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省立图书馆旧址巡礼
2024-12-31王子舟
摘 要:现存的浙江省立图书馆的馆舍旧址,主要有孤山路馆舍、大学路馆舍两处。孤山路馆舍中的白楼,与大学路馆舍是清末、民国时期专门建造的图书馆建筑,外型具有西洋风格,内部空间宽敞,表现出当时图书馆建设西洋化的观念。在陈训慈等历任馆长的辛苦经营下,浙江省立图书馆在馆藏资源、业务管理、推广事业、学术研究等方面均取得不菲成绩,整体发展水平居国内领先地位。馆藏文澜阁《四库全书》的数次钞补,及其在日本侵华战争时期的移迁经历,更是谱写了一曲动人的历史乐章。
关键词:浙江省立图书馆;图书馆建筑;民国图书馆史
中图分类号:G259.29 文献标识码:A
Tour of the Old Site of Zhejiang Provincial Library
Abstract The surviving sites of the former Zhejiang Provincial Library are primarily located on Gushan Road and Daxue Road. The White Building on Gushan Road and the facility on Daxue Road were specifically constructed as library buildings during the late Qing Dynasty and the Republic of China period. These buildings feature Western architectural styles and spacious interiors, reflecting the era's trend of Westernizing library construction. Under the diligent stewardship of directors such as Chen Xunci, the Zhejiang Provincial Library achieved notable success in collection development, business management, cultural promotion, and academic research, establishing itself as a national leader. The multiple transcriptions and supplements of its Wen Lan Ge Si Ku Quan Shu (Complete Library of Four Treasures), and its relocation during the Japanese invasion of China, create a poignant chapter in its history.
Key words Zhejiang Provincial Library; library architecture; library history of the Republic of China(1912-1949)
浙江省立图书馆在民国时期是国内发展最好的几所省立图书馆之一,其馆藏资源、业务管理、推广事业等各项业务水平,都居国内领先地位。查考浙江省立图书馆历史,走访浙江省立图书馆旧址,能让我们感受到它昔日的风采与独特的魅力,加深我们对现代图书馆事业取得的成绩乃至优良传统的认识。
1 旧址位置
浙江图书馆前身即民国时期浙江省立图书馆的馆舍有三处:清末使用的大方伯里馆舍(民国时称“新民馆舍”)、1911年启用的孤山馆舍、1931年落成的大学路馆舍。如今大方伯里馆舍旧址已不存在,仅留位于杭州市西湖区孤山路28号的孤山馆舍旧址,还有位于杭州市上城区大学路102号的大学路馆舍旧址。
孤山馆舍旧址地处西湖风景名胜区孤山南麓,面对湖水,东临文澜阁、浙江省博物馆,西望西泠印社、俞曲园纪念馆。整个馆舍由三座建筑组成:白楼、红楼、青白山居,另有平房、碑廊若干间,现今作为浙江图书馆古籍部在继续使用。大学路馆舍旧址则不在西湖风景名胜区内,而是在西湖东面两公里多的城区,西与孤山馆舍相距6公里,打车约半小时车程,南距杭州火车站1公里左右。
