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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蹋

2005-04-29毛永健

青年作家 2005年9期
关键词:成器大炮腊梅

毛永健

38岁的老处女肖腊梅被奇丑无比的老光棍宋大炮在包谷林里糟蹋了。这个准确无误的消息像母狗发情一样在村子里面蔓延开来的时候,村民们除了惊诧之外,就是一脸的坏笑,但不管是惊诧还是坏笑,里面都有这样的一个内容,就是肖腊梅终于被人糟蹋了,而且糟蹋她的人还就是他妈的奇丑无比的老光棍宋大炮,好像肖腊梅的被糟蹋,是一件大快人心的喜事似的。村民们唯一的媒体就是他们的那张万能的嘴巴,除了呼吸新鲜空气吃粗茶淡饭啃黄脸老婆,还和政府的电视广播报纸这些喉舌有着同等的功用,和狗一样有着灵敏的嗅觉,和晚报记者一样善于曝光隐私搬弄是非传播绯闻。而在传播肖腊梅被宋大炮糟蹋的这件事情上,村民们也是充分地发挥了他们丰富的想象,不断地添油加醋将事件演绎推理,得出了无数个令人信服的版本。但是不管是哪一种版本,其关键词都是一个:糟蹋。糟蹋这词如果你不经意的一看,就好像是浪费或者随意损坏的意思,可是肖腊梅是一个人,她浪费青春是她自己的事情,谁也管不着,至于说随意损坏吧,在这个重大的案件里,还是能够说得过去的,因为肖腊梅虽然已经38岁了,老是老了一点,但大家不得不承认,她毕竟还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处女,要说损坏,还真是有东西可以被损坏的。村民们知道,一个女人如果被强行损坏了,那这事情就肯定闹大了,应该和杀人放火差不多。也就是说,宋大炮糟蹋了肖腊梅,也把他狗日的给糟蹋了。

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村民们的兴奋和好奇感就陡然消失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对宋大炮和肖腊梅的同情。有人责备说,娘的宋大炮,兔子都不吃窝边草呢,一个村子里面的抬头不见低头见,他狗日的居然下得起手,再猴急,也得讲究个方式方法嘛,弄得自己吃了肉也惹得一身腥,捅出这么大的娄子,看来牢房里是肯定少不了他的了。也有人抱怨说,这肖腊梅也真是的,一个老姑娘,大白天的躲在路边包谷林里撅着个大白屁股撒什么尿呢,包谷林又不是公共厕所,这不是明摆着勾引人家犯罪吗?真是无事找事。当然也有持第三种看法的村民说,一个嫁不出去的老处女,一个娶不了媳妇的老光棍,事情不出反正已经出了,请个和事佬做媒拌稀泥,把婚一结不就什么事都完了,还去报球哪门子的案呢……村民们你一言我一语不咸不淡地议论着,但他们的态度倾向依旧显得混沌不清,仍然没有摆正肖腊梅和宋大炮两人在这个案件中的位置。

