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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亮女记者誓做农业王国的守望者

2000-06-14王凤根

现代家庭 2000年11期
关键词:大哥韩国农民

王凤根

第一次见到梁念宜,我便惊叹她的美丽:一头瀑布般的长发倾泻而下,半掩着一张白皙而俊秀的脸庞,说不出的妩媚与生动。我怎么也无法将她与一名资产逾亿元的大公司董事长联系在一起。更让人不可思议的是,这位年轻漂亮的湘妹子昔日是湖南电视台有名的女记者,现在却经营着一个“土得掉渣”的公司———湖南农大哥科技开发有限公司。

坐在神农大酒店的咖啡厅里,任曼妙的音乐在耳边飘荡,我便开始了与梁念宜拉家常式的谈话。5个小时过去了,凝结在我心中的疑窦也悄悄冰雪消融。

辞职书几乎危及父女关系1993年年底,很冷的天。25岁的梁念宜将一份辞职报告递给了湖南电视台的领导。台里的领导颇为惊讶,没有在辞职报告上签字,语重心长地对梁念宜说:“你工作相当出色,希望这不是你一时的冲动,如果哪天你思考成熟了,随时都可以将辞职报告拿回去。”回到家,犹豫了半天,梁念宜才在饭桌上吞吞吐吐地向父母说出了辞职下海一事。话音未落,正在搛菜的老爸手中的筷子停在了半空中,眼睛逼视着女儿,说:“你明天不去把辞职报告拿回来,明天我就登报声明与你断绝父女关系!”梁父的发怒是有道理的。梁念宜一直是父母的骄傲,15岁便考上了湘潭大学,19岁大学毕业后幸运地成为湖南电视台新闻联播的记者。6年过去了,梁念宜干过编辑、记者,担任过栏目负责人,成了台里的业务骨干。正当事业如日中天的时候怎么能说辞职就辞职呢?万一海水的滋味不好受,连个退步的码头也没了。

但是什么都阻挡不了梁念宜下海的决心,因为这个念头在她的脑中已经盘旋许久了,并非一时的冲动。下海经商只不过是她走的第一着棋,她的最终目的是想为农民做点事。

每次在农村采访,都让梁念宜感叹不已,为农民的朴实,为农民的贫穷。一次在澧县农村采访,正值早稻收割季节,无情的洪水却淹没了几千亩盛满丰收喜悦的农田,一中年汉子跳进齐腰深的水中捞起一把发了芽的稻穗号啕大哭……梁念宜哭了,陪同采访的县农办主任也哭了。她搜遍全身,将仅有的几十元钱全部塞到了那位农民手里。另一次到花垣县采访,在一面半山坡上,有户农家床上竟然垫的是草、盖的也是草,3个碗是这个家的全部家当,这些镜头萦绕在梁念宜的脑中,挥之不去。

那一年的春节,梁念宜给母亲留了一张纸条,躲到了一个朋友家。

我要缔造一个真正的农业王国梁念宜给自己订了个“三部曲”:第一步做自己不喜欢做的事,赚钱来完成“原始积累”;第二步做自己喜欢做的事,而且要对社会有益;第三步成立一家全方位为农民服务的公司,缔造一个理想中的“农业王国”。

1994年初,梁念宜便开始走出了她人生的第一步棋。她从开公司的姐姐那儿借了10万元钱,开办了一个文化传播公司和一家酒楼。一年下来,小赚了一笔。此后她又贷款投资了一家彩印厂、一家贸易公司。4年里,4家经营实体都经营得红红火火。

人们开始对这位昔日的女记者刮目相看了。可梁念宜心里明白,自己真正要做的事还未开始呢!1997年10月,梁念宜用平常自己对农民兄弟的称呼———“农大哥”注册了一家公司。

机会终于来了。梁念宜听说华中农业大学微生物系研究出了一种高效复合肥,但苦于没有资金,这个项目一直未被开发利用。梁念宜不觉眼前一亮,自己多年来苦苦寻觅的不就是这样的高科技产品吗?很快,投资2000多万元的“农大哥高效生物肥”在湖南诞生了。梁念宜用高薪聘请华中农业大学的6名教授为公司的科研人员。

可是,推广生物肥是何等艰难。农民讲求实际,只相信眼睛。任你说得天花乱坠,农民不是骂你吃饱了没事干说鬼话,就是骂你坑蒙拐骗打歪主意。

必须让“农大哥”取信于农民,梁念宜暗暗地想。仅仅为了一个“信”字,梁念宜整整花去了两年的时间。

1998年2月,她亲自扛了两箱肥料给张家界的几位农民种草莓。梁念宜立下了誓言:公司愿意承担因施用“农大哥”所造成的一切损失。到3月份,梁念宜去看肥料施用情况时,那位农民指着地里又大又红的草莓,高兴地拉住梁念宜的手,要杀鸡给她吃。梁念宜紧紧握着农民满是老茧的大手,温暖与亲切的感觉在内心汩汩流淌。

与农民打交道,一份真诚便会换回十二分的信用。第一年,“农大哥”的销量只有30吨,却送掉了50吨。但是第二年,销量一路攀升,达到1800吨。今年一开春,公司门前的订货车便排起了长队,预计销量可达2万吨。现在,“农大哥”已在湖南、江西、湖北等省遍地开花,大有燎原之势。最近,该生物肥被国家农业部定为“中国绿色食品指定肥料”,并纳入了“国家星火计划”。

