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渡与贩妇女在西方
2005-04-29杰克
杰 克
在广阔的东南欧,一种以性奴为主的贸易如繁花盛开般蔓延各地。来自前苏联贫穷地区的成千上万妇女,在这里被当作性奴买卖。她们被绑架,被哄骗,被勒索,在死亡、饥饿和贫困的胁迫下,她们沦为性奴,大多成为巴尔干半岛蛇头的牺牲品,一些被辗转变卖到阿姆斯特丹、汉堡等地,另一些则销声匿迹。
在欧洲,一旦出现混乱,那么那个地区就立即成为欧洲的人口走私通道。从前苏联到前南地区,从北爱尔兰到土耳其,从阿尔巴尼亚到今天动乱中的巴黎,无一不是这样。民族矛盾、贫富差距、外来干涉以及国家解体导致经济崩溃,而其中最为不幸、惨遭折腾的是贫穷妇女。
欧洲的性奴之源
威勒斯塔是位于南斯拉夫、马其顿和保加利亚三国交界处的小城,曾是东南欧著名的风景名胜地。但今天来往于这里的人,大都是皮条客、蛇头和妓女。这里已成为东南欧妓女的集散中心,也成为欧洲皮条客的天堂。他们在这里买卖女人就像买卖牲口一样,这里最吸引人的当然是廉价的性交易。这里的所有旅馆都成为实实在在的妓院。一旦进入“旅店”,就有许多皮条客出来跟你说,她们的“肉”是最鲜最美的。为此,威勒斯塔被国际警察和社会专家看作欧洲最危险的城市。
在威勒斯塔,记者发现了120名从15岁到20岁美如天仙的妙龄女子。她们成为这座小镇人口的一部分,却没有人生自由。皮条客把她们偷渡到这里,她们白天被人锁起来睡大觉,晚上“工作”。“工作”前,老板让她们全部走出来列队站成一排,像动物一样让“客人”挑选。
一个名叫伊兰娜的摩尔多瓦女孩称,蛇头哄骗她到意大利西西里餐馆当女招待,偷渡出境后却辗转被卖到巴尔干的妓院。大多数摩尔多瓦妇女都是为摆脱贫困而拼命地外逃,结果一个个落入魔掌。进入妓院后拉下一屁股的债,大多数受害妇女都有类似的经历。
奥尔加是其中之一,她被迫从妓后遭受了惨无人道的折磨,却不敢披露自己的苦难经历。在这里,100个记者的报道不敌一个蛇头厉害。奥尔加的境况已极其恶劣,各种疾病缠身,胸部被人咬烂,她除了流干眼泪的黑眼眶、一身病毒、周身黑斑,别无其他。她成为威勒斯塔小城的一个缩影。她每天被迫与10个男人睡觉。美国《新闻周刊》记者在该地区做了持续4个月的调查发现,与奥尔加同样遭遇的妇女不计其数。凡逃跑或告发的受害者,大多被追杀谋害。
奥尔加只是这个性交易受害者的典型例证,威勒斯塔也只是东欧性奴贸易的一个缩影。据官方统计,每年约有20万成年妇女和未成年女子从东欧卖往中欧和西欧,这个数字表面上仅占上百万偷渡妇女人口的五分之一,但实际上约有一半被转卖往西欧,其中相当部分被再次转卖到美国。社会分析家甚至认为,这个数字实际上只是冰山一角,大多数妇女对悲惨的遭遇都宁愿沉默也不愿透露。
迅速上升的性奴贸易引起多方关注。前苏联瓦解之前,该国边境曾被严密封锁。解体之后,所有边境线一夜间成为无人管辖的自由来往的通道,任何人都可随意跨越而进入另一国。数以百万计的前苏联加盟共和国年轻妇女,向往西方的富裕生活,她们这一愿望正好为人贩子提供了黄金机会。
摩尔多瓦的不幸
在前苏联加盟共和国中,摩尔多瓦最为不幸。该国自从独立后,经济就如日落西山般再也没有恢复元气。全国约有四分之一人口失业,人们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据专家估计,小小的摩尔多瓦国竟有40万妇女被迫沦为妓女,这个数字占该国妇女总人口的10%。自从前苏联解体,东欧地区形成一股难以阻挡的女子移民潮。来自俄罗斯、罗马尼亚、摩尔多瓦、乌克兰、保加利亚等国的妇女,不惜一切前往西方。摩尔多瓦女人形成一个特殊的群体,她们大都漂亮,但缺少教育,孤立无援,正好成为皮条客的猎物。
