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探索发展中创新深化：全国干部教育培训规划的主题演化
2024-12-26吴金群徐梦滢
〔摘要〕改革开放以来，我国共颁布了8个全国干部教育培训规划。基于LDA主题模型，对文本内容进行主题聚类。根据5个主题的强度变化，将我国干部教育培训划分为3个时期。在奠基夯实时期，以科学化和本土化为核心，注重科学系统建构；在稳步发展时期，本土化和多元化逐渐强化并达到峰值，指标化同步兴起，开始逐渐成熟；在创新深化时期，指标化和创新化凸显，实现培训内容、培训方式等多维度创新。全国干部教育培训规划既坚持核心内容，又紧密结合时代发展持续优化，实现了系统性整合，中国特色日益彰显。
〔关键词〕干部教育培训规划；LDA模型；主题演化
〔中图分类号〕D262.3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2095-8048-（2024）06-0056-10
一、问题的提出
全国干部教育培训规划是基于历史沿革和实践需求制定的关于干部教育培训工作的蓝图和指南，为干部素质提升和干部队伍建设提供科学的方向指引。中国共产党始终高度重视干部教育培训工作。以1977年中央党校复校为标志，我国干部教育培训事业进入新的发展阶段。此后8个全国干部教育培训规划的制定和颁布，不断推进相关工作的系统化、规范化。特别是新时代以来，随着党和国家各项事业的快速发展，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更加强调干部政治素质、理论水平以及专业能力的全面提升，旨在“建设一支宏大的高素质干部队伍”〔1〕，使干部队伍成为推动社会进步和实现国家治理现代化的中坚力量。
全国干部教育培训规划与干部教育培训实践紧密关联，相互促进。规划作为顶层设计提供总体指导，实践工作积极回应规划要求并推动规划与时俱进。规划与实践的共振，促进干部教育培训事业持续优化。在当前的相关研究中，理论探讨涵盖对不同历史时期干部教育培训的梳理和对政策文本的阐释等，实践分析则主要围绕干部教育培训的具体工作进行探索。干部教育培训作为中国共产党百年来的成功秘诀，随着不同时期党的时代任务的变化而变化〔2〕。学界从建党初期〔3〕、延安时期〔4〕、解放战争时期〔5〕、新中国成立初期〔6〕、改革开放以来〔7〕、进入新时代后〔8〕对干部教育培训工作进行了梳理。针对全国干部教育培训规划，阐释了前7个全国规划的特点〔9〕、政策内容〔10〕、十八大以来3个全国规划文本的内涵〔11〕。从不同角度对干部教育培训的具体工作进行了探索。一是教育培训机构。党校、干部学院和行政学院是干部教育培训开展的主体〔12〕，各行业系统党校，比如高校党校作为高等教育领域干部教育培训的重要阵地，起到补充作用〔13〕。二是教育培训方式。组织调训、干部选学、网络培训〔14〕、结构化研讨〔15〕等多样化的方式构成灵活、立体的培训体系。三是教育培训意义。干部教育培训发挥着组织塑造的功能，集中体现在思想淬炼、能力提升、共识凝聚、阶梯培养四个方面〔16〕。
总体来看，干部教育培训的相关研究起步较晚，学科体系仍处于不断丰富和完善的过程之中。本文着眼于8个全国干部教育培训规划，利用LDA主题模型梳理发展脉络和趋势，总结不同时期的发展特征。在理论层面上，有利于揭示全国干部教育培训规划背后的深层逻辑与战略意图。一方面，主题提取与聚类分析使得研究更具客观性和连贯性，能够弥补学界对全国规划整体性研究的不足；另一方面，基于量化的科学研究方法提供新思路，有助于构建更加精细的理论框架，深入挖掘规划文本，减少主观偏差。在实践层面上，通过全国干部教育培训规划分析干部教育培训具体工作，呈现其在各个时期的优化完善过程，能够加强当前干部教育培训实践的针对性与时代性，并为未来发展和持续优化提供经验和支持。同时，基于对规划的梳理，可以进一步强化全国规划对干部教育培训工作的实践指导，推动新时代干部教育培训的创新发展。
二、研究设计
（一）LDA主题模型
