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善于安排自己的幸福
1954-08-23格·普罗左罗夫
格·普罗左罗夫
恩.兹.维恩茨克维奇——萨特契科娃的文章使很多家长考虑到自己是如何进行家庭教育的,使他们不仅考虑到自己孩子现在的幸福,而且还考虑到自己孩子将来的幸福。
幸福不能是某一年龄时期所享有的特权,而且对于一个人说来也不应当是什么非常的东西。在我们正建设着的共产主义制度下。幸福和快乐的感觉不仅在每个人的童年时期,而且在他一生的任何年代都是一种正常的、自然的心境。幸福的童年是幸福的少年、青年、壮年和幸福的老年的准备阶段。关于幸福的童年问题,是与什么是幸福和每个人应当怎样对待幸福等一般问题相联系的。
人们向来是努力追求幸福的。许多优秀的人们在争取人类幸福的斗争中牺牲了自己的生命。但是人们对幸福的理解却不是一样的。伟大的俄国教育家康·特·乌辛斯基曾写道:“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像幸福一样,人们对之有如此各不相同的看法。"卓越的苏联教育家阿.斯.马卡连柯曾经想把整整一卷《家长手册》来阐述如何教育幸福的人这一问题,他说:"从来没有实际地解决过这些问题。什么是幸福,幸福是由什么性格、什么习惯、传统、以及信仰的发以来决定的。”马卡连柯因为早逝,没有来得及回答这些问题。
我还记得革命前的一个艺术展览会,其中陈列着一幅描绘《追求幸福》的图画。很大一堆人沿着悬崖峭壁向山顶爬去追求幸福。这里有美丽的燕尾服,有水手的横条衬衫,有跳舞的服装,有女商人浅蓝色的衣裙。大家都向着朝夕思慕的山顶回去,手臂、拳头、牙齿、小刀都用上了。一个人跌倒了,正掉下深渊。另一个人倒在地上,被大家无情地践踏着。大家的眼睛都发出忿怒和贪婪的火光。有些人冲到了前面,到达了山顶,伸出手去抓幸福,而幸福呢,它灿烂夺目,在被太阳照耀着的一片面薄的粉红色的云彩里,在他们头上高不可攀的地方飞来飞去。这一幅图画是资本主义现实生活的绝妙的象徵。只有在劳动群众遭受贫困和剥削的摧残、到处盛行着“人吃人”的凶暴法则和少数人的幸福建筑在千百万人的痛苦上面的社会中,才会对幸福有这样的看法。这样的“幸福”是不道德的,是违背人性的,是与高贵、正直、人道、美这些概念完全不相容的。
这并不是说,在资木主义现实生活的条件下,过去和现在都没有真正幸福而又正直的人。什么使他们变成幸福的人呢?这就是参加反对是暴力和剥削的斗争,参加争取全体劳动人民自由幸福生活的斗争。当马克思的女儿向马克思提出一个诙谐的问题“你认为什么是幸福”时,马克思用两个意味深长的字眼回答说:“斗争”。
一个人真正的幸福是与他周围的人的幸福分不开的。当我们自己是别人幸福的泉源的时候,难道我们不是最幸福吗?我回想起一位人民女教师玛洛捷莫娃亚给伟大的俄国诗人尼.阿.涅克拉索夫的一封信,她写道:“不久以前您那绝妙的诗篇“在俄罗斯谁能快乐而自由”出版了。在这部作品里,您没有指出谁是幸福的人。也许您不相信有幸福的人吧?我决心对您说,我是十分幸福的人。我是国民学校的一个女敖员。我感到我是道德的力量。我看到我的力量的成果、我以自己的创造为快乐。世界上没有一个统治者像我一样有如此的伴随者,世界上没有一个美人像我一样有如此忠诚无私的情人。我很幸福,我以感到自己的幸福为快乐,虽然有时候几个星期中我连一个卢布也没有。”
当一个人知道他生活的道路是正确而又光荣的时候,那末他即使在艰难的条件下也会感到自己是幸福的。尼·嘉·车尔尼雪夫斯基写道:"感到自己像高尚的人那样行动,这是多么崇高的乐趣呵。”良心纯洁的人是最幸福的人。这种心情是那些不诚实的、不敢正视周围人们的眼睛的、永远怕因为自己肮脏的勾当而受到审判的人所不懂得的。俄国伟大的诗人亚·谢·普希金说过“是呀,可耻的是那些良心不纯洁的人”,他所指的正是这样的人。
