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爱吃鱼头

郭　欣

周末的晚上，和聂卫平一起闲聊。话题不知不觉转向饮食。

略知内情的人，大都对聂卫平在生活上的自理能力有所耳闻。据说，他衣食起居几乎都需孔祥明照料。为此，他有许多生活“轶事”流传在社会上，听后令人捧腹不止。谁想到，他对“吃”却有着独特的见地。

“我最爱吃鱼头，一顿能吃五六个!”素以沉稳、笃诚著称的聂卫平，此时自豪与自得之情却丝毫不加掩饰地流露出来。

“是胖头鱼吗?”

“对。鱼汤也非常诱人。每次吃鱼，鱼头全归我，而且越吃越没够。不过，最近我那小儿子也‘传染上吃鱼头的嗜好，做爸爸的只能忍痛割爱了。这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呀!”

“你为什么爱吃鱼头呢?”

“听说吃鱼头可以补脑子，能够使人变得更聪明。”

原来聂卫平对鱼头的偏爱并非出于解馋，而是有其理论依据。在棋盘上，他确实具有神鬼莫测的心机、移山填海的韬略。这种过人的才智是否得益于鱼头，笔者不敢妄言，也无从考证。但有一点是大家所公认的，他聪慧的才智和吃鱼头的能力都超过了常人。

此外，聂卫平对河螃蟹也有着浓厚的兴趣，最高纪录一次吃十四只。凉拌菜肴和芥末也是他桌上的常备之菜。螃蟹那辐射般的指爪与棋盘上的布阵，凉拌菜与冷静的头脑，芥末与泼辣的棋风，或许有着某种微妙的联系，就不得而知了。

聂卫平还告诉我，在重大的比赛中途，他是从来不吃饭的。去年8月，正值盛暑时节，聂卫平东渡日本，与日本超一流棋手小林光一对阵。在这之前，小林一举拿下我方六员战将，直捣聂卫平门下。此役聂卫平如若城池失守，中国队则全军覆没，真可谓千钧系于一发。上午九时战幕拉开，双方你争我夺，直至中午仍未见端倪。大夫曾为酣战中的聂卫平测过脉跳，每分钟竟达一百五十下，消耗体力之大可见一斑。

十二时裁判宣布封棋，各自进餐小憩。聂卫平只吃了几块冰镇西瓜，然后进浴室冲凉。下午一时，双方再度披挂出阵。

聂卫平说:“吃饭后，血液集中到胃部工作。大脑由于缺血，容易困倦。所以，在重大比赛中，我是不敢吃饭的。我还有一条经验，凡在中午洗个澡，下午都能赢棋。因此，在关键时刻，我都要进浴室冲一下。”看来，聂卫平诸多的生活饮食习惯都服务于围棋。

在“吃”上，他也有种种禁忌。其一，不吃牛肉。幼时，听大人告诫:牛被宰杀时，要悲伤地流下眼泪。这种通人性的动物是不能吃的。从此以后，小卫平便铭刻在心，决然不吃牛肉。至今，这种怜悯之情仍然纯真如初。“不过，还是吃过几次。那是因为别人没有告诉我，便稀里胡涂地吃下去。”话语中隐含着几分自责。

禁忌之二便是不吃肥肉。困难时期他刚刚五岁，常常饥不果腹。一次，他返回乡里，受到亲戚长辈们的热情款待。小卫平大开“洋荤”，专吃肥肉。谁知，乐极生悲，腻着了。从此，与肥肉便再无缘份了。

不喝凉茶，这又是一忌。只要凉茶进肚，他的胃就疼痛难忍。不过，凉升水可以尽情地喝，多凉都不怕。这其中的奥妙，连聂氏自己至今也搞不清楚。

聂卫平还告诉我，在饮食上他始终坚持两点:一、按时吃饭；二、每顿必吃主食。他认为这对于保障身体健康是至关重要的。

听罢聂卫平的饮食经，我们对于聂棋王是不是应该另作一番评论呢?

(摘自《中国食品》1986年第10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