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里的巍山古城

杨鲲峰

“小城故事多，充满喜和乐，若是你到小城来，收获特别多……”一天夜晚，小住巍山古城，到四方街一个小茶楼上喝茶，茶楼里播放着萨克斯演奏的《小城故事》轻音乐，乐声轻柔悠扬。非常动听。品着香茶。从插着“茶”字三角旗和挂着灯笼的木格窗里往外看。拱辰楼和四方街在朦胧的彩灯下显得格外迷人，于是有意无意地回味起一天里的古城之游。

巍山是南诏的发祥地。巍山古城中有一条南诏古街，以四方街的拱辰楼为中心，北至群力门，南到南门，全长2000多米。拱辰楼建于明洪武年间，至今已有600多年，是南诏古都的标志建筑物，整座楼由28根大柱支撑建造在有城门的城墙上。最高层的南北两面悬挂着“魁雄六诏”和“万里瞻天”两块横匾，出架斗拱，画栋雕梁，气势雄伟。登上古楼，整个巍山坝子尽收眼底，东西南北四条主街由古楼向四面延伸，城中的25条街和18条巷使整个古城形成了棋盘式的格局，放眼望去，整座古城房屋俨然。古朴典雅。站立在古城上，东望文华丫口。遐想鸟道雄关万鸟翔关的场面；南瞰巍宝仙踪，感悟道教官观中蕴藏的玄妙之道：西览瓜江玉带，畅想红河源催生南诏古国文明；北眺银屏点苍，寻觅大理国雄霸西南的伟业。于是乎。人也就有了“披巾岸帻、把酒临风”之感。

古街用青石板铺成，两边都是古旧的两层小瓦房。这些老房子的高度和街宽差不多，早晚都能感受到阳光，在街上散步，毫无压抑之感。古街两旁都是小店铺：马具、刻印、书写、理发、纸烛、裁缝、银器、古董、字画、百货、扎染、特产、小吃、药店，应有俱有。凉粉摊前撑着帆布；面条坊旁晾着挂面；写字店的老先生一笔一画书写着颜体对联：裁缝店的老大妈轻巧地踩响“飞鸽”牌缝纫机；做银器的师傅用小锤轻轻敲制着首饰；装裱店的老板拿着米尺细细把字画尺寸丈量。街上没有车马喧嚣，没有人头攒动，更没有沿街叫卖。一切都在告诉你他们不是在辛勤劳作，而是在享受生活。是的，徜徉在古街上，远离喧嚣和浮躁，忘却忧伤和失意，喝杯凉虾，来卷凉粉，烧片饵块，买双草鞋，尝点特产，悠闲宁静，轻松自在。再看看拱楼古旧的砖墙上贴着的“欣告”、“泣告”等竖行毛笔告示，古风扑面，思绪驰然，仿佛回到了久远的南诏时代。

古城里有5000多户居民，都住着明清风格的土木结构瓦房，大都是三坊一照壁、四合五天井。其中，星拱楼南边的“八号院”最有名，整个大院飞檐翘角、回廊重院，造型精美的大门倾诉着历史的流韵，泥土斑驳的房墙记录着岁月的沧桑。巷道里的许多小庭院，没有冰冷无情的防盗门，没有锈迹斑驳的铁栏杆，只见古色古香的大门悠然地敞开着，没有城市里常见的那种警惕与防范。古城里的人热爱生活，院子里种满了花草，有养鱼的水池，有汲水的古井。空墙上有字画，台坎上有草墩，庭树下有靠椅，花猫在窗台上取暖，细犬在树阴下纳凉。庭院的主人大都好客，不管你到哪里，总是听到他们用软软的巍山话与你热情地打招呼，自然，你看到的一张张脸庞上“写满”的是善意与慈祥。

古城里的蒙阳公园是一个好去处，它名出于巍山古名蒙化府和阳光州，其间隐含蒙尘化雨、阳光普照之意。不紧不慢地徜徉在公园中。在旧时儒学教室“明伦堂”前欣赏六扇四层主体镂空的格子门，令人惊叹明清雕刻的精湛技艺。

