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赋能中的分化:数字技术扩散与中国南北经济增长“失衡”

2024-12-11张国胜严鹏李欣珏

当代经济科学 2024年6期

摘要:利用中国授权专利信息测算省级层面的数字技术扩散及其分化,在此基础上探究数字技术扩散分化对中国南北经济增长差距的影响,验证其作用机制并进一步分析数字技术扩散在中国南北分化的形成机理。研究发现,无论是经济的总量规模、人均状况还是发展质量,数字技术扩散分化都扩大了中国南北经济增长差距。机制分析表明,数字技术扩散在中国南北分化导致了南方与北方之间人力资本的不平衡积累、产业升级的不平衡演进和市场潜能的不平衡拓展,进而影响了南北经济增长差距。进一步研究还发现,南方与北方在市场激励机制与信息化水平、高技术产业发展与生产性服务业集聚、人口流动与人口结构等方面的差异,是数字技术扩散在中国南北分化的重要原因。因此,统筹区域协调发展要顺应数字化浪潮,一方面要防止数字技术扩散过度分化,另一方面要将数字技术扩散与实体经济的全方位、全过程融合作为主要抓手,不断缩小地区间发展差距。

关键词:数字技术扩散;经济增长;南北分化;地区差距;区域协调发展

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228482024(06)006115

一、问题提出

区域差距是中国不平衡、不充分发展的集中体现,同时也是新时代中国社会主要矛盾的重要组成部分①。改革开放以前,由于沿海地区的工业向内地迁移以及实施“三线建设”,区域发展不平衡并不明显。改革开放以后,随着东部沿海地区率先发展,中国逐步形成东部、中部、西部三大空间发展格局,东部与中西部的发展差距开始扩张。自2000年以来,随着西部大开发、中部崛起等区域发展战略的深入实施,东部与中西部地区的差距逐步收敛[1]REF_Ref161752751rhREF_Ref20970rh。进入新时代后,中国区域发展不平衡开始出现一些新趋势与新问题,北方地区的经济增速全面放缓,全国经济重心进一步南移REF_Ref21306rh。如果以秦岭—淮河为分界线,中国南北方之间的发展不平衡已超越东部与中西部发展不平衡。目前,中国南北经济增长差距已经成为中国经济社会发展的一个主要矛盾。

尽管学术界广泛认可南北经济增长差距的事实,但对于其形成原因,不同学者之间仍存在较大分歧,代表性观点有四种。其一,聚焦市场化,有些学者认为南北方之间市场化程度的差异是导致南北经济增长差距的根本原因[2]REF_Ref165059492rh*MERGEFORMATREF_Ref21371rh,因此需要深化北方地区的市场化改革。其二,聚焦经济增长,部分文献从要素协调性与集聚性、产业结构变迁、所有制结构差异、对外开放程度、基础设施建设和城市规模分布等角度研究了中国南北经济增长差距的成因,并提出强化要素流动、加快产业升级、深化对外开放和形成基于市场机制的资源集聚等建议[3]REF_Ref165059502rh。其三,聚焦制度政策,有些学者将东部沿海地区的优先发展等国家战略视为影响南北经济增长差距的重要原因,因此主张重构区域平衡发展政策[4]REF_Ref21606rhREF_Ref21606rh。其四,聚焦文化习俗,也有学者认为南北方的文化习俗通过影响区域之间的技术扩张与制度传播等,也能够对南北经济增长差距造成影响,因此需要强化人口流动等[5]REF_Ref161752822rhREF_Ref21574rh。

不可否认,上述文献形成了一系列具有启发性的观点,但也忽视了三点事实。一是随着大数据、人工智能等核心技术的不断突破和广泛应用,数字技术赋能经济增长的效应日趋明显。作为一种新兴的通用技术,数字技术不仅构成了中国技术创新的重要基础,也是驱动经济增长的强大引擎。二是技术扩散能够广泛应用于解释地区间、国家间的生产率增长和生产率差异,发达国家超过55%、发展中国家超过90%的生产率增长来自前沿技术扩散[6]REF_Ref21780rh。目前,中国的数字技术应用率高于中高收入国家的平均水平,并逐渐接近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OECD)国家中收入较低的成员国水平,这是数字技术赋能经济增长的重要途径。三是数字技术扩散在中国已经出现了明显的区域分化趋势,其在南方地区的扩散要明显高于北方地区,并且两地区间的分化还在逐年增大(见图1)。从这些事实出发,数字技术扩散分化有可能是导致中国南北经济增长差距不断扩大的新原因。