潜在狄利克雷分布模型（The latent Dirichlet allocation model，LDA）是用于离散数据集合（如文本语料库）的生成概率模型，能够识别大规模文档集或语料库中潜在隐藏的主题信息〔17〕，包括词语、主题与文档〔18〕。LDA主题模型通过挖掘和分析文本内部的潜在主题，能够更加准确理解文本内涵和精髓，强化政策文本分析的细粒度和精确度〔19〕，使得分析结果更加全面、细致，提高深入挖掘文本内容开展语义分析的精准度和效率〔20〕。
自然语言处理中的主题可被视为词项的概率分布，LDA主题模型假设每篇文本都至少包括一个主题，主题由一系列特征词组成，是对文本主要内容的阐释。作为非监督学习，LDA主题模型在分析主题内容前首先需要确定模型生成的主题数量〔21〕，具体步骤包括：使用主题模型模拟文档的生成过程，再通过参数估计得到主题数量，最终基于训练形成K个主题〔22〕。本文采用困惑度作为确定主题数量的标准，困惑度越低，主题数量越准确，且较低的困惑度意味着模型对新文本有较好的预测作用〔23〕。困惑度计算公式如下，其中，D的含义是语料库中的测试集，M是文档数量，N表示每篇文档d中的单词数，w表示文档d中的词，p（w）则是文档中词产生的概率。
（二）主题强度
主题强度指在一定时间段中主题的热度和受关注程度〔24〕。在不同时期，主题强度可能逐渐升温或逐渐淡化甚至衰落，抑或表现为周期性波动。面对大规模文本信息，主题强度能够按时间顺序描述各主题的演化过程，从而帮助追踪偏好主题，具有实际意义〔25〕。
（三）数据来源与呈现
自1983年以来颁布的8个全国干部教育培训规划，涵盖干部教育培训工作的各个方面，是推动相关事业不断向前发展的指导依据，同时也蕴含着我国干部教育培训实践的重要历史节点。全国干部教育培训规划的基本信息如表1所示。
（四）数据预处理
对8个政策文本的预处理包括分词、停用词表和词典的调整。首先，采用jieba分词工具进行分词，处理后的文本成为词组的集合，便于模型输入。其次，政策文本中仍包括与主题并不相关或没有实际意义的词语，需利用停用词表删除，以提升模型的可信度与可解释性。最后，由于jieba分词基于通用语言训练并不能识别部分专业名词，需要在词典中补充该部分专业名词，以进一步优化主题建模结果。
三、LDA主题建模和数据结果
（一）主题数量确定
主题数量会对模型结果的可信度产生影响，本文将困惑度作为确定主题数量的标准。不同主题数量对应的困惑度分布如图1所示，横轴和纵轴分别代表主题数量和困惑度。当主题数量为5时，LDA主题模型的困惑度最低。此外，通过pyLDAvis可视化结果呈现，采用5个主题进行分析时，主题之间基本不存在重合，如图2所示。其中，横轴pc1表示特征值最大的特征向量，纵轴pc2表示特征值次大的特征向量。
（二）主题内容分析
基于LDA主题模型生成的结果，得到每个主题的高概率特征词，并据此提炼、总结主题内容，得到“主题-词汇”矩阵，如表2所示。
（三）主题阐释
1.干部教育培训的指标化
干部教育培训的指标化意为借助明确标准和指标体系，量化、评估、监督干部教育培训的各个环节，以实现科学、规范的管理。学时数、参训率等具体指标能够明确培训的目标和要求，提供清晰的衡量标准。培训类别的设置有利于对不同层级或不同业务的干部开展具有针对性的培训和考核，旨在提升干部的专业素养和综合能力。作为指标制定和监督落实的主体，负责人和人事部门肩负统筹推进的重要职责。网络培训的普及是干部教育培训指标化的重要保障，网络平台为收集学习数据、统计学习情况等提供途径。全员参与则是开展干部教育培训质量评估的重要原则，参与的积极性和广泛性能够提升评估总体质量。
2.干部教育培训的本土化
干部教育培训的本土化是在培训内容、培训形式等方面充分考虑我国政治经济形势和文化建设因素，以适应实际需求。首先，将马列主义与中国具体实践相结合，突出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成果，使培训内容更加彰显中国特色，尤其注重学习法律法规，全面提高干部教育培训本土化建设质量。其次，培训形式与组织模式契合实际需求，尤其在组织领导机构和培训对象的设置上，充分发挥工委的重要作用，激发干部的学习积极性，特别关注对中共党员干部的教育培训，确保其政治素质和理论水平不断提升。最后，针对不同地区的发展形势，落实针对性的支持政策，为西部等欠发达地区提供必要的技术、资金和管理经验支持，推动区域间干部教育培训的协调发展，促进全国范围内干部素质的全面提升。
