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海边工作
2024-12-22许明敏
七月底,我终于找到了一份工作,在海边。
或许你会以为,我会成为一名打鱼的女工,抑或是开船的船长。都不是,我只是在临靠码头的一座办公楼里,敲着键盘。
第一次的印象是,海的旁边长了很多的刚好接近干枯的树。我并不知道那是什么树,但听他们说是红树林。
在这座有很多片海域的城市里,有很多很多这样的树,还有很多仅属于这里的鸟。
从早上到晚上,见到海的时间只有中午。
我倚靠在树下,任由海风吹,眼睛只盯着那片土地和那群鸟。
深夜的海浪
一个人开着车到海边。
海浪比白天更猛烈了一些,水涨高了。光着脚踩在沙子上,很硌脚。打开手电筒,看见一只只小螃蟹,在拼命地钻进沙子里。
把它们捡回去养的意义并不大,我养过几次,但都死掉了。也许螃蟹不适合生长在一个密封的环境中,它需要的是能够通往海水的每一条路。贝壳也少了许多,不知道是被人捡完了,还是因为浪太大冲走了。
家里的墙壁上,挂着一幅涂满了各种颜色的贝壳拼接画。那是我第一次捡的贝壳,大大小小的,丑的好看的,都捡回去了。
最后遗留下来的,只有二十八枚。
海鲜大餐
一次聚会上,朋友点了海鲜拼盘,里面有很多我从没见过的海鲜。我看了很久,最终只认得螃蟹、皮皮虾、生蚝和扇贝这几种。
我看着它们,它们的眼睛也好像在看着我,喊出那句话:“好痛,好痛。”
底下的火也犹如听见了声音一样,愈加强烈,它们都只能再往边上靠着。
人类用手脱掉它们的“外衣”,啃食它们的身体。
我害怕了,怕它们会在夜里进入我的梦里,然后用一颗颗珍珠换取我的生命。
老旧的街道
多年之后,我重新回到这里,感到既陌生又熟悉。
在这里,不需要地图,往东或者往西走,哪家的饭好吃,哪里能停车,哪里能买衣服……我都了如指掌。
甚至连路边有几棵树,我都数得很清楚。
在老城的街道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小三轮车,卖一块两块钱的东西,应有尽有。一圈没买够,继续走第二圈、第三圈……
每一次的体验感都是不同的,就像是走在迷宫中,无法找到出口。
原因只是我不愿意走出去。正如,我的记忆被锁在了这个地方。
在阳台上
买了一张凳子放在阳台上,其实很少有人到我家做客。买凳子只是为了看风景,这是住在顶楼的优势。
我半喜半忧,纵览群山和高楼。
即便是曾有过恐高症,连续住了很长一段时间之后,我开始喜欢在更高处呼吸的感觉,高处就连烟火气也少了。快要忘记厨房的样子了,餐具也几乎都没有了。
牛杂摊老板配送的透明盒子,一套某次比赛得奖赠送的餐具,便是我所有的餐具了。
水宝宝
已经到了这个年纪,我竟然还有兴趣养“水宝宝”。在淘宝上买了很多的材料,放在盆子里装满水泡着。
很多人看见,都会停下谈论它们能长多大,什么时候死掉,等等。
抓一把出来,静静地看着它们什么时候会缩水。
过了很久都没有任何变化,开始怀疑是不是买到了假货。
我也曾想,如果它不停地变大和繁衍,是否可以把我的整个屋子都填满?还幻想着,在一片大海里,养着很多这样的水宝宝。
软乎乎的,圆滚滚的,直到把海里的水都吸干了。
这些只是我想象的,没有哪一片海域允许我养育它们。
“布谷”鸟
玩具小鸟只会“布谷,布谷”地叫,原地不动。我忘记是谁买了这只小鸟,摆放在桌面上落满了灰。
在客厅,也有两只被关在笼子里的小鸟。一只黄色的,一只蓝色的。我很少打开阳台上的门,怕它们飞出去就不再回来了。它们的活动范围,仅限于房间和客厅,厨房是关闭的。
因为租的房子靠近海边,或者可以将海比喻成一条很长很大的河流,时常会有一些小鸟飞到我的阳台上,它们在外面,我的两只小鸟在里面。
双方互相观望着,说着仅属于它们的语言。
好像在那一刻,它们在这个冬天有了“新”的故事。
袋子里的鱼
我在小学的门口外,花了三块钱抽中一条鲤鱼。很久,都没见过这样的小鱼了。
用密封袋装着,一点水,几颗饲料,放在手心,任由小鱼随处“亲吻”我的手。这种感觉,很痒却又很舒适。
尝试开一个小口流通氧气,可是鱼每次都努力地往外跳,水花四溅。这只是一个小的密封袋,如果是在更大的水池或鱼塘中,它是否也这样拼命地往外跳?
那就像是,要越过心中那道“龙门”一样。
正如,我也在尝试跳过去。转身又翻身,往上远远地望着和跳着。在海的另一边,究竟会有怎样的事情发生?人们又有怎样的未来?
似梦一般,也似现实一般。
【作者简介】许明敏,女,〇〇后,广西防城港人。作品散见于《散文诗》《海外文摘》《广西文学》等。
责任编辑""蓝雅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