梁念宜给公司描绘了一幅蓝图:将产品推向全国;开发“农大哥”种子、饲料、农药等系列产品,在每个村设立“农大哥”专卖店;成立“农大哥”教育学院,直接从农民中选拔人才进行培训……

一不小心做了韩国的“妙勒妮”梁念宜的先生郑京祜抽白沙烟、饮湘泉酒、嚼槟榔壳,并听得懂外地人很难听懂的长沙话。在催问一件事办好了没有时,他会讲:“搞熨帖?”初次见面,谁也不会想到他是一个地地道道的韩国人。

不说别人,就连梁念宜第一次与郑见面,也被他“蒙”了。1994年,在长沙进修汉语的郑京祜到一个朋友家玩,意外地见到了梁念宜,便被梁的美丽慑服了。第二天,他便央求那位朋友请梁念宜一起吃饭。吃饭时,郑京祜自称是朝鲜族的,在长沙一个珠宝厂打工。梁念宜感觉这个人一脸的憨态,讲话又吞吞吐吐,没怎么在意。后来几个人一块去跳舞时,郑京祜说他喝醉了先走了。舞会结束时,梁念宜意外地发现自己的座位上多了一个BP机。第二天,那只BP机上出现了一行字:“我的拷机掉了,请还给我。郑京祜。”梁当时很忙,便让姐姐跟他约好,下午6:00在华天大酒店见。梁的姐姐因有事耽搁了,害得郑京祜饿着肚子,捧着一束鲜花傻傻地在华天大酒店大门口足足站了4个小时。梁念宜很过意不去,第二天便亲自送了过去。一来二往,梁念宜便被郑京祜的朴实与聪明深深地吸引住了。

后来两人结了婚,郑京祜才得意地吐露真相:其实那次吃饭我根本就没醉,见你不把我放在眼里,我故意掉了一个BP机在你旁边。看,好一个表面憨厚、内心狡黠的郑京祜。

还有一件事更能证明郑的狡黠。郑京祜的家庭经营着韩国最大的珠宝集团———新罗珠宝集团。郑京祜到长沙来是为了拓展业务,但是他和梁念宜谈恋爱时,一直声称自己是来进修汉语,同时在一家珠宝厂打工的。每次回韩国,梁念宜问他住在哪里,他都谎称住在老板家里。梁念宜见他每天早出晚归,相当辛苦,而且有次梁念宜请他到家里吃饭,他将锅巴都吃得干干净净,梁对此更加深信不疑。

直到快要结婚时,郑京祜带着梁念宜回了一趟韩国,梁念宜见到了益山郑家豪华的别墅,才知郑京祜一直在骗她。“骗局”拆穿后,郑京祜倒说得坦诚,“我希望我们走进婚姻的礼堂是以彼此深厚的感情为基础,而不是金钱。”1998年10月3日,这一对有情人终成眷属。在韩国的郑妈妈逢人便说:“长沙一位天仙般的姑娘让儿子一去不复返了。”这位“阿妈妮”一年中就往返七八趟来看“妙勒妮”(韩语:媳妇)。每次到长沙,她哪儿也不去,成天跟在儿子和媳妇背后瞧。“阿妈妮”说她想把他们瞧个够,可就是怎么也瞧不够。

真想给金大中总统写封信结婚后,郑京祜干脆将新罗(长沙)工艺制品有限公司交给另外一个人管理,自己则跑到老婆的公司当了个总经理。一个当董事长,一个当总经理,好一个妇唱夫随。

在韩国,家务绝对属于女人,韩国男人是“天底下最幸福的男人”,韩国的女婿永远是“百年的客人”。说到韩国的大男子主义,郑京祜嘿嘿地笑道:“不,我没有这个,我被她俘虏了。现在我是她的‘三夫———丈夫、车夫、农夫!”他拿笔在一张纸上用韩文写出“农夫”两个字,解释说,“农夫就是农大哥。”一旁的梁念宜更逗,说她真想给韩国总统金大中写封信,感谢韩国政府制造了像郑京祜这样杰出的韩国公民。等“农大哥”旅行社成立后,她要带更多的湘妹子到韩国去招郎。

郑京祜的“三夫”当得也相当到位,每次回韩国,怕梁念宜吃不惯,就自己一个人偷偷到厨房鼓捣一些中国菜。等家人回家时,他已将厨房收拾得干干净净。要知道,在韩国男人眼里,做家务是一种耻辱。还有一次,梁念宜让郑京祜带某个品牌的韩国化妆品回来,郑跑遍了好几条街都未买到,后来干脆将接近的几十个牌子分别买了一套,提了一箱子化妆品回来,弄得梁念宜哭笑不得。

现在,梁念宜最大的愿望便是等公司步上正轨后早日生个孩子,让抱孙心切的“阿妈妮”如愿以偿,而她那位“农大哥”式的先生早已为孩子取好了名。

聊天的时候,梁念宜谈得自然而随便。“说出来也许你不会相信,我现在穿的衣服都是三年前买的,”梁念宜笑着说,“也许我成了一个真正的村姑。”在回去的路上,梁念宜将奔驰车开得飞快。她说她当记者时买了一辆摩托车,让人带着在院子里绕了几个圈,她便麻着胆子骑了回去。“许多时候我走的都是险棋,但跨过去了感觉挺好,尽管手心里都是汗。”我突然意识到,在梁念宜美丽而柔弱的外表下,隐藏着农民般的朴实和冒险者的坚强。这样的人活得很幸福,因为她的每一步都是在按着自己的方式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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