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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老的“三农”情愫

2004-04-29唐俊祥

延河 2004年10期
关键词:社员三农农民

唐俊祥

我是1958年12月,由省委组织部调去给柯仲平同志当警卫员的。当时,柯仲平是中国作家协会副主席,陕西省作家协会主席,著名诗人,在全国享有很高的声誉。因此,人们都尊称他柯老。

柯老是1964年10月20日,在省作协开会讨论《卧虎镇》剧本时突然逝世的,至今已整40周年了。四十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怀念着柯老。柯老在世时,对党无限忠诚,对工作认真负责,生活艰苦朴素。尤其是他情系“三农”,热爱劳动和劳动人民,始终和劳动人民保持着浓厚的感情和水乳交融的密切关系。这种高尚的品质,一直鼓舞着我,鞭策着我,激励着我。

柯老是1958年因患心血管病多次晕倒,被送到常宁宫高干休养院休养,常宁宫地处长安县神禾塬的鱼包头大队。柯老到了常宁宫后,经常利用写作的休息时间,深入到鱼包头的田间、地头、村巷、家庭院落和饲养室,跟农民聊天、拉家常,说古论今。当时,他已戒烟好几年了,可每次去村上时,都要带上几包好烟发给大家,给群众朗诵毛主席诗词,讲毛主席领导中国革命的故事,要大家一定要把农业生产搞好,把粮食打得多多的。柯老性格豪爽乐观,平易近人。说话通俗易懂,打比方生动感人。说话中不时地发出爽朗的笑声。他的衣着穿戴,说话做事,完全是一个普通农民的身份,根本不像一个高级领导干部的样儿。因此,这里的农民都很喜爱他,就连那些戴红领巾的小学生,光着屁股的小娃娃,见了他,老远就喊着胡子爷爷,一哄而上,硬是缠住他给他们讲故事说笑话。不讲绝对是不会放手的。鱼包头280多户人家,谁家门朝哪儿开,谁家里人口多,生活有困难,柯老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他视农民如亲人,农民的疾苦,就是他的疾苦。关心农民,胜过自己。有一次,鱼包头大队党支部书记恒治选唯一的独生子碎鱼,生下八个月,突然患了肺炎。病情严重,几次休克,全家人急得要哭。柯老知道后,就要常宁宫休养院的大夫赶去治疗,可是休养院有制度,规定医疗不对外,柯老一听就火了,说:“我们的医疗保健都是为人民的!不管是哪一家的医疗单位,见死不救,算是什么制度!”柯老热爱群众,急群众之所急的精神深深感动了休养院领导和医务人员。破例去了。经过检查,孩子需要立即输氧。可当时常宁宫还没有配备氧气。柯老就叫我按照大夫指定的长安县医院,去取回了氧气,并代交了医疗费。碎鱼终于得救了。父母感动的逢人就说:“我家碎鱼,是柯老给了他第二次生命。”不久,社员恒宗浩,劳动时不慎摔伤了脚踝,躺在炕上,难以行动,柯老没停就差我买回虎骨酒和三七片亲自送去。在柯老的关怀和帮助下,恒宗浩的脚很快就得到康复。五保户王古吉患了肝炎,柯老急得连觉都睡不着。叫我给买了白糖和猪肝。并多次去家里探望,问寒问暖。社员恒应坤患了重病,家贫无力治疗。柯老就给他请医生送药,直到病好。多年来,类似这样的事,那是举不胜举的。正因为这样,柯老和群众有着水乳交融的关系。柯老关心群众,热爱群众,群众尊敬柯老,爱戴柯老。无论是大人小娃,都把柯老当作自己人。村上有个孩子名叫黑旦,家里长了一棵桃树,桃结得很繁。成熟的时候,黑旦第一个提出要他爸爸给柯爷爷送些。他爸高兴地接受了。马上挑上一篮长得大、熟得好的新鲜桃,让黑旦给柯爷爷提了来。柯老见了嗔怪地问:“黑旦,谁让你买桃给我呢?”

