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舟变变变

缤纷故事岛

咚咚的大名叫黄智冬，他的爸爸是龙舟队的鼓手，耳濡目染之下，咚咚成长为一个小小“龙舟通”。

很快又要到端午节了，盛大的龙舟趁景即将开幕。咚咚在观看了起龙仪式后，对龙头的去向产生了疑惑。

这一天，咚咚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见了一个百年老龙头。老龙头对咚咚说了什么呢？咚咚和老龙头之间又发生了哪些趣事？

自本期开始，本刊将连载尧鑫的《龙舟变变变——龙头的古仔趣事》这个故事。让我们在小主人公咚咚的带领下，开启奇妙的旅程吧！

第一章 “龙舟通”咚咚

一

10 岁的男孩咚咚是个“龙舟通”。

咚咚的阿爸是社区龙舟队的鼓手。咚咚的大名叫黄智冬，因为龙舟的鼓发出的声响“咚咚咚”十分振奋人心，所以阿爸就给他起了小名“咚咚”。

咚咚还没学会走路的时候，就被阿爸抱在怀里一起去看龙舟比赛。阿爸指着江面上的龙舟，向他介绍不同的龙舟样式。渐渐地，只要与人聊起龙舟，咚咚就能如数家珍般说出传统龙舟、现代龙舟和龙艇的区别，让小伙伴们听得入了迷。

很快就要到端午节了，社区里又要举办龙舟比赛了。咚咚期待得不得了！要知道，咚咚所居住的万江社区举办的龙舟比赛，在很早很早以前就被称为“东莞龙舟第一景”，是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

“到底有多早？”咚咚眨巴着圆圆的大眼睛问阿爸。阿爸说：“应该有好几百年了吧，具体我也不清楚，可能得问专家。”咚咚嘀咕着：“去哪儿找专家问清楚呢？”

二

这天，阿奶和阿妈坐在院子里包粽子。咚咚走进院子，放下书包，挽起袖子帮起忙来。阿奶包着粽子念起了龙舟谣：

初一景，万家租；初二景，西塘尾；初三初四大汾流涌尾；十三十四新村龙湾梓。

咚咚也情不自禁地跟着一起念。

这首龙舟谣讲的就是万江社区的龙舟趁景。

晓晓老师今天在课堂上教了他们一首清代诗人写的诗，其中一句是：“朱旗画楫蔽江下，潮走万江飞水马。”这句诗描述的也是万江社区热闹的龙舟趁景场面。每年的龙舟趁景，人们都会从四面八方聚集到江边来观看竞渡。不过，咚咚早就见怪不怪了。在别的同学感叹场面壮观，说一定要去看看的时候，咚咚心里可得意了，心想：我可是见过大世面的人！

包完粽子，阿奶说：“明天就是起龙仪式了，要一早起来给起龙的村民准备龙船饭。”

阿奶答应咚咚，会专门给他留一些。咚咚最爱吃龙船饭了！

龙船饭最早是在起龙仪式上作为祭品供奉的，后来也给赛龙舟的人吃。因为划龙舟的壮汉们要在船上吃饭，可是船会晃动，夹菜很不方便，所以人们就把菜和饭混在一起。再后来，大家一起吃龙船饭，希望吃完后可以像龙一样威武。

一碗龙船饭看似简单，但材料可不少呢！制作龙船饭要准备香菇、鱿鱼、虾米、五花肉、瘦肉、鸡蛋、胡萝卜、头菜、腊肉、腊肠等材料。把这些新鲜可口的食材和米饭放在一起，用煲仔蒸一蒸，远远地就能闻到阵阵香味，让人口水直流。

瞧，平时总是要阿妈催着起床上学的咚咚，在起龙仪式这天被龙船饭的香味给早早叫起床了。

三

农历四月初八起龙，大家都说是个好日子。

起龙仪式，就是把龙舟从江河的淤泥里挖出来的一种仪式。每年龙舟月的活动结束后，村民们都会把龙舟埋入江中，让江底的泥巴包裹住龙身。起龙是龙舟月的开端，这一古老的习俗一直保留至今。参与起龙的都是村里有威望的、年过半百的爷爷辈。

锣鼓喧天，鞭炮齐鸣，起龙仪式开始了。街坊邻里都站在江边观看。大家先在江岸上祭拜，接着，数十名身着短裤的村民钻入水中，根据标记寻找“潜龙”。他们用铲子将堆积在龙舟周围的淤泥清走。很快，河水被淤泥搅成黑色。