现在的浙江图书馆,其依然在使用的正式馆舍一共有五处,除民国时期遗留下来的孤山路馆舍、大学路馆舍外,还有1951年接收的湖州南浔嘉业藏书楼、1998年建成开放的曙光路馆舍、2023年建成开放的之江新馆。五处馆舍建筑面积合计近14万平方米,其中浙江图书馆之江新馆总投资6.6亿元,建筑面积最大,为8.5万平方米[1]。
2 旧址历史
浙江图书馆的历史,远可追溯清廷乾隆五十五年(1790年)在杭州建成庋藏《四库全书》的文澜阁并准许士子到阁钞书,近可溯源清光绪二十六年(1900年),杭州郡绅邵章(字伯褧)与红顶商人胡雪岩侄儿胡焕(字藻青)呈请杭州知府朱启凤核准,在杭州城东菜市桥下东城讲舍设立杭州藏书楼,此实为浙江近代公共图书馆之发端[2]大事记1。据邵章编的《杭州藏书楼书目》(1902年刻本)记载,杭州藏书楼有木刻、石印、铅印等各种版本藏书548种、9 449本,另有《申报》《湘学报类编》等报章14种,各类图表57种、179册(幅),总计近万册[3]。
1903年,浙江学政张亨嘉又听取邵、胡二人建议,将杭州藏书楼扩充为浙江藏书楼,由浙江抚院筹款8 000元购入大方伯里刘氏房屋,改建楼宇两所,名之为浙江藏书楼,移杭州藏书楼旧藏于其中,再增购新书,总有7万卷(见图1,入民国后成新民分馆)。又聘杨复(1866—?年,字见心)为监理(即馆长)董理馆务,前后长达六年。杨复负责馆务期间,订立阅借规则,编订甲乙编书目,对外开放[5]。浙江藏书楼隶属浙江学政衙门,张亨嘉还专门为此撰写了《浙江藏书楼碑记》(见图2),碑记文中言“书楼之法,辅学堂以行,在各国最称善政。”[6]11另据1907年刊刻的《浙江藏书楼阅书借书章程》规定:“书楼之设,原以广开民智,造就人才。无论进士举人、贡监、生童,但志在通知古今中外者,均准入楼阅书借书。”[7]清末采用“藏书楼”之名,起初是作为新式图书馆之译名使用[8],但这个通用称谓虽吻合传统文化语境,但未流行几年就被从日本借用的“图书馆”一词取代了。
宣统元年(1909年),浙江藏书楼开办已六年。时值日俄战后,清廷受舆论影响,下预备立宪之诏。学部奏定预备立宪分年事项之一就是要求各省在宣统二年一律开办图书馆,于是浙江巡抚增韫奏请扩充藏书楼,并把刊刻图书的浙江官书局并入,经朝廷准奏后正式成立浙江图书馆并附设印行所,次年复以图书馆归学司管理,改定办法,委任浙江提学使支恒荣兼为督办(馆长)[5]。宣统二年(1910年),浙江提学使袁嘉谷(1872—1937年)呈文请以孤山圣因寺皇家行宫余地即文澜阁西侧空地建图书馆,后获准。宣统三年(1911年)动工,民国元年(1912年)浙江图书馆孤山馆舍落成,因为外墙用白灰粉刷,故俗称白楼(见图3)。6月经浙江咨议局议决并经浙江抚院核准,文澜阁所藏《四库全书》划归浙江图书馆保管[5]。1911年12月,浙江咨议局议决将白楼西侧的两层西式楼房拨归图书馆所属。该楼建于1906年,原为清廷预备作为德国皇太子来杭的下榻处,因红砖砌成,俗称红楼(见图4、图5)。1912年浙江图书馆馆长钱恂上任后,不顾军政界人士阻力,将文澜阁书移入红楼。其二楼凡三大间分庋110橱善本,其中有文澜阁《四库全书》 36 318册、94橱,《钦定古今图书集成》(知不足斋殿本) 5 020册、14橱,《钦定全唐文》 504册、1橱,《剿平粤匪方略》(《劝善要言》1册附) 420册、1橱[11]。1913年3月25日,浙江图书馆孤山白楼正式对外开放[12]。后来,孤山馆舍除了白楼、红楼,还增加了一处楼宇,即“青白山居”。“青白山居”建于1935年,在孤山制高点上,远望十分明显。因原主人是上海警备司令杨虎,故民间俗称之“杨虎大楼”,它于1954年划为浙江图书馆孤山馆舍之一,文澜阁《四库全书》 3.6万多册曾一度移藏于此。
其实,孤山馆舍随着馆藏的激增早就不敷使用,地僻西湖往返需时,而新民路馆舍逼仄湫隘,不能畅其用。1927年,浙江省政府准备筹建浙江图书馆新馆,特使用浙江省军政府都督汤寿潜(1856—1917年,字蛰仙)遗捐二十万银元作建设经费,拨出原晚清军事学校浙江武备学堂的操场为馆址(即现今位于杭州市大学路102号),委托国立浙江大学负责建设管理工作[13]1-11。1929年元旦下午,国民政府行政院教育部长兼国立浙江大学校长蒋梦麟主持奠基活动。1931年3月浙江省立图书馆新馆始告完竣,时任教育总长蔡元培题写馆名“浙江图书馆”镌刻在正门之上方,刘大白撰写《浙江图书馆落成记》。
