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泽东同志的初期革命活动(续完)毛泽东同志领导的湖南初期工人运动
1954-08-29李锐
李锐
九、全省工团联合会的成立,与赵恒惕作当面说理斗争
在毛泽东同志直接领导下,湖南特别是长沙的工人运动,在一九二二年下半年,达到了一个最高潮。到十月间,全省已正式成立的工会,有安源路矿工人俱乐部、水口山铅锌矿工人俱乐部、粤汉铁路的岳州工人俱乐部和长沙工人俱乐部,以及长沙的泥木工会、机械工会、人力车工会、铅印活版工会、石印工会、理发工会、缝级工会、笔业工会、织造工会、靴鞋技师工会等十四个单位,有组织的工人在四万人左右。除开靴鞋技师工会的工人以外,全部有工会组织的工人都经过了严重的罢工斗争,而且取得了胜利。在罢工斗争过程中培养了一批优秀的工人干部,涌现了大量的工人积极分子,在许多工会内发展了党员,除开安源、粤汉铁路、水口山、人力车等少数工会中,仍由党派去的干部负主要责任外,有些工会的负责人已经是工人中发展的新党员了。因而原来作为领导湖南工人运动的机构——劳动组合书记部湖南分部,已完全不能适应这个新形势。这时,武汉已经成立了工人的统一组织:武汉工团联合会(这是全国第一个地区性的工人统一组织)。
毛泽东同志积极筹划成立湖南全省工人的统一组织,以便统一领导和更大规模地开展湖南的工人运动。
十一月一日,粤汉铁路总工会在长沙新河总站开成立大会。这个大会是由毛泽东同志亲自主持的,全省各工会都派了代表参加。在粤汉铁路总工会成立大会开完之后,株萍路的工人代表提出成立全省工团联合会的建议,各工会代表都一致赞同这个意见。仍是随即召开了湖南全省工团联合会的代表会议;当天参加者有粤汉铁路总工会,粤汉路岳州、长沙工会,安源路矿工人俱乐部,长沙的泥木、理发及人力车、缝纫、笔业等工会的代表。毛泽东同志以粤汉铁路总工会代表资格出席这个会议,其他参加会议的代表尚有郭亮、朱少连、任树德、张汉藩等同志。大家推选毛泽东同志为会议主席。会议正式宣布湖南全省工团联合会的成立,并议决“凡产业工会及职业工会(按指缝纫、织造、理发等手工业而言)均有加入本联合会的资格”㈠。
会议之后,毛泽东同志即起草了全省工团联合会的简章。在十一月五日召开的各工会第二次代表会议上,毛泽东同志被选为全省工团联合会干事局正总干事,郭亮同志为副总干事,任树德、罗学瓒、朱少连、朱锦堂等同志为各部正副主任。同时发布宣言通告全国,湖南全省工人的统一组织全省工团联合会巳正式成立。全省各地工人都开会庆祝这件大事。这是当时全国成立的第二个地区性统一的工人组织。
工团联合会的会址设在宝南街八号(现在长沙市政学校对面的地方,原屋已毁)。这是一所三开间的一楼一底的普通民房,堂屋较大,可供开会之用。它的斜对面就是鲁班新庙——泥木工会的会址。
犹如灯塔照耀着航行的海船,从此湖南工人运动有了自己公开的总司令部。工人们都感觉后面有了一座大靠山,凡遇到有重大问题需要解决时,往往这样说:“找工团联合会去”,“听工团联合会的命令”笔业、人力车、铅印工人等举行罢工,和警察厅或者资方起了冲突,工人们受到威胁或者被命令复工时,总是理直气壮地这样回答对方:“我们只听工团联合会的命令!”