正确的科学的世界观给人以真正的幸福,因为它给人指出生活的目的和意义,指出生活的价值所在。它用坚决深信自己是正确的精神来武装人们。
没有明确的世界观和缺乏坚定原则的人,就好像一只没有帆的船。这种船是风和浪可以把它抛掷到任何方向的。这样的人在任何时候都没有一定的意见,他总是回过头去看别人,他害怕独立,他不知道深刻的信仰所姐给予的快乐之感。
娜·康·克鲁普斯卡娅在自己的回忆录里写道:“马克思主义给了我以一个人所能希望的最大的幸福:知道应当往什么地方走,坚信与自己的生活息息相关的事业的最终结局。”
一个人在为社会的福利进行合理的有益的劳动中找到幸福。意识到自己带来了利益,这总是增加幸福和快乐的感觉。在我们的国家里,劳动是荣誉和光荣、豪迈和英勇的专业。不进行劳动、不进行合理的有益的活动而度过的日子
就是空虚的、没有色彩的、不是人所应当过的日子。由于坚毅的工作和创造,生活变得活跃了、美好了。甚至当一个人因残酷的疾病而丧失视力和不能动弹的时候,这种激励人心的劳动也还能给他以充分的幸福。
一个外国记者问尼古拉.奥斯特洛夫斯基道:
……请您告诉我,您很痛苦吗?您想,您是瞎子呀。躺在床上不能动弹许多年了。难道您一次也未曾想到自己失去了的幸福,想到永远不能恢复看东西、走路,而感觉到失望吗?
尼古拉与斯特洛夫斯基回答道:
——我简直没有时间想这些。幸福是多方面的。创作产生了惊人的无比的快乐,而且我感觉出自己的手也在为我们大家共同建造的美丽的大厦(社会主义)砌着砖块,这样,我个人的悲痛便被排除了……
苏联人的心灵充满了劳动和创造的快乐。
充满了建设共产主义的快乐。苏联人之所以感到幸福,是因为他们从来也不停留在已经取得的成绩上。他们把达到一切新的目标和发现日益光辉的远景当作人的重大的幸福。
个人幸福的理想和家庭生活的快乐也是分不开的。康.特.乌辛斯基写道:最宁静、最长久的乐趣就是家庭幸福的乐趣。
伟大的十月社会主义革命为新的社会主义家庭的产生创造了社会条件。在家庭中男人和妇女是平等的,他们之间的关系是建立在互相尊重、信任、爱恋的基础上的;这种家庭给人以充分的个人幸福。在社会主义社会中享受家庭幸福是高尚的,这种享受充满着真正崇高的诗意和快乐。
在友爱的家庭中大家都是被共同的兴趣和志向联合起来的,大家都生活得十分愉快,并把自己的全部智慧和精力贡献给共同的事业;这样的家庭可以变成对孩子们进行共产主义教育的强有力的工具。阿.斯.马卡连柯说:有些幸福的家长,他们由于自己的社会活动、自己的文化、自己的生活而感到幸福,他们善于分排自己的幸福(重点是我们加的——格.普.),这样的家长总是会有很好的孩子的,他们总是会正确地教育孩子的。
善于安排自己的幸福!阿.斯.马卡连柯的这一卓越的思想,就是了解在埃立真正幸福的家庭和正确地教育孩子方面有决定意义的那些条件的锁铧。善于安排自己的幸福是什么意思呢?首先就是要了解幸福不简单是生活的目的。不是说达到这目的以后,一个人就可以“高枕无忧”了,不用再希望什么了,不用再追求什么了。
幸福就是生活本身、劳动、斗争和事业的强有力的推动力。“生活得很愉快的时候,工作也就会有成效。”斯大林这一句英明的话绝妙地说明了幸福的社会意义,说明了它的巨大的组织作用和动员作用。这样的幸福观正是我们所需要的,因为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善于安排幸福,也才能理智地利用幸福来更好地解决我们巨大的紧要的任务——建设共产主义和教育新生的一代。
