歧路能走多远

莫问天心

一 女孩说：我不在风尘

采访程颜颜那天，我约她在一家咖啡店见面。下午三点，程颜颜准时来到，出现在我面前的是一个穿着白色休闲上衣、浅蓝色长裤的女孩，扎着两条长长的辫子，看起来是那么地清纯可人，像个正在上高中的学生。我对她说：“看来我们不该来这里，或者我现在请你去吃冰淇淋吧?”程颜颜笑了笑说没关系。于是我给她要了一杯咖啡，在卡布其诺氤氲的香味里，我知道了程颜颜的那段经历……

2004年中考过后，16岁的程颜颜接到了市重点高中的录取通知书，可随着这个喜讯传来的还有妈妈患了尿毒症的噩耗。对于一个普通的工薪家庭来说，几十万的医疗费用无异于天文数字。懂事的程颜颜提出退学打工为妈妈挣医疗费的打算，父母却坚决不允许，对这个家来说，颜颜是他们惟一的希望和盼头了，他们无论如何也不能影响颜颜的未来。

开学那天，颜颜带着父母从妈妈的医疗费挤出的学费去学校报到。颜颜就读的高中是寄宿制，学生每个月放假回家一次。一个月后颜颜回家看到妈妈的病情更加重了，每天只能靠血液透析维持。颜颜回校后整天想着妈妈痛苦的神情，她想，自己已经16岁了，是大人了，应该为家里分担点什么了。颜颜决定辍学去大城市里打工挣钱。10月29日，颜颜分别给班主任老师和父母写了一封信，告诉他们不要找她，她出去打工了，挣了钱就回来。然后，就带着仅有的200多元钱踏上了火车。

到了繁华的大城市后，颜颜才明白以前的想法太天真了，没有文凭，也没有一技之长，而且，才16岁的颜颜根本就不够打工的条件。转眼一个星期过去了，颜颜还没有找到工作，可她身上只剩下3元钱了。这点钱还不够吃顿饭，连她一直住的10元钱一晚的小旅店也住不起了。怎么办啊，颜颜真的发愁了。回去吧，不，妈妈还在等钱治病，想起妈妈的病，颜颜更下定了决心，一定要挣到钱才回去。可是到哪里找工作呢?

这时，颜颜突然看到路边长椅上有一份别人丢弃的晚报，就拿起来想看看上面有没有什么招聘信息，正好看到某声讯热线招聘主持人的小广告，不限年龄、学历，只要求声音甜美温柔，而且，待遇也相当优厚，底薪加提成。颜颜不知道报纸上说的主持人到底是主持什么的，但自己正好适合这份工作。从小学到中学，颜颜一直是校广播站的播音员，还多次主持过学校里的各种联欢活动。

于是，颜颜拿出仅剩的3元钱，按报纸上留下的手机号拨了过去。接电话的是个男人，自称是这家声讯台的经理。工作很简单，只是接接电话，跟打来电话的人聊聊天，还连声夸颜颜声音好听，当天就让颜颜过去上班。

颜颜按经理说的地址，找到了那家位于一栋居民楼里的声讯台。那是一套三室一厅的房子，其中两间各放了10部电话，另一间放着几张双层的单人床，是这些热线主持人的宿舍。平时，她们吃住都要在这里。经理说，每个人每月的工作量是接4000分钟的电话，接满4000分钟，能拿到400元的底薪，超出4000分钟的，每分钟提成一角钱。当时颜颜还挺高兴，不管怎么样说，至少不会有露宿街头的担心了。

这家声讯台一共有8个女孩子，一个人负责两三部电话。但是，接电话并不是分配好的，而是有电话打进来时都抢着去接。开始时颜颜也抢了去接，但是她发现，拿起话筒后很多都点名找某位接线小姐的。有时候接几个电话，聊不了多长时间，那边就把电话挂了。颜颜发现，别的接线小姐不但和打来电话的人打情骂俏，还经常发出一些肉麻的呻吟。