在一九二三年的春天,湖南的工人运动继续高涨。拥有一两千工人的大工厂——长沙造币厂、黑铅炼厂、第一纱厂的工人俱乐部,先后正式成立了。到四五月间,长沙新组织的工会有茶居(即茶馆业工人)工会、电灯工会、粪码头工会、箩码头(即搬运工人)工会、店员工会、油漆匠工会、铜匠工会、划夫工会、邮务工会、碾谷工会、水夫(挑河水卖的)工会、洋务(外国洋行工作的职工)工会等等,新化锡矿山和湘潭锰矿的工会也相继成立了。这时参加工团联合会的巳达三十多个工会。
一九二三年京汉路“二七”惨案发生后,工团联合会号召湖南工人阶级起而援助,发宣言,募捐,开追悼会,展览死者血衣……并举行了二万人的大示威游行,抗议吴佩孚的暴行。
以毛泽东同志为首的全省工团联合会,是湖南广大工人群众从英勇的胜利的斗争中,建立起来的战斗指挥部,它的领导威信深入每个工人的心中。工团联合会——就是斗争,就是胜利,就是工人阶级的坚强团结,就是共产党与毛泽东同志的英明正确领导。
在“五四”时期,湖南革命运动的旗帜,是以毛泽东同志为实际领导的湖南学生联合会;自一九二二年以后,直到一九二六年北伐军进入长沙的前夜,以空前威力高举着湖南群众革命运动旗帜的,就是全省工团联合会了。这个时间内,全省所有群众革命团体,都团结在毛泽东同志创立的工团联合会的周围。工团联合会虽然从来未被赵恒惕政府承认过它的合法地位,但由放在群众中有极大的威信,它在事实上是始终合法存在的。赵恒惕后来敢於封闭自修大学,却不敢公然封闭工团联合会。
毛泽东同志於一九二三年四月离开湖南后,由郭亮同志继任总干事。北伐军进入长沙之后,全省工团联合会改为全省总工会,郭亮同志继任总工会的委员长。
全省工团联合会成立后的第一件大事,第一个大斗争,便是在一九二二年十二月十一日、十二日和十三日三天,由毛泽东同志亲自率领工团联合会所属的十一个工团代表二十三人。和赵恒惕政府及赵恒惕本人进行的一次尖锐的当面说理斗争。
在澎湃的工人罢工高潮中,赵恒惕政府(自长沙县、警察厅、内务厅到省长公署和省议会)弄得手忙脚乱,处处被动;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今天这个工会送呈文,明天那个工会来请愿。用软办法,工人不上当;用硬办法,更僵持不得下台。有次开省议会,讨论到罢工问题,一个省议员如实地反映了赵恒惕政府当时的苦恼心情说:“现在湖南社会潮流,已无五分钟宁静,今后恐怕永无安静之日了!”
自泥木工人罢工斗争胜利之后,赵恒惕政府对於毛泽东同志等这批知识界的“过激派”(这是当时军阀政府对共产党员、马克思主义者的一种恶意的称呼)领导工人运动的事,渐渐地探听到一些了,其中毛泽东同志的名声特别大。
因此赵恒惕不能不积极设法来镇压工人的罢工运动,和对付这一班学生出身的“过激分子”。
一九二二年十一月到十二月间,正是水口山和长沙人力车、铅印活版、笔业等工人罢工高潮的时候,赵恒惕政府放出了种种谎言,这些谣言诬蔑说:有一批专门干罢工运动的人,他们是受人雇用的“过激派”;政府如杀一人,罢工方面给五百元恤金,这笔钱都是外面输进来的;罢工的人都是倡无政府主义的,要推翻现在的政府。并传出政府将对工人采严厉镇压手段,以威胁工人群众。
这时又接连不断发生新的问题:如长沙西区警察署突然取下人力车工会的会牌;长沙县准备重新封闭理发工人开的七家新店;机械工会中学生派(原来的甲种工业和楚怡工业的学生,有些人曾是无政府主义分子)与工人、学徒起冲突,旧缝纫工会(轩辕公所)的封建把头与工人起冲突;笔业罢工未了结……。
