琐碎与日常:社交媒体中涉外文化争端的情感符号与语言伦理
2025-02-14彭华新李海敏
【摘要】社交媒体时代,普通民众获得了参与涉外文化议题的技术条件。相较于专业性强的经济、政治、军事争端,涉外文化争端参与门槛相对较低。涉外文化争端具有贴近受众日常的特点,琐碎的“衣食住行”被赋予泛政治化色彩,并由此激发了人们情感化的传播行为。在此过程中,网民通过宣扬绝对化认知、形塑共同体意识的情感方式,唤起人们的民族情绪,运用情感表达修辞,彰显民族优越感。然而,无论从言语主体还是言语行为视角来看,激进的言辞都有可能造成语言伦理问题。
【关键词】涉外文化争端;社交媒体;情感符号;语言伦理
争议性(controversial)事件涉及现代生活的社会、经济、政治以及文化等领域,通常是由社会生活中某个具体的新闻事件或社会现象触发,引发社会积极参与,牵动民众广泛质疑形成“争议场”的热点事件。这类事件具有是与非、情与理、个体与社会等多方面的矛盾冲突,能引发多方争辩,而公众对事件的认知与界定富有争议,在相当长时间内对这类事件的认知没有标准答案或者缺乏社会共识。争议性议题具有“愈争议愈传播,愈传播愈争议”的特点。[1]涉外争端是指涉及其他国家和权利主体且具有一定争议性的事件。由于各国自身利益、政治主张和实际权利的不同,涉外事件作为国际争端的一种具体表现形式,贯穿于国与国之间的正常交往之中,致使国际争端在国际社会成为一种普遍现象。[2]社交媒体的出现,使得普通民众有机会参与涉外争端议题的意义建构,人们通过社交媒体平台发布话题、共同阐释,由于脱离了传统媒体职业伦理的束缚,从而可以随心所欲地将“争端”融入日常生活中。相对而言,这种与日常生活接壤的“争端”更接近于文化议题,有别于经济、政治、军事等严肃的专业议题。在日常生活中,人的情绪(情感)与事实(理性)同等重要。社交媒体的匿名性在一定程度上扩大了涉外文化争端的情感或情绪倾向,以及一些中国网民具有需求上的“强社会参与”、思维上的“简单化”、行为上的“暴力性”、政治上的“激进性”等典型特征[3],网民在涉外文化争端中发散和表达民族情绪的可能性大大提高。当此类言论经由个体间的相互传染和互联网的广泛传播汇聚成群体效应时,容易产生语言伦理问题,造成或好或坏的社会效应,需要在研究中进行甄别和探析。
一、文献综述
(一)关于涉外争端的媒介研究
从研究议题来看,涉外争端的媒介研究涉猎广泛。经济领域,以中美贸易争端为例,马得勇从媒体框架效应视角入手,分析了国内主流媒体不同报道框架对公众政治态度的影响[4];韩运荣等从舆论极化视角切入,研究了国际社交媒体Twitter上关于中美贸易争端的舆情极化现象[5];赵永华等基于社会建构论视角,探究了海外社交媒体上中美贸易争端产生的社会情绪[6]。政治领域,辛斌等以南海仲裁争端为例,通过比较《纽约时报》和《人民日报》揭示了语篇背后的意识形态和权力关系[7];王婉从民族主义视角切入,以《人民日报》及其海外版对“南海仲裁案”的报道为例,分析了传媒对民族主义话语的建构策略[8]。文化领域,徐志豪针对“乐天事件”运用数据挖掘、内容分析、案例分析等实证方法,深入探究了社交媒体平台上的网络民族主义集体表达及其互动模式[9];揭冬梅借“乐天事件”分析了网络舆论中的“道德绑架”现象[10]。从文献梳理来看,学者们对不同领域的具体争端进行了研究,研究视角多样,涵盖了国内外主流媒体及社交媒体。本研究不局限于分析某一具体争端,而是聚焦于涉外文化争端这一大类,分析公众在社交媒体中对此类争端的讨论,以及由此引发的情感传播行为。
(二)媒体中的情感表达