2024年11月第46卷第6期张国胜,严鹏,李欣珏赋能中的分化:数字技术扩散与中国南北经济增长“失衡”图1中国南北方地区的数字技术扩散及其分化情况(2007—2019年)

注:数据来源于中国研究数据服务平台(CNRDS)和Wind数据库,经笔者整理。其中,数字技术扩散及其分化指标通过上市公司发明和实用新型授权专利信息以及企业研发经费支出计算并加总至省级层面得到。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我国经济由高速增长阶段转向高质量发展阶段,对区域协调发展提出了新的要求”,“我们必须适应新形势,谋划区域协调发展新思路”习近平.推动形成优势互补高质量发展的区域经济布局[EB/OL].(20191215)[20240520].https://www.gov.cn/xinwen/201912/15/content_5461353.htm.。如果数字技术在中国南北方地区的不均衡扩散是地区经济增长差距的重要原因,这就能够为理解新时代中国区域发展不平衡提供新的解释维度,也能够为中国谋划区域协调发展提供新的思路。然而,现有文献尽管高度肯定了技术扩散在经济增长中的重要作用、指出了数字技术是驱动经济增长的强大引擎、分析了中国南北经济增长差距的特征与原因、探讨了促进区域协调发展的政策、实证检验了中国区域经济的俱乐部收敛现象[7]REF_Ref161769139rh,但鲜有文献从数字技术扩散的视角研究中国南北经济增长差距,更没有回答在举国体制下北方地区的数字技术扩散为什么全方位落后于南方地区?

现有针对区域发展不平衡的文献主要集中在要素分配、产业结构、制度安排等方面,很少有从技术扩散尤其是数字技术扩散视角的研究,并且对于技术扩散的测度也多从外商直接投资的知识溢出视角出发,侧重国外技术对于中国经济增长的影响,鲜有对省际间技术扩散尤其是数字技术扩散进行测度的研究。因此,本文的边际贡献在于:第一,在研究视角上,创新性地从理论层面分析数字技术扩散与经济增长、数字技术扩散分化与区域发展不平衡的关系,并从经济总量、人均状况和发展质量三个方面实证检验了数字技术扩散分化对中国南北经济增长差距的影响;第二,在理论维度上,将数字技术扩散分化与区域经济增长差距纳入一个相对统一的分析框架,就前者对后者的影响、影响机制以及数字技术扩散分化的形成机理,分别从宏观、中观和微观三个层面的六个维度进行深入系统的分析,丰富和拓展了区域协调发展的理论框架;第三,在研究方法上,将现有研究逻辑链条从国际延伸到国内,从技术扩散拓展至数字技术扩散,基于微观企业的授权专利数据构建省级层面的数字技术扩散及其分化指标,为宏观视角下研究省际间数字技术扩散提供新的借鉴。