工人群众对这些谣言和新的挑唆事件极为愤慨。但也有少数落后分子动摇起来,害怕发生新的黄、庞事件。工团联合会虽然巳大张旗鼓进行活动,但赵恒惕还没有正式准许立案。为澄清群众思想和进一步鼓舞工人的斗志,毛泽东同志考虑必须力争主动,有正面向赵恒惕政府及赵本人作一次说理斗争的必要。毛泽东同志召集负责工运的主要干部开会,都觉得时机很紧迫,不能再延宕。决定的办法是由工团联合会和各工会派出代表,正式找长沙县长、警察厅长、政务厅长和赵本人当面谈判,斗争方法还是“以子之矛,攻子之盾”,抓住赵恒惕的“省宪法”向他进攻;谈判的目的则要达到使赵恒惕在对待工人的态度和集会结社这些主要问题上,不能不公开重述自己的“诺言”,并且就势解决一些具体纷纷事件。
於是毛泽东同志以全省工团联合会总干事的身份,率领各工会代表郭亮、任树德、罗学瓒、张汉藩、仇寿松等同志共二十三人,浩浩荡荡地於一九二二年十二月十一日会见了长沙县长周瀛干、警察厅长石成金,十二日会见了政务厅长吴景鸿,十三日会见了赵恒惕本人。
十二月十三日和十四日的长沙各报,都刊载了这次会见的新闻,新闻都比较简略,且有与事实不符之处。因此全省工团联合会将这三天双方谈话的经过情形,写告各报社。十二月十五日长沙各报都刊载了工团联合会的“各工团代表与赵省长、吴政务厅长、石警察厅长、周长沙知县交涉的实在情形”的申明书㈡。因此社会上都知道了这次事情的确实经过,这对於当时工人运动的开展起了一定的作用。
申明书於说明前往交涉的目的和会见经过后,指出“交涉事项,约分十项:一、请政府表示对工界的态度。二、集会结社自由问题。三、表明工界的态度。四、工界与政府应时常接头,免生误会。五、建议组织劳资裁判所。六、人力车工问题。七、理发工问题。八、笔业工问题。九、机械工问题。十、缝纫工问题。”(以下引号中语都是申明书的原文)
关於第一项,在毛泽东同志正面的质询下,赵、吴、石、周四人,都不得不被迫宣称:“政府对工人全采保护主义,并无压迫之意,近来各处罢工时起,
政府并未干涉,即是明证。赵省长、吴教务厅长并谓,政府虽听到许多传说,如总同盟罢工之类,亦以谣言置之,并未用何种压迫办法。”赵恒惕又提起黄、庞事件,仍然无援地将这一残酷暴行说成是“迫不得已”;以“收买枪枝,勾结土匪”的莫须有罪名加诸黄、庞,还狡猾地说:系对黄、庞个人,并非对工界。毛泽东同志当即予以反驳:“所谓黄、庞收买枪枝,勾结土匪,及运动造币厂罢工,都不是事实。工人方面被杀一两个人,封闭一两个工会,固然是损失;但并不因此停止他们必须的活动。”
关於集会结社问题,毛泽东同志拿出赵恒惕的“省宪法”指着条文说:“关於结社,官厅常有不允许之事,总说先要立案,才可结社。不知‘省宪法第十二条:‘人民在不抵触刑事法典之范围内有自由结社,及不携带武器和平集会之权,不受何种特别法令之限制;并无规定要经官厅准许才可结社。若须准许才可结社,则许可与否官厅大可自由,‘省宪法大可自由,‘省宪法第十二条就根本取消了。”毛泽东同志又提到集会的问题:“集会亦然。近来集会常有暗探到场,多方阻扰,或竟用武装警察勒令解散。不知人民不携带武器之和平集会,‘省宪法规定有完全自由,断不宜随意干涉。”赵、吴、石、周四人因此也只好承认:“‘宪法当然完全有效。”但是提出“只要人民是守法的,政府当然不干涉”的问题,作为侵犯人民自由的藉口。因此在政务厅时,关於法律问题,毛泽东同志和吴景鸿展开了尖锐的辩论。