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下载

爸爸是个效率专家

1987-11-01F·B·盖尔布雷斯

青年文摘·上半月 1987年7期
关键词:克莱尔盖尔蒙特

〔美〕F·B·盖尔布雷斯

本文写的都是真人真事。盖尔布雷斯夫妇是美国经营管理科学的先驱,“动作研究”的创始人。他们的十二个孩子后来都成了杰出的工程师和学者。

爸爸是个高个子,大脑袋,方下巴,是美国有名的效率专家。爸爸总是随时随地把自己的主张付诸实践,所以简直说不清哪是他的科学经营管理公司业务,哪是他的家庭生活。我们在新泽西州蒙特克莱尔的家,简直就是一所学校。我们在里面学习科学经营管理法,学习怎样消除浪费动作——爸爸妈妈给这门学问取的名字叫做“动作研究”。

我们洗盘子时,爸爸给我们拍电影,以便搞清楚哪些动作是应该除去的,好让任务完成得快些,更快些。有些非经常性的家务劳动,比方说油漆后门啦,在草坪上整修什么的,就采用招标的方法来决定。凡想多得一点零用钱的孩子,每人写张小纸条,写上给多少钱他就肯干,最后由要价最低的人承包。

爸爸在浴室里张贴了作息登记表。表上列有刷牙、洗脸、梳头、叠被等栏目。爸爸要求每个会写字的孩子早上完成这些项目后,就在表上签下自己名字的第一个字母,晚上也有规定项目和类似手续。

确实,无论上班也好,在家也好,爸爸永远是效率专家。穿毛衣背心时,钮扣不是从上面扣下去,而是从下面扣上来,因为从上扣下要七秒,而从下扣上只要四秒。他甚至用两把胡子刷同时刷脸颊,因为他发现这样可以使刮胡子的时间缩短十七秒。

爸爸每次出差回来(哪怕只出去一天),一回到家门口,就开始吹紧急集合号,这集合号是用口哨吹的,调子也是他自己编的。爸爸常常吹口哨紧急集合,有时候为了发布一项每个人都必须听到的通知,有时候是因为觉得无聊想和孩子们一起开开心;有时候是他请了朋友来做客,要给大家介绍介绍,同时也炫耀一下全家集合有多快,在这种情况下,爸爸还要揿秒表,在他背心的口袋里总是放着秒表的。更多的时候,爸爸是为了分发意想不到的好东西,这时,跑第一的人,总是分到最好的礼物。

在我们搬到蒙特克莱尔之后不久,爸爸和妈妈还仿照劳资协议会的形式,建立了一个家务理事会,每星期天下午午餐之后举行会议,爸爸自荐为理事长。在第一次会议上,很快通过了家务劳动分工的提议。男孩子们轧草地、扫枯叶子,女孩子们拖地板、抹桌子、洗碗碟。根据适合性的原则,由最小的姑娘抹桌子腿和家具下面的抽斗,大些的姑娘抹桌子面和上面的抽斗,大男孩推轧草机,搬运枯树枝,小男孩耙枯叶子和拔草。

莉莉八岁那年,为争取油漆后院里的一条又长又高的栅栏,她投标要价四毛七分钱,这是几个孩子中要价最低的,因而她得到了这个任务。

“让她一个人去漆栅栏,她实在是太小了,”妈妈对爸爸说,“别让她干了。”

“胡扯,”爸爸说,“她能从中懂得钱的价值,而且懂得说话一定要算数,让她去吧。”

莉莉正存着钱想买一双旱冰鞋,刚差这么个数,她想得到这笔钱,坚持说她能完成。

莉莉忙了十天,每天放学回来都干,还加上整整一个星期天。她的手起了泡,有几天夜里累得睡不着。爸爸担心了,也有好几夜睡不着,但他要莉莉坚持干下去,尽管母亲几次要爸爸改变主意,但爸爸仍然认为,这样做对莉莉有好处。

莉莉最后完成了任务,她含着眼泪到爸爸这儿来。“漆好了。”她说,“我希望你满意,现在我可以拿到四毛七分钱了吧。”爸爸数出了零钱。“别哭,宝贝儿,”他说,“你怎么怪罪你的爸爸都没关系,他是为了你好。如果你回去看看枕头下面,你会知道爸爸一向是很喜欢你的。”

枕头下面是一双旱冰鞋。

有一天,爸爸带了两个留声机和两盒唱片回家。他一上台阶就吹起集合口哨,我们都跑上来帮他拿东西。

“从现在起,”爸爸说,“我们准备利用某些平时习以为常的延误的时间。留声机就要放在洗澡间里,当你们洗澡或者刷牙和忙别的事情的时候,你们要听唱片。”

“是些什么唱片?”妹妹安娜问。

“嗯,”爸爸说,“它很吸引人的,是教法语和德语的唱片。你们用不着专心一致,随便听听好了,久而久之就会有印象。”“从事动作研究的人,应该来得及在放一张唱片的时间之内洗完一个澡。”

这倒是真的,爸爸就坐在澡盆里,右手拿肥皂,放在左肩上,抹下去到左手指尖,再由下面回过来到腋窝,再沿侧腹左腿外侧抹下去,从左腿内侧抹上来。然后左手拿肥皂在右边同样做一遍。另外在肚子和背上抹两圈以及特别注意一下脸和脚之后,就蹲到水里洗清,一个澡就算是洗好了。他召集了所有男孩子,在浴室里示范了几次,并且坐在起居室的地毯中间(当然穿着衣服),教会了女孩子们。

这样,在浴室里就没有习以为常的时间延误了。而且不久,我们都能说一些疙疙瘩瘩的法语和德语了。十年来,我们蒙特克莱尔家里二楼上的唱机一直在教外语,而我们也说得相当流利了。

盖尔布雷斯家几乎没有一年不生一个娃娃。爸爸和妈妈都想要很多孩子。第一次爸爸提到“一打”这个数字,是在他们的新婚那一天。举行婚礼之后。

“你说我们要有几个孩子?估计估计。”妈妈问。

“起码要有一打”,爸爸说,“不能再少了,你说呢?”

“一打正好,不多不少。”妈妈握了握爸爸的手。

爸爸随即掏出备忘录,庄严地记了下来,还一本正经地嘱咐妈妈:“别忘了生六个男孩和六个女孩。”

在十七年中,他们真的生了一打孩子,六男六女。使爸爸有点失望的只是没有双胞胎或多胞胎,毫无疑问,他认为一次多胎是最有效率的方式。

(上海戴沪军推荐,摘自《解放日报》)

猜你喜欢

克莱尔盖尔蒙特
退赛的克莱尔
树洞里的皇冠
母亲的影子
让光自己画画
小熊过河
沉睡在掌心的大拇指
沉睡在掌心的大拇指
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