二、理论分析

(一)数字技术扩散在中国南北方地区的分化及其形成机理

技术扩散对众多发展中国家的经济增长起着决定性作用,也是实现地区经济增长收敛的重要途径[8]REF_Ref22632rh*MERGEFORMAT。然而,技术扩散并不是一个没有摩擦的完美过程,各地区间吸收技术溢出的过程受到自身能力和诸多外部条件的约束,导致落后地区无法充分获得来自技术前沿地区的溢出效应,由此形成动态的非均衡过程和技术扩散分化的事实[9]REF_Ref161769466rhREF_Ref2991rh。现有文献表明,如果将技术扩散视为创新者与采用者之间的信息传递,其中地理距离、技术距离、物质基础、人力资源以及制度安排等都会影响技术扩散[10]REF_Ref22838rh。数字技术扩散也是一个持续分化的非均衡过程,考虑到数字技术的异质性特征与中国的时代背景,影响中国南北数字技术扩散的因素主要有五个方面。其一,数字技术是当前最活跃、最前沿的创新领域之一,与传统产业的“位势差”非常明显,因而更容易在知识密集、技术密集等具有“同质性”特征的产业中扩散,如高技术产业、生产性服务业等。其二,数字技术扩散不但受到经济系统内部大量具有黏性特征的物质基础的约束,而且要求与之配套的数字基础设施,至少需要一个普及、经济、安全且高速的互联网环境,为企业提供高效、智能化的技术平台REF_Ref126409614rh。其三,由于数字技术渗透具有低门槛、低成本等异质性特征,人口流动、人口结构等人力资源因素也是影响数字技术扩散的重要因素REF_Ref22867rh。其四,发展数字经济是中国的国家战略,在举国体制的作用下,数字技术扩散受到制度阻力的影响要明显小于其他国家,制度供给的影响更多体现在制度为适应数字技术的应用推广而引入的创造性调整,如有效的市场激励机制等REF_Ref22893rh。其五,根据新地理经济学理论,技术扩散的溢出效应会随着与前沿地区的地理距离的增加而减小,但是网络通信技术带来了无处不在的全球互联互通,地理距离对数字技术扩散的影响将明显减弱REF_Ref22919rh,即使是偏远地区也能够通过即时互联互通来接触数字技术的相关信息。据此,数字技术扩散在中国南北分化的形成机理可看作是市场激励机制、信息化水平、高技术产业、生产性服务业和人力资源等因素的区域差异造成的结果。

(二)数字技术扩散分化与中国南北经济增长差距

人力资本、产业升级和市场潜能是影响经济增长的重要因素,鉴于数字技术扩散对其影响较为直接,本文将具体围绕这三方面探讨数字技术扩散分化引致中国南北经济增长差距的影响机制。

第一,人力资本作为经济增长的源泉,其积累的差异直接影响全要素生产率,进而造成地区间经济增长的差异。实际上,地区之间人力资本的不平衡积累已经成为区域发展差距扩大的重要原因之一[11]REF_Ref161769601rh*MERGEFORMAT。进入数字经济时代,数字技术对人力资本的赋能作用日益显著。借助数字技术,低技能劳动力能够通过职业技能培训和基础教育增加平均受教育年限,进而提升人力资本水平。此外,劳动者也可以根据个人需要有选择地从互联网上学习相关技能,进一步实现人力资本提升。不仅如此,数字技术的扩散还使得全社会对于具有数字技能人才的需求不断扩大,甚至推动了机器对低技能劳动者的替代,这种“机器换人”的趋势可以倒逼劳动者不断提升人力资本水平[12]REF_Ref161769614rh*MERGEFORMAT。因此,数字技术扩散分化有可能加剧地区间人力资本的不平衡积累,进而引致中国南北经济增长差距。

第二,产业升级使得生产要素从低附加值产业向高附加值产业转移,在资源配置效率与“结构红利”的共同作用下,产业升级维持了经济的持续增长。随着数字技术的不断更新换代,其扩散可以加速产业升级。理论上,数字技术能够催生新产业、新业态、新模式,推动高附加值、高技术含量产业占比不断上升。借助数字技术的赋能,传统产业与新兴产业相互渗透与垂直融合,促使生产方式发生变革,助推产业数字化和数字产业化发展。与此同时,数字技术扩散还能够重组企业的资源要素投入与生产经营活动,加速其生产方式变革与资源配置效率提升,通过数字技术的创新应用强化各产业之间的关联度和协同度,从而推动传统产业的转型升级。就中国而言,产业升级的不平衡演进是造成区域发展差距的又一重要原因,其影响力度要比物质资本投资等因素更为显著[13]REF_Ref161769628rh*MERGEFORMAT。因此,数字技术扩散分化有可能加速地区间产业升级的不平衡演进,进而引致中国南北经济增长差距。