起龙是体力活，但爷爷们似乎一点儿也不觉得累，奋力地铲除淤泥。

终于，在一片喧闹声中，在江水中沉睡了一年的老龙船被唤醒了。神奇的是，随着村长“起龙”声起，老龙船从淤泥里抬起时，突然下起了绵绵细雨。一个老人大喊：“天降龙舟水，好哇！”

咚咚也高兴得又是拍手又是跳脚。记得阿爸曾说，老龙船被埋了一年，起龙后，要用干净的江水把它身上的泥巴洗净。如果能及时降下龙舟水，大家就不用费那么大劲儿了，这也寓意着这一年会风调雨顺、四时吉祥。

咚咚还记得第一次看起龙的时候，内心满是疑问：为什么龙舟会放在水里？不怕腐烂吗？阿爸解开了咚咚的疑惑。原来，龙舟大多选用坤甸木做龙身。坤甸木怕日晒和风吹，在水中反而越浸泡越坚实。

阿爸和龙舟队里的小伙子们也纷纷走进水中，帮着爷爷们一起将老龙船移到有树荫的地方，用竹子和绳子固定好，方便清洗。

望着眼前忙碌的景象，咚咚陷入了沉思：为什么起龙仪式上看不到龙头呢？龙头去哪里了呢？

四

晌午时分，咚咚坐在阿妈身边，一边吃着龙船饼，一边听阿妈教他唱儿歌——

氹氹转啊菊花园，炒米饼糯米团，五月初五系龙舟节呀，阿妈叫我去睇龙船。

唱着唱着，咚咚在太阳底下直犯困。不知不觉，他就趴在阿妈的膝盖上睡着了，手里剩下的半个龙船饼也不知什么时候掉到了地上。

阿妈慈爱地看着睡着的咚咚，摇摇头，轻轻地把咚咚抱进房间里。咚咚“吧唧”一下嘴巴，翻了个身，睡得更沉了。

这个下午，咚咚做了一个长长的梦——

梦里，咚咚听见了一个神秘而遥远的声音在喊：“咚咚，咚咚……”

循着声音一路走，咚咚眼前出现一座古老的神庙，但是又看得不真切。他壮着胆子走进神庙，看见了一个破烂的老龙头。

更神奇的是，他发现喊自己名字的居然正是眼前的老龙头。他激动地揉了揉眼睛，简直不敢相信。

“你，你是谁？”咚咚问。

“我是一只老龙头，已经300 岁了。这300 年里，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在连年的战火和动乱中，我被炸弹炸毁过，也被破坏过，又被香火熏得乌黑。我逐渐被人们遗忘，只能在庙中静静守候，变得越来越老。”老龙头的声音浑浊而绵远。

“老龙头，你能看见我的样子吗？”

“我很想看清楚你长什么样子。可是，我的眼睛已经模糊不清了。”

“我能摸摸你吗？”

“当然可以。”

咚咚抚摩着老龙头，问：“老龙头，300 年前，你是什么样子的？”

“噢，我年纪太大了，我年轻时候的样子啊，我也不大记得了。你能帮我想想吗？”

“我猜，你是一只可爱的小青龙。”咚咚想起晓晓老师教过他的写作方法，开始想象起来，“你浑身都是青色，两个小小的犄角贴在圆鼓鼓的额头上，你的眼睛又圆又大，像太阳一样明亮。鼻孔里会喷出巨大的水柱，给干涸的地方带来雨水，人们都非常欢迎你的到来。你还有两排整整齐齐的牙齿，又白又亮。”

咚咚摸着老龙头已经漏风的嘴巴，笑嘻嘻地说：“你不爱发脾气，即使生气了，也只是把嘴巴张得大大的，却不舍得向人们怒吼，因为你不想让他们害怕你。那时候的你，年轻有活力。”

“小家伙，听你这么说，我好像想起来以前的一些事情了。我很喜欢在天空中盘旋而飞，人们看到我后，都对我赞叹不已。可惜，我现在已经飞不起来了。”

“老龙头，你还记得以前发生过哪些有趣的事吗？”

咚咚没有听到回答，老龙头似乎睡着了。

不一会儿，在一片烟雾中，老龙头消失不见了。

“老龙头，老龙头……”咚咚在自己的呼喊声中醒了过来。

“老龙头，你还会来我的梦里和我见面吗？”咚咚揉了揉眼睛，嘀咕道。

孩子们，你们猜一猜，咚咚还会和老龙头相见吗？

（下期精彩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