经过内部整理,补购新书等,1932年9月15日大学路馆舍作为浙江省立图书馆总馆举办开幕典礼并正式开放。馆方盛邀各界贤达参加开幕典礼,除省党部、省政府、教育厅、市政府、浙江大学、其他机关团体、报馆通讯社,还有图书馆学界知名人士,如金陵大学图书馆主任刘国钧、交通大学图书馆主任杜定友、安徽省教育厅第三科长(前清华大学图书馆主任)洪有丰等。刘、杜两人还分别在16日下午受邀为浙江地区的图书馆员做了学术讲座。杜定友先生的演讲题目为《图书馆管理法上之新观点》,首次阐述了图书馆事业的三要素“书”(馆藏)、“人”(读者)、“法”(设备、方法)三者之间的关系;刘国钧先生的演讲题目为《图书馆员应有之素养》,他从七个方面讲述了馆员应知应会的内容[14]。总馆建成后(见图6、图7),孤山馆舍以及最早的大方伯里馆舍,皆变为分馆。孤山分馆专藏《四库全书》及古籍善本书;大方伯里馆舍改称新民分馆,变为通俗图书馆附设印行所,并设一儿童阅览室;大学路总馆则安置普通古籍、外文图书、较为专精之中文书籍[5]。
从1909年到1931年,浙江图书馆几经改名。1909年时无正式定名,仅就原浙江藏书楼内设立“创办浙江图书馆事务所”,次年农历十二月使用“浙江全省图书馆”,1912年又改称“浙江图书馆”。1915年2月定名为“浙江省立图书馆”,迨及1915年10月教育部颁布《图书馆规程》和《通俗图书馆规程》称各级政府所办图书馆为“公立图书馆”后,浙江省立图书馆于1915年12月遵新规程改称“浙江公立图书馆”。1927年2月北伐军占领浙江,当年11月奉浙江省政府令又恢复“浙江省立图书馆”之名。1931年蔡元培为大学路馆舍题名为“浙江图书馆”后,“浙江省立图书馆”与“浙江图书馆”两个名称便同时并用。不过二十世纪三十年代图书馆的印鉴、信笺抬头,以及馆刊版权页称谓,使用的则是“浙江省立图书馆”的称谓,直至二十年后的1953年,才重新确定馆名为“浙江图书馆”。[2]46
浙江省立图书馆从民国肇兴至1949年,先后主持馆务者有祝震、俞陛云、钱恂、朱希祖、龚宝铨、章箴、范承祜、杨立诚、陈黼章、陈训慈、孙延钊、陈博文等,其中钱恂、章箴、陈训慈对浙江省立图书馆的发展最有贡献。
钱恂(1853—1927年),号念劬,浙江湖州人,是钱玄同同父异母之兄、钱稻荪的父亲。他是晚清外交家薛福成的得意门生,曾随薛福成出使英、法、意、比等国,后担任清廷出使荷兰、意大利大臣。也曾入张之洞幕府,襄助办理湖北自强学堂、武备学堂等,深得张之洞赏识[16]。他在1912年2月担任浙江图书馆馆长后,组织人员检查文澜阁《四库全书》的受损情况,编成《文澜阁缺书目录》《壬子文澜阁所存书目》(五卷,1923年补刊)。鉴于文澜阁紧靠孤山山脚,潮湿且易生白蚁,征用白楼旁的红楼存放《四库全书》。红楼当时是军政要人游宴之所,占用存书引发非议四起,在时任浙江教育司长沈钧儒、中等教育课课长张宗祥的支持下,省府最后同意浙江图书馆的征用,从此红楼也变成了图书馆的馆舍建筑[17]。不过,钱恂在图书馆任上时间不足一年,当年11月离职奉调北上,曾任总统府顾问、北京政府参政院参政。临别前他筹集公款私捐6 200余元,用于补修《四库全书》在太平天国战火中毁损的部分,即杭州丁丙、丁申兄弟曾花力气补修过,但仍有未及补修的部分①。钱恂到北京后,请袁世凯批准借文津阁《四库全书》作为底本补抄,因补抄工作兴于1915年,且版心下印有“乙卯補鈔”四个红字,故这次补抄活动称“乙卯补钞之役”,历经八年,共补抄缺书13种、缺卷20种,共268卷,又购回以往丁抄旧本182种;后又有浙江教育厅长张宗祥募集浙籍社会贤达12 000元善款主导的1923年“癸亥补钞之役”,即版心下印有“癸亥補鈔”字样,抄缺书缺卷211种4 497卷、共2 046册,复将丁钞择要重校者5 660卷,至1926年完成[18],使得文澜阁的《四库全书》终成完璧(见图8)。