第三,市场潜能的拓展可以加强生产要素的跨区域流动,其带来的规模效应、溢出效应和虹吸效应能够促进企业的规模扩张和空间集聚,推动经济增长[14]REF_Ref161769646rh*MERGEFORMAT。一方面,随着数字技术的扩散,市场边界不断扩张,市场潜能也随之扩展。并且数字技术扩散能够赋能产品创新、工艺创新与组织创新,以新的供给创造新的市场需求,因而能够不断拓宽市场边界。另一方面,数字技术有助于人口较少且地理位置偏远的地区接入主流市场,借助电子商务平台和现代物流服务,中小企业能够开拓更多的国内外市场,由此扩大市场潜能。聚焦经济增长差距,国内市场潜能的不断拓展是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经济高速增长的重要引擎,而地区之间市场潜能的不平衡拓展也是中国区域经济不平衡发展的重要原因。因此,数字技术扩散分化有可能扩大地区间市场潜能的不平衡拓展,进而引致中国南北经济增长差距。

据此,本文提出以下理论判断:数字技术扩散是一个持续分化的非均衡过程,其在中国南北方分化的形成机理可看作是市场激励机制、信息化水平、高技术产业、生产性服务业和人力资源等因素的区域差异造成的结果;通过加剧地区间人力资本的不平衡积累、加速产业升级的不平衡演进和扩大市场潜能的不平衡拓展,数字技术扩散分化引致了中国南北经济增长差距。

三、计量策略与变量说明

(一)计量模型

本文重点考察数字技术扩散分化对中国南北经济增长差距的影响,在经济增长实证分析通常设定的模型基础上构建如下线性计量模型:

vgdpijt=β0+β1DTSijt+β2Xijt+ηij+μt+εijt(1)

其中,i和j分别表示南方的i省份和北方的j省份,t表示年份;被解释变量vgdpijt表示南方的i省份与北方的j省份间第t年的实际国内生产总值(GDP)增速差距;核心解释变量DTSijt为南方的i省份与北方的j省份间第t年的数字技术扩散分化;经济增长差距受到地区间各种因素差异的影响,因此加入了一系列控制变量Xijt,包括两地区省份间的物质资本差异、劳动力差异、研发投入强度差异、政府干预程度差异、数字基础设施差异、市场化程度差异、开放水平差异及金融化程度差异;εijt是随机扰动项,为了控制省份间和年份层面的不可观测因素,加入省份对固定效应ηij和年份固定效应μt。

(二)变量说明

1.被解释变量

南北经济增长差距。本文采用实际GDP增速衡量经济增长,借鉴郑江淮等[15]REF_Ref161769672rh*MERGEFORMATREF_Ref23494rh*MERGEFORMAT的做法,使用南方省份i和北方省份j之间的实际GDP增速之差表示南北经济增长差距南北方地区的划分参考国家统计局官网,https://www.stats.gov.cn/zt_18555/zthd/sjtjr/dejtjkfr/tjkp/202302/t20230216_1909741.htm。其中,南方地区包括安徽、福建、江苏、湖北、四川、云南、贵州、湖南、江西、广西、广东、浙江、上海、海南14个省份;北方地区包括山东、河南、山西、陕西、甘肃、青海、新疆、河北、北京、天津、黑龙江、吉林、辽宁、宁夏、内蒙古15个省份。,即vgdpijt=VGDPit-VGDPjt,其中VGDP表示实际GDP增速;i=1,2,…,14;j=1,2,…,15。同样地,后续所有变量均用南方省份i减北方省份j进行处理。在稳健性检验和机制分析中还将分别使用实际GDP、人均GDP、人均GDP增速、全要素生产率(TFP)和TFP增速的差距替换被解释变量。其中,TFP的计算参考刘秉镰等[16]REF_Ref161769678rh*MERGEFORMAT的研究REF_Ref23533rh*MERGEFORMAT,采用生产函数设定为柯布道格拉斯形式的随机前沿模型。基础数据除特殊说明外,均取自历年《中国统计年鉴》,所有用货币单位计量的指标均按1978年不变价格进行换算,1995年以前的数据来源于《中国国内生产总值核算历史资料(1952—1995)》和《中国国内生产总值核算历史资料(1952—2004)》,由于得不到1978—1997年重庆的系统数据,故将重庆成立直辖市以来的数据与四川省合并,因此本文的研究样本为中国除西藏和港澳台地区外的29个省份2007—2019年的面板数据。