奥尔加也来自摩尔多瓦。她原从一边远中学逃学后就没有回家。她梦想到意大利找工作,创建自己的新生活。在家里,母亲嗜酒,哥哥打骂,家里已无她容身之地。因此,她与其他十余个女孩一道搭乘上了走私者德莱甘的车,这人哄骗她们是去意大利,但却把她们带到了罗马尼亚与南斯拉夫交界的小城迪米索拉。到达后,德莱甘和他的人不由分说,将她们关进黑屋子。第二天又带领她们跨过多瑙河,数天后抵达贝尔格莱德。由于没有任何身份证明,谁也不敢外出,她们最后抵达威勒斯塔。这群小姑娘并不知道她们到了哪儿。那天晚上,她们被集体强奸并被毒打,被强迫从妓。羞辱、哭喊与恐惧笼罩着整个大屋子。由于奥尔加最年轻也最漂亮,她没有继续被转卖到其他地方,而是被迫留在了威勒斯塔。其他人则被运往不知名的地方。
路易莎是32岁的单身母亲。邻居曾劝她到意大利寻找工作,但她却嫁给了一自称很富有的罗马尼亚人波库·迪雷瓦。婚后她才发现自己受骗,这人原来是人贩子。他专门从威勒斯塔购买妓女,然后把她们转卖到西欧。为此,他成为欧盟国际警察组织通缉的首犯。
奥尔加和其他妇女仍然不敢披露全部事实真相,因为任何妇女被卖入妓院时都曾被恐吓。一旦走漏风声,皮条客就会毫不犹豫地将她们杀害,或者到她们家乡把亲戚斩尽杀绝。据摩尔多瓦警察发言人说,大约有50%的妇女自愿外出,找到称心有钱的男人后,就回家与丈夫离异。为此,成千上万的成年妇女、女孩跟从人贩子偷渡进入西欧。在汉堡、伦敦、巴黎和阿姆斯特丹的街头,常常看见无所事事的女子在拉客,她们实际上就是来自东欧的性奴。
享乐造就性奴大市场
阿姆斯特丹曾被看作享乐主义的同义词,这里的性交易已合法化。妓女必须纳税,必须接受卫生检查后才能从妓。该城市的红灯区如迪斯尼乐园一样热闹,来自东欧的妇女大多在这里落户。并且,她们只要拥有欧盟护照就可在这些国家间通行无阻。为此,这里有很多蛇头专门从事贩卖妇女的勾当,大量女孩被贩运到这里。
距离阿姆斯特丹市中心几公里有一个地方,名叫斯威格,这里成为性交易的中心。生活具有随意性的荷兰人,对这一问题采取宽容态度。这里修造了如监狱般森严的高大围墙,面积如足球场般大。高墙内,乘坐大客车远道而来的女子被运进去。她们可以让客人带走,只要与客人上一两次床,即可还清皮条客的钱,成为自由妓女。并且,这里的人也不用荷兰籍身份。皮条客大多来自乌克兰、摩尔多瓦、罗马尼亚、保加利亚、俄罗斯等东欧国家。
记者向20岁的女孩安娜打探,是怎样从东欧来到斯威格的。她却摇摇头拒绝谈论任何实情。荷兰警方发现,大约70%的妓女是在蛇头帮助下偷渡入境的。从威勒斯塔到荷兰途径多国,蛇头却能轻易将她们带到这里,且都持有假护照。欧盟警察组织已逮捕上千名人口走私贩,无一不是来自东南欧。欧盟国际移民组织已遣返数百名妇女回国,但更多的却漏网,仍在该国从事秘密非法性交易。阿姆斯特丹的性交易合法化,促使这些妓女很容易找到藏身之地。
21岁的娜塔莎是一个单身母亲。她几乎与奥尔加有类似的遭遇。她从威勒斯塔逃出来,向人披露说,在此之前一好心人十分同情她的遭遇,用2500美元把她从妓院里买了出来。她回到摩尔多瓦距首都基斯尼奥夫30公里的家乡,她看见可怜的贫穷乡亲依然如故,度日如年。乡亲们没钱买面包,甚至付不起电费。因此,她不得不含泪再次告别故乡。驻扎在威勒斯塔周围的北约士兵,包括德国、法国、英国和美国人,都成为她的常客。
一名叫迈迪的皮条客,成为巴尔干地区最大的人贩子。他在威勒斯塔拥有可口可乐饭店和数家酒吧。一旦有客,他的人就会迎上前对他们说,“你得看看,她们是最好的!”记者进入这家饭店,迈迪的人就把你引入一间红绿色灯光相兼的酒吧,招出11名年轻妇女,“你们看上谁就可要谁,也可以全要。”这些可怜的女人个个袒胸露背,浓妆艳抹。随即,记者从这里救出了包括年仅19岁遍体鳞伤的奥尔加。