3.干部教育培训的科学化
干部教育培训的科学化指的是在培训的各个环节，运用科学的理论和方式，培养高素质、专业化的干部队伍。在培训机构建设和管理上，各类培训学校例如干校作为主阵地，为干部教育培训提供了良好的基础设施和学习环境。在教育培训内容和课程设置上，结合实际需求科学安排系统全面、多样丰富的课程，包括理论层面、实践层面、专业技能层面等，同时明确学制、学历等相关规定。在培训对象管理上，探索干部的具体分类，例如后备干部、青年干部等。在考核评价和质量监控上，建立合理的考试评价体系，客观公正评估干部学习成果和能力水平。
4.干部教育培训的创新化
干部教育培训的创新化是指随着时代发展和社会进步，干部教育培训工作不断适应新的发展需求，积极探索和实践新的培训理念、模式和方法。一方面，丰富培训内容和机构。进入新时代以来，紧紧围绕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将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最新的理论成果和实践经验纳入教育培训课程体系，深入阐释新时代背景下的重大理论和实践问题；加强对干部尤其是领导人员的党性教育等，引导其不断强化理想信念，全面提升政治素质和能力水平；进一步完善干部教育培训学校建设，关注高校内设干部教育培训基地的提质升级。另一方面，不断拓展和创新培训方式。充分利用网络培训、在线教育等新兴技术，搭建线上平台，破除时间和空间限制，为干部提供灵活便捷的学习渠道和平台；通过专题研讨等学习途径，帮助干部更加系统掌握培训的核心内容。
5.干部教育培训的多元化
干部教育培训的多元化是指通过适应不同领域、不同层次的干部需求，实现教育培训效果的最大化。在多元化的培训体系中，针对党政干部、党外干部、企业经营管理人员、女干部以及后备干部等不同干部群体及其承载的独特职能，制定符合需求的针对性培训方案，确保培训内容与工作需求高度契合、与岗位职责有效衔接。此外，充分利用国内外各类培训资源和平台，开展境外培训、国际交流等活动，为干部提供更广阔的学习和发展空间。
（四）数据结果呈现
主题强度可以通过概率进行量化，是深入探究全国干部教育培训规划内容演化的重要标准。对主题强度的分析，有利于进一步探索政策变迁的内在逻辑和外在影响。主题强度分布和演化趋势分别如表3、图3所示。
指标化、本土化、科学化、创新化和多元化5个主题的强度在8个全国干部教育培训规划中均呈现明显的动态变化。Topic0（干部教育培训的指标化）的强度在《2013—2017年全国干部教育培训规划》中达到峰值。Topic1（干部教育培训的本土化）在《2001—2005年全国干部教育培训规划》中展现出最高强度。Topic2（干部教育培训的科学化）在1983年发布的《全国干部培训规划要点》便保持最高强度，且持续到《1991—1995年全国干部培训规划要点》。Topic3（干部教育培训的创新化）的强度在《2013—2010年全国干部教育培训规划》颁布后持续增强，并在《全国干部教育培训规划（2023－2027年）》达到最高峰值。Topic4（干部教育培训的多元化）在《2006—2010年全国干部教育培训规划》中的强度最高。从总体趋势来看，Topic0（干部教育培训的指标化）、Topic1（干部教育培训的本土化）和Topic4（干部教育培训的多元化）的强度演化趋势大体遵循“倒V形”轨迹，即先上升后下降。Topic2（干部教育培训的科学化）的强度“先高后低”，在前期特别强调，但随后下降；Topic3（干部教育培训的创新化）在后期显现且强度保持上升趋势，表现为“先低后高”。主题强度的演化趋势，充分说明了全国干部教育培训重心的变化。
四、主题演化分析
