划到演出是个漫长曲折的过程。白先勇为选演员四处奔波,费尽周折,而却在一个意外场合觅得了“柳梦梅”。2002年白先勇应邀在香港大学作演讲时,亦被请去给1500名中学生讲解昆曲。在大学教了29年书的白先勇,面对这群“广东仔”,却分外紧张起来。他想到最好请人当场示范,为讲座现身说法。恰闻江苏昆剧院小兰花班到了香港,便邀请他们前来。小生俞玖林引起了白先勇的注意,他的气质、外形正是白先勇心目中的柳梦梅。于是白先勇赴苏州“选美”,在苏昆又选择了“眼角留情,端庄大方”的沈丰英为“杜丽娘”。演员敲定后,他亲自出面请了前辈昆曲名角张继青、汪世瑜、翁国生对年轻演员进行了足足一年的严格训练。

排练还在紧锣密鼓之中,台湾报纸已是天天登。“台北国家戏院几条街都是《牡丹亭》的旗子。”“演出一个月前,每张7500台币,相当于200多美金的9000多张票一下子就卖光了。”“外面越热闹,我心里越七上八下,我个人事小,昆曲的前途事大,我紧张得连饭都吃不下去。”面对快节奏生活的现代人,这出长达九个小时,连演三天的大戏会是什么结果?白先勇不无担心。然而,台北演出一炮打红。此后,“青春版”《牡丹亭》又风靡了香港、大陆。共演了112场,曾五度进京,每一次都引起剧烈反响。

2006年9月,白先勇又率领剧组来美国西岸演出。昆曲这门古老的东方艺术能否为西方人认可?九个小时的戏,外国人中间走了怎么办?白先勇又不免紧张一番。然而第一场在柏克利大学的演出就异常成功。2200个席位爆满,观众不仅坚持到最后,且在演员谢幕时,全场起立长时间鼓掌。演出结束后,有评论文章说:“9个小时一飞而过,该演24小时。”也有评论文章指出,在舞台上表现两人亲吻都已很难,而中国的昆曲用水袖表现男情女爱,这么优美地表现性爱令人吃惊。一位从圣地亚哥赶来的专门研究古希腊戏剧的教授认为,这是他有生以来看过的最美的戏。剧组在美国西岸巡回演出一个月,12场演出,场场爆满。

在哥大演讲厅,白先勇的演讲快结束时,汪班放映了他在伯克利大学拍摄的《牡丹亭》演出实况。当放到白先勇出场向观众答谢,观众再次掌声雷动时,哥大演讲厅的听众,也同时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向在座的白先勇表达尊敬与谢意。

白先勇说:“明年剧组要去伦敦,去阿姆斯特丹演出,希望将来能到美国东岸来。”80多人的剧组,在美国西岸一个月的食宿,得到了100万美元的赞助支持。汪班建议纽约侨界为剧组的东岸之行,筹集200万美元,让“青春版”《牡丹亭》在美国东岸也大放异彩。

演讲结束时,汪班用自居易的诗句“吟咏留千古,声名动四夷”来为白先勇的艺术成就作了精彩总结。

“我的朋友白先勇”

在次日晚纽约华文作协的宴会上,白先勇与故友新知欢快畅谈。学姐丛苏女士说:“胡适先生去世时,大家都著文谈论‘我的朋友胡适之。今天不管白先勇被赞誉为怎样的大师,我还是要说‘我的朋友白先勇。”白先勇待人真诚、谦和,气度优雅,受到在座老朋友的一致交口称赞。有评论文章曾说,“青春版”《牡丹亭》

