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雅典的戏剧文化
2004-04-29赵山花
赵山花
在古代希腊,雅典的戏剧表演是最杰出的艺术表现形式,也是影响力极广的公共文化活动。它们是与祭祀仪式有关的节日庆典和体育比赛的一部分。在雅典节庆中,整个城邦的人和成百上千的外邦人,连续几天聚集在剧场观看戏剧表演,共同感受戏剧所带来的情感上的冲击和思想上的启迪。
在当时,雅典政府组织戏剧演出,并按照城邦的规则和法则来组织。城邦从公民中选出十名戏剧裁判官,授权他们从戏剧比赛参与者中选择一个胜利者。每年,雅典的大法官都要为狄奥尼修斯节选出三位剧作家,让他们各自呈交四部剧目。三部是悲剧,另一部是萨提罗斯剧(satyr)。萨提罗斯剧因演员扮演的半人半兽(马或羊)的角色而得名。
“悲剧”意为“山羊之歌”。这一说法主要有三个来源:一是合唱队的演员身披山羊皮表演;二是与山羊祭祀有关;三是山羊被用做竞技比赛的奖品。这三种说法都直接或间接地与祭祀活动相联系,被大多数学者接受。雅典悲剧主要以昔日英雄、神所经历的苦难为主题,旨在激发公民对一些城邦问题加以关注和思考。
悲剧产生之后,以滑稽表演为特征的喜剧也产生了。“喜剧”一词在希腊文中意思为“狂欢歌舞剧”。农民在收获葡萄时祭祀酒神,举行狂欢游行,载歌载舞,它的主要作用仍然是愉悦和歌颂神。雅典的悲喜剧在愉悦神的同时,也反映了城邦的社会生活以及公民的喜怒哀乐。
在公共节庆日,雅典政府规定妇女、儿童甚至奴隶都可以观看戏剧。法律规定不能把别人挤走。雅典政府用法律维护观剧活动的正常秩序,但观众对戏剧有裁决的权利,他们可以向表演拙劣的演员投掷垃圾或水果,甚至把他们轰下舞台,政府对观众的这些举动不加干涉。
雅典戏剧是一种公众性的艺术形式。尽管大部分戏剧的情节是基于城邦形成前的故事,比如特洛伊战争,但是雅典政府所推崇的优胜剧目却反映了城邦的道德趋向,表达了城邦在探究公民与神、公民与城邦关系时伦理上的倾向性。
埃斯库罗斯的剧作《波斯人》、《报仇神》、《普罗米修斯》、《奠酒人》都在比赛中获得头奖。《波斯人》是一部表现希腊人反抗侵略的剧作;《报仇神》、《奠酒人》都涉及神对事件的价值评判。获胜的戏剧由城邦任命的男性公民选出,城邦的道德倾向、公民的好恶直接影响到评判的结果。戏剧所提出的问题突出了家庭关系和公民之间、公民与城邦之间的关系。城邦所选择的获胜戏剧促使观众准确理解悲喜剧家所传达的信息。
剧场既是酒神祭典之地,也是公民聚集的公共场所。公元前4世纪时,剧场遵循比较简洁的式样。雅典政府所建剧院的基本结构特点是:在舞台表演中,合唱队占据着圆形或半圆形的场地。舞台配有背景幕,装有模拟景象和移动装置。根据剧本的需要,一排排座位由山的一面雕刻出来,水平台阶与入场通道相交错,第一排座位与正厅前排右边紧邻处,设有祭司和公共执行法官的座位。这一点已经由考古发现所证实。如雅典卫城南坡的狄奥尼修斯剧院,前两排是专供官员和祭司就坐的贵宾席,用大理石建造,并且设有脚凳。
雅典政府所建剧院的式样有效地利用了声学原理,使声音可以到达最后一排,而且不会引起音高、音长或音强的强烈变化。演员在表演时戴着面具,面具一方面用于说明角色的性格特征或者实现个人身份的改变;另一方面有助于声音传到后排。剧院周围的场景与舞台的布置、戏剧情节紧密的结合在一起,雅典公民会自然地沉浸在戏剧表演的时间和空间中。演员、观众和剧作家的作品以及观众的思想、言语融合在了一起。剧场的和谐和统一也正是雅典政府所追求的。
剧院是政府提供给公民放松心情、愉悦生活以及讨论政治、风俗、时尚、历史事件、神话、宗教和道德等问题的场所。公民聚在一起观看由悲喜剧作家创作的戏剧作品,在共同的文化领域感受着雅典城邦的优越,以及作为雅典公民的自豪。
剧场是酒神祭典之地,用公款兴建,为了让全体公民都积极参与政府民主生活,关心城邦大事,从文艺生活中受到良好的教育,雅典政府向公民发放“观剧津贴”,鼓励公民参与公共文化生活,关注城邦公共事务,在公共的文化生活中得到良好的熏陶。雅典实行公职津贴制,这项制度的实施为贫苦农民参与政权管理提供了一定的物质保证。在雅典,还实行捐助制度,剧队由富裕公民出资维持。富人的捐助一方面维持了城邦的公共文化活动,同时也使自己在公民心目中提高了声誉。
在古典时期雅典的剧院中,政府所认可的剧目一幕幕上演着,表达着现实生活中雅典人的困惑和欢喜,引导着雅典人的道德趋向。雅典的悲喜剧并不是对日常生活、神话人物和当前事件的简单描述,而是在愉悦公民的同时,使公民在道德、心理、精神诸方面得到升华和净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