章箴(1865—?年),原名炳业,字仲铭,浙江余杭(今杭州)人,章炳麟(号太炎)仲兄。光绪二十八年(1902年)举人。曾任杭州安定中学、宗文中学国文教员,浙江印铸局编纂等职。1913年4月任浙江图书馆监理兼编辑,不久,因馆长龚宝铨(1886—1922年,章太炎长婿)赴日本就医,被委为代理馆长,1922年6月至1927年4月任馆长,前后主持馆务达14年(见图9)。在微薄之经费、有限之人数的条件下,征购图书,收编书目。期间主要建树有创办《浙江公立图书馆年报》,呈准将孤山馆西首楼房作为馆舍,制订借阅图书办法并开展图书外借工作,将书本式目录改制为卡片目录,主持刊行丁谦《蓬莱轩地理丛书》、章学诚《章氏遗书》,编有《浙江公立图书馆保存类图书目录》《浙江公立图书馆通常类图书目录》《乙卯补抄文澜阁四库全书目录》等。1924年发起组织浙江省会图书馆协会,当选为会长;1925年参与发起成立中华图书馆协会,被选聘为执行部干事[20]。其中《浙江公立图书馆年报》是仿日本图书馆之季报而改季为年者,并突破其仅载书目与统计数据的局限,扩及图书馆各项业务的统计与总结,实属全国图书馆界之首创[21]。该年报创刊于1915年12月,每年一期,直至1926年因印刷费不敷而停刊,共计出版11期。主要推介本年新置图书报刊目录,公布各种工作统计数据,本馆办理并一切章制文牍,并在“附录”中刊载图书馆界各种规章制度、重大活动报道、学术文章等,被研究者称为中国近现代第一份图书馆学刊[22],早于民国图书馆学四大刊《中华图书馆协会会报》(1925年创刊)、《图书馆学季刊》(1926年创刊)、《国立北平图书馆馆刊》(1928年创刊)、《文华图书馆学专科学校季刊》(1929年创刊)十年有余。
在章箴之后,又一位任职较长的馆长就是陈训慈。陈训慈(1901—1991年),字叔谅,浙江慈溪官桥村(今属余姚)人,“国民党第一支笔”陈布雷(名训恩,字彦及,笔名布雷)之胞弟。1924年毕业于东南大学历史系,历任上海商务印书馆编译所编辑、中央大学史学讲师。1932年1月12日任浙江省立图书馆馆长,至1941年1月正式辞去馆长职务,执掌浙江省立图书馆馆务长达九年(见图10、图11)。在任期间推行普及社会教育与提高学术研究兼顾之办馆方针,整理编目、广征图书,实行“通年日夜开放方法”(早9点至晚9点),继承前任设立四个馆外图书流通处、五个民众书报阅览处、一个江兴轮船图书部,开展流动书库巡回服务。先后创办《文澜学报》《浙江省立图书馆月刊》《图书展望》,并在《东南日报》上创办附刊《读书周刊》等,其中《文澜学报》创办于1935年,一年一期(后改季刊),旨在阐扬本省文化,发展学术,国内章太炎、柳诒徵、顾颉刚、马一浮等学术大家都曾在该刊上发表文章,声名远播海内外。其经半年筹备而在1936年11月1日举办的“浙江省文献展览会”,分12个陈列室,展出省内外所征集珍本11 000余件,展期18天,本外埠来观者逾8万人次[24]。有观者曰:“此会不特对于浙江一省,而且对于全国文化前途至有宏伟的贡献。”[25]更有艰苦卓绝者,侵华日军占领杭州前,陈训慈为保护浙江图书馆藏书,抢运《四库全书》和古籍善本,以及天一阁古籍九千多册到浙南龙泉,又助从龙泉辗转江西、贵州、重庆等地,终使这批典籍得以保全。除图书馆业务之外,陈训慈著作颇丰,有《五卅事件》(1927)、《近世欧洲革命史》(1929年)、《世界大战史》(1929年)、《中国近世史》(1931年)、《浙江省立图书馆小史》(1933年)、《万斯同年谱》(1991年)等;他工诗文,擅书法。1949年以后,历任浙江省政协一至六届委员,省文管会主任委员等。
浙江省立图书馆在陈训慈主掌时期得到快速发展,一跃而为国内省级图书馆之翘楚。1935年,在有藏书量统计数据的34所省立图书馆中,超过l0万册藏书的有8个馆,其中浙江省立图书馆以藏书量274 136册排列第一,全年总经费也以54 274元名列第二[26]。此时期图书馆还特别重视馆员研究能力的养成,如1934年4月至5月聘请馆内外研究有素者为本馆馆员举行的20场进修讲座,涉及图书馆使命、文澜阁《四库全书》、图书分类与编目、检字法与排卡法、工具书使用、古籍版本、古代私家藏书、社科基本读物、自科基本读物、图书馆学书籍述要、阅览指导之实施等,内容十分丰富且实用[27]。此时期,图书馆馆员中不乏卓然成家的专家学者,如毛春翔(1898—1973年)、金天游(1898—1966年)、夏定域(1902—1979年)、李絜非(1906—1983年)、张崟(1907—1965年)、陈豪楚(1910—1986年)等,它们在版本目录学、史料学与史学、地方文献、图书分类学、图书采购与统计、图书评论、推广事业等领域皆有高质量的研究成果,并享誉国内图书馆学界。然而这样一个好的发展进程被日本侵华战争打断,浙江省立图书馆和其他省立图书馆一样,踏上流亡之路,风餐露宿,饱经磨难。