的成功有很大因素是因为白先勇的个人魅力。知情者该说此言不虚。汪班在哥大介绍白先勇时的第一句话就是,“他人长得漂亮,作品漂亮,做人漂亮。”丛苏此时,更有详细印证。丛苏说,1960年,与台大外文系一群20岁出头的学生办起《现代文学》杂志时,孩子王是白先勇。他从找钱到编刊,既做老板的事,也干小工的活,上上下下忙。他脾气很好,从没见他发过火,顶多说:“哎呀,怎么办?”《现代文学》杂志是他们的老师夏济安先生办的Ⅸ文学杂志》的继续,杂志有系统地介绍了西方的作家和理论到台湾,影响了一批台湾文坛有成就的作家。丛苏称赞白先勇的作品“对弱势团体有博大、深厚的悲天悯人的情怀”,也盛赞他的文字功底。她也回忆起年轻时的往事。“60年代,我在哥大念书,先勇在爱荷华,他来纽约找我,我们一起出去玩,都是他做导游。他是同学中男女同学加在一起最漂亮的一个。60年代我不化妆,但和白先勇一起出去,我得搽粉,要不然我就成了黑张飞了。他厨艺很好,请我吃饭时,虾做得非常好。他很细腻,待人很厚道。……”

白先勇则谦虚地说,当时丛苏已是夏济安先生最爱的高徒,在《文学杂志》上发表小说时,他还未投过稿。“那时,你是我的inspiration(鼓舞)。”白先勇也对在座的夏志清先生及其兄长,已故的夏济安先生对他走上写作之路的扶持表示衷心感谢。“我走上写作的路,与夏济安先生和《文学杂志》有很大关系。上中学时,我很爱国,所以对兴修水利感兴趣。我因为成绩不错,可以保送上台大和成功大学,因台大没水利系,所以,我就上了台南的成功大学。但后来发现画工程图画到想哭了,才觉得做不了工程师。就在那时,在一个旧书店,看到了《文学杂志》的第1期、2期,看了对西方文学的介绍,还有上面的小说。当时想,若能在此投稿就好了。看了杂志,知道是台大外文系办的,并看到了早已听闻的夏济安的大名。那时,我开始对台大外文系很向往。当时没有转校之说,于是我在台南先斩后奏重新考试,只报了一个志愿,台大外文系,结果考取了。”

白先勇还谈了第一部小说《金大奶奶》的发表过程。小说写好后,他没有自信,就转弯抹角地去看夏济安先生。他将小说悄悄放在夏先生的桌上,很快就逃跑了。“过了一阵子,夏先生叫我去,他呼呼抽烟斗,我心里七上八下的。心想,他要说不行,我的写作梦也该醒了吧。但他说:‘写得很老练。他就帮我登了。我也登龙门了。…一个老师,一本杂志对一个作家起了决定性影响。我很幸运。”白先勇感谢夏济安先生启发了他们这一代文艺青年。

他同时也感谢夏志清先生,在他写作《台北人》时给予他的鼓励。“那时与夏先生经常通信,每写好一篇,就寄去。当时夏先生就在回信里写评论,小说还未发表,夏先生就已经在评。”白先勇充满感激地对夏志清先生说:“夏先生,谢谢您的鼓励。”他说,他至今还保留着夏志清的书信。夏志清先生对白先勇的评价极高是众所周知的。他赞誉白先勇为“当代中国短篇小说家中的奇才”。并将他与鲁迅、张爱玲相提并论。他对先兄的这位高足极为欣赏。这次白先勇在纽约,三天都与夏志清先生在一起,二人都欣喜异常。笔者特意在宴会上为二人拍摄了一张比肩而坐的温馨照片。

几十年过去了,但在老朋友的眼中,白先勇并没有变。他的真挚、热情、温文尔雅而又富于感染力的个性,永远令大家情不自禁地说:“我的朋友白先勇。”

《世界日报》社社长李厚维先生曾与白先勇的两个弟弟是朋友,40年前在台北白家曾见过白先勇。他感叹道:“四十年了,他都没多大变化,那微笑、那气质还是依旧。我的白大哥,欢迎到纽约来!”北美华文作协会长,《世界日报》的创始人马克任老先生亦代表纽约作协向白先勇赠送了锦旗。白先勇举杯逐桌向大家致谢,并合影留念。

“纽约客”白先勇将要离去了——带着满满的温情和纽约人的祝福。

相信不久的将来,他将率领“青春版”《牡丹亭》剧组再来纽约。亲朋好友将与他一起在纽约迎接下一场盛会。

“永远的白先勇”,纽约欢迎你再来!

责任编校郭海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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