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丐等
2001-06-12阿冰等
阿 冰等
乞丐
阿冰
前不久,在重庆中山二路的一座人行天桥上,我碰到一个别样的乞丐。他蹲在一边,面前放着装满零钱的口盅,身边靠着一个四五岁模样的男孩。与其他乞丐不同的是;他用他惟一的手拿着一本书,在教儿子识字。
我走过去蹲下身问:“老乡,请问从哪儿来?”“麻城。”“湖北麻城么?”“是的。”“那是大别山的麻城。”
大概在这座城市里,还从没有人正眼看过他,现在却有人对他的家乡怀有一份感情,乞丐的眼睛亮了。我们开始交谈起来。
他告诉我,他原本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不幸的是他在两年前的一次工伤事故中断了一条胳膊,不久,妻子便抛下了他和儿子,至今下落不明。他和儿子每月只能靠村里的救济金维持生活。听人说妻子去了云南,他便带着儿子找到了云南,又有人说在四川见过她,他又直下四川,最后父子俩一路行乞来到重庆。
感动之余,我掏出一张百元面额的人民币递给他。出乎我意料的足,他竟然摇手拒绝,他对我说:“大哥,我不能要你这钱!”
我十分惊讶——乞丐不要钱?!
他解释说:“我不能要这么大面额的钱,只能要这样的。”说着他指了指面前的口盅,只见里面装的都是两元以下的零钱。我明白了他的意思:乞丐就只能拿乞丐的钱,多了就逾越了乞丐的“本分”。
我不禁对这位乞丐肃然起敬,不为别的,就为他比世上多少人明白什么钱是自己该拿的。(李钊摘自《现代青年》2001年第5期)
每一天都是特别的
黑幼龙
多年前我跟一位同学谈话。那时他太太刚去世不久,他告诉我说,他在整理他太太的东西的时候,发现了一条丝质的围巾,那是他们去纽约旅游时,在一家名牌店买的,那是一条雅致、漂亮的名牌围巾,高昂的价格卷标还挂在上面,他太太一直舍不得用,她想等一个特殊的日子才用。
讲到这里,他停住了,我也没接话,好一会后他说,再也不要把好东西留到特别的日子才用,你活着的每一天都是特别的日子。
以后,每当我想起这句话时,我常会把手边的杂事放下,找一本小说,打开音响,躺在沙发上,抓住一些自己的时间。我会从落地窗欣赏淡水河的景色,不去管玻璃上的灰尘;拉着太太到外面去吃饭,不管家里的饭菜该怎么处理。
生活应当是我们珍惜的一种经验,而不是要捱过去的日子。
我曾经将这段谈话与一位女士分享,后来见面时,她告诉我她现在已不像从前那样,把美丽的瓷具放在酒柜里了。以前她以为要留等特别的日子才拿出来,后来发现那一天从未到来过。
“将来”、“总有一天”已经不存在于她的词典里了。如果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有什么得意的事,她现在就要听到,就要看到。
我们常想跟老朋友聚一聚,但总是说“找机会”。我们常想拥抱一下已经长大的小孩,但总是等适当的时机。我们常想写封信给另外一半,表达一下浓郁的情意,甚至想让他知道你很佩服他,但总是告诉自己不急。
其实每天早上我们睁开眼睛时,都要告诉自己这是特别的一天。每一天、每一分钟都是那么可贵。
(蒋玲摘自《家庭之友》)
过好生命的最后一刻
黎海波
美国诗人兰德尔·贾雷尔的在一首诗中说:“即使世界明天就要结束,我也要栽我的小苹果树。”
一位循循善诱的和尚正在菜园子干活时,他的弟子们跑来问他:“假如你知道自己的生命还剩一刻钟,你将做些什么呢,师父?”这个和尚微笑着说:“这个——”随之转过身来继续干菜园里的活。
开车几十年的巴士司机黄志金,在行车的途中突然心脏病发作,在生命的最后一分钟里,他做了三件事:
——把车缓缓地停在路边,并用最后的力气拉下了手动刹车闸;
——把车门打开,让乘客安全地下了车;
——将发动机熄灭,确保了车和乘客的安全。
他做完这三件事后,便安详地趴在方向盘上停止了呼吸。
在社会节奏变快、工作竞争加剧的今天,人们总是为太多的目标和欲望所困扰、所羁绊、所改变,以致忘记了自己应该拥有的生活,放弃了自己值得献身的工作。如果我们能坚持自我,专心致力于自己的事业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分钟,即使活得淡泊一些、平凡一些,但一定不会后悔、不会平庸,因为我们是用真心栽植一棵“小苹果树”;
(张健摘自《青春潮》2000年第7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