“柯爷爷,这不是买的,是我家树上结的,水大得很,可甜啦!”黑旦晃动着圆乎乎的脑袋,天真地说。

柯老亲切地抚摸着黑旦的脑袋说:“好呀,这桃我收了。”说着从篮子里取出桃,又转身拿出一大包水果糖。

机灵的黑旦看见了,一抢过篮子就要跑,却被柯老抓住了。脸一沉说:“你不要我糖,我就不收你的桃。”说毕就把糖放进篮子里,哈哈一笑说:“这叫礼尚往来嘛,啊!回去分给你弟弟、妹妹吃,教他们‘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他们要是不听,你就说柯爷爷说的,对吧!”

黑旦一听,高兴地答应着一溜烟地跑了。

柯老望着黑旦远去的背影,捋着山羊胡子哈哈地笑了。

柯老不仅热爱群众,而且热爱劳动。每年都要抽出一定的时间下队参加集体劳动。特别是大忙季节,更是全力以赴。每年夏收一开始,柯老就教育我们说:“谷黄糜黄,绣女下床。”每天,他不顾年迈多病,天气炎热,坚持跟社员一块割麦。临走时,还要我给社员提一大壶白糖水。别看他已是60多的人了,可干起活来,却格外有劲。头上、脸上身上的汗水,活像小暴雨似的,一行一行地往下淌着。社员们看见了,都感到过意不去,纷纷劝他歇歇。他却头一摇,满不在乎地说:“夏收三把火,龙口把食夺。大忙天嘛,吃点苦,出点力是应该的。不然,庄稼如果受了损失,我们吃什么呀?况且,社员里面还有比我年龄大的老人,他们能干,我就不能干吗?啊!哈哈哈……”柯老的话,深深感动了大家,教育了大家,也鼓舞了大家。霎时间,麦海里又响起一片镰声。

记得有一天,从地里拉回来的麦捆儿,堆三垒四地倒了满场,还没来得及垛,棉花防虫和抢种晚秋又开始了,青年男女社员都上了地,场上只留下两位老人看着。中午时分,忽然东南方向的天空聚起一块云,飞快地向这边移动着。不一会儿,风也呼呼地刮起来了。云借风威,风催云动。越飘越快,越聚越多,很快就遮住了天空,立时天黑地暗,电闪雷鸣。眼看一场大雨就要来了。两位看场的老人,心急如火,急促地敲着大钟,挣破嗓门地喊叫着。恰巧,柯老从西安开会刚回来,进了门连口水也没顾上喝,就叫上我连颠带跑地来到麦场,捞起铁杈,挑起麦捆,就往垛上递。一捆接一捆。紧接着男女社员也都从四面八方的地里赶来了。经过一场激烈紧张的战斗,刚把场上的麦捆垒完,正在清扫场地,忽然一声震天动地的炸雷巨响,“唰”铜钱大的雨点就劈里啪啦地下开了。社员们一个个都被淋成落汤鸡,仿佛从水里捞上来似的。柯老也一样,浑身上下都湿透了。他望着垒得整整齐齐的麦垛,捋着山羊胡子,哈哈大笑说:“真是与天奋斗,其乐无穷啊!”他的话把所有在场的人都逗乐了。

1959年秋季,一连四十多天没落一滴雨,旱象非常严重,地面上裂开了一道道蜘蛛网似的缝子。秋庄稼叶儿也拧成了绳子。鱼包头大队的男女社员黑明坚持抗旱。在那些如火如荼的日子里,柯老天天都叫上我,下队参加抗旱。当时没有抽水机,柯老就跟社员们站成一条长蛇阵,一盆一盆地往地里传递水。柯老年纪大站不下来,就跪在地上,谁劝都不听。他说:“人受点累有啥呢,救庄稼要紧。”在人群中,他发现有个女孩没有脸盆,急得东瞅西看,柯老就问旁边的人,才知道这女孩儿叫恒巧绒。父亲去世早,母亲寡妇守娃,家庭生活极其艰难,柯老听了,没停就叫我到黄埔村商店买了个新搪瓷脸盆,送给了女孩儿。社员们都感动地说:“柯老把咱老百姓的啥事都想到了。”

汗水换得丰收来。这年的秋庄稼长势极好,塬上塬下,到处绿汪汪一片,丰收在望。柯老喜在心里,笑在脸上。他情不自禁地弹着月琴唱道:瞧那棉花桃啊

开着花儿笑。

看到糜子谷子呀!