台里有个叫心如的女孩子对颜颜很好，她告诉颜颜，所谓的声讯台就是一些无聊而又有钱的男人打来电话取乐的。他们要求接线小姐谈一些性话题，或在电话里做爱，这很流行，他们管这个叫“空爱”，让颜颜也学着点，还给了颜颜几本书看。

可这些事，16岁的颜颜哪做得来！心如给颜颜的书无非就是些色情笑话、激情宝典，有的干脆就是肮脏的描写!颜颜红着脸把书还给了心如。心如拍拍颜颜的肩，无奈地摇了摇头说：“你这个样子是做不好的。说不定，连这份工作也保不住。”

果然几天后，经理找颜颜谈话了。他让颜颜“开放点”，说她们这些声讯主持人和普通的主持人不一样，声讯小姐的工作性质是陪打来电话的话友聊一切他们想聊的话题。“打声讯台电话的人多偏好色情话题，”经理对颜颜说，“你要配合话友，他想聊什么，你就跟他聊什么。”颜颜红着脸说，自己不懂这些，不好意思说，能不能聊点别的。经理就骂她：“什么懂不懂的，他们聊什么你顺着他们说就行了，多看看书上上网。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他又看不到你，更摸不着你，在大街上碰个对面他也认不出来你，你有什么损失?你要是老接这么点电话，我可能会辞退你！”

想想病床上的妈妈，想想自己出来打工的目的，颜颜咬了咬牙，告诉自己一定要勇敢点。于是，颜颜积极向心如等老声讯小姐请教和学习，在心如的指点下，颜颜进步很快，也有了一些固定的话友，接话量渐渐增加，第二个月，颜颜竟拿到了1300元钱。这是颜颜平生第一次挣到这么多钱，拿到工资的那天，颜颜高兴坏了，留下400元钱做生活费，把剩下的900元钱全寄回了家；并给家里写了封信，说自己现在的工作很好，让爸爸妈妈别担心，有时间自己会回去看他们。

到2005年3月份，颜颜已陆续给家里寄去了近5000元钱。虽然这些钱还远远不够妈妈的医疗费，可想到自己能帮上家里的忙，颜颜还是很开心。

3月中旬的一天，有个叫钟浩的人打来电话，第一次就和颜颜聊了一个多小时。此后，钟浩每天都打电话来和颜颜聊天，因为钟浩极少涉及那些敏感问题，颜颜对他也很有好感。他让颜颜喊他哥哥，对颜颜很关心。一个月后，钟浩突然提出要见颜颜。颜颜慌了神，因为为了保持声讯小姐的神秘感，经理规定，严禁声讯小姐和话友见面，如违反规定，一旦发现就要罚款，甚至开除。

颜颜回绝了钟浩，可钟浩又一再地要求见面。颜颜也想见见这个从未谋面的“哥哥”。就答应了钟浩。

4月25日，颜颜谎称家里有事，跟经理请了一天假。然后，她来到了约好的地方。钟浩已等在那里了。钟浩27岁，长得一表人才，在某机关工作，父母都是高干，家庭条件优越。

颜颜没有想到，钟浩竟是这么优秀的一个人，在钟浩面前，她突然有了一些自卑。可钟浩却连说颜颜比他想像中的还要漂亮清纯，说得颜颜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那天，钟浩带颜颜去吃了西餐，来自小城市的颜颜还是第一次吃牛排，坐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的感觉。可钟浩不以为然，反而耐心细致地为她切牛排，给她递披萨。在钟浩的影响下，颜颜也逐渐放松下来，开始和钟浩轻松地聊天。

吃过饭，钟浩又带颜颜去了游乐园，还带她到服装店买了两件衣服，傍晚时才把颜颜送回去。

晚上，颜颜趴在自己的小床上写日记，她还一直保持着写日记的习惯。一天的经历像放电影一样在她眼前一一掠过，颜颜在日记中写道：今天，是我长这么大最快乐的一天!