1937年“七七事变”后,为避日军劫掠或焚毁古籍善本,1937年8月4日浙江省立图书馆将文澜阁《四库全书》装140箱,善本书装88箱,合计228箱,走水路运至富阳渔山石马村赵宅。10月底敌机轰炸杭州异频,在渔山密藏的图书馆典籍因临杭州太近而被迫转移至建德北乡松阳坞。12月杭州沦陷后,建德危险上升,图书馆典籍再次迁至浙南龙泉仙霞山脉深处的一小山村。不及半年,教育部出于长久安全计,1938年春指令文澜阁《四库全书》离开龙泉经过江西、湖南而辗转迁往贵州。而其他善本则移往庆元,并随图书馆一迁丽水,再迁青田之南阳[28]。
1938年4月30日,文澜阁《四库全书》到达贵阳后,先寄存在贵阳的贵州省图书馆,9月28日又搬迁至威清门外张家祠堂。因城区遭日军飞机轰炸,1939年4月8日再迁移到鹿冲关地母洞,从此在地母洞躲藏长达六年之久。1944年11月,日军侵入贵州。为躲避逼近的日军,图书馆文澜阁《四库全书》于12月8日重新起运,迁往重庆青木关,藏教育部部长公馆隔壁瓦房中,并成立“文澜阁四库全书保管委员会”予以保护管理。抗战结束,这批珍贵典籍于1946年5月15日开始运返浙江,费时近两月才由青木关水陆兼程运回杭州,结束了8年又11个月、辗转5 000多公里、跨越六个省市的流亡苦旅,终于1946年7月5日重归西湖孤山馆舍,省馆改以孤山路馆舍为总馆[29]。在这个过程中,馆长陈训慈,馆员夏定域、毛春翔等诸位同仁历经磨难,吃尽苦头(见图12、图13)。
抗战复原,内迁书物回到杭州。浙江省立图书馆经接收整理三个馆舍劫余图书设备,于1947年先后面向社会重新开放。大学路馆舍因遭破坏,设备荡然,总馆不得不迁移到了孤山馆舍。当时馆藏文献有40余万册,其中西湖孤山总馆为全馆藏书及一切设备之中心,藏书约有30万册,包括四库全书与善本书约7万余册,中外文书籍约23万册;大学路分馆因毗连浙大,为收藏西文书籍的中心,藏书2.5万册(西文书有7千多册);解放路分馆(浙江藏书楼故址,位于市区)为收藏通俗读物及儿童图书的中心,藏书2万余册,并设有儿童阅览室,藏书2 000多册。浙江官书局与各方捐赠的250余种、17万多片的古籍刻版,则保存在孤山总馆[31]。
1949年5月3日,杭州解放。浙江省立图书馆被解放军军管会文教部接管,从此翻开了历史新的一页。1951年浙江省立图书馆接收了藏书家刘承幹捐赠的南浔嘉业藏书楼及藏书,还在市内湖墅、岳坟、南星桥、鼓楼、皋塘、忠清巷、湖滨、拱宸桥设立了8个图书流动站[28],配置图书巡回车、街头小儿书书摊,以方便民众阅览。
1998年12月,浙江图书馆西湖区曙光路73号新馆建成开馆,浙江图书馆总馆迁到曙光路馆舍,在此安营扎寨25年。截至2022年,浙江图书馆馆藏实体文献827.65万册(件),电子图书451.79万册,自建和外购数字资源282TB。古籍善本中除文澜阁《四库全书》外,还有唐人写经、宋元明刻本、明清稿抄本、名家批校题跋本以及金石拓片等,数量达15万册。此外,图书馆还藏有浙江官书局及嘉业藏书楼所藏雕版20万余件[1]。2023年8月29日,文景路与枫桦路交叉口的之江新馆落成开放。之江新馆总投资6.6亿元,建筑面积8.5万平方米,有地下二层,地上六层,局部九层,一至五层为各类文献借阅和主题阅览室,有阅览坐席近3 000个,负一层为多功能报告厅、临时展厅[1]。从此浙江图书馆进入了新的历史发展时期。
3 旧址建筑
现存民国时期的浙江省立图书馆馆舍旧址,主要为孤山旧址和大学路旧址两处。
3.1 孤山旧址
孤山旧址一共有三座建筑:白楼、红楼、青白山居(杨虎大楼)。白楼即1910年浙江巡抚增韫、浙江提学使袁嘉穀奏准专为图书馆而建的图书馆馆舍,建筑面积1 878平方米,平面呈凹字形,耗银19 067两。1911年动工,1912年落成,1913年3月25日作为浙江图书馆总馆正式开放。因外墙用白灰粉刷,故俗称白楼,也被后人称“白洋房”(见图14)[32]。它是砖木两层西式洋楼,双基抬梁式基础及内框架整体结构,采光用木质百叶窗。进门穿过廊厅就到了正厅(也是天井),北面正中间一架楼梯翼飞二楼,楼顶天花板是宽敞的玻璃天窗。