基于主题演化趋势及标志性事件，可以将改革开放以来全国干部教育培训工作分为三个时期：一是1983年至2000年的奠基夯实时期，初步构建干部教育培训的基本框架与体系；二是2001年至2012年的稳步发展时期，进一步规范干部教育培训的内容和方式，强化针对性和实效性；三是2013年至今的创新深化时期，推动干部教育培训进一步优化转型。这三个时期构成了干部教育培训工作的实践演进脉络，并呈现从制度初创、标准化建设到现代化创新的递进历程。
（一）奠基夯实时期（1983—2000年）：科学化主导，本土化显现
二十世纪六七十年代，受“左倾”错误思想的影响，干部教育培训工作长期停滞，干部队伍受挫严重，领导干部年龄结构不合理、分工情况不实际、理想信念不坚定等问题普遍存在。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以邓小平为代表的新一代党和国家领导人实现社会、经济、文化等各方面的伟大转折，开拓了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伟大事业。邓小平指出：“要有一支坚持走社会主义道路的、具有专业知识和能力的干部队伍。”〔26〕此后，干部队伍“四化”方针逐渐确立，各级党校恢复，干部人事制度重新建立。这一时期，干部教育培训工作再次得到重视并探索科学框架，为后续系统开展奠定基础。
从主题演化来看，Topic2（干部教育培训的科学化）和Topic1（干部教育培训的本土化）在这一时期的强度最高，Topic4（干部教育培训的多元化）和Topic3（干部教育培训的创新化）也有一定呈现，但影响力相对较低。科学化主题在该阶段整体占主导地位，说明干部教育培训的重点在于构建一套基于现代教育理念的科学体系，探索设置规范的教育培训内容和方法。以《1996—2000年全国干部教育培训规划》为分界点，本土化超过科学化成为强度最高的主题，这一转变意味着在干部教育培训体系初步重构后，战略重心开始转移至与我国具体国情和现实发展需求相结合。此外，在该篇规划中，创新化与多元化两大主题亦呈现出一定的上升趋势，形成值得关注的次级增长峰谷。
该时期的干部教育培训具有以下几个特征。第一，注重形成系统安排与架构。干部教育培训逐渐摆脱传统的松散模式，通过构建系统培训体系，制定详细的培训计划和课程安排，推动干部教育培训的方式方法、时间周期、激励约束等走向科学化和规范化。第二，本土化倾向初步显现。《1996年—2000年全国干部教育培训规划》中提到要“努力探索和建立有中国特色的干部教育体系”，全国干部教育培训规划体现中国特色。此阶段的干部教育培训在形成科学建制的同时，结合具体情况积极融入丰富的本土化理论成果，并实现对干部分类标准的适时更新，因地制宜开展培训工作。这意味着干部教育培训不再盲目模仿外来理论与实践，开始注重从实际国情出发。第三，开展初步的尝试性探索。干部教育培训在该时期尚处于摸索的初级阶段，呈现复杂性与不确定性，缺乏实践经验与成熟固定模式。基于各方面的积极探索和多渠道尝试，对干部教育培训的认识逐渐深化，使该时期的创新化和多元化主题亦有一定体现，为未来工作实践提供了经验和启示。以干部分类培训为例，该时期分类标准在实践中不断更新完善，逐渐涵盖干部职级、地域分布、单位性质等多个维度，对不同类别干部开展的针对性培训内容也随之持续细化。
（二）稳步发展时期（2001—2012年）：本土化与多元化达到峰值
进入新世纪，经济全球化、政治多极化、科技信息化等趋势带来更加复杂多变的国内外形势。这一时期，我国迈入加快推进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新阶段。2002年，中国共产党第十六次全国代表大会把“三个代表”重要思想同马克思列宁主义、毛泽东思想、邓小平理论共同确立为党的指导思想，提出新世纪新阶段党和国家的奋斗目标和行动纲领。2003年，中国共产党第十六届三中全会提出的科学发展观进一步丰富了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理论成果。同时，中国共产党做出建设中国浦东、井冈山、延安干部学院这一着眼现实、面向未来的重大决策〔27〕，旨在进一步完善干部教育培训机构体系。在理论和实践的双重推动下，该时期干部教育培训事业迅速发展，我国干部队伍整体素质得到明显提升，为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提供了有力的人才保障。