笑得脑袋弯了腰……

每年到了冬季,农村照例要进行平整土地,柯老每天天不亮,就扛着早已备好的铁锨,到队上跟社员参加平地。他乐观、豪放。一边翻地,一边跟社员们说笑,说着说着,诗就随口而出:

同志们哟你们看:

那铁锨抡的有多欢,

车辆来回似箭穿。

管它天寒地又冻。

人民力量胜过天,

山地要变小江南……

他的诗像一把号角,又似动员令,一下子把大伙的劲头鼓起来了。人们越干越精神,从不感到累是什么。

晚上,柯老一回到家,腰疼得坐下好半晌都站不起来。看到这情景,我就劝他说:“柯老,明日你就别去了,休息一天吧!”

柯老却摇摇头说:“小唐,咱们吃的穿的都靠的是农民。农民中有的比我年龄大得多,可一年四季,天天晌晌,照样参加劳动,我是一个共产党员,怎么能中途当逃兵呢?我一定要坚持到底!这不仅是对农村、农民和劳动的感情问题,也对自己是一个锻炼嘛!”第二天,他照样扛着锨下地去了。

柯老参加劳动的事,被报社一位记者知道了,专程赶来采访,还要给柯老拍照,却被柯老一一拒绝了,他批评说:“参加集体劳动,是每个干部和共产党员应尽的义务。农民成年背负烈日,汗流不止地拼命干活,你们为啥不来采访拍照呢?不在报纸上宣传呢?”说完转过身继续干活,不理记者了。

几年来,在鱼包头大队的每一块土地上,都留着柯老的脚印,渗透着柯老的汗水啊!

柯老的工资,在当时来说并不低,银行存的钱也不少。可是他的生活却艰苦朴素到了极点。他穿的衣服,每件都要打好多补丁,直到实在不能再补了才换新的。就连用的毛巾也是补丁摞补丁。如果遇到一个陌生人,谁也不会相信他是一个国家的高级干部。这不是我故意夸张,完全是实实在在,真真确确的事实。当时,凡见过柯老或跟柯老在一块共过事的老同志,都是深知这一点的。柯老对粮食更是爱惜和节俭。平时,柯老最喜欢吃面条,每吃完饭,都要留下几条面,再倒些面汤,用那几条面把碗边的饭渣刷净喝完,还风趣地说:“这叫原汤化原食,吃了不饥不喝不闹病。”不仅这样,他还经常用“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这首古诗教育我、王琳(柯老夫人)和儿子小平,要爱惜粮食,粮食是宝中之宝啊!

说到这里,有人可能认为柯老太吝啬了,甚至吝啬的有些过分。可是,柯老对待农村的集体生产和农民的疾苦,却仿佛变成了另一个人,一点也不吝啬,而且出手大方得令人难以置信。这是因为柯老的心和情,完全溶铸在农村集体生产和农民心上。心心相印,情深意重。鱼包头大队的土地,绝大多数分布在旱塬上,是个靠天吃饭的穷队。庄稼常常受到干旱的威胁和袭击。1959年,这个大队的干部和社员,自力更生,在塬上打了一眼井,井水很旺,很甜。社员们都高兴得奔走相告。柯老得到消息后,特意叫我买了好烟好酒,去看望打井的社员和干部。当我和柯老来到井上后,却看见两个强壮劳力满头大汗地搬着辘轳,从几十丈深的井里,大半晌才搅上一桶水。柯老蹲在地上,看着旁边池子里清亮亮的水和搅水的社员气喘嘘嘘的样子,心里不由感到一阵痛楚,他猛地站起来,对站在旁边的大队书记恒治选说:“要有一个水泵多好,不然这样下去,要花多少劳力,耗费多少时间和力气呢。”

恒治选叹了口气说:“柯老啊,你和我想到一搭了,可就是……”

柯老急忙打断他的话,问道:“可就是什么?没钱,得是?”