红楼位于白楼西侧,也是两层西式楼房,因红砖砌成故俗称红楼,又称“红洋房”(见图15)。该楼建于1906年,原为清廷预备作为德国皇太子来杭的下榻处。红楼建筑风格是德国古典式的:上下两层,四周环绕有回廊,廊柱间以带有拱券的墙体连接,颇具异国风情。红楼建成后,德国皇太子却没来。此处渐成为军政要人的宴乐场所。1912年钱恂就任浙江图书馆馆长后,就征用红楼并将原藏文澜阁的四库全书都迁红楼之中。
青白山居(杨虎大楼)建于1936年5月,占地面积4亩6分5厘1毫(约3 100平方米),在孤山制高点上,当时的门牌号为“外西湖26号”,是上海警备司令杨虎(1889—1966年)建造的一座宫殿式别墅。它坐北朝南俯视西湖,总造价是法币7万元,建筑设计师为胡钊,施工单位是上海海丰营造厂[34]。建筑风格为中西合璧,钢骨水泥结构,房屋坚实牢固,高大轩敞,雍容典雅。歇山式大屋顶,彩色琉璃瓦,飞檐斗拱,台阶繁复。正面门额上方绘有彩画,外墙装有浮云式花饰(见图16)。整座建筑共有三层,地下一层,地上两层,建筑面积达1 272平方米。据说建筑完工后,蒋介石来杭泛舟西湖,对这座居高临下、美轮美奂的豪华建筑颇为惊讶,得知主人是谁后,面露不悦,颇有微词。杨虎闻讯,从此不敢享用此楼。故而这幢外形豪华的别墅一直没有配套的内部陈设,闲置到杭州解放初期,方被浙江省文工团团部占用。1953年收为国有后,青白山居被划归浙江图书馆使用。鉴于其处地高宽爽,1954年便将3.6万多册的文澜阁《四库全书》移藏于此,青白山居算是屋尽其用[35]。之后,青白山居曾分别于1962年、1986年、2003年进行过大的修缮。
3.2 大学路旧址
大学路馆舍聘留法建筑设计师刘既漂为建筑师,请上海扬子建业公司设计馆舍建筑并做工程预算,归陆顺记营造厂承包建造[28]。1929年元旦奠基,1930年冬主楼落成,1931年3月竣工。计馆舍主楼建筑费19万余元,书库及其他附属工程设备等凡6万余元[36] (见图17)。
大学路馆舍建筑面积约为3 000平方米,平面呈“工”字形,正面外立面采用典型的古典主义纵横三段式处理,即底层为宽阔高大的台基,踏步和台座均为花岗石砌筑,入口平台为通长宽阔的红缸砖铺地。中间层用16根巨形陶立克贴墙柱把立面分割为15间,以中间五间为一段,两边五间互相对称,形成了横三段的特色[37]。气势磅礴的陶立克贴墙大柱砌于花岗岩台基之上,贯通于上下两层,不设柱础,上下有收分,表面有凹圆槽,柱子顶部砌筑额枋,上有多条水平线角,最上层为檐部和女儿墙,墙正面镶有馆名及落款。馆舍外墙墙基部分同台基为花岗岩面层,墙基以上为拉毛砖贴面,各开间外墙均设门窗[15]。主楼全部为钢筋水泥建筑,中间设有三个铸铁大门,其余为支摘式方格玻璃钢窗。进门则正对有中通扶梯绕到左右,通往楼上。上下分为三层,底层半地下室为装订室、储藏室等,一层为普通阅览室、杂志阅览室、阅报室等,二层为礼堂、办公室等。
主楼后面“工”字凸出的部位是书库,每层分隔较低,故为四层。书架均为文仪洋行设计制造的钢骨铁架,每层东西16排,南北分两行,每排凡14架,每架上下7隔,造价15 000余元,可藏书70万册。第一层存放外文图书及通常类平装汉文书籍,第二三层存放线装古籍,第四层存放杂志及报章。正屋每层四边都是铁边大型玻璃窗,采光极好,空气流通。1932年9月15日正式开放时,藏有中外文图书18万册(全馆藏图书、报刊合订本达26万册)[6]23。1937年日军攻陷杭城,大学路馆舍被占为军营马房,馆舍、设备遭到破坏,书库内钢铁书架也被劫走。抗战胜利后,本馆无力修复,由浙江大学出资6 000万元修葺,从1946年至1955年,大学路馆舍一直为浙江省立图书馆和浙江大学图书馆共用,二层楼全部及后面书库曾借给浙江大学图书馆使用,直到1955年浙江大学图书馆迁往玉泉新校舍。1963年,大学路图书馆复建书库钢铁书架,1965年再次定为浙江图书馆总馆[38]。
现如今,孤山路与大学路两处馆舍均已列入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名录。它们依然作为图书馆场所在继续使用。
4 旧址走访
