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风格·诗化
2025-03-07刘雪蕊
兵团豫剧团将《解忧公主》的故事搬上戏曲艺术舞台,有助于传播加强民族团结融合的时代思想,在发挥地缘环境优势的同时挖掘历史的文化价值。“解忧”一角的成功塑造,将观众带入历史情境当中,通过豫剧唤起观众对这段历史的共同记忆,增强人们的文化认同感与地域归属感。
豫剧新编历史剧《解忧公主》由新疆生产建设兵团豫剧团(以下简称“兵团豫剧团”)打造,延续了古为今用、借古鉴今的历史剧创作传统,根据我国汉朝解忧公主奉命远嫁乌孙昆弥军须靡的史实而作,以解忧公主为主要描写对象,塑造了一个心系家国百姓,舍小我为大义,思想上不断觉醒、步步升华的巾帼英雄形象。
一、历史主题意蕴:丝路精神的当代表达
历史上新疆是古代丝绸之路上的重要枢纽,文化建设作为“一带一路”建设的重要力量,需要物质作为载体进行传播,这种物质形式多样,艺术表达便是其中一种。兵团豫剧团扎根兵团、驻守边疆,发挥独特的区域优势,《解忧公主》借古人之“形”、传今人之“神”,在主题思想上显现出重要的时代意义,与今天所提倡的“一带一路”建设新丝绸之路精神相契合,传承延续了贯穿古今的丝路精神。《解忧公主》不仅能在“讲好新疆故事、推动文化润疆”中发挥重要作用,还能助力新时期“一带一路”的文化建设,让古老的豫剧艺术在新丝绸之路上绽放逸彩。
二、鲜明艺术特色:融入地域元素展现多样化
豫剧在新疆地区的发展过程中,既保留了原汁原味的特色,又不断与当地文化融合交流,形成了有别于河南本土豫剧的风格韵味,增强了豫剧艺术创造方面的多样化,既表现地域特色,也为豫剧创新发展提供了良好的范本。
(一)《解忧公主》剧目风格
兵团豫剧团将《解忧公主》的故事搬上戏曲艺术舞台,有助于传播加强民族团结融合的时代思想,在发挥地缘环境优势的同时挖掘历史的文化价值。“解忧”一角的成功塑造,将观众带入历史情境当中,通过豫剧唤起观众对这段历史的共同记忆,增强人们的文化认同感与地域归属感。通过塑造一个舍家为国的巾帼英雄形象,弘扬中华儿女的优秀品德,充分将民族团结、边疆建设、英雄气节、时代精神融入作品创作,在讲好时代新故事的基础上,结合独具少数民族艺术特色的舞台呈现,形成了独具边疆特色的剧目创作风格。
(二)《解忧公主》音乐特色
在音乐创作上,该剧融入了新疆音乐风格特点。一是切分节奏和小附点节奏型的使用,如第三场过门,第一行第一小节使用的切分节奏奠定这一小段乐曲的基本风格,XXX节奏型是新疆风格的音乐作品中最常用的切分类型,这样的切分节奏赋予音乐摇摆之感,形成极具舞蹈律动的新疆音乐特点,而小附点的使用会使音乐风格显得欢快轻松,体现出新疆音乐鲜明的节奏感。二是大量的半音关系,如第三场的过门旋律采用大量具有半音关系的音阶,体现了新疆音乐欲扬先抑的风格特点,以及旋律上形成新疆音乐的特色之处。三是旋律发展的级进,如第三场过门,每四小节构成一个乐句,旋律基本上是在级进的上行和下行的基础上进行创作的。
《解忧公主》的音乐创作完美地将少数民族的音乐特色纳入豫剧音乐创作,在展现民族特色和发挥地域优势的基础上,拓宽了豫剧音乐的创作发展道路,形成了独具特色的艺术风格。
三、抚琴吟诗情节:诗化意境的抒情性表达