毛泽东同志利用资产阶级的法律理论驳倒了吴景鸿。毛泽东同志说:“从前政府常有干涉集会结社及言论出版之理由,常有以某种集会结社或言论出版之意思将会要侵犯刑事法典为词,与法律本意不合;若政府在人民未有行为以前,只根据其用意(并且是揣测的),就去干涉,那就几无事不可指为‘将会侵犯刑事法典,无事不可干涉了。”於是这位“吴厅长谓法律本有动机与行为主义二派,现在法律确是采行为主义;但如果动机确会有某种犯法行为发现时,亦不得不干涉。”毛泽东同感就说,人民“如无直接违犯法律之行为,实不应千涉,”并学英法等国的一些法律条文为论据,这样就使得吴景鸿无辞以对了。
在交涉中,毛泽东同志表明工人的态度说:“工人所希望的是社会主义,因为社会主义确於工人有利;但中国目前尚难做到。目前政治,自然以民治主义为原则。至官厅文告,常有工人盛倡无政府主义之语,全违事实;工人并不信仰无政府主义,因无政府主义於工人殊不利也。近来工人为解决自身痛苦,常有种种运动,即所谓劳动运动,但均不出增加工钱、减少时间及改良待遇三事。”赵、吴、石、周之流对“不要政府”的无政府主义确实是“深恶痛绝”的,但对社会主义是怎么一回事,完全茫然无知;因而他们“均以工人采这种态度极为得当”。滑稽的是:“吴石两厅长谓社会主义为进步之主义,将来一定可以达到”。同时讲出他们的老实话:“周县长主张劳资不要互斗,应互让、以免酿成社会上之大损失。赵省长亦谓目前应以开发实业为主,劝工人稍为忍点痛苦。”对周、赵保护资本家的意见,毛泽东同志反过来幽默地说道:“政府实负有一种责任,即政府宜使资本家店主多多退让,则工人便不致与之冲突了。”
人力车工会问题是在警察厅交涉的。毛泽东同志说明,“长沙人力车工会依照‘省宪法第十二条组织,人数一千八百余人,组织极其完善。乃西区警署忽将会牌取下,指令上有‘擅挖设会之语,并且出言粗恶,其势汹汹,警厅周科员更拍桌打椅,出言辱骂,毫不尊重工人人格。外间传言,有谓业主与厅里职员串通舞弊,未知确否。各工会异常愤激,以为一个工会可以取牌,其他的工会都可以取牌,危险实甚。并且完全违反日‘省宪法第十二条。”事实俱在,无从逃避,石成金只好故作警愕,说并未下此项命令。随即承认人力车工会备案,文到即可批准。
关于理发工问题,“代表在长沙县及政务厅,指出此案各项情弊,并指出原判违反‘省宪法营业自由之规定。码头陋规事实上要打消,四六分隔最为持平各点。周县长允停止执行原判,候省署将原判变更即可了结,并允保释被捕工人出狱。吴厅长竟否认有新指定要长沙县执行原判之事,谓我并不知道(可见此案弊病极大);随允依照省议会议决案办理,如议决案不到,则由工界来一呈文,请求变更不合理之原判,即可办理了结。”
其他,笔业罢工延未解决;机械工会与缝级工会中,少数把头分子捣乱,引起纷纷问题,长沙县、政务厅被迫“允照实在情形办理”。在毛泽东同志理直气壮的辩驳之下,这次“交涉”,赵恒惕政府打了一个彻底的败仗。这一次两个敌对阶级——统治者与被统治者之间历时三天的说理斗争,充分表现了毛泽东同志和中国工人阶级伟大的智慧与蔑视敌人的无畏气概。
工团联合会“交涉”胜利的情形传播开去之后,广大工人群众都深深感到:真理与正义是在我们这一边,我们是合理的,我们是一定会胜利的。因而工人们斗争的勇气与信心更加高涨了。社会各界的人也都感到工人阶级力量之大,是不可侮的。
据不久后传出的消息,赵恒惕对他的左右说:“湖南再来一个毛泽东,我便不能立足了!”