村长懒洋洋地剔着牙齿过来,看村长的做派,显然是刚刚吃过晚饭。村长把牙签像武侠书上的小李探花玩飞刀一样随手扔了出去,无庸置疑地说,球,这回宋大炮肯定栽定了。村长的话像一声惊雷,炸得村民们停止了永远不会有结果的议论,然后呆头呆脑地充满疑惑地看着村长。蹲在院墙上闷头抽烟的宋大炮的姐夫孙观察着急地问,村长,大炮真的没得救了?村长说,只要是人证物证都有,就没得救了。孙观察说,村长见多识广,能不能帮忙在上边给大炮通融通融关系?村长沉着脸说,你们知不知道,宋大炮这回犯的事情既不是小打小闹的偷鸡摸狗,也不是污七八糟的大白菜烂茄子,而是强奸。强奸,你们懂吗?根据派出所派来调查案情的赵干警说,强奸罪一旦成立,依照刑法第139条规定,以暴力、胁迫或者其他手段强奸妇女的,处3年以上10年以下有期徒刑,也就是说,宋大炮以暴力强奸妇女,至少都要判3年,如果人情不对头,就可能判他狗日的10年。孙观察说,照村长这么说,大炮真的是没得救了。村长说,话也不能完全这么说,我仔细琢磨了一下,办法倒是有一个,只是……村长故意卖了个关子。孙观察赶紧问,啥办法?村长说,让肖腊梅家里的人撤除诉讼,派出所只要没有人立案,就不会再追究。孙观察说,肖腊梅家里的人怎么会甘愿撤除诉讼呢?村长说,这还不简单,用钱消灾嘛,你想想,肖腊梅被糟蹋了,他家里的人即使将宋大炮送进了大牢,他们家也只是出了一口恶气,并没有得到什么实惠,也不能改变肖腊梅被糟蹋的事实,而如果宋大炮能够给他们家一笔数目可观的钱,那他们家怎么还会死撑着面子活受罪呢?村长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当然这中间需要找一个在村子里面有威信的人穿针引线,两方沟通才行。孙观察说,村长,那这事就交给你处理吧,你在我们村里肯定是最有威信的了。你看大概需要多少钱才能摆平?村长扳起指头算了一下说,一万五吧,我看至少都要一万才行。孙观察抓扯了几下头发,从院墙上跳下来,对着村长的耳朵轻声说,就给你一万二吧,我拉钱背账都替大炮在天黑前把这一万二给村长你送过来。村长也对着孙观察的耳朵轻声说,有了这一万二,今晚你们家就把心全都给我放回胸膛里去睡个安稳觉吧。

肖腊梅在村子里面的确是个妇孺皆知的人物,就相当于中央电视台的焦点访谈,收视率最高,连3岁大的小孩子都知道。家长们在教训不听话的男孩子时往往会这样说,嘿,娃娃,你给老子浑,长大了给你狗日的娶肖腊梅,看你还能不能浑。而对于淘气的小女孩呢,则会说,哎呀,丫头,你现在凶什么凶呀,我看你以后变成了嫁不出去的老姑娘肖腊梅,哭都来不及呢,还能给我凶?因此从某种程度上说,肖腊梅已经成为了村子里面吓唬小孩子们的狼外婆。肖腊梅能够成为村子里面的焦点访谈,当然完全是得益于她的大龄未嫁,农村不像城市里那么开明,你既可以像当修女一样禁一辈子的欲,你也可以一天睡他妈的一百个男人之后再将他们像穿破的鞋子一样扔掉。在农村,如果一个女孩子嫁不出去,那将是一件非常耻辱的事情,而且这种莫名其妙的耻辱甚至会累及家人,引起家人的强烈不满,好像是他们心头的一块病痛。肖腊梅到了38岁仍旧守在深闺,其境况自然是众叛亲离,四面楚歌。

肖腊梅嫁不出去,并不是因为她的长相,她在16岁初中毕业的时候,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在村子里面是人见人爱的村花了。肖腊梅长着一张饱满耐看的圆脸,犹如十五的月亮,而且脸上经常布满了健康的红晕,像极了三月的桃花。她还喜欢扎一条长长的马尾巴辫子,一直拖到圆嘟嘟的臀部,走起路来的时候,她的那条长辫子就会在她的屁股上摆来摆去,弄得看见的人心里痒痒的,像无数的虫子在心壁上爬行。唯一的遗憾是肖腊梅家里穷,人靠衣装马靠鞍,肖腊梅没有一身像样的衣服,因此她就只能拥有一种灰姑娘似的恬淡和素洁,缺少了城市女孩的那种疯狂和火热。在18岁的那年,肖腊梅谈过一次轰轰烈烈的恋爱,她的男朋友是村校的民办教师,叫做刘民心,是一个喜欢弹吉他、穿牛仔衣服、运动鞋,梳二分头,满脸堆笑的长得非常帅气的小伙子。刘民心家住镇上,高中毕业没能考上大学,便在舅舅的帮助下来村校里当了民办教师。刘民心是有上进心的人,并不安于现状,他一边当民办教师一边复习功课,准备来年再参加高考。可是乡村的日子犹如夏天的蝉噪,单调而乏味,刘民心禁受不住寂寞无聊的枯燥生活,就和村花肖腊梅建立了恋爱关系。后来刘民心考上地区师专艺术系,他们的恋爱自然像所有世俗爱情的命运,分手了。