恒治选说:“柯老,不瞒你说,眼下队上实在太穷,思量再三,买不起……”

“需要多少钱?”柯老没等恒治选的话落音,就急着追问。

“至少也得两千多元。”

柯老听了没再说啥,背过恒治选,把我叫到一边低声说:“小唐,你马上骑自行车到西安去,在我的存折上取两千元。”

钱取回来后,柯老找到恒治选说:“有件重要任务,我说了,你必须坚决服从。”恒治选茫然地点了点头:“柯老,你说吧!”柯老就拿出那两千元,要队上立即买个水泵,尽快安装起来。恒治选吃惊地瞪大眼,无论如何也不接这钱。

柯老就生气地说:“我的钱是国家发的,实际上也就是国家的。如今生产队有困难,就应当为方便生产服务呀。”

恒治选说:“柯老,你的心意我们领了,可这钱我绝对不能要。我已给公社信用社说了,他们答应给我们贷款呢。”

“贷下钱,你迟早得还吗?”柯老接着说:“我这钱就捐献给队上,不用再还了,队上底子薄,还穷啊!”说着就把钱硬塞到恒治选的手里。

恒治选捧着这一沓沉甸甸的钱,感动得两眼都湿了。他的声音有些发抖地说:“柯老啊!你对我们太好了!我们1300多名男女社员忘不了你,子子孙孙忘不了你。”

1959年春天的一天,我跟柯老下队去,这些日子,柯老昼夜忙着赶写《西北革命史诗》这部长诗,写得很辛苦,常常通宵达旦,直到阳光悄悄爬上窗棂,他还不知道,反而兴奋地说:“今晚的月亮真亮啊!”

那时刻柯老的心情完全被烈士的英雄事迹深深感动着,燃烧着,完全忘记了疲劳。柯老曾说:“我们作家的责任是什么呢?一个作家,一个共产党员,不把曾经为我们的江山前赴后继,抛头颅,洒热血的感人事迹写出来,教育千千万万的读者,那还要作家干什么呢?当作家,不写作品,白领国家工资,对得起谁呢!”因此,他写作的信心极高,决心极大。那日好不容易告一段落,就叫我跟他下队去看看,他确实很想念干部和群众。当我们走到神禾塬下,河南面的蛤蟆滩时,却看见队上的四十亩菜地,整理耙耱得平平展展,墒情又好,正是下种的时候,可是,几个务菜的老人却皱着眉,沉着脸,坐在地边抽闷烟。柯老感到奇怪,就上前打问,几个老人都“唉”的叹息了一声,其中一个年纪稍大点的说:“眼下,队上没一点钱,买不起肥料和种子,干部正东奔西跑急着想办法呢。”

原来是这样,柯老明白了原因,又问了需要的钱数后,当晚就打发我回西安取了700元,第二天就交给了队上,并且反复叮咛:“一定要抓紧时间,按时下种,千万不能误了农时啊!”

1960年春节前,年终分红,队上没钱兑现,干部心急如火,社员意见很大。柯老听到后心想:“社员辛辛苦苦地干了一年,过年时分不到一点钱怎么能行呢?是谁谁也会有意见的。”柯老又叫我回西安取了三千元交给队上,才解了燃眉之急,广大社员高高兴兴地过了个年。

柯老从去常宁宫那天起,到他猝然离开人世,先后捐献给生产队近六千元。那时的六千元相当于现在的六万元的价值。这对于一般干部是不可思议的。如果对农村、农业生产和农民没有深厚的感情,没有国民经济以农业为基础这种高度的思想觉悟,是很难办到的。这就是柯老交给“三农”的一份沉甸甸的答卷。

1962年夏收后,鱼包头大队获得了历年来少有的大丰收,到处欢声笑语。柯老自然兴奋不已。因为这丰收的喜悦里,也有他的一份心血啊!