赵恒惕这时对工人运动和群众革命运动虽还不敢大肆镇压,但对毛泽东同志个人则处心积虑要加以谋害。一九二三年四月,赵恒惕下令通缉“过激派”毛泽东。毛泽东同志从容地布置了湖南党的全盘工作,在“通缉令”下了半个月之后,才离开湖南,前往上海。
一九二三年春,为着收回旅顺、大连及否认二十一条,全国人民的反日运动
进入一个新的高涨。毛泽东同志在离间湖南之前,布置了这件工作。以工团联合会为首,联合学生联合会和教育会、商会等公法团体,四月五日成立了湖南各界外交后援会,郭亮同志被举为后援会的主席,夏曦、夏明翰等同志为主要负责人。於是全省各地特别是长沙,展开了轰轰烈烈的、空前规模的对日经济绝交运动。因此发生了震动全国的“六一”惨案(日本水兵六月一日在长沙上岸,枪杀一工人和一小学生)。赵恒惕媚外事故,镇压群众爱国运动,封闭外交后援会,并通辑郭亮、夏曦、夏明翰等同志。自一九二三年的红五月起,至九月间,赵恒惕通缉“过激派”前后凡七次。(赵恒惕排列的“过激派”次序是:第一无政府党,第二共产党,第三马克思主义党!)
在上海,毛泽东同志参加了共产党中央的领导工作,仍继续指导湖南党的组织展开对赵恒惕的斗争。这以后,中国革命进入了第一次国内革命战争时期,毛泽东同志从事了建立全国革命统一战线的巨大工作。一九二四年底,毛泽东同志曾再度回到湖南,着手研究湖南的农村状况和领导农民的革命斗争,为湖南伟大的农民运动奠定了基础。在这中间,又受到赵恒惕的通缉而去广州。一九二五年初一九二六年,毛泽东同志在广东主持有名的全国农民运动讲习所,努力於训练领导农民斗争的干部。这时他所写作的最重要的马克思列宁主义著作,除《中国社会各阶级的分析》一文之外,还有根据在湖南领导革命运动的经验写的《赵恒惕的阶级基础和我们当前任务》一文,这是在湖南当作一个小册子发行的。这篇文章现在还没有找到。据当时的读者说,文中分析赵恒惕的社会基础是封建地主阶级;当前任务是要将农民组织起来,进行革命斗争。
如大家所知道的,一九二六年十二月,正当轰轰烈烈的湖南农民运动受到国民党反动派的攻击和陈独秀机会主义者非难的紧急时刻,毛泽东同志来到湖南,进行了实地考察。他以无可辩驳的事实和创造的马克思主义精神,提出了“‘糟得很就是好得很”、“‘痞子(反动派对农民积极分子的诬称)就是革命先锋”的口号。直接鼓舞了、指挥了湖南农民运动向更高的阶段发展。
陈独秀的机会主义葬送了一九二七年的大革命之后,毛泽东同志依靠他奠定的湖南工人运动和农民运动的基础,组织了最初的工农革命武装,在井冈山燃起了中坚革命的“星星之火”。
㈠见一九二二年十一月三日长沙大公报。
㈡见一九二二年十二月十五日长沙大公报。
结束语
毛泽东同志还在青年和求学时期,就怀抱了为中国人民求解放的伟大志向,并努力追寻实现这个理想的道路。他深刻地批判地研究了有关这个伟大理想的中外各种学说思想,并尽力在自己的行动中从事各种有意义的实践活动。当一开始接触了马克思列宁主义之后,作为伟大的中国民族优秀传统的作出代表,毛泽东同志即毫无保留地将这个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真理,与自己的实际革命斗争密切结合起来,从而“把我国民族的思想提到了从来未有的合理的高度,并为灾难深重的中国民族与中国人民指出了达到彻底解放的唯一正确的完整的明确的道路——毛泽东道路。”(刘少奇:《论党》)