情感源于我们对外在世界的感知,媒介是我们感知世界的渠道,不同类型的媒介通过影响我们的感知进而影响我们的情感体验和情感表达。[11]情感与理智往往被视作一组对应概念,表达着相反的社会动力。情感传播通过情感主体活动影响传播受体,以情感为基础和传播纽带,形成互动与分享,力求达到传播活动的目的和需求。[12]传统媒体中的情感传播研究,议题主要涉及新闻报道、对外传播等,如国家形象传播中的情感回归。[13]社交媒体中的情感传播研究,议题主要涉及网络热点、社会突发事件、网络抗争等,如突发暴力事件在风险传播中的情感动员机制[14],表演式抗争中的情感框架与道德语法。[15]从文献梳理来看,学者们研究了多元议题中的情感传播,视角涉及情感传播特征、情感动员机制、情感报道框架等。
传统媒体的职业伦理决定了其客观性理想,将理性和情感视为二元对立的逻辑关系,并认为过量的情感渗透有损于理性表达。社交媒体时代,理性话语遭遇挑战。与传统逻辑、系统的理性表达不同,舆论主体热衷于以批判、解构、颠覆、嬉戏的方式展开非理性和情感化的表达。[16]情感与道德具有天然的联系,情感为道德提供动力支撑。人的情感表达本身意味着对善恶的评判,基于道德的情感表达提供了舆论主体的行动力。[17]换句话说,情感表达受道德规范的限制,个体应在遵循道德规范的基础上进行恰当的情感表达。语言是情感表达的重要载体,“是人为创造出来的用于表达观念、情绪和欲望的符号系统”。[18]网民对网络事件情感态度的表达,最直观地体现在网民对语言的选择和使用上。[19]与面对面的现实交际不同,网络交际中的匿名性、时空距离、情感需求以及话题性质等因素容易引发不礼貌的语言行为,如网络脏话、语言暴力等,对他人的身心健康造成伤害。[20]
二、研究对象与研究问题
(一)研究对象的范畴设定与特点描述
“涉外”属性规定了主体与外界的关系,确立了“自我”与“他者”的身份想象,具有激发人们集体意识、族群意识与家国情怀的情感潜能。涉外议题可能涉及某些敏感领域,从微观视角引爆国际性争论,但社交媒体的匿名性降低了“敏感”给参与者带来的个人风险,从而激化意义交互过程,拓展情感传播范围,提升情绪的能见度。本文以近年在网络上引起热议的涉外文化争端为研究对象,依据议题形式,将其划分为文化事件、文化辩论和文化比较三种形式,涵盖了中国(人)与外国(人)在历史记忆、传统节日、服饰形象、人种特征、日常习俗等文化议题上的意义交互。如南京夏日祭事件,涉外因素不仅关涉日本的节日,还涉及日本侵华的历史记忆。在具体案例中,涉外因素有可能引发民族审美、文化身份、集体认同诸多方面的争论,其中隐含着“是否侵犯民族情感”的意义追问(见表1)。在社交媒体时代,受众具备建构和设置涉外文化争端议题的技术条件。考虑到不同社交媒体的特点及受众覆盖面,本文以微博、知乎、抖音等国内网民参与比较广泛的平台作为研究对象,以具体事件、问题或讨论为关键词搜集相关话题及评论内容。基于此,本文对收集到的183个主文本及2132条评论进行分析,主要聚焦其中的情感传播行为。
(二)研究问题
结合文献梳理与研究对象分析,本文提炼出三个需要解决的问题。(1)涉外文化争端有哪些议题类型,这些具体议题及争议呈现出怎样的特点?(2)这一特点在社交媒体中引发了受众怎样的情感传播行为?情感话语具有哪些特征?(3)这一话语特征有哪些值得反思的语言伦理问题以及可能引发的社会效应和社交后果。
三、涉外文化争端议题及争议特点:日常琐事的“泛政治化”符号演绎
