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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醒澳洲

2003-04-29朱丽亚

上海采风月刊 2003年11期
关键词:摇头丸监护权塑料袋

朱丽亚

儿子进了避难所

1999年,我带着10岁的儿子到澳洲给丈夫陪读。原以为只要先生在新南威尔士大学攻读完博士学位,便可谋到一份年薪5万澳元的白领工作,并有望获得“永居”。然而,就在先生即将戴上博士帽的时候,向我提出了离婚。

离婚后,我报考了麦觉理大学的工程管理硕士,并寻了一份保险推销员的工作。我的生活目标是读完学位,觅一份工作,买车、买房、儿子得到最好的教育……争取获得“永居”,在澳洲安营扎寨。

整天我忙得脚跟不沾地,然而,还没等我实现愿望,我却感到儿子偏离了我为他设计的人生轨道。头发染成金黄色,鼻梁上架着一副大墨镜,还常说:“这是澳洲,不是中国,你不能干涉我的人生自由。”

我开始注意儿子的行为,发现他身边的朋友全是华人孩子,放学后,他们常常到学校附近的公园玩耍,直到天黑才回家。我到学校去问老师,他们说:“不管学生的校外活动,只要没违反学校有关规定,就不能过问!”

一天,我乘城市火车回家,刚进车厢,便见儿子和一个女孩在拥吻,我心里一股火起。

到家后问他,儿子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儿说,“你又跟踪我啦?我跟我的女朋友一起回的家,怎么样!”我心中的怒火一下窜了上来,冲上去狠狠甩了他一个耳光,儿子脸上顿时冒出一个红手印。

这时街区警笛大作,几分钟后几个警察站在我家门口,旁边站着我的邻居。警察们不由分说,便将我带到警署。尽管我写了保证书,交了罚款,并找我的一位华人朋友作了担保,儿子还是被送到少年避难所去了。

警署放我回家时警告:“直到你儿子愿意回家,你才能去接他……”

几天过去了,我始终没得到接儿子回家的通知,我决定到少年避难所去看个究竟。

避难所并非想像的那样戒备森严,有“家庭问题”的孩子只要声明一句,便可随时进去“避难”。这儿环境宜人,有吃有玩。

正在踢球的儿子一眼看见了我,还算好,一提到回家,他几乎没有什么犹豫,立即跑到管理老师那儿去说明“自己想回家”,我们就一道驱车回家了。

母子放弃永久居留

儿子15岁时,让我买一辆二手车给他,我爽快地答应了。

一天,儿子到卡市(悉尼著名的华人聚居区)玩耍,深夜才回家。一听说卡市,我心里就“咯噔”一下,顿时紧张起来,那里可是个毒品窝呀!我躺在床上睡不着,悄悄来到楼下的车库,打开了儿子的车,将车厢翻了个底朝天,从驾驶座的软沙发下面发现了一只塑料袋,顺手一拉,十来颗药丸滚了出来:“摇头丸!”我的头“嗡”的一声大了,顿时瘫坐在地上。

怒火和悲哀在胸中交织,我忘了这是半夜三更,更忘了我留在警署的“保证”,拎着那个塑料袋径直上楼叫醒儿子:“这是什么?”儿子不再说话,穿上衣服就往外走。“你上那儿去,给我回来!”我紧紧抓住儿子的衣服,正在我们拉拉扯扯之际,远处响起警笛声,夜深人静,这声音显得格外刺耳,我马上松开了手,儿子也停住了脚步。

这一次,无论我怎样申辩都没有用,警署以“虐待成立”,暂时取消了我对儿子的监护权,除非我“洗心革面”。而儿子这次不是被送到少年避难所,而是被送到警署选定的一户“好人家”。

想儿子想得厉害,我有好几次偷偷跑到那户人家外徘徊,希望能见着儿子。一天,刚好见儿子驾车出来,我顾不得多想,急步跑了上去,我们母子两人紧紧拥抱在一起,“妈妈接我回家吧!”儿子流下了眼泪,那些摇头丸是一位哥们藏在我车里的,他爸爸知道他吸毒会打死他的!”

然而第二天,我却接到警署的通知:“因你私闯民宅,教唆未成年人抵制警署决定,所以将取消你监护权的时间延长三个月。”我气得差点吐血,却无可奈何。突然,我脑海里划过一道闪电,“走!回国去,我何必一定要等着拿什么‘永久居留呢?国内不是一样生活吗?我和儿子差点在这儿迷失方向。”

三个月后,我经过最后冲刺拿上一个洋文凭,带着儿子登上了回国的班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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