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适者生存——我的养生观

1996-12-31

祝您健康 1996年11期
关键词:稀饭大块大麦

江 流

人的体能,我认为主要就是要有适应环境的能力。不论贫困、饥寒、艰难困苦,还是温饱、富足的生活,都要能适应。一句话,就是适者生存。

几十年来,我对食物从未根据它有无营养价值来作取舍,最低标准只是为了果腹,最高标准是大快朵颐。十岁以前读《水浒传》,看到梁山好汉们那种“大碗酒,大块肉”的作风,简直羡慕得口角流涎。但当时吃一顿饱饭也颇不易,“大块肉”只能是一种奢侈的幻想而已。我少年参军后,部队伙食是以吃大馍为主食,它与我们水网地区的人习惯不合,但我却乐得顿顿饱餐,每顿可吃7个大馍。可称少年饭桶英雄。

过春节,正是最冷的天气。为了改善伙食,指导员发动大家捕鱼。我是响应这号召的积极分子,脱了鞋子卷起裤腿,朝冰冷的水中一跳,戽了一会儿水,浑身暖和。最后捉鱼时,更是欢快。

到了除夕这一天,百十号人在一起聚餐。我们向群众借来头十张八仙桌,摆在院子里。其时北风呼呼,滴水成冰,热腾腾的鲜鱼和羊肉盛在脸盆里端上桌,一会儿就变得冰冷。大家站在西北风中,大块地吃羊肉,每桌还配有两碗烧酒,“大碗酒大块肉”的愿望真的实现了。会餐后回到屋里,一会儿渴得七窍生烟。但这天是三十晚上,不便去打搅群众借锅烧茶,为了解渴,只好拿起水瓢到水缸里去舀了一瓢冷水,咕嘟咕嘟喝下肚去。

这样的好日子并不长。皖南事变之后,苏北敌后抗日根据地的形势突然恶化起来,部队常常多日吃不上饭,一段时间里只能以绿豆、黄豆煮汤充饥。生活自然十分艰苦。但我当时身临其境,倒也从容地度过。

我在军旅生活几年,经受了许多磨练,当然像今天部队所进行的那种野外生存训练,还从未体验过。美国一个飞行员在波黑上空被击落后,在野外潜伏了好几天,一次见到一窝蚂蚁,就用手抓了一把放进口中,当作救命的美食,这也是不可想象的。如果说当年要强迫自己的身体去适应的一件事,就是在最不想吃的时候去吃饭。例如有时在拂晓酣睡之际。起床哨子突然响了。当时睡眼惺忪,精神恍惚,嘴干舌苦,根本不想吃,连咽一口也困难。但若不吃,那白天就要挨饿受罪了。因此,不想吃也得硬吃,咽不下也得硬咽。只有这样,才能适应长途奔袭或移营的需要。在行军途中没有开水可喝,也没时间停下来烧开水,只能到河沟或水塘里去弄冷水来喝。为防止喝生水生病,每人都预发了几个大蒜辦带在身上,一边喝冷水一边嚼生蒜。大蒜是农村随手可得的东西,它除了喝生水时可以杀菌之外,还可治病。例如打疟疾,发冷发热,非常伤人,但搞不到奎宁之类的药片,于是就用生蒜辦切开,贴在手脉上,让那辛辣的蒜汁浸到筋脉中去,也有一定的疗效。

生活上,我喜欢简单方便。由于习惯,我很爱吃稀饭。做稀饭时,我总喜欢掺些杂粮及豆类,最喜欢的是大麦馇子。大麦,过去在我们家乡是主粮。现在,我偶尔从苏北亲友处搞到一点大麦馇子来做稀饭,简直就如山珍海味一样,往往要邀约几个同乡朋友来共享。吃稀饭就家常小菜,例如炒盐豆、花生米、腌韭菜、煮青豆、炒蚕豆、腌咸菜、拌黄瓜、茶干丝等等,菜碟子摆满一桌,我总喜欢每样夹一点放在碗上,连稀饭一起吃下去。这种吃法我称之为吃“复合香型的小菜”,所以我吃饭的速度比别人快得多。我还最怕吃热粥,在农村工作时,在群众家搭伙,早上吃滚热的稀饭,我往往来不及等稀饭凉了,在下雪天就把一碗热稀饭放在雪地上,这样可以迅速制冷,然后便可以狼吞虎咽。现在生活条件好了,我对第一天吃剩下的稀饭,第二天还是从食橱中端出来就喝,无需再加工。

我每天早餐时吃一只煮鸡蛋。对我来说,鸡蛋之所以有吸引力,很大成分在于感情和心理的作用。因为读小学期终考试时,每天都是起早复习功课,有时站起来眼冒金星,脚下打飘,身体非常虚弱,所进补品全靠一个鸡蛋。后来当兵。每次战斗后伤员抬下来,根据地群众拿得出的慰劳品也就是鸡蛋,伤员吃了鸡蛋,伤也好得快。这种怀旧心理和原始的感情,其他人是不会都有的吧?

江流原名戴啸秋。一生主要职业有三项:职业军人(八路军一新四军)、新闻记者、文艺编辑及作家。现为安徽省文联顾问,安徽散文学会会长,中国作协会员。主要著作有诗歌集《淮水谣》、散文集《邂逅集》、小说集《龙池》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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