本文根据争议的共性将涉外文化争端划分为文化形象之争、文化归属之争、文化仪式之争、文化记忆之争、文化观念之争、文化优劣之争六种类型。文化形象之争涉及人或物的形象在国内外大众眼中的美丑问题;文化归属之争关涉中国文化在国际社会的认可问题;文化仪式之争涉及中国人对外国文化仪式的接纳问题;文化记忆之争指涉中国人对曾经侵犯中国的涉事国文化的接受问题;文化观念之争涉及中国人对涉外观念接受的自由度问题;文化优劣之争关涉中国与外国文化孰优孰劣的问题。从争议涉及的具体领域来看,涵盖妆容设计、服饰设计、过节仪式、服饰穿戴、跨国婚姻、就医方式、用餐习惯等,关涉日常生活中的方方面面。可以看出,涉外文化争端议题具有贴近受众日常生活的特点。
“泛政治化”是指以一种超乎正常范围的政治认知和政治心理,强化政治因素在事件中的作用,对本属于经济、社会和文化等范畴的事件予以政治因素的强行勾连,其本质是一种非理性的政治批判。[21]朱承在论中国式“生活政治”的基础上,提出“生活政治化”这一概念,他认为“生活政治”是指政治权利和政治意识在日常生活中的泛化、日常生活被提升到政治层面予以解读的一种政治范式,“生活政治化”是指将日常生活赋予政治的意义、将日常生活的“衣食住行”上升到政治秩序政治观念的角度来理解。[22]具体到本研究,公众将贴近日常生活的文化争端上升至政治层面予以讨论,引发关于辱华、歧视、爱国、卖国的争论,使琐粹日常与意识形态的政治话语产生勾连。当“政治”与“日常生活”紧密联系,公共性的政治渗透到私人性的日常,可能出现“公”“私”不分的情况,其积极后果是公共性、集体性的权利意志能够有效实现,而消极后果则是牺牲个体的自由意志。[23]倘若日常生活走向了“泛政治化”的极端,不仅使日常生活丧失了生动,还可能带来一种非理性的社会氛围,对人们的精神言行产生不良影响。
四、情感符号及话语特征:激进化与粗鄙化
当日常生活中普通且琐碎的衣食住行与政治意识产生勾连,人们的情绪燃点将被降低,“争议”的焦点也逐渐普遍化。相较于传统媒体时代采编人员理性客观的话语风格,社交媒体中网民的话语表达更容易激起受众的情绪燃点。语言是构成情感事实的证据,同时也塑造和影响着人们的情感体验。[24]情感体验并不是自然而然发生的,而是被唤醒的,情感符号生产对于唤醒情感具有重要意义。[25]人们的情感表达不仅在于描述自己的感受,还要影响他人,因此,表达情感的过程必然会调动语言、修辞、文化资源,以打动他人。[26]由此,本文聚焦情感符号唤醒和情感符号修辞两个维度,分析受众在涉外文化争端讨论中的情感表达及话语特征。
(一)情感符号的唤醒方式
情感的产生并非由外部诱发事件本身所引发,而是由于个体内部对该事件的解释、看法和评价所引起。对特定事物的认知和评价影响着情感表达,情感表达对情感唤醒有着重要意义。从收集的原始资料来看,受众基于内在特定的认知和看法对涉外文化争端进行道德评判,话语表达中的“凡是”“就是”“绝对”“必须”体现了一种非黑即白的绝对化认知,观点表述中的“我们”“咱们”“吾辈”“中国人”等集体化称谓体现一种共同体意识。在评论区出现诸如“中国人绝对不信洋主义”“西医不除,中医不兴”“迪奥就是在赤裸裸地嘲讽我们中国人”等情绪化和激进化的情感表达。从绝对化认知和共同体意识出发,网民对涉外文化争端涉及的人、事、物的评判普遍上升到了政治层面,将其延伸至爱国与卖国、爱华与辱华等行为的探讨。受群体感染影响,在怀疑和批判中网民容易陷入非此即彼的二元对立思维中,习惯于把事物的判断置于“是非”“对错”“善恶”的简单价值框架,把事物“标签化”“符号化”,根据个人的好恶进行道德讨伐和批判。[27]网民的非理性思维和从众心理是泛政治化批判的主观因素,这种非理性和不成熟表现为网民简单化的思维方式和情绪化的心理冲动。[28]涉外文化争端的涉外性内含一定的民族性和政治性,出于维护共同体的需要,容易造成“我们”与“他者”的对立,激发人们产生极端或非理性的对抗情绪和民族情绪,从而煽动大众情绪影响争端的舆论走向。
(二)情感表达修辞