经受过这次爱情的失败,肖腊梅脆弱的内心疼痛了很久,她原本想她和刘民心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有情人应该成为眷属,但她一个农村女孩,根本没有办法留住刘民心,于是她觉得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即使不公,个人也无从抗拒。肖腊梅还觉得时间就是最好的药物,能够医治所有心灵的伤口,甚至不会留下任何疤痕。可是后来的事实证明,肖腊梅并没有将刘民心从自己的内心深处彻底地赶走,因为那毕竟是她刻骨铭心的初恋啊。肖腊梅和刘民心恋爱,唯一的收获是有了一个选择男人的参照物,那就是她要找的男人必须都像刘民心那样的帅气和有情调。但就是刘民心这个该死的参照物,将肖腊梅的一生给毁掉了。在刘民心之后,有许多的年轻人请媒人向肖腊梅提过亲,但往往是见过一面之后,就被肖腊梅轻易地否定了,其中也有一两个长相不错的,肖腊梅和他们处上了两三个回合,最后仍然因为找不到刘民心那样的感觉而不得不挥手拜拜。

家里的人看肖腊梅这个不对那个也不妥的劲头,就好像她肖腊梅是一枝鲜花,而其他人都是牛粪似的,心里就难免堵得慌,就都想劝劝肖腊梅,说差不多就算了,不要这山看到那山高。可是往往话刚出口,就被肖腊梅一句话给堵了回去。肖腊梅冷着脸说,是你们嫁人还是我嫁人啊?呛得一家人面面相觑。在和家人闹矛盾的时候,肖腊梅也曾经想过,干脆把自己这枝鲜花插在牛粪上算了,这人世间哪有那么多的如意姻缘在等着自己。可是这只是一瞬间的事,回过头来,她又马上改变了主意,认为婚姻是人生中的一件重中之重的大事,马虎不得,一旦马虎嫁了个人不人鬼不鬼的男人,就将自己的一辈子给毁掉了。人生就是这样,一天很长,一年很短,转眼间肖腊梅就在磨磨蹭蹭中翻过了30岁的门坎,然后向35岁抵达,最后终于停靠在了38岁的岸边。这时的肖腊梅,已经基本无人问津了。

到了38岁,肖腊梅对于爱情的美好憧憬,已经如同水中月镜中花般的不真实了。肖腊梅常常长时间地呆在自己的小房间里,摆弄着从前的什物,处在遥远的回忆之中不能自拔。阳光从她的窗户里照射进来,在小房间里留下了许多漂移的不规则的光斑,于是她暗淡的小房间里便瞬间充满了温暖和光亮。但肖腊梅已经不敢再看镜子中眼角布满鱼尾纹、头上偶尔冒出几根白发的自己,她害怕衰老,害怕那张曾经光洁的脸变成了皲裂的树皮。于是肖腊梅陡然转身,恼怒地拿起那面圆形的镜子,狠狠地砸在了地上。咔嚓一声,镜子砸得粉碎,肖腊梅的心也变得四分五裂,血迹斑斑的。她已经无法面对真实的自己。