该时期涉及主题主要有Topic1（干部教育培训的本土化）、Topic4（干部教育培训的多元化）和Topic0（干部教育培训的指标化），主题强度随着时期发展波动较大。其中，本土化这一主题在《2001—2005年全国干部教育培训规划》中强度最高，随后呈现下降趋势，标志干部教育培训的本土化工作已趋于成熟。在干部教育培训走向正规化与制度化的同时，对培训效果的评估和量化工作也得到重视，指标化作为该时期兴起的主题，强度持续上升。多元化主题呈现先上升后下降的趋势，说明在干部教育培训的初期更强调分类基础上的差异化教育培训，后期则更倾向于强化统一性管理，致力于干部教育培训的高效整合与标准化实施。
本时期干部教育培训总体进入平稳发展的新阶段，并呈现出以下几个特点。第一，基础性工作淡化。有关学校、学制、学历等科学化建制在改革开放初期曾是干部教育培训的核心内容，但随着基础性规章制度的完善和巩固，相关工作的重点从宏观架构转向更深入细致的领域，更聚焦于考量不同干部的需求，提升培训的质量和效果。第二，本土化体系更加完善。这一时期本土化的主题强度在原有基础上进一步提高，并在达到峰值后回落，标志着本土化进入更加稳定成熟的阶段。这一方面体现在教育培训中本土化内容的丰富和深化上，即通过深度融合历史脉络与国情实际，使干部理解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理论成果是对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的批判性继承和创新性发展；另一方面表现在方法的多样上，即积极开发、大力推广本土化的培训方式。第三，多元化发展迅速。该时期进一步细化培训对象的分类，给予不同类别干部针对性的教育培训课程与学习内容。同时，丰富培训渠道，尤其强调国际化培训，鼓励干部积极参与国际交流与合作。《2006—2010年全国干部教育培训规划》指出“坚持以境内培训为主，发挥境外培训的补充作用”，境外培训首次成为干部教育培训的途径之一。第四，管理进一步标准化。在《2006—2010年全国干部教育培训规划》颁布后，指标化这一主题的强度大幅提升，多元化同步削弱。借助具体考核指标和评估标准，能够客观衡量与评价教育培训的内容效果，使得教育培训的质量控制更加严格，规范化、统一化程度更高。
（三）创新深化时期（2013年至今）：指标化凸显，创新化兴起
党的十八大以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站在崭新的历史起点上，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深刻认识到干部教育培训的重要性，在坚持发展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背景下全面完善干部教育培训事业〔28〕。习近平总书记在全国组织工作会议上的讲话指出：“好干部是选拔出来的，也是培育和管理出来的。”〔29〕这一重要论述为新时代干部教育培训工作指明方向，提供根本遵循。全党紧紧围绕党和国家的中心任务，建设起更加针对、有效，更突出政治性的干部教育培训体系，取得了干部教育培训工作的新成绩〔30〕。
这一时期，全国干部教育培训规划主要包括Topic0（干部教育培训的指标化）和Topic3（干部教育培训的创新化），Topic2（干部教育培训的科学化）在《2018—2022年全国干部教育培训规划》中有一定体现，但主题强度较低。指标化主题在《2013—2017年全国干部教育培训规划》中的强度最高，成为该时期干部教育培训的核心要求之一。创新化主题在该时期发展明显，强度持续上升，新时代不断探索和实践新的教育培训模式与方法，以适应新形势、新任务的要求。
