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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诗一束

1991-01-01西中杨

青年文摘·上半月 1991年4期
关键词:拉直纤夫昙花

西中杨

纤夫与河岸

在弯曲的河岸上,他扯起一条笔直的纤绳,这或许是他的理想。

他绝不回避弯曲,在尽力把纤绳拉直的时候,双脚踏踏实实地踩在河岸的崎岖小道上。

在一步步度量脚下弯曲的道路时,竭力把肩上的纤绳拉得笔直;在坚持把纤绳拉直时,咬住牙走着脚下弯曲的道路。

他拉的是帆,是云,是太阳,是希望。

他知道,只有拉直,才能走出弯曲。

昙花的毁誉

从来,没有过哪一种花,这样被欣赏,又同时被歧视。

——人们在歧视后欣赏,又在欣赏后歧视。

她约束自己已经够严格了:

不择什么环境。

不需要多少肥料。

更不要精心侍弄。

为了尽少的索取,它连叶子和枝条都合二而一了。

它不显眼地生长着,孕育着,在人们不注意的黄昏后,默默绽开一朵奇特的艳丽的花,让那金黄的花蕊,给晚风注入透人心脾的清香。

她感到一种幸运:她在别人的欣赏和歧视中意识到了自己的存在。

花的烦恼

不管你怎么欣赏她风流倜傥,绰约多姿;

不管你怎样把她迁徙搬挪;

她都固守着一点:

把根牢牢地扎在土里,

即使被移植在五十层大厦的楼顶花园里。

她清醒地记住:

土地,

是自己生命的所在,

是赖以变幻出千姿百态的依据。

对于瓶子里供养着的自己,她看着,常常暗自哭泣。

但是,她知道,爱她的人总是喜欢这样做。

(凡星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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