2024年3月,应浙江大学历史系、灵隐寺云林图书馆之邀,我前往杭州做学术讲座。杭州人说,冬去春来,脱去棉衣换上春装的三月天是杭州最好的游览季节。行前与浙江图书馆工作的周公旦取得联系,希望到杭州后能进入大学路馆舍、孤山馆舍进行参观。周公旦是武汉大学图书馆学系2001级本科生,曾是我教过的学生,前两年做刊物《图书馆研究与工作》编辑时还向我约过稿,我们一直有联系,对我的要求他一口答应。
3月15日上午9:00,我和周公旦约在浙江图书馆大学路馆舍院里见面。一进院门,穿过繁茂的树木,就看到昂然矗立的罗马式馆舍建筑。我先在院里围绕着旧馆舍拍照。周公旦现在是文献典藏部副主任。他告诉我,在“工”字形馆舍的后面紧包着旧馆的“]”字楼,是外借楼(又称为“北楼”),建筑面积2 300平方米,主楼两层,书库分隔四层,1977年竣工,曾是读者借书的场所。
大学路馆舍在历经四年的馆舍修缮后,刚于2023年12月5日面向公众重新开放。现在一楼阅览室已经面向公众开放(见图18),二楼阅览空间以及后面的书库还处于空闲状态。公旦领我从正门进入馆内,一入门看到就是一个宽敞明亮的通长阅览空间,这与当今流行的图书馆大开间空间竟然简直无异,不由让人赞叹90年前的浙江省立图书馆之建筑设计真是太超前了。沈祖荣先生在1933年的国内图书馆调查报告中曾说,“浙江省立图书馆新建馆舍,外观异常伟丽,酷似美国新式之图书馆。”不过,也提到“但室内构造颇多缺点,望板太高,光线自巨大之窗中射入,读者目力深感不快;编目室光线亦太强,工作人员易于疲乏;书库光线亦直射于书籍之上,最易损伤。”[39]当然,使用窗帘的话,玻璃窗过大的缺憾即可适当予以避免。
从楼梯后面可以下到地下一楼半层。楼梯也连接着通向书库的地面一至四层书库。书库里的书架都是铁制并直接固定在洋灰地板上的,坚固不变形(见图19)。每层书库至少可以存放十七八万册书籍。四层书库可存放七十万册书籍。楼顶平台很宽广,并能远眺市容。如果放些绿植、阳伞、茶座,还可以成为品茶乘凉的场所。
从大学路馆舍院门出来,往东走二十米再南拐十米左右,就可以看到郁达夫的故居“风雨茅庐”②。郁达夫将“风雨茅庐”设计修建在浙江图书馆旁,为的就是便于游弋书海。他在自己的日记中,经常提及到浙江省立图书馆借阅书籍,如1932年11月2日,“顺便又去浙江图书馆看了些书,买包慎伯文集《小倦游阁》一册。”11月3日,“午前在图书馆中过的,将民国十四年(1925年)十一月廿四日以后,至十二月廿四五日止的旧报翻阅了一下,抄来关于郭松龄的事迹不少”[40]。可惜此时郁达夫故居处于维修状态,暂时不对外开放,我们只能从门缝朝里张望几眼,悻悻离开。
上午10:00许,公旦带我们离开大学路馆舍,叫车前往孤山馆舍。大约行进20分钟,就来到了浙江图书馆孤山馆舍。入门前,可以看到院门右侧有诸多标牌(见图20),有“浙江省重点文物保护单位浙江图书馆孤山馆舍”“浙江图书馆古籍部”“国家古籍保护人才培训基地”等,其中最显眼的还是国务院2019年颁布的“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浙江图书馆旧址”的石碑。进入孤山馆舍院落,我们见到了古籍部的曹海花博士,她带领我们参观孤山馆舍的白楼、红楼、青白山居。
这次来访时间赶得不合适,院内白楼、红楼正在进行外立面重新装修,两座建筑四周搭起了脚手架,被绿围网包裹起来。想要拍照外观实景是不可能了。好在楼内还在办公,虽然暂停对外开放,但经过介绍批准还可以进入内部进行参观。据曹海花博士介绍,孤山馆舍内主要由白楼、红楼、“文澜石墨”碑廊、青白山居四个主要空间部分组成。红楼一层主要是古籍部的办公区,二楼是古籍修复区。在二楼古籍修复区,古籍修复师汪帆带我们参观了她们的工作场景。这里工作人员有八九人,她们大多在低头忙碌着(见图21)。汪帆介绍了古籍修复工作的基本情况,以及浙江省古籍修复材料中央库的建设、《中国古籍修复纸谱》(国家图书馆出版社2017年)出版情况。
白楼现在是浙江图书馆普通古籍与民国文献书库。走进大门,迎面映入古色古香的场景:门厅两面依然陈列着卡片目录柜,左面是普通古籍书名目录柜,右侧是民国图书书名目录柜;穿过门厅是一楼大厅,大厅左右都有走廊,走廊北面都是藏书室,大厅北面是直达二楼的扶梯,两翼盘旋(见图22、图23)。目前馆内有着严格的管理规定,古籍书库、民国旧书书库没有馆里的批准,读者不能入内。