从那以后，钟浩又约颜颜见过几次面。6月底的一天，钟浩突然说他非常喜欢颜颜，他要等她长大，跟她结婚。颜颜羞红了脸，却非常开心。因为，她也已不知不觉地喜欢上了钟浩。从此，他们就以恋人相称起来。心如知道后，告诫颜颜不要当真，他们之间条件相差太多，是不会有结果的。可颜颜的心已再也回不来了。

农历的六月十八是钟浩的生日。钟浩提前就推掉了朋友们给他举行生日宴会的邀请，那个特别的日子，他只想和颜颜两个人单独度过。

那天下午颜颜又请了假，把自己打扮得青春可人，然后早早地等在约好的地点。钟浩带颜颜去了预定好的酒店包房，这家酒店是钟浩父亲的老同学开的，非常气派。星级酒店、烛光摇曳、红酒飘香……在那样的氛围里，两个人都有点眩晕。

切了蛋糕，颜颜送上了自己精心准备的礼物，钟浩非常开心，说这是他收到过的最珍贵的礼物。钟浩关了手机，说把时间只留给他俩。颜颜偎在钟浩怀里非常开心，两个人边喝着红酒，边不停地说呵说呵，说着两个人的甜蜜，说着对未来的憧憬……可是，不该发生的事情却发生了!

明媚的阳光照进窗子，两个人才醒来。看到自己和钟浩身上什么衣服都没穿，颜颜哭了，傻了；钟浩也悔恨不迭，不停地打自己的耳光，说他对不起颜颜，说他不该喝这么多酒。

哭过之后，颜颜也只能无奈地接受这个事实了，心疼地捉住钟浩的手说：“我不怪你，事情已经这样了，我只希望你以后能对我好。”钟浩跪在颜颜面前说他发誓一定会对颜颜好，让她一生幸福。看着钟浩认真的样子，颜颜终于破涕为笑。

自此钟浩对颜颜更加呵护备至，颜颜也无奈地接受了这些现实，开始懂憬他们遥远的未来。

谁知事情突然起了变化。临近春节，一个打扮入时气质高雅的中年女人突然找到颜颜所在的声讯台，对着颜颜破口大骂，骂颜颜是狐狸精、小娼妇，小小年纪就会勾引男人，骂颜颜这种在声讯台做小姐的都是下贱不要脸，想踏进他们钟家的门是痴心妄想……听着那些污言秽语从那个雍容华贵的女人口中一串串地滚落，颜颜被骂得傻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后来在心如和其他人的劝解下，那女人终于离去，颜颜才知道那个女人是钟浩的妈妈。原来，钟浩一直觉得颜颜在声讯台工作不太好，而且她年龄还这么小，应该继续上学，所以，前一天晚上吃晚饭时，他对父母提出了自己的想法，打算用自己的工资让颜颜去附近的一所技术学校学习。

没想到，父母听说后勃然大怒，自己这么优秀的儿子竟然找了个声讯台的小姐做女朋友，这还了得!钟浩的话在家里引爆了万钧雷霆，一场家庭风波冲天而起。

第二天，余怒未消的钟母又来到声讯台对颜颜辱骂，恐吓，要她离自己的儿子远点，不许再和钟浩见面。同时对钟浩施行了人身管制，位高权重的钟母轻而易举地就替钟浩请了两个月的假，然后把钟浩连夜送上了飞往新加坡姨妈家的班机。可怜钟浩虽然万般牵挂着颜颜，却没有一点反抗的余地。

而伤心欲绝的颜颜更是没脸面对别的接线小姐夹枪带棒的冷嘲热讽。而且，钟母来此大闹后，经理对颜颜也很不满。这时，颜颜是多么渴盼能听到钟浩的声音，能得到他的安慰啊。可打钟浩的手机却总是关机；他家电话，颜颜当然不敢打。