黄昏的时候,孙观察提着一个黑色的手提包屁颠屁颠地向村长家走去。手提包里装着用宋大炮全部家产抵押得来的一万二千块钱。村长坐在自家的大门凳上,笑眯眯地看着向他家走过来的孙观察,说,来了。然后村长接着向屋里喊,他妈,给观察抬根板凳来。孙观察说,抬板凳干啥,坐这大门凳不就行了,于是孙观察就用自己的衣袖擦了擦门凳上的灰尘,然后一屁股坐在了上面。村长扔给孙观察一支烟,自己也在嘴上叼了一支,边用打火机打火点烟边问,准备齐了?孙观察点点头说,齐了,全在这手提包里呢,村长你点个数吧。村长挥了挥手说,点球什么点,这种消灾的钱谁还敢少半个子儿。孙观察说,那倒是。然后孙观察就把手提包递给了村长,村长依旧笑眯眯的,伸手接了。孙观察说,麻烦村长了。村长说,这有啥,我还要给你说清楚个事呢。村长顿了一下才说,事情成了,这一万二千块钱里面,我给肖腊梅家里一万,其余的两千是我的劳务费。孙观察说,只要事情办成了,这钱就是村长你全部要了我们也没得啥意见。村长说,那就好,你们就只管等我的好消息吧。然后村长就提着手提包进屋去了。孙观察看了看村长家宽敞的堂屋在黄昏里暗淡下来,便转身离开了村长家,踩着石板路上即将褪尽的霞光,回去了。

村长在自家厢房的橱柜里拿出一瓶酱香型的金沙回沙酒,使劲地喝了两口,啧啧啧啧地自我感叹说,这酒有劲道,真他娘的不错。之后村长从手提包里数出两千块钱来交给自己的老婆,得意地说,把它搁在被子的棉絮夹层里,不要弄丢了。村长老婆说,放心吧,这钱又不像你,长得有脚,会走会跑。村长就嘿嘿嘿嘿地在老婆肥硕的屁股上使劲地摸了一把,说,老子再走再跑,还不是拴在你那狗日的裤腰带上。

村长哼着一首带点颜色的山歌,向肖腊梅家走去。肖腊梅的父亲肖成器一见村长就喊冤,说村长,你可要为我们家的腊梅做主啊,宋大炮这个天杀的,居然干得出这种绝根断种的丑事,村长啊,你可得为我们家的腊梅做主啊,她一个黄花闺女,以后咋个在这世上活啊。村长接过肖腊梅母亲递过来的板凳坐下,然后自顾自地从衣袋里摸出两支烟,一支扔给肖成器,一支自己点上。村长黑着脸不说话,他用力猛吸一口,然后噗的一声将嘴里的烟雾全部吐出,那烟雾便严实地弥漫在村长的周围。村长入情入理地说,宋大炮糟蹋了腊梅,是天理不容,但是事情出了你们也不事先告诉我一声,就去派出所报了案,你们看看,你们眼睛里还有没有我这个村长啊?再说了,我再差劲,也还是一村之长嘛,你们怎么能够越级跨我的大步呢?肖成器见村长有兴师问罪之意,赶忙解释说,中午腊梅出了事,我们心头很着急,担心宋大炮跑掉了,所以才赶紧报了案,对村长并没有其他的意思。村长说,你们担心宋大炮跑掉是没有错,可是派出所的干警还不是没有抓住他狗日的。村长接着说,退一万步说,即使派出所的干警把宋大炮给抓住了,也不至于会敲掉他的脑袋瓜,最多就是判他个三五年。你们再仔细想想,判了他宋大炮三五年,你们也只是出了一口恶气,并不会得到什么好处,这又何苦呢?再说了,乡里乡亲的,他宋大炮不会为人,连你肖成器也不会为人吗?肖成器被村长说得满脑子的糊涂,一下子也辨不清自己到底是对还是错。在村长到来之前,他们一家人也正在为宋大炮没有被捉拿归案而苦恼。是啊,要是他宋大炮从此在这个村子里面永远消失了,那他们的报案,又会有多少实际意义呢?这么一想,肖成器就想通了,还是村长说得对,现在首先是宋大炮还没有被抓住,即使宋大炮真的被抓住了,对他们家又会有什么好处呢?倒不如私了的好啊。肖成器想通了,就对村长说,村长,那你看这件事该怎样处理才妥当呢?村长说,依我看,你们两家私了算了。肖成器问,怎么个私了法?村长说,宋大炮给你们一笔赔偿费,你们从派出所撤除诉讼,让宋大炮回家,就算了结了。肖成器说,那我们就听村长的安排行了。村长就将手提包递给了肖成器,说,你知道宋大炮家里的具体情况,硬榨也不会榨出多少油来,这是我让孙观察将宋大炮的所有家产抵押得来的一万块钱,你看够不?肖成器重重地叹了口气,说,村长,事已至此,不够又能怎样?就这样吧。