自一九一八年至一九二三年初在湖南的革命活动,是毛泽东同志领导中国伟大的新民主主义革命的起点。毛泽东同志在这一个时期的工作,对於中国人民近代的革命事业,对於马克思列宁主义与中国革命的结合,有着重大的意义。
刘少奇同志在《论党》一书中说过:“毛泽东同志的道路,是最正确最完全地代表了我们党的历史,代表了中国民族与中国人民近代革命的历史。”因而毛泽东同志的初期革命活动,也正代表了当时我们党的产生的历史,代表了当时中国工人阶级与中国人民的正确革命方向。
毛泽东同志的初期革命活动,是从领导学生爱国运动、驱逐军阀运动、人民民主运动和新文化运动开始的,也即是从领导反帝反封建的人民革命运动开始的。当完全接受了马克思列宁主义以后,毛泽东同志就全身心地深入工人群众,以最大的力量领导了工人运动,领导着知识分子出身的革命干部深入到工人群众中去,将马克思列宁主义灌输给工人阶级,全心全意为工人群众的利益而坚决奋斗,唤起了广大工人群众的阶级觉悟,将他们组织起来,进行了胜利的斗争,从而为中国革命开辟了一条崭新的道路。在工人运动和马克思列宁主义相结合的基础上,毛泽东同志首先在湖南地区建立了布尔什维克式的党。
毛泽东同志在初期革命活动中,以自己的革命实践,正确地指出了中国新民主主义革命的道路;这条道路按照他后来规定的公式是:在无产阶级领导之下的人民大众反帝国主义封建主义的革命。毛泽东同志一开始革命活动,就认定中国人民的死敌是帝国主义和封建势力特别是帝国主义;并且从自己具体的革命实践,从中国近代革命历史的教训以及马克思列宁主义的理论中,极其明确地认定领导这个革命的责任完全落在无产阶级的肩上。虽然在当时毛泽东同志还没有直接从事农民运动,但他站没有忽视农民这个人民大众的基本力量;而且
在与军阀赵恒惕展开激烈的斗争过程中,逐渐深刻认识到彻底摧毁赵恒惕的社会基础,必须依靠广大农民群众的力量。因此在一九二四年年底以后,他就开始以最大的力量领导农民运动了。
由於从中国的具体情况出发,善於确切衡量革命中各种社会力量的对比,因此毛泽东同志在一开始革命活动时,就将建立广大的人民革命统一战践作为中国革命的基本政策。在当时的革命活动特别是工人运动中,毛泽东同志极端注意革命的策略。非常“善於利用敌人阵营里的每一缝隙,善於给自己找同盟者”㈠。对於中间阶级和广大的城市小资产阶级,毛泽东同志进行了广泛的争取和联合,最大限度地孤立了敌人。
当时毛泽东同志领导的湖南党组织,党员数量虽然很少(仍是全国最大的地方党),质量却很高:是在长期群众革命运动和工人运动中产生的、按照马克思列宁主义建党原则建立起来的完全新式的无产阶级政党。从他所领导的革命斗争和干部情况可以看出,毛泽东同志当时建立的党组织具有许多优良作风,如:坚持为人民服务的原则;建立在人民群众之中,和人民群众保持最密切的联系;极其重视马克思列宁主义的理论学习,注意党的思想建设;党内有民主的生活和纪律的约束;党员都有很高的阶级觉悟。特别重要的是。在毛泽东同志直接薰陶影响下,大多数党的干部都具有实事求是的联系群众的朴素作风。