一个星期过去了，仍然没有钟浩的消息。难道，他真的变心了，不要她了?身心疲惫的颜颜决定辞职，离开这里。

可辞职不久，颜颜陷入了困境。无奈之下，只好进另一家声讯台工作。此时的颜颜，好像变了一个人，对钟浩的“薄情背弃”耿耿于怀，萌生了自暴自弃的念头。她开始频频跟话友见面，有的话友出手极为大方，给颜颜买手机、高档衣服和名牌化妆品，每次都塞给她几百块钱。有的干脆直接说要包下颜颜。颜颜得了钱，却付出了青春和尊严。

终于，颜颜给家里寄钱的数额过大引起父母的怀疑：颜颜到底在做什么工作能挣这么多钱?忧心如焚的母亲催促父亲第二天就坐车来到了颜颜所在的城市。一番波折，父亲找到了颜颜所在的声讯台，当时颜颜正从—辆轿车上下来，那个脑满肠肥的男人还对她又亲又抱。父亲惊呆了：这就是乖巧可爱的女儿吗?这还是自己乖巧可爱的女儿吗!

听完颜颜的讲述，父亲对颜颜举起了拳头，却又不忍打下去。而是对着女儿跪了下去，父亲流着泪说是自己没用，拖累了颜颜，才让她走上了这条路，他现在跪下来求女儿回家。

看着面前伤心、自责的父亲，颜颜的心被揪得很痛，仿佛所有的事情都化作一声霹雳远去了。颜颜郑重地告诉父亲，她不想回家。但是，她也绝对不会再去做这些事了。

现在的颜颜一边在一家职业学校学习着她喜欢的服装设计，一边利用星期天去做钟点工，每天晚上还去给一家书店看店。那位好心的老板每个月给颜颜300元钱，还让她随便拿店里的书看。颜颜现在虽然生活得很辛苦，但是非常地快乐。她说打死她也不会去挣那份钱了。

颜颜最后说：“我想通过自己的经历告诉那些女孩子，声讯台是一个良莠杂陈的大染缸，稍不小心就会失去本色。我希望和我一样的女孩子都能重拾信心，能自尊地生活。自尊地生活，比什么都重要。”

二 男孩的故事：青春拐了一个弯

采访林冬很费了一番周折，林冬的父母不想让他接受采访。我听说林冬喜欢收集航模后，就托朋友从外地给他带了两个最新型的航模。几经周折，总算约定了采访的时间。

林冬是很清秀的小男孩，甚至还很腼腆。话题从他13岁生日开始，林冬皱了皱眉。看得出那段经历造成的痛苦程度。

林冬对于那个冬天记忆特别深，那是他生日的第二天早晨，在闹钟声中醒来的林冬突然发现自己的内裤上有一片黏稠的东西，林冬吓坏了，以为自己得了什么病。惊慌失措的林冬敲开爸妈的房门，向妈妈求助。可林冬说了自己的情况后，没想到妈妈竟劈头盖脸地就把他骂了一顿：“你真不要脸，这种事情都来问我，去问你爸!”林冬又去问爸爸，爸爸却说：“你真不学好，这么点大的小人就流这玩意儿!”

林冬的父母其实真应该反省一下，如果他们能拿出几分钟的时间向孩子耐心地解释一下这是一种正常的生理现象，也许悲剧就不会发生了。然而粗心的父母根本没有注意到林冬恐慌的神情。

忐忑不安的林冬只好去问邻居家的哥哥，邻居哥哥拍拍他的肩膀说：“哥们儿成大人了啊，你出了这东西，这样最舒服。”懵懵懂懂的林冬照着邻居哥哥的样子去做了。邻居哥哥还给他一个小宣传册，上面写着：心梦园声讯热线能解决你的生理和心理的困惑，给你慰藉和激情。林冬不懂，却鬼使神差地拨打了那个声讯电话。