孙观察当天晚上从村长那里知道了事情被摆平之后,就让大儿子孙阿斗去山林中通知宋大炮,说没事了,让他回家。等到宋大炮回家之时,天已经蒙蒙亮了,村子里面一片宁静,村民们都还没有起床。宋大炮悄无声息地潜进了村子,溜到自己的房间里倒头便睡。可是宋大炮做梦也没有想到,他疲惫不堪的脑袋刚刚落枕,两个干警就仿佛神兵天降,哐当一声给他戴上了手铐。宋大炮迷迷糊糊地对干警说,我们的事情村长不是已经处理好了吗?你们还要抓我干啥?赵干警抬腿就在宋大炮的屁股上狠踢了一脚,威严地说,我们在这里守了你狗日的一个晚上了,你他妈的少废话,走。

宋大炮跟赵干警他们刚走出家门,就被早起的人们看见了。于是村子里一传十、十传百,不一会儿,村民们就都知道宋大炮被干警抓住了。孙观察跌跌撞撞地向村长家跑去,在半路上碰见了村长,村长问,被抓了?孙观察说,被抓了,正在押走呢。村长问,是谁领的头?孙观察说,就是你说的那个赵干警。村长哦了一声,然后说,我们赶快去看看,看还有没有挽救的办法。村长和孙观察一前一后地向公路的方向小跑过去。在公路上,村长看见了押送宋大炮的赵干警他们,他就远远地对赵干警喊,说等一等,我有话说。赵干警看见跑来的是村长,就停住了脚步等村长。村长走近之后,赵干警问,村长,你有啥事?村长上气不接下气地说,赵干警,你看这事能不能交给村里处理?赵干警说,不是已经报案了吗?这是刑事案件,既然已经报了案,就得抓人。村长说,肖成器已经同意撤除诉讼,不再立案了。赵干警说,现在一切都晚了,同意撤诉也不能放人。村长还想说些什么,这时候村子里面传出了一个更加惊人的消息,说肖腊梅疯了。围观宋大炮的村民们就又像潮水一样地向肖成器家跑去。赵干警想到肖腊梅毕竟是案件的受害者,应该弄清楚情况,便押着宋大炮跟随着村民们向肖成器家走去。肖腊梅光着脚丫,衣服敞开着,花脸,披头散发地在自家的院坝上走来走去,像一只发情的母狗一样看见了一个男人便嘿嘿嘿嘿地跑过去,说,你是宋大炮吧?嘿嘿,你肯定是宋大炮,来,宋大炮你来压我呀,来压我呀,快来压我呀,狗日的宋大炮,嘿嘿嘿嘿,压呀……说着就伸手去拉那男人,弄得男人们都挺不好意思。

村长对赵干警说,这肖腊梅老是想要男人压,怕是得了花疯病了。赵干警说,从案情来看,估计是肖腊梅一直待守闺中,有性压抑的倾向,一旦被奇丑无比的老光棍宋大炮糟蹋,这种强烈的精神刺激,就使得她那根一直紧绷的弦折断而精神失常了。村长说,这么说来,宋大炮这德就缺大了?赵干警说,怎么说呢?这是一个非常深奥的心理学问题,我也说不明白,反正宋大炮是犯罪嫌疑人,就应该绳之以法。

赵干警他们押解着宋大炮上路的时候,太阳已经升起有一筷子高了。村民们看见,强奸犯宋大炮手腕上戴着亮锃锃的手铐,低着头走在前面,像一只被烈日晒蔫了的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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