导演张平在该剧二度创作上,精心设计了解忧公主“抚琴”这一片段作为穿插剧情的主要衔接部分,“抚琴”作为代表中原传统诗乐文化的意象符号,深化主题的同时更好地展现了作品诗意化的追求和美学品格。
(一)借诗词表达戏剧情境
解忧第一次“抚琴吟诗”在第一幕的开场,刘家庭院,刘惠萍抚琴,郑惠舞剑相伴。“兰之猗猗,扬扬其香。不采而佩,于兰何伤。”“抚琴”借古典诗词表达意境,将两人纳入舞台整体意境的表达,达到寓情于景、情景交融的古典戏曲诗化写意审美。
第二次“抚琴吟诗”发生在解忧与乌孙昆弥的婚礼上,同样是刘惠萍抚琴,郑惠舞剑,但人物的心境与第一次截然不同。刘惠萍如今已是乌孙昆弥夫人,郑惠则是护送和亲的汉朝将军,两人内心的苦楚不可言说,正好借诗中的今日荞麦与昔日兰花相比,表达了刘惠萍与郑惠两人在不同时局下的成长与变化。
第三次“抚琴吟诗”在全剧的第五幕,解忧得知郑将军已死于匈奴单于的刀剑之下。“西域痛失将军去,草原从此无春天。”解忧孤独的悲伤无人能说,再次“抚琴”抒情,前两句唱词依旧,但已是物是人非,生死两茫茫,唯有琴声诉之。
剧中三次“抚琴吟诗”,不仅起到了贯穿人物故事线的作用,还分别在不同的情境下表达了人物心境的转折与变化,并且将人物纳入古典诗词所要表达的意境,成为整体与部分的关系,充分实现了古典戏曲情景交融的审美意境。
(二)借诗词抒发人物感情
《解忧公主》通过“抚琴吟诗”这一情节设置,将诗词音乐与人物的情感表达有机结合在一起。“何以谓之有意境,写情则沁人心脾,写景则在人耳目,述事则如其口出事也。”解忧通过“抚琴吟诗”片段,在意境当中实现了情、景,事三者结合的有机状态。
解忧这一主要人物的情感也在三次“抚琴”当中不断升华。第一次表达的是与郑惠的青梅竹马之间的儿女之情;第二次的情感表达则更为复杂,一方面要展现汉邦公主的诗情才华,另一方面要展现郑惠与解忧二人的个人小爱在不言中升华为民族大爱;第三次抚琴之时郑惠已然牺牲,解忧当下的悲痛与过往的回忆涌上心头无法言表,此时用“抚琴”来代替情感的表达再好不过。人物的情感在“抚琴”这一诗化的意境当中得到了充分地表达,两者结合可谓是相得益彰。
四、演员塑造人物——梅花香自苦寒来
该剧的成功离不开主角张培培所饰演的解忧公主。她在剧中的表演以细腻的文戏为主,通过富含诗意的唱词唱段,展现了人物丰富的内心情感 ,使得整部演出具备抒情性、观赏性和审美愉悦性。
表演是外化的艺术,作为主角负责全剧大量的唱段和极具渲染力的情感表达,极大程度地考验了戏曲演员塑造人物的基本功和表现能力。例如,第一场刘惠萍与郑惠抚琴舞剑的表演,行云流水的身段与美轮美奂的舞美相映生辉,富含诗意的唱词恰到好处地展现了刘惠萍的青春靓丽,但到了第三场刘惠萍抵达乌孙后,其整体形象呈现成熟稳健之风,丰富了演员塑造人物的层次感,加之如歌如泣的唱腔演绎,将闺房小姐到家国公主的形象转变把握得恰到好处。而全剧最后一幕,解忧已从汉邦公主成长为乌孙国母,按理说塑造老年人物形象上与青年演员张培培之间本身具有反差,但作为经验丰富可塑性强的演员张培培来说无论从唱腔表演、身体形态到声情容貌,都将解忧的豪迈之情、坚定持重的乌孙国母形象演绎得大气磅礴、淋漓尽致。
结语
《解忧公主》作品结构设计巧妙,人物塑造生动,主演演绎精妙绝伦,舞台布置独具匠心,并与时代精神相契合,对传承和发扬传统优秀豫剧艺术发挥了重要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