新时代干部教育培训的特征可以概括为以下几点。第一，指标评价渐趋成熟。该时期进一步细化考核标准和要求，依托翔实的评价指标量化培训成果，提高工作效率。《2013—2017年全国干部教育培训规划》围绕学时数和覆盖率等提出了完整细致的指标要求。此后指标化主题强度开始下降，说明指标体系建设已不断完备。第二，理论知识与时俱进。2018年以来，随着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的提出和发展丰富，其逐渐成为干部教育培训的核心内容。干部教育培训更加注重学习新理论、领会新思想、掌握新本领，确保干部政治素养和理论水平的不断提高。第三，创新程度进一步强化。面对新任务，探索实践新的培训内容与方式。在培训内容上，加强党性教育，强化干部的政治觉悟和理想信念。《2018—2022年全国干部教育培训规划》中明确提到“理论教育和党性教育的比重不低于总课时的70%”。在培训方式上，优化、更新现有技术途径，为干部提供更加便捷、高效的学习方法，提升干部教育培训的灵活性。《全国干部教育培训规划（2023－2027年）》指出要推动网络培训体系建设，并提出干部网络培训提质增效计划。
五、结论
基于8个全国干部教育培训规划的主题演化，可以发现改革开放以来干部教育培训的发展演变和总体特征。我国干部教育培训在坚守核心思想的同时，围绕时代发展需求持续优化，既体现干部教育培训的共同规律，又彰显中国特色。在奠基夯实时期，以科学化和本土化为核心，注重科学系统建构；在稳步发展时期，本土化和多元化的主题强度逐渐强化并达到峰值，指标化同步兴起，开始逐渐成熟；在创新深化时期，指标化和创新化凸显，实现培训内容、培训方式等多维度创新。具体来看，有以下六个特征值得关注。
第一，始终坚持思想引领与理论指导。5个主题虽然各有侧重，但特征词均涉及理论学习或思想深化。改革开放以来，干部教育培训工作始终高举马克思主义伟大旗帜，紧密围绕党和国家中心任务，紧扣时代发展脉搏，确保干部教育培训工作的正确方向，为培养高素质干部提供理论上的强大支撑。
第二，有效回应干部教育培训实际需求。全国干部教育培训规划的主题强度存在交替上升或下降，或者说起伏变化的趋势。某一主题在一定时期的强度提高，说明其成了规划重点。随着该项工作的不断成熟，其主题强度就会下降。这体现了干部教育培训应实际需求调整战略重点。
第三，遵循干部教育培训的递进式路径。全国干部教育培训规划的制定与实施并不是割裂、独立的，而是既有继承性又有前瞻性的连续性过程。除了第一个规划中突出的科学化主题，每个主题在强度达到峰值前都遵循由弱至强的渐进式强化轨迹。不同阶段的规划相互借鉴与补充，形成系统、连贯的发展体系。这一方面保障了干部教育培训的总体稳定，另一方面又推动了工作的持续创新。
第四，从科学建制开始成就了中国特色。全国干部教育培训恢复重建初期，规划的焦点侧重于构建一套科学化、规范化的干部教育培训框架。随着工作的深入开展和经验积累，干部教育培训更多吸纳和融入本土的理论成果，中国特色在全国性规划中持续彰显。从模仿借鉴到自主创新的转变，标志着一套更符合中国国情的干部教育培训体系的成熟。
第五，多元化之后走向统一的整合进程。伴随干部教育培训体系的逐渐完善，前期注重的多元化，正经历深层次的整合，并逐渐形成统一、高效的管理制度。培训内容安排、场地场所选择、学时指标要求、具体考核规范等，均实现了从多样性实践到系统性整合的跨越。干部教育培训不仅注重科学化与精细化，也更加注重整体性和连贯性。
第六，创新化发展将成为未来一段时间的主要趋势。创新化这一主题的强度在进入新时代以来迅速提高，成为关注焦点。一方面，在百年未有之大变局的背景下，干部应具备的知识体系和能力结构持续更新，干部教育培训内容也需围绕时代发展。另一方面，随着技术的革新，信息化和数字化将成为培训形式创新的重要驱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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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朱凤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