很多家长糟糕的地方就在于他们虽然希望自己的孩子得到幸福,但是他们只从享受的意义上去理解幸福。他们脱离了孩子的前途以及这前途所必需的一切,即脱离了孩子的学习、劳动、对社会有益的工作、创造等来看孩子的幸福。童年的欢乐和幸福变成家长所追求的目的,而不是看作教育儿童本身的工具,不是形成儿童的道德品质、意志、性格以及整个个性的工具。全部问题就在这里。
幸福的童年并不是无忧无虑的童年。孩子们应当有自己操心的事情,应当有自己的义务;这不仅不会妨碍儿童的幸福,恰恰相反,这是获得幸福所必不可少的条件。
家庭教育中最大的错误大概就是:由于善良的但完全错误的动机,家长们力求使孩子没有一点操心的事情,没有一点义务。当你看到一个母亲或祖母为六岁的孩子收拾玩具,铺床,用小匙喂他的饭,力求在任何方面都讨孩子欢喜,甚至在表示自己对孩子的不满时也还说:“真没有办法逗你高兴了”,这时候你不禁会对自己说:“这里没有正确的教育,也就是说,没有幸福的童年。”你可以问一问这样的母亲或祖母。
——你教会了你的孩子什么东西?你教他养成了什么习惯?他在家庭中负有什么义务?她们对这些问题会感到很惊异。
要知道:“他们认为幸福正好是没有任何义务,幸福正好就是“纯粹的享受”。
同时,很容易看出,儿童本身从最小年岁起就不会感到很大的快乐,如果大人为他们做好一切的话。相反地,儿童的爱活动的本性不仅要求做游戏,而且还要求做实际的有益的事情。做好这种事情会使他感到真正的愉快。
——我自己来!——他很坚决地要求,表示自己对独立活动的自然的和正常的需要。
年幼的儿童和少年,如果他们没有被错误的教育弄坏,一定会很高兴地执行大人的委托。他们的内心会感到很满意,因为他们意识到共同的家庭劳动中也有他自己的一部分劳动,意识到他们在帮助自己的父母和其他年长的家庭成员。只是应当使儿童的这些劳动是儿童的能力所能办到的,是为大人所考虑过的,是充满了尊重儿童个性的感情的。
有些家务是儿童可以而且应当作为经常的义务来执行的。每个儿童在家庭中都应当有这些义务。这些义务的重要教育意义是在于它们能为孩子在家庭中创造一定的“劳动地位”,同时也保证孩子和父母间的正确关系。
真正爱孩子是与合理地要求孩子分不开的。也只有在这个条件下父母在孩子的心目中才是有威信的教读者,孩子们不仅喜欢这样的父母,而且深深地尊敬
他们。
相反地、经常纵容孩子,奉承孩子。甜言蜜语和滥用情感来对待孩子。会使父母从教养者变为专向孩子讨好的人。孩子们希望以自己的父母而自豪,把他们看作在某种程度上比自己更高的人,高兴和他们接触,摹仿他们。难道可以为那些使自己失掉个性的人而骄傲吗?这种向孩子讨好、姑息孩子的弱点和任性的恶习的父母。他们的威信在孩子的眼目中是会很快地降落的。而父母则会惊奇起来:
——为什么会这样的?你把一切都给了儿子,他的每一个愿望都照办了。而他还要骂你!……
过分地溺爱孩子,也表现在不必要的过多的口头宠爱上。用很多“温柔的”名词和形容词来夸奖孩子,在这些“温柔的”名词和形容词中孩子可能会忘掉自己的真名字。他只是听到:可爱的、亲爱的、亲人、小燕子、小宝贝、我的小天使、小心肝、小鸟、小咪、小巧巧等。如果除此之外,在叫这一类名称时往往用一种不自然的温柔甜蜜的声音,那就不难想像这些称呼对孩子起着什么样的影响。由于经常重覆,这些称呼会变得毫无意义,同时又会发展孩子的利己主义、不必要的装腔作势的作风和有害的自命不凡的想法。
这是不是说应当完全不说温柔的话呢?并不是的。温柔是孩子所需要的,特别是在幼年的时候。但是为了使孩子真正感觉到并且快乐地来接受这种温柔,必须有一定的方法。
有一次我看到一位父亲在回答他三岁的儿子对他说的“早安”时说:“早安,我亲爱的。”小孩跑到他母亲那里去,很高兴地告诉她:
——爸爸说:“早安,我亲爱的!”
