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小视大象

黄锦奎

大象以庞然大物、步履迟缓为某些国人所小视。近读某媒体的一篇文章，方知作为以大象为象征的印度落后的原因。

印度是世界第二人口大国，有人说是世界上贫富差距最大的国家。目前仍有三分之一的国民生活在每天消费不足一美元的贫困线以下。但据《印度时报》公布的一项民意调查，如有来生，有将近九成的印度人还想继续做印度人，不论是印度教徒，还是其他民族；不论是有钱人，還是穷人；不论是高种姓，还是低种姓。这是为什么？

有人认为，印度作为比较成熟的世界最大的实行西方自由民主制度国家，公民的权利平等，权力不敢藐视权利，迫使权力向弱势群体倾斜，故政府特别关注弱势群体。如政府不向农民征税和收费，土地归农民所有，任何人不得随便侵占；政府通过公立医院实行全民免费医疗，不存在穷人有病治不起的情况；政府对教育的投入很高，学费比较低，其高等教育更发达，规模为世界第三，穷人都上得起大学。印度社会虽然贫富悬殊，但富人不傲视穷人，乐于行善。印度首富普莱姆一人就赞助开办了一百所学校，印度最大的私人财团“塔塔集团”，其控制的子公司赢利的65%投入慈善事业。印度还有一个重要宗教文化因素，82.7%为印度教徒，11%为穆斯林，不论贫富，他们的快乐指数都很高。据一次调查，首都新德里人均GDP排名第一百零八位，居民幸福指数却排名第四位。还有，尊重人的不同生活方式和选择，除了有自由发展的机会外，有绝对安全感。印度的穷人基本可以实现这些人生目标，所以绝大多数印度人愿意永久地生活在这片土地上。

上述的情况是否属实，笔者不敢妄加评论，但其诸多分析不无道理，最重要的是印度作为政治权利的平等所体现的一人一票的选举权制度。普通公民都有上升机会，社会普遍轻视权势，僧侣地位甚至高于国家领导人，公务员无特权。官民比例为1：92，行政成本低，纳税人负担轻。所有这些表明整个社会重视人的尊严和公民的权利，正是这种权利大于权力的制度，构筑了印度人愿意永久地生活在这片土地的重要心理基础。

大象的步履是否迟缓，自有人评说。作为大象的象征印度虽然也有某些民主制度的弊端，但步子却是扎实的。大象扎实的步履建立在以人为本的基础之上。“发展是硬道理”，而发展的更硬道理是给广大人民群众带来福祉。鲁迅把中国民众的“看客”心态归结为国民劣根性，而同时代的杜亚泉却准确地指出，没有公民权利是导致“看客”心态的根本原因。

我们不能小视大象。因为仅就这“每人一票”的公民选举权利，就有可能足以使大象在“以人为本”的人类文明大道前行。只有它能确保占大多数的穷人不被权力与资本联合起来的“权贵资本主义”所吞没。只有权力受广大老百姓所制约，才能真正保障社会的公平与正义。事实雄辩地证明，权力和富人不是天生的同情与援助弱者的慈善者，而是相反。

题图 ／ 夏大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