语言是情绪的重要载体,情感表达涉及修辞的使用,在一定语境下,恰当的修辞可以产生理想的表达效果。[29]情感本身也是一种修辞,网民对情感表达的彰显,主要体现在网民言行的修辞上。[30]在修辞结构中,隐喻和转喻是两种较为基础的修辞手法,其特点是用一种事物来替代、理解、想象另一种事物。隐喻表达的是一种平行关系,即通过指出某物与另一事物之间某方面的相似性来表达某物。[31]转喻借伴随事物指代主干事物,一般表现为部分和全体相代、特定和普通相代、具体和抽象相代。[32]标签作为形象与概念之间的中介物,可以帮助人们快速把握复杂事物的简化特征。取绰号是一种更为具体化的贴标签行为,绰号既可以是褒义的,反映某种友善关系,也可以是贬义的,带有明显的侮辱、贬损和冒犯的意味。[33]绰号不仅存在于人与人之间,国与国之间也存在着相互取绰号的行为,“国际绰号”即是将国际关系“人际化”,将国别拟人化的一种修辞方式。[34]从材料分析来看,在讨论涉外文化争端的过程中,网民借助隐喻和转喻修辞给涉外文化争端中的人、事、物贴标签、取绰号,并通过对比的方式宣泄情绪、彰显民族优越感。标签化对比并非是基于客观、理性的分析和比较,而是出于主观、感性的情感表达和情绪宣泄,以日常生活中琐碎的情节来建构话语主体的情感符号。
五、情感符号生产的语言伦理思考
语言伦理主要探讨言语行为中的道德伦理规范,内容涉及语言及言语行为的善恶、美丑问题。[35]道德作为调节社会关系的意识形态和行为准则,时刻影响着人们的各种社会行为。言语行为同样受制于一定的道德规范。言语素养是衡量一个人言语能力和水平的综合指标,它在一定程度上决定了言语行为的文明程度。[36]
(一)言语主体:排他性对立情绪与理性叛离
传统媒体时代,主流媒体掌握着涉外争端的报道权,具备专业知识的精英群体有资格设置议题并公开发表观点,叙事方式客观理性。社交媒体出现后,网民可以直接设置议题并参与讨论,有机会赋予众多事件以鲜明的民族主义色彩。民族主义是一种意识形态,体现为对民族共同体的强调,以民族利益为立足点,通过民族优越感的培养巩固自身政治和道德的合法性。[37]网络民族主义是基于互联网传播的民族主义言论、情绪和思潮,用以表达鼓动民族主义情绪,制造扩散民族主义舆论,并在某些情况下推动现实行动以达到预期目的的网络传播行为。[38]理性是一种有逻辑地分析事物的能力,是人与动物最本质的区别。理性认知源于对人类历史经验的抽象性概括,注重逻辑的合理性。[39]非理性认知源于本能的刺激反应或不合理的逻辑认知,具有强烈的主观性和情绪性。从网民对涉外文化争端的讨论来看,大部分都是本能刺激下的情绪性反应,而非经过思考和判断的理性行为。情绪具有传染性,消极情绪比积极情绪更能激发人们的分享欲望。[40]个体情绪经由人际间传播、分享和扩散,容易汇集成群体情绪,影响舆论走向及整个社会的情绪氛围。社会情绪是指一定社会环境下某一群体或社会多数人所共享的情绪体验,是社会心态的核心要素。[41]极端网络民族主义情绪的传播容易促进非理性情绪的增长,当非理性情绪占据社会情绪的主流时,将影响整个社会的理性心态,导致社会价值共识撕裂、正常对话空间减少,不利于涉外争议的解决以及整个社会的稳定发展。
(二)言语行为:粗鄙言辞引发的语言暴力
