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达彼岸
1999-11-04栖云
青年文摘·上半月 1999年2期
栖 云
过河
那是处地势险恶的峡谷,涧底奔腾着湍急的水流,几根光秃秃的铁索横亘在悬崖峭壁之间,当桥。山势的巍峨,涧水的轰鸣,越发烘托出桥的危险与简陋,经常有行者失足葬身涧底。一行四人来到桥头,一个盲人,一个聋人,两个耳聪目明的健全人。铁索桥,必须攀附了,路已至此,决无退路。四个人一个接一个地抓住铁索,凌空行进。结果呢?盲人过桥了,聋人过桥了,一个耳聪目明的人过桥了,另外一个则跌下铁索桥,丧了命。
难道耳聪目明的人还不如盲人,聋人?
他的弱点恰恰源于耳聪目明。
盲人说,我眼睛看不见,不知山高桥险,心平气和地攀索。聋人说,我的耳朵听不见,不闻脚下咆哮怒吼,恐惧相对减少很多。那么过桥的健全人呢?他的理论是,我过我的桥,险峰与我何干?急流与我何干?只管注意落脚稳固就够了。
很多时候,成功就像攀附铁索桥,失败的原因,不是因为力量的薄弱,不是因为智商的低下,而是威慑环境,被周围的声势吓破了胆。
有一条小河,清澈见底,欢畅地穿过树丛、村庄。因为这浅浅的浪花,行走的人不得不卷起裤脚,蹬河而过。年轻力壮的好心人从山里背来石块,丢在河中,以便行人能踏石通过。倘若修座桥该多好,老人不必搀扶。孩子不必背抱,穷苦的村民盼望着。终于,一个揣着钱袋的人经过此地,村民拦住了他。“行行善,积积德,替我们修座桥吧。”
路人微笑着,轻轻摇了摇头:“也许,等我回来时可以。”
为什么现在不?
没有申辩,没有解释,没有反驳,路人依旧微笑着跨河而去。
在不曾抵达目的以前,尽可能保存好每一个铜板,尽可能不被眼前的事物牵扯,是成功的必备条件。因为前面的路说不定很长。
(刘大鹏、孔德方摘自《辽宁青年》1998年20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