这天,柯老突然叫我跟他去打猎。柯老的枪法还是很难的,无论是地上跑的还是空中飞的,只要瞄见,准跑不了,那天打猎,我们也出奇的顺利,也获得了丰收,共打了7只野兔。由于一天的奔波劳累,傍晚一回家,柯老就昏倒了。我被吓坏了,急忙叫来医生抢救,直到柯老苏醒过来后,第一件事就叫我带上五香调料、酱油等,分别给鱼包头大队的五个生产队各送去一只兔子,表示对干部和社员的慰问,以庆贺丰收。

从生产队回来,天已黑了,柯老又叫我骑上车子,把剩余的两只兔子连夜送到省作协去,让全体同志也尝尝兔肉的野味香。其实,柯老是最喜欢吃兔肉的,可他辛辛苦苦地跑了一天,却连一只也没吃,当时在场的王琳、儿子小平和我,虽然嘴上不敢说,心里都不高兴,这种心情立即就被柯老看穿了。他哈哈一笑:“大家都不要生气,今天先委屈一下,以后咱们再打,吃的时候多着哩。”

1960年,我国遇到了空前未有的困难,从上到下,都挣扎在饥饿线上,尤其是农村,庄稼欠收,农民饥饿难耐。把野菜、树皮都吃光了。一个个饿得面黄肌瘦,浮肿病蔓延不止。一向刚强、乐观豪爽的柯老,面对着农村和农民饥饿遍野,难受得都流下了眼泪。

本来,国家给柯老配有一辆专车和司机,柯老除了参加省上的重要会议坐车外,谁也不准动车,包括王琳、小平和我。他去医院看病,都乘公共汽车,作协的同志,包括柳青、胡采、王汶石、杜鹏程、李若冰等大作家也不随便要车。那时,人们似乎艰苦生活过惯了,从来就不想有事去借小车坐。可是,这一年,柯老却提出不坐车了,开始学骑自行车。他说:“骑自行车一样革命,还可锻炼身体。这是一举两得的好事嘛。”

从此,每天下午,柯老叫上我,在鱼包头的大场上学骑自行车,由于年纪大,身体又不好,腿脚也不灵便,学起来很是困难。可是,他的决心大,信心高,意志坚强,摔倒了,被扶起来又骑,骑上去又摔倒了。衣服挂扯了,胳膊摔破了,流着鲜血,可他仍不灰心,我多次劝他不学了,他乐哈哈地说:“摔几次跤有啥呢,人嘛,都是肉长的,进了城不能光坐享清福,不摔打几下是不行的。必要时,打起仗来,还要上战场呢。”

功夫不枉费,柯老终于以坚强的毅力和顽强的意志学会了骑自行车。他高兴得像个小孩子似地说:“这下好了!我去西安开会就可以骑自行车了。小车吗,也该歇歇了。”

后来不久,柯老学骑自行车的事不知怎么传到北京,中央追查省委的责任后,省委就严肃地追查作协的责任,作协又来追查我的责任,说:“柯老学骑自行车是谁出的点子?他那么大年纪了,身体又多病,万一出了问题谁负责?省委又怎样向中央交待,国家再困难还没有柯老用的油。”

我被吓慌了,也知道这事责任的重大。无奈,只好汇报给柯老,柯老却哈哈一笑,对他们说:“学自行车是我决定的,用不着谁批准。现在国家那么困难,农民连饭都吃不上,我们还有什么心情坐小车呢!”

在柯老逝世四十周年之际,作为跟柯老生活了7年多时间的我,心情怎么也不能平静,当前,在全国认真贯彻执行党中央1号文件,狠抓农村和农业生产,减轻农民负担,增加农民收入的重要时刻,回顾柯老心想“三农”,情系“三农”的事迹,对于我们提高“三农”观念,多为农民办实事,办好事有着十分重要的现实意义。让我们踏着柯老的足迹,为“三农”做出更大的奉献。

柯老,安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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