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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查三:听男主角道原委

2003-04-29

上海采风月刊 2003年11期
关键词:亲子鉴定高院抚养费

采访一:邵建岳高院门外欲说还休

时间:2003年9月24日傍晚

地点:杭州浙江省高院外

在省高院门外采访赵素仙无望后,我们回到高院对面的茶座,邵建岳和他的律师及朋友正准备离去吃晚饭,见到我们,还未等我们开口说话,即急急告知如果我们需要采访他可以到余姚去找他,他愿意在家里接待我们。令我们没想到的是,他居然说希望我们先能够采访赵素仙,听听她的真实想法,颇有点“女士优先”的绅士风度。

显而易见的是,邵建岳对于在高院门口接受采访心存顾虑,迟疑了很久,最后憋出一句话:“法院不让和记者多说。”

采访二:邵建岳流露“悲凉”心境

时间:2003年9月25日下午及傍晚

地点:余姚市邵巷村

“不是钱的问题”

走出赵素仙家二三百米就是国道,我们坐车20分钟左右到达邵建岳居住的邵巷村。邵巷村是个现代化的农村,村外是农田,穿过农田是一条干净的小街道,街道两旁是独门独户的院落,院落中均是小楼房,从颇像小别墅的楼房可以看出邵巷村的村民经济条件都不错。邵家座落在村中央,小楼宽敞整洁,邵建岳在楼下大厅里接待我们。

和邵建岳同时出现的是他的第三任妻子,身材瘦削,脸上是和邵建岳同样的憔悴和不安。在寒暄中,我们发现大厅墙壁上贴满了“三好学生”的奖状,得奖者的姓名是“邵效益”,邵建岳介绍说是他女儿,提到这个女儿,夫妻俩露出了笑容。随后邵建岳拿出一叠足有一尺厚的法院文书和他写的各种书面材料来,夫妻俩的笑容消失了。在傍晚已经有些暗下来的天色中,我们的采访开始了。

记者:大致情况我们已经有了些了解,现在我们想问一些细节问题。您在法庭上提出的和赵素仙认识的时间地点这些情况您有证人吗?

邵建岳:有的,都有证人的。

记者:您有没有想过这孩子有可能是您的?

邵建岳:不可能,结婚才6个月11天,孩子就生出来了,只有6个月的胎儿能生吗?别人都说这孩子一看就知道是谁的孩子,人家都看出来了,我能看不出来吗?我知道孩子和谁特别像,也知道这个人和赵素仙的关系,但我没有抓住过,没有证据。当然孩子像谁也不能作为证据,所以我要亲子鉴定。

记者:我们发现在1991年您支付了3600元抚养费后直到2001年4月赵素仙要求增加抚养费中间这段时间似乎您不再在意这个孩子的问题了。

邵建岳:我从1988年打官司打到1991年,都是我输,我觉得很灰心。而且我在1991年10月认识了我现在的妻子,后来结婚生女,家庭很和睦幸福,我不想让这个来之不易的家受到影响,再说我想想也就是3600元,反正是一次付清,今后没有关系了,想想就算了,不要再闹了。但是我心里一直是不舒服的,心想等过几年有机会了再弄弄清楚,这种念头一直压在我心里。谁想到她得寸进尺,10年以后又到法院去起诉,就是不想放过我。

记者:您是不是就是为了抚养费的问题?如果他们母子的确生活困难,只能通过这种途径来改善生活呢?

邵建岳:不是钱的问题。我也是有爱心的人,我们单位每年都有捐款活动,我次次都积极参与的,捐的钱不比抚养费数目小。别说赵素仙生活不困难,即使困难,我作为献爱心资助是没有问题的,但是这是两回事情。我就要弄清楚这个孩子到底是不是我的,我是个男人啊,我平时走在路上都抬不起头来,想到这事饭都吃不下觉都睡不着。

“倾家荡产告到北京”

记者:您是不是坚持只有亲子鉴定才有用?有别的办法吗?

邵建岳:有别的办法就好了。很多事情是两个人的事情,她那样说,我这样说,怎么说得清楚,只有亲子鉴定,我想不通法院为什么不支持亲子鉴定,法律也没有这方面的规定。我曾经想尽办法想找到这个孩子,哪怕有一根头发也好,但是找不到。浙江有一个记者通过各种办法找到了这个孩子,但是他不肯告诉我,怕担责任。

记者:您觉得赵素仙为什么不肯做亲子鉴定?

邵建岳:我觉得她是心虚,她自己做过什么自己最清楚了。她现在就钻法律空子,因为法律没有规定一定要做亲子鉴定。她到处说如果谁让她去做亲子鉴定她就从法院楼上跳下去,死也不做。

每次法院判决她胜诉,她都会拿着判决书跑到我们村子大喊大叫,叫左邻右舍都去看,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指着我说:“我就不做亲子鉴定,就让你做乌龟。”过年过节也不放过我们,把我们家院子里的鸡鸭都弄死。我七老八十的母亲去劝她,结果摔成骨折,父亲活生生气出心脏病,我们一家现在碰见过年过节就害怕。上个星期,她还跑到我女儿的学校去羞辱我女儿,校长都劝不住,我女儿只有11岁啊,从学校哭着回来。(说着,邵建岳眼圈红了,站起来走到一边)

她不是为钱,那点抚养费根本就派不了大用场,也不是为面子,为面子就不会跑到我们村子里来闹了。

记者:那您觉得是为什么呢?

邵建岳:我想是因为我当年提出离婚,她不肯离,我一定要离,她觉得很丢脸的原因,在我们农村离婚不是件光彩的事情。可是孩子都不是我的,我还能和她过吗?

记者:这次听证会情况怎么样?

邵建岳:听证会是按程序的,主要是个别交谈,对方是要回避的。但是在听证会间隙,赵素仙的律师公然指责我生活作风腐化,没凭没据就侮辱我,让我很气愤,没有职业道德。

记者:高院可是最高一级了,有没有想过结果?赢了怎么打算?输了怎么打算?

邵建岳:输了的话我倾家荡产也要告到北京去,总要有个讲理的地方,一定要弄清楚,我有权力知道孩子到底是不是我亲生的。我还没有想过会赢,这么多年我没有赢过。

“他要自杀”

在采访中,有一个细节令我们惊心,有很多次邵建岳都欲言又止,常常是说了:“在家里,我有很多话不好讲……”然后便将后面的话吞了下去,而他的妻子则始终站着,既不坐也不肯离去。

我们不好追问,在采访接近尾声的时候邵建岳突然抬头看了看墙上的奖状,自言自语说:“现在我家里三代同堂,女儿听话,父母健在,经济条件也可以了,我可以放心了。”话音甫落,我们还没有回过味来,邵建岳的妻子说了一句:“他要自杀。”眼泪夺眶而出,夺门而去,这让我们想起邵建岳的朋友提到的“要出人命”这样一句当时没有任何解释、令人摸不着头脑的结论。

邵建岳愣了一下,叹息说:“为什么不能做亲子鉴定呢?”在采访进行不久,邵建岳的父母、妹妹妹夫以及外甥、外甥女都参与了进来,仿佛开一个家庭会议。老父母长吁短叹,由此妹妹情绪激动,声言要支持哥哥将这场官司打到底,妻子在一旁也连连点头,在结婚之初她已经了解事情经过,结婚至今12年,她从没有放弃对丈夫的支持,因此她完全有理由因为丈夫流露出来的轻生念头焦灼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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