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育情更浓
2007-12-29招福
中学生百科·小文艺 2007年7期
历史是人创造的,回看历史长河中那些人与人之间的故事,能给今天的我们很多的启迪。
东汉明帝刘庄的皇后叫马明德。“明德”并不是她的闺名,而是她的谥号,她的闺名失传了。
父亲去世的时候,马明德只有十岁。祸不单行,就在父亲去世不久,马家的两个儿子也先后夭折。迭遭打击的马夫人受不了,悲伤过度而精神失常,状况时好时坏,根本处理不了家里的事情。为了给母亲分忧解难,马明德开始主持偌大侯府的事务,操持家务、指挥婢仆、接人待物,把一切都处理得有条不紊。听说此事的人,都惊异无比,赞叹她的才干。
然而因为马家失势,本来与马小姐有婚约的男方毁约。无奈,堂兄把马明德送进了东汉皇宫。希望能让马小姐成为太子或某王的小妾,既能光耀门庭,又能为她找个好出路——再怎么说。也比嫁给那个薄情无义的臭小子要好。
光武帝刘秀同意了,并按照宫廷制度,招来相士为马小姐看相。马明德相貌端庄秀丽,不施脂粉,长发乌黑发亮。相士看过之后,被她不凡的气度折服,表示她完全够格成为皇室成员。刘秀做出的决定出乎很多权贵的意料——马明德入太子宫。
更出人意料的是,马明德一入太子宫,便得到了未来皇帝刘庄的喜爱。几年后,光武帝刘秀去世,刘庄即位为帝,马明德被封为仅次于皇后级别的“贵人”。
生活很美满,唯一的遗憾是马明德始终没有生育一男半女。这不但令刘庄着急,马明德自己也很是担忧。因为刘庄是皇帝,如果皇帝没有子嗣,就会影响到宗庙传承,甚至会引发宗室之争,后果可就非常严重了,那是要祸国殃民的。
刚好新皇即位,各公卿大臣都赶着把自己家的女孩子塞进宫来。在这些新人宫的女子中,有一位贾氏,入宫不久,便为刘庄生下了儿子刘炟。然而,贾氏年轻任性只知争风吃醋,刘庄觉得她并不是一个合适的母亲人选,于是把贾氏所生的儿子刘炟交给了马明德。
在把小婴儿送进妻子怀里的时候,刘庄说了一句话安慰马明德。而这句话,也成为天下为人父母者的共鉴:“人未必当自生子,但患爱养不至耳。”——世上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够生育孩子的,也不是必须要亲生的孩子才是自己的孩子。只要怀着慈爱之心去养育,别人的孩子一样会成为孝顺你的好孩子。
马明德感谢丈夫对自己不育的体谅,悉心抚养这个孩子,对他的关怀无微不至,虽然她的宫中婢仆成群,她仍然事事亲力亲为,以至于劳累憔悴。她在这个孩子身上所付出的母爱,甚至远远超过宫中其他妃嫔养育亲生孩子的付出。
有付出,就有收获。
刘炟从小亲近自己的养母,从她的身上,他不但得到了最无私的母爱,也深深地仰慕她的慈祥宽容。他对马明德,有着最至情至性的稚子之情,虽然名为养母养子,实际上却比许多亲生的母子还要亲近。彼此间毫无芥蒂。生个孩子很容易,可是一把屎一把尿地养大这个孩子,却不是每个人都能办得到的。刘炟因此对马明德充满感恩之情,他认为养母马明德,比生母贾贵人更值得自己爱戴、回报。
马明德对丈夫的情爱、对后宫姬妾的宽容,以及她对非己所生的刘炟的母爱,都看在刘庄的眼里。三年后。马明德成为刘庄的皇后,她的养子刘炟同时被册立为皇太子。
马明德既成了皇后,就已是东汉王朝第一贵妇。然而这个年轻的女人并没有得意忘形,仍然一如既往地平易近人、朴素平和。她日常总是穿着粗布衣裙,除了国家大典,从不穿贵重的丝绸织绣之衣。有一次朝见,妃嫔远远看见皇后衣裙舒展,还以为她穿的是织锦丝绢,走近才发现9hZUeeAX809lFOreJamC5ypBKZ2ZTLi6SCJ203MQJos=不过是厚帛缯料。众人互相对视发笑。马皇后并不介意,说:“这样的衣料容易染色,日常就这样很好。”后宫莫不叹息,竞相以皇后为榜样效行节俭,为国家节省开支。
但对孩子们,马皇后却大方慷慨。汉明帝登基十五年后,决定让诸子到自己的封地就任。她反对丈夫封地减半的提议,问丈夫:“儿子们的封地过少怎么够用呢?”——大家庭的主妇不好当,皇家则是世间最大最复杂的家庭。作为这个家庭的主妇,马明德必须要做到对所有的孩子都一视同仁。时时处处都为他们考虑周全,尽可能地不让他们觉得自己被嫡母忽略。这是她一向节俭,却要向丈夫为诸子待遇提出看法的原因。
公元75年,汉明帝刘庄去世,马明德成为皇太后,养子刘炟即位为东汉皇帝。为了报答养母,刘炟决定立刻加封太后家族。马明德谢绝。第二年夏天,东汉发生大旱灾。正愁找不到拍马屁之路的大臣们,立即上奏章帝,说什么大旱乃是因为马家未能得到加封上天不满所致。要想解决大旱,一定要加封马太后家族才行。章帝虽然心知是胡说八道,但是晋封舅父也正中他的下怀,便打算将错就错。
马明德亲下诏书说:“天公不作美以至大旱。跟太后家族封爵有什么关系?我前几天曾经路过我娘家,看见从各地来给皇帝舅舅请安问候的人络绎不绝:车如流水不断,马如游龙耀武扬威。我控制自己,没有责备他们,只是减去了给他们的岁赏。希望他们因此自愧,不要蹈外戚灭族的覆辙。”这道措辞严厉的诏书再一次拒绝了封晋马氏家族。同时,也为后人增加了一个新成语:车水马龙。
建初四年(80年),马明德患上了疾病。很快便病至不治。临终之时,她特别下令,赐隐居南宫的章帝生母贾贵人御府各色杂帛二万匹、大司农黄金千金、钱二千万……并嘱咐皇帝善待生母和兄弟。
汉章帝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哭得死去活来。生育有恩情,养育情更浓,即使没有血缘,“母亲”永远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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