道德是言语的基础,道德语言蕴含着是非善恶、好坏美丑的价值确认。在言语道德准则中,“言礼”是最基本的语言伦理准则。[42]网络语言暴力是指以网络媒介为载体,以语言霸权的形式发表具有攻击性、煽动性、歧视性和侮辱性的言论,直接或间接对他人使用谩骂、诋毁、蔑视、嘲笑等语言,使他人人格尊严、精神世界和心理健康遭到侵犯和损害的行为。[43]通过原始材料梳理发现,在涉外文化争端的讨论中,网民的言语动机并非基于善意的理性探讨,体现了“暴力”在言语行为方面的夸张性展示。当个体语言暴力经由互联网传播蔓延汇聚成群体性网络语言暴力时,将会造成病态的认知方式,影响网络公共空间的健康发展。中国网民作为具有中国身份的社会成员,在涉外文化争端的讨论中,有义务展示中华文明中优秀的语言文化和礼仪传统,保持角色上的平等性和公正性,以人类命运共同体为出发点,尊重各国历史、文化、习俗及价值观,推动他国与我国正常的文化交流和文明互鉴。随着国际竞争力的加剧,国民整体素质的竞争日益激烈,言语素质作为国民素质的重要组成部分越发受到社会的重视。一个国家的文明程度取决于国民素质的高低,言语素质是国民素质的重要体现。在特定情境下,一些带有激烈情感偏向的网络语言有可能由网民“翻译”并搬运至国外社交媒体,形成一种负面的“国际传播”,破坏中国在国际社会塑造的文明亲和形象,易为西方妖魔化中国的言论提供“实据”。
六、反思与讨论
为什么涉外文化争端能引发泛政治化的讨论?从技术角度来看,社交媒体技术的发展为泛政治化提供了技术基础,打破了传统主流媒体对涉外文化争端报道的主导权,普通民众能够成为涉外文化争端话题的发起人和传播者,经由网络媒体的发酵、聚合和放大,演变成具有公共性的热点话题。从涉外文化争端的特点来说,议题涉外性内含一定的政治性,容易使人们产生“我们”与“他者”之间的“内”“外”之分,议题的“日常化”降低了人们的参与门槛,容易激发人们的爱国主义情绪及表达欲望。从网民特征分析,中国网民具有强烈的社会参与和自由表达欲望,暴力行为易被激发、群体感染性强,容易被简单化的思维主导,政治态度较为激进。[44]整体来看,媒介技术的加持、议题的涉外性、琐碎性,网民的“低门槛”参与及政治上的激进性等因素共同发挥作用,引发了涉外文化争端的泛政治化讨论。
在涉外文化争议的网络社交语境中,反思语言文字使用的道德性和文明性,同样需要得到学界的关注和重视。由非理性爱国、极端网络民族主义引发的谩骂、侮辱、攻讦的情绪化言辞,有违外交政策及国家间交往的基本礼仪,造成了语言伦理危机,有损中国“谦逊有礼”的国家形象。促进网络语言文明建设,首先需培养全民的言语道德修养,提高言语行为的道德水平和质量,使其更自觉地遵守言语交际规律;其次需注重网民的媒介素养教育,提升网民对信息的选择能力、质疑能力、理解能力、创造生产及思辨反应能力,增强网民客观、理性的分析意识;再次需加强对网络媒体人的职业素养教育,从平台层面优化网络运营,净化网络语言环境;最后需强化网络监管,完善相关网络法律政策,对网络语言暴力实施者及时进行处罚。如此多措并举,当能增强网民的道德责任意识,营造良好的网络语言交际环境。
[本文为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研究规划基金项目“涉外文化争议中的网民情感引导与民族自信建构研究”(项目批准号:23YJA860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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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彭华新,深圳大学传播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深圳 518060);李海敏,深圳大学传播学院博士生(深圳 518060)。
编校:董方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