这句话对孩子发生了影响,因为在他看来,父亲说这些话并不是毫无意义的,因为他父亲并不在不必要的时候重复这些话。葡萄乾可以使面包变成美味的东西,但单用葡萄乾是不能做面包的。
除了过多地使用温柔的话,在同样不必要的场合还运用很多表示小的名词(一)。好像对儿童说来食物和物品的普通名字是不存在的,而无论什么都要用甜蜜的表示小的形式。孩子喝小汤,吃小亏、小土豆、小肉饼、小亏饼;他喝带小白糖的小茶,吃小糖果、小蜜饯以及其他等等。
教育应当在孩子身上产生朝气、毅力、独立精神和对自己力量的信心。经常强调他“很小”,经常强调对他来说一切都是“小的”,这儿会使他感到自己软弱、感到自己毫无办法。
不要为了自己去爱孩子,而要为了孩子的利益去爱孩子。在这一切甜蜜的表不小的名字中直明朗地看到,大人所开心的是自己的满足和娱乐,而不是孩子的实际需要。
不管如何奇怪,但须提醒很多父母一件简单明显的事实、就是孩子正在长大,而且长得很快。父母们没有注意到孩子变成少年了、青年了。他们还是像以前一样称他为“小乖乖”,并且像对待小孩那样对待他。少年是渴望独立的,希望人家重视他,然而大人却灌输他这些思想,他还软弱,还没有办法,还应当受人照顾,还需要人替他耽心。对少年说来,大概没有比这种过度的关心更令他痛苦的事情了,因为这种过度的开心束缚着他的独立和主动的精神,使他回复到过去的孩子时代。而母亲和祖母呢,她们还以为用纠缠不休的琐细的监督和保护,保证了孩子“幸福的”童年。
恩.兹.维恩茨克维奇,萨特契科娃在自己的文章中写得很对:“母爱能使孩子变得高尚起来,但是只有当它本身是合理的时候才能直到这个目的。”有些父母用意目的利己的爱使自己的孩子脱离了集体。脱离了同志!或者是使自己的孩子和他们对立起来。从而培养了孩子的个人主义和利己主义。而这些品质是不能给孩子幸福的。不能想像,儿童没有很好的朋友和忠实的同志,是会有幸福的。儿童、特别是我们的苏联儿童,只有当他们是那向着巨大目标前方进的友爱团结的集体中的成员的时候,只有当他们积极地参加少先队和青年团组织的生活的时候,只有当他们被同志和朋友所包围,并和他们一起分担自己的忧虑、分享自己的快乐和幻想的时候,他们才会感觉到自己是幸福的。
为了使自己的孩子真正幸福,父母应当自觉地、深思熟虑地来安排孩子的教育,应当在任何时候都看到他们所力求达到的教育目的和达到这个目的的整个途径。可惜,父母们常常不考虑这些问题,把希望完全寄托在学校身上,他们说,那里的人知道应该怎样教育。虽然学校在对孩子的训练和教育方面起巨大的作用,但是它不能代替家庭。而且学校本身也需要家庭的支持。父母没有权利用不知道怎样教育来推托。
阿.斯.马卡连柯说得很正确:“难道可以不知道我们应当怎样教育我们的孩子吗?”
知识是可以求得的。主要的问题在于使每个家长真正力求掌握教育学的知识,并从先进家庭的例子上面学习怎样正确地对待孩子以及孩子的教育。
儿童是我们的未来、我们的希望、我们的幸福。我们一定要学会合理地安排自己的幸福,使我们的儿童成为我们伟大祖国的骄傲和幸福、改为我们伟大祖国更伟大的前途的保证。
炯康译葆华校原载苏联《家庭与学校》杂志(一九五四年版)。
①表示小的名字是俄文文法的特殊形式,俄文的名词后面可以加一定的词尾,表示小的意思,这里和下面加小的名词都是这种形式。这种形式有时也用来表示爱的意思。——译者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