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星的孩子

阿　颙

孩子和爸爸妈妈都很喜欢坐在阳台上望星空。爸爸指着天上围在一起的三颗星星对孩子说：“那是我们仨，最大的是我，第二是妈妈，最小的是你。”

之后，爸爸妈妈在一次意外中永远离开了孩子，再也不能陪他一起看星空了。

孩子一个人生活得很苦，有时候夜晚想爸爸妈妈想得哭醒过来，他便走出阳台，望着三颗不变的星星，望着望着，孩子擦干眼泪，一个人也不再觉得孤独。这样过了好几年。

有一年，孩子因为在国际大赛上的优异成绩获得了某国的奖学金，某国地处南半球，孩子知道到南半球他再也看不到那三颗星星了。他对老师说：“我不去了。”老师急了：“这是多好的机会啊!某国的教育是我们现在怎么也比不上的，你想想你的爸妈……”孩子说道：“好!我去。”

到了某国，人在异乡倍思亲，夜晚望出窗外，只能看到一颗颗不熟悉的星星，让孩子说不出的愁苦。孩子写信给老师，说他要回家。老师回信说道：你想回来就回来，但别说是因为看不到星星才回家的，不信你晚上对着窗外仔细地看一看，看清楚些。孩子晚上望出窗外，依然是些不会说话；不会看着他笑的陌生的星星，一如那些陌生的人；他不死心地看着看着，不知看了多久，他猛地发现天上的星星原来是千万双爸爸妈妈的眼睛在看着他，在守护着他，孩子什么都不怕了。

许多年后，孩子长大成人，学成回国，还带着他的妻和他的孩子。回国后第一个夜晚，一家三口坐在阳台上望星空，他一眼就认出了三颗那么亲切的星星。他眼睛湿润了。妻问：“你在想什么?”他笑笑不说话，心中记起了老师多年前信里的一句话：

爱你的人永远不会离你而去，正如天上闪耀的千万颗星星永远不会停止闪亮。

(钱城摘自《少年文艺》2001年第2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