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里的事
2007-05-14红尘白衣
红尘白衣
女儿上幼儿园小班了
老师要求每个孩子带三种有壳的果实来幼儿园,数量、品种不限,说这是为了配合第二天的看图识字课。当天晚上,我和妻子在附近的超市搜索了一遍,瓜子、花生、板栗一样称了半斤。
次日我送女儿去幼儿园,惊奇地发现,她们班正在开“果品博览会”!粗略看了一下,每个小朋友的家长都带了四种以上的果实,一个家长竟然带去了一大瓶开心果。这种坚果女儿喜欢吃,但我只给她买过一次,因为太贵,一小包就要几十块钱。我临走前跟班主任赵老师打了声招呼,正在忙着验收的她扫了女儿的作业一眼,脸上的笑容立即冷却下来了。
女儿上学前班了
班上成立了家园共育协作会,妻子被推荐为医疗保健分会的常务副会长,那时她刚当上医院住院部主任。随后,班主任钱老师陪她六十多岁的老娘到医院做了全身体检,还坚持要为老娘洗肠,说这是如今最流行的美容保健项目。妻子陪着她们在医院楼上楼下跑了一天,而钱老师只交了一次挂号费,其他的都记在妻子的账上,致使她连续两个月没拿到一分钱工资。
女儿上小学一年级了
班主任孙老师不知从何得知我在单位是写材料的,开学不久就给女儿布置了一道家庭作业:写一篇题为《试论模糊教学法在幼儿教育中的应用》的论文。孙老师嫣然一笑(这是我三个月来第一次见到她笑),说自己要评高级职称,急需发表论文,因此我不仅要写出来,而且要帮她发表。我虽然是拿笔杆子的,但从来没有写过一篇真正的论文,何况我对幼儿教育一窍不通,如何能保证发表?然而,拒绝孙老师的微笑似乎是一项更难的事。无奈,我只好牺牲了三个晚上,在网上反复搜索,拼凑了一篇,又花了三百九十块钱的版面费,以孙老师的名义在一家教育杂志上发表了。
女儿上初中二年级了
开学那天,老师要每个家长填一张表,写上本人及近亲属的。职业、工作单位和职务。一个月后,班主任李老师跟我借车,我这才想起当初填表时写上了我的小舅子和他的职业——小车司机。我悔不当初,但为时已晚。幸好用车那天是周末,小舅子瞒着领导把李老师一家送到武汉,说是去看一个病人,却在世贸广场逛了大半天。
女儿上高中一年级了
我被调到人事局任职称中心主任,一周后被增补为家长联谊会副会长。经过我的艰苦努力,女儿的数学老师终于评上了中级职称,语文老师的堂叔的外甥拿到了五级钳工证书。但更艰苦的任务还在后头,教音乐的王老师的大表哥退伍回来了,我使出了浑身解数,总算把他安排到了区园林场。过了不久,王老师要求为他换一份工作,原来那个退伍兵得知园林场是自收自支单位,感觉很掉份。这一次,我很干脆地拒绝了她,并发誓女儿这辈子不学音乐了。
不学音乐不要紧,可不读书不行啊。但必须给女儿换个班,否则她将在下次座位调整时被安排到教室最后一排靠近教室后门和垃圾桶的那个座位,这是有例可循的。也许还要转学——由于可以理解的原因,她已经换了一所中学……什么时候女儿才能遇上大家所称的“好老师”呀。
点评也是社会的事文希
园丁、春蚕、蜡烛,都是老师的代名词。作品《学校里的事》却形式鲜活、角度刁钻地描绘了一种新的社会状态,以小的世相反映教师行业近几年来出现的大问题。
文章从孩子上学的不同时段铺排开去,从幼儿园“果品博览会”到给教师七大姑八大姨八杆子打不着的亲戚安排工作,反映一名家长的无奈。老师的苛求愈演愈烈,作为一名家长似已习惯了“潜规则”——老师需要什么,只需同学生家长打声招呼或含蓄地暗示,便手到擒来。以一个侧面反映出社会的普遍现状,剖析行业“垄断”带来的社会问题,权力滋生的“惯性”也慢慢扩张到教师队伍中。某些“师表”小采小去地收受礼物、金钱等等已不是个案。
面对当下的独生子女教育、“应试”教育,家长浸染于社会大环境,深知办些应该办的事也是应该打点一下的。面对老师的要求虽然无奈,却也见怪不怪,甚至“聪明”些的还会竞相给老师送礼、为教师的私人生活提供各种实惠,以期老师能“特殊”对待自己的“宝贝疙瘩”。社会上的陈腐现象折射到纯洁的校园,文中所述之事就时有发生了。可以说,社会的大环境是作品中所表达内容的根源,结尾处对“好老师”的呼唤反映了家长的心声。
文章贴近生活,题材选择易引起读者的共鸣,然而这些“不好”的老师都集中在一个孩子身上体现出来,似不够真实,好教师毕竟是多数。此外,作品的深层挖掘显得单薄,情感与叙述也有平淡之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