据这些女人披露,她们接待一名客人才有一顿像样的饭,所谓的像样饭就是一碗通心面条。奥尔加和其他女人一样,说话十分小心,她们最担心皮条客偷听。奥尔加称,她被迫接待不知从哪儿来的这么多嫖客,每天进入可口可乐饭店的客人多达上千人。有时候也有好心客,所谓的好心客人就是只和她睡觉不打她的那种,有时还给她礼物。一些女人成为皮条客的妻子,于是新来的女孩称皮条客为“爸爸”,称女主妇为“妈妈”。“妈妈”在这里的主要“工作”是监视她们,以防逃跑。一旦某女孩愿意从家乡哄骗来更多的女孩,那么她就可获得更高的报酬。
突袭威勒斯塔
国际警察部队先后突袭威勒斯特密如蛛网的妓院,但都未能彻底铲除这些毒瘤。记者向马其顿共和国政府报告威勒斯塔泛滥成灾的性奴交易后,马其顿内务部长卢布杰·波斯科维奇当晚组织了一百人的警察部队,开始横扫这座小城的所有旅店和酒吧,捣毁所有饭店和夜总会,逮捕大量相关人员和嫖客。但是蛇头却逃之夭夭,特别是欧盟国家通缉的特大人口走私犯迈迪不见了踪影。迈迪原是被马其顿共和国通缉的犯有严重走私和组织妇女卖淫罪行的皮条客。他曾从摩尔多瓦贩运上千名妇女到欧洲各国。他早已暗地里买通了威勒斯塔的警察。
在国际警察突袭前,蛇头就已获知,他们把妓女藏在地下秘室中或被转移到其他地方或躲入密林。但有一次突袭威勒斯塔时,警察从一窝点发现了数以百计的妓女挤藏在一个狭小的地下室内,包括奥尔加,她们很快被解救出来。而犯有严重罪行的蛇头迪雷瓦与其他皮条客则逃匿。
天蒙蒙亮时,护送妓女的士兵却开始着急了,原来他们知道,皮条客可能要在路上武装拦截被解救的妓女。但这次,他们未能得逞。因为,护送妓女的不仅有马其顿军警,还有联合国蓝盔部队,也有北约警察。
无依无靠的娜塔莎年仅12岁便辍学,为家人打工。她在工地上、在甜菜地里,无论怎样干每天的工资最多不过4角钱。15岁那年她怀了孕,使她怀孕的男人一走了之,短暂的婚姻很快结束。她不得不回到父母身边,但那儿既没有电也没有自来水,要啥没啥,食不果腹。于是,她决定铤而走险。这时,娜塔莎与一个名叫鲁斯兰的男人邂逅,这人的花言巧语很快使娜塔莎上钩。他自称要帮助娜塔莎,然后向她求婚,并哄骗她一起迁往意大利。
他谎称,他俩可买一幢公寓,然后每月至少赚1000美元,鲁斯兰愿意与娜塔莎的小女儿共享新生活。同居几天之后,鲁斯兰竟把她卖到妓院,而自己却不辞而别了。娜塔莎居然一无所知,落入皮条客之手后,她才猛然发现自己上当受骗,但已上天无路下地无门,被一群武装人员押送,先后辗转进入罗马尼亚、南斯拉夫,然后进入科索沃地区,最后来到威勒斯塔。
在这里,任何女孩都要被毒打、强奸,逼其就范。娜塔莎落入迈迪之手。在69夜总会,迈迪强迫她每天与数个男人睡觉。整整9个月,与她睡觉的嫖客逾千人。虽然威勒斯塔城外到处是被称为和平使者的北约士兵,娜塔莎却在这里遭受着非人的折磨。嫖客不仅来自阿族人、马其顿人,也有来自法国、德国和美国的士兵。这些士兵没有一个好东西。在此期间,迈迪杀人不眨眼,一旦听说某妓女向维和士兵求救,他会很快杀掉她。
一嫖客萨法特获知娜塔莎的遭遇后,马上出资2500美元救出了她,把她送到马其顿警察局。娜塔莎获知后马上拒绝前往警察局,因为她知道,当地警察与皮条客是一路货色,她迟早要被送回妓院。所以,娜塔莎拼死也不到警察局。最后她在国际移民组织的帮助下,被送入马其顿首都斯科普里设立的难民营内。该国际组织先后在欧洲各国设立了数十个难民遣返点,但真正能够回家的妇女微乎其微,而每年都有成千上万的妇女在回家的路上就销声匿迹。
在国际移民组织的帮助下,娜塔莎终于回到了摩尔多瓦,与女儿重逢。如今,她的身心十分疲弱,头疼不止。娜塔莎的病情十分严重,但她拒绝向外透露究竟是什么病。娜塔莎的母亲宁娜在女儿回到身边前,整天生活在恐惧中。她当时劝娜塔莎别相信蛇头的鬼话,但女儿离家心切,她最终未能逃脱魔掌。
娜塔莎回到家乡告诉人们,她最大的愿望是想再次见到迈迪,她要用手枪代替言语,亲手枪毙那个强迫她与一千个男人睡觉,使她受尽折磨,且罪大恶极的皮条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