接电话的是一个叫“天使姐姐”的女人，那个“天使姐姐”听了林冬的诉说，开始时还说一点关于青少年青春期生理卫生方面的知识，一会儿就开始“下道儿”了，开始说一些很下流的语言。林冬听得面红耳赤，想挂掉电话，“天使姐姐”连忙说：“你不愿意说你的，我就说我的吧。”然后从她的胸部开始说起……林冬就在这样的引诱中一步步地陷了下去，在声讯小姐的挑逗和诱惑中欲罢不能。

一段时间后，爸妈发现林冬面色枯黄，精神萎靡不振。在家长会上，妈妈从老师那里得知，林冬现在上课极不用心，经常在上课时睡觉，成绩也下滑很多。开始时还以为林冬学习太辛苦，妈妈就开始每天变着花样儿地给他做好吃的补营养。月底时，高额的信息电话费让父母大吃了一惊，仔细一询问林冬，才知道了他经常打心梦园声讯电话的事情。

“孩子的脸焦黄焦黄的，眼睛一点神采也没有。我们在家里找出一个安全套，上面全是血，再一看孩子的下身，又红又肿，都发炎了。这些都是电话里的那个女人教他做的。”林冬的父母后悔莫及，看着林冬现在的样子，心疼得直哭。

这之后，林冬就休学在家，接受心理医生的治疗。经过心理医生治疗半年后，林冬才逐渐走出了那些阴影。父母为他转了学，现在，林冬在新的学校里努力学习着。可是，他心灵上的那段阴影，也许他永远不会淡忘。

青春期是一个非常特殊的时期。按照世界卫生组织（WHO）的标准，将青春期的年龄界定为10~19岁。这个年龄段中，由于性激素的影响，孩子的生理和心理会发生急剧的变化。其变化之快、幅度之大，往往是人们难以预料的。有些学者把这个时期称为“暴风骤雨时期”。孩子们的身体在很短的时间里突然发生巨大变化，随之而来的是心理上的激烈冲撞。他们面临内心的困惑、矛盾、好奇，在焦虑和冲动之中，他们往往既无思想准备，又缺乏必要的生理卫生知识和自我控制能力。有的孩予隐约感觉这种现象与性有关，但羞于启齿，他们常常因为沟通的障碍，无法从成年人那里得到答案。而这种生理与心理的巨大变化引起的内心冲撞，有时会在一些孩子心中引起某些不好的心理体验，导致他们做一些悔之莫及的事情。

青春期的健康教育是一个最容易被忽视、最容易被误解，又最容易出差错的问题。两代人的冲突也常常由此而起。在这个阶段，必然有许多尖锐的问题随之而来。自古以来，我们这个传统的民族说到性，从来都是遮遮掩掩，闪烁其词的。可是，青春期对于人的一生来说，非常重要非常关键。因为这个时期不仅是性意识萌发的时期，更是青少年自我觉醒、个性品质逐渐形成，包括人生观、道德观形成的重要时期。所以青春期的性教育尤为重要，不容忽视。社会上各种各样良莠不齐的信息，以各种方式随时随地地在影响着我们的孩子；越来越多的洗头房、KTV的老板、小姐们和非法出版商们，都在和我们争夺着孩子的心灵。我们成年人真应该好好地考虑考虑，怎样引导这些缺乏自我控制能力却又充满好奇和躁动不安、难以抵制诱惑的孩子们了……

在他们的成长过程中，并不是只关注孩子们的学习与生活就够了的。我们应该拿出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包括真诚，去关注孩子们的心灵，让他们走过青春期心理震荡的过程。让孩子安全地健康地成长不是一句空话，每个成年人，都应该多几分耐心与真诚，让孩子的青春之路走得更平坦更快乐。

最低限度，不要再出现林冬这样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