明伦堂东侧有供奉孔孟的崇圣祠，祠中古柏森森、大殿巍巍，极有“文化渊源”品味。祠堂前有一座建筑精美的“雁塔坊”，院落里有几株五六百年树龄的古柏银杏，老干虬枝，饱含着岁月的沧桑。雁塔坊东面，有一个小小的园中园，园中有一小亭供人歇息，亭上有一副对联：“画中诗意诗中画；亭内花香花内亭”，联意和周围环境相映成趣，耐人品味。南面有一幅“百鸟朝凤”的浮雕，一百种不同形态的鸟儿围着美丽的凤凰翩跹起舞，图中展示了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追求与梦想。

步出园中园，经过三鹤亭向右，便到了形如中国版图的“中国塘”。池塘被古树掩映，倚在池上的常平亭石栏上。看池鱼在放花的睡莲中嬉戏追逐，听众鸟在交错的枝叶间婉转啼唱，清风送爽，心平气和，毫无倦意。

有句话说“玩在大理，吃在巍山”，这话一点不假。

古城的粑肉饵丝久负盛名，位居古街中段的老王过江饵丝别有特色。饵丝是由本地的香软米加工而成，肉汤是由本地的土猪后腿烧烤煨炖而就，加上腌菜、香酥花生米和葱花等佐料，包你吃得满口余香，回味无穷。

在古城的后所街有个叫“一根面”的面馆。老板姓苏，每天凌晨从四点开始做面，七点半开始摆摊，摊子不大，但生意非常好。一根面又叫“扯扯面”、“长寿面”，整根面筷子粗细，煮出来滑爽细腻，不粘稠、不夹生，吃时加上火腿丝、南瓜丝、蘑菇丝、红辣椒丝以及炒荷包豆和山笋片，味道特别鲜也特别香。

巍山的小吃色香味美，锅巴凉粉、豆米小糕、霉豆腐、烧饵块、油香、咸菜，还有城楼下刘老太太的玫瑰糖拌凉虾，清真“米线西施”的鸡肉米线，可谓数不胜数。

巍山人爱做小生意，但他们很会生活，适可而止，不愿意做金钱的奴隶。他们说钱是找不完的，所以古城虽然小吃多，而且都很有名，但价格都不高，一元钱的稀豆粉，五毛钱的凉虾，可让你吃个够。而且，店老板的生意从来没有一天到晚没完地苦累，比如“一根面”的苏师傅每天早上就卖一根。九点即停；老王的过江饵丝只卖早上，下午就没货：城南有个卖凉粉的也是不多不少，每天一盆；古城里所有的店铺一年中正月初一到初五、八月十五都休息，平时也是每天晚上九点就家家关门。

古城的夜景也十分迷人，古城的夜生活也别有情调。在城中小住，最好选拱辰楼北面下水坎街上的李寄世生客店，这是一个清末就在蒙化茶马古道上开的马店，也是至今幸存的最后一个马店。入夜，灯光下院子里的古井，可容300多头牲口的马厩和赶马人住的厢房，会让你怀想当年茶马古道上马帮南来北往的盛况。火塘边，听八十多岁的第三代店主米德润大妈讲述旧时代里的赶马哥与村姑的爱情故事，让人少不了唏嘘和喟叹。

古城的夜晚，到拱辰楼旁的四方街茶楼上喝杯凉茶、嗑嗑瓜子，或是到录像茶馆品茶看录像，或是在古街的路灯下观棋对弈，或是到蒙阳公园听听洞经乐队演奏的南诏古乐，消闲方式可真是不少。

的确，在满载轻盈和谐的古城中，不管在何时何地，都不会感到陌生和胆怯。漫步古街，穿行小巷，流连公园，可以自由地打发时间。尽情地享受生活的乐趣……

时光里的古城，古城里的时光，就这样不断地陶醉着前来探访的远近游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