“毛泽东同志对於中国革命的最伟大的功劳,便是他正确地和生动地把马克思列宁主义的普遍真理和中国革命的具体实践结合起来,解决了中国革命中一系列的问题。”㈡由於中国社会,历史的发展有其极大的特殊性,要使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要用马克思主义的立场与方法来解决现代中国革命中的各种问题,如刘少奇同志所说,“这乃是一件特殊的、困难的事业。这决不是如某些人所想的,只将马克思主义的著作加以熟读、背诵和摘引,就可成功的。这必须有高度的科学精神与高度的革命精神相结合。这不但需要丰富的历史知识、社会知识及指导革命斗争的经验,善於应用马克思列宁主义的方法,对社会、历史的客观情势及其发展作精确的科学分析,而且对於无产阶级的事业、人民的事业要具有百折不挠、移山填海的无限忠心,信任群众的力量,信任群众的创造和群众的将来,善於把群众的经验、意志、思想集中起来,又应用到群众中去,因此,才能依据历史进程每个特殊时期和中国具体的经济、政治环境及条件,对於马克思列宁主义作独立的光辉的补充,并用中国人民通俗语言的形式表达出来,使之适合於新的历史环境和中国的特殊条件,成为中国无度阶级群众与全体劳动人民群众战斗的武器。”㈢
毛泽东同志在初期革命活动的时候(那时马克思列宁主义的著作还只极有限地介绍了几本到中国),就正是这样出色地成功地开始进行了这件特殊困难的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事业,他的工作方法和思想方法就是理论与实践统一的方法。他随时随地联系着当前革命的实践,对於周围的具体的社会情况作具体的分析;这就是用他自己后来常说的“马克思主义的根本观点——阶级分析的方法”,去研究、判断客观情况和考察、集中革命实践经验,以求得工作方法和方针。“这种方法就是如斯大林在为列宁五十寿辰面作的名文中所说的创造的马克思主义者:‘这一派人不是在历史上相同的事情和相像的事情里面去求得指示和方针,而是由研究周围的情形中去求得指示和方针。在工作时,他们不拿引证和成语来作根据,而是拿实际经验来作根据,拿经验来审查自己的每一步的工作,在自己的错误中来学习和教训别人去建设新生活。所以,在这一派人的工作中,言行总是一致的,马克思的学说,完全保证着自己的、活泼的、革命的力量。”㈣
毛泽东同志开始革命活动时,一方面极其重视党的领导作用,同时一贯地极其重视群众的力量特别是群众的伟大创造力。正如斯大林所说的,他认为“干”革命不仅是先进集团,不仅是党,不仅是个别的即使是“高等”的“人物”,并且首先和主要地是千百万人民群众。”㈤因而“他在每个工作阶段中,都站在最重要最前面的岗位,埋头工作,不事喧哗,接触实际最多,联系群众最广,对革命操心最切,思虑最深,既没有陈独秀这类人的书呆子的习气,又没有另一些人的纨绔子弟的习气,因此,从创造党起,即成为我党最卓绝的布尔什维克的代表。”㈥
关於毛泽东同志的初期革命活动,以上所叙述的材料自然还是比较片断的;但由此也可以看出:中国共产党、中国新民主主义革命的道路、中国化的马克思主义——毛泽东同志关於中国革命的学说,是经过马克思列宁主义的培养后,结结实实在中国这块土地上生长起来的;它们是中国的东西,又是完全马克思主义的东西。
中国人民伟大的领袖、中国革命胜利的组织者领导者毛泽东同志万岁!
㈠斯大林:《时事问题简评:关於中国》(解放社版:《列宁斯大林论中国》)。
㈡陈伯达:《毛泽东论中国革命》。
㈢刘少奇:《论党》。
㈣陈伯达:《斯大林和中国革命》。
㈤同注一。
㈥陈伯达:《读<湖南农民运动考察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