离开白楼,曹海花带我们走入院西的“文澜石墨”碑廊(见图24)。碑廊建于1994年,由南而北覆盖有两堵碑墙,墙外用玻璃框保护,中间为《浙江藏书楼碑记》隔开。廊中藏有“法帖之祖”《淳化阁帖》的宋刻原石。《淳化阁帖》是中国最早的一部汇集各家书法墨迹的法帖。北宋淳化三年(992年),宋太宗赵炅命翰林侍书王著精选内府所藏历代帝王、名臣、书法名家102人的书法作品420件,编纂而成《淳化阁帖》10卷,初用枣木板镌刻拓印,后也刻石供人拓印。历经一千多年,现存《淳化阁帖》宋刻石仍有29块60面保存在浙江图书馆孤山馆舍“文澜石墨”碑廊里[41]。
穿过碑廊,朝院落西北角行进,仰头望去就看到了青白山居。从下到上要转折石阶数次方能登到楼前。青白山居雕梁画栋、飞檐翘角,气势非凡(见图25、图26)。从雷峰塔上向西北远眺,它是孤山上最为醒目的建筑。从1954年以来,文澜阁《四库全书》就一直收藏在青白山居,直到杭州栖霞岭北麓黄龙洞风景区旁的曙光路浙江图书馆新馆建成,地下书库安装先进的恒温恒湿设施,达到庋藏珍本古籍的条件,才于2002年迁入了曙光路新馆舍。这之后,青白山居曾于2011年改为文澜书院。2019年孤山馆舍被评为国保单位之后,文澜书院被文物部门指示搬迁,清空室内设施,恢复原始状态。曹海花带领我们进入楼内,楼上楼下都已空空如也,我们参观一遍,特地到三楼外面阳台上欣赏西湖美景。据说三楼阳台是孤山观赏西湖的最佳地点,这里视野开阔,远山近水,散落舟岛,可一览无余。
浙江省立图书馆的孤山馆舍旧址、大学路馆舍旧址,浙江图书馆的业务部门仍然继续使用着。不仅它们的建筑是当地居民可以经常出入的公共知识空间,它们的历史也成了当地居民生活史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据周公旦介绍,大学路馆舍在2020至2023年进行修缮时,多年的封闭使得附近市民产生疑虑,有人专门打市长热线电话,询问馆舍修缮后是否要改做他用,并呼吁政府一定恢复为图书馆。这件事说明居民已经离不开身边的这所图书馆了。我在15日上午参观大学路馆舍时,看到有位围着围巾、戴着帽子、穿着棉服的老人在保姆的搀扶下,蹒跚进入图书馆。我的目光被其吸引,一直注视着他俩,直到老人找到一个阅览坐席坐下。老人衰老的身躯、精炯的眼光,深深刻印在我的记忆里。有道是:
文澜三钞乃重光,书舍五迁振浙杭。
缥缃万蕴期知者,读客百年恋书乡。
致谢:
浙江图书馆曹海花女士、周公旦先生对本文初稿提出了很好的修改意见,在此特别致谢。
注释:
① 清咸丰年间太平天国军队攻陷杭州,文澜阁遭到毁弃。阁中《四库全书》散乱于世,竟有小贩售卖食物以四库书籍纸张包裹者。杭州藏书家丁丙、丁申兄弟奋力抢救,收搜阁书8 389册,约为原书的四分之一。光绪八年(1882年)起,丁氏设局东城讲所补抄阁藏四库缺书,其所依据底本,除家藏八千卷楼珍本外,复从范氏天一阁、卢氏抱经楼、汪氏振绮堂、孙氏寿松堂等江南藏书名家处寻觅善本,择优而从,前后七年抄配891种,补抄2 174种,合计3 065种,23 000余册。详见:陈训慈.西湖与文澜阁[J].越风, 1937(增刊第一集): 11-17;丁红,程小澜.浙江图书馆的历史文献收藏及其特色[J].图书馆工作与研究,2002(1):34-37.
② 郁达夫故居坐落大学路场官弄63号,是郁达夫自己设计建造、独家独户的中西结合的别墅。建于1935年秋,占地1.14亩,有正屋三间,座北朝南,中为客厅,有后轩,东西为卧室,屋外三面回廊,正屋与后院间筑墙相隔,东西两侧有“月门”,进门有一小院,为郁达夫的大、小书房和客房,房基离地一尺余。厅房均为砖木结构,外墙青砖勾线,不加粉饰,并以假山花木相衬。现为杭州市级文物保护单位。详见:郑树森,主编.田家园记忆[M].杭州:西泠印社出版社,2009: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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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王子舟,北京大学信息管理系教授,研究方向为图书馆学基础理论、图书馆史与图书馆学史、乡村民间图书馆发展、乡村留守儿童跨媒体素养的提升等。
收稿日期:2024-05-10编校:俞月丽 王伊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