2.核心解释变量

数字技术扩散分化。目前还没有直接度量省级层面数字技术扩散的指标,考虑到企业是数字技术扩散最直接的生产主体,从数据获取和测度的可行性出发,本文首先测算企业间的数字技术扩散,然后再测算省份间数字技术扩散分化。企业间数字技术扩散的测算借鉴叶静怡等[17]REF_Ref161769685rh*MERGEFORMATREF_Ref23569rh*MERGEFORMAT的研究,给定其他企业的数字技术存量,一个企业能“借到”的技术量由两个企业间的技术接近度决定,参照Arora等[18]REF_Ref161769698rh*MERGEFORMATREF_Ref23621rh*MERGEFORMAT的研究,该技术接近度可用式(2)计算得到:

γmn=FmF′n/(FmF′n/FmF′n)=∑kq=1fmqfnq/∑kq=1f2mq∑kq=1f2nq(2)

其中,Fm和Fn分别为企业m和企业n在技术空间上的分布向量,以Fm为例,Fm=(fm1,fm2,…,fmq)1×k,k为国际专利分类(IPC)三位码的数目,通过手工整理样本期内全部上市公司的270多万条发明和实用新型的授权专利信息,得到124种分类号,即k=124,基础数据来源于中国研究数据服务平台(CNRDS);fmq是样本期内第q类(包括发明与实用新型)专利授权量在m企业两类专利授权总量中所占份额。据此,任何一个企业受到的数字技术扩散可用“借到”的来自外部信息和通信技术(ICT)企业产生的技术量衡量ICT企业主要包括电子信息产业中的制造业企业和服务业企业。其中,制造业的选取参考《中国电子信息产业统计年鉴》。服务业则根据《国民经济行业分类》(GB/T4754—2017)选取信息传输、软件和信息技术服务业。,即对于任何一个企业m在第t年受到的来自ICT企业的数字技术扩散(SPImt),可以用式(3)来表示:

SPImt=∑n≠mγmnGnt(3)

其中,Gnt是企业n在t年的R&D经费实际支出,数据来源于Wind数据库,参照朱平芳等[19]REF_Ref161769709rhREF_Ref23693rh的研究,其值按照R&D支出价格指数进行平减。进一步,参考郝颖等[20]REF_Ref161769724rhREF_Ref23860rhREF_Ref23915rh的做法,选择2007—2019年沪深两市所有A股上市公司作为样本采集对象,按省份和年度将属地企业受到的数字技术扩散进行加总,形成以省份年度为计量单元的观测值。例如,对于任何一个拥有M家上市公司的省份p而言,其受到的数字技术扩散(SPPpt)可以用式(4)计算得到:

SPPpt=∑0≤m≤Mm∈pSPImt(4)

在此基础上,进一步计算南北方各省份之间的数字技术扩散分化。为了消除各省份由于经济总量规模存在的绝对差异可能对结果造成的影响,省份之间的数字技术扩散分化最终用南方省份i和北方省份j各自受到的单位GDP的数字技术扩散的差值表征。具体而言,数字技术扩散分化(DTSijt)可以通过如下步骤计算得到。首先,将p划分为南方省份i和北方省份j,然后计算两个省份间单位GDP的数字技术扩散的差值(SPPpt),计算公式如式(5)所示:

DTSijt=SPPit/GDPit-SPPjt/GDPjt(5)

3.控制变量

首先,加入物质资本差异进行控制,物质资本的计算使用永续盘存法,处理方式与单豪杰[21]REF_Ref161769745rh*MERGEFORMAT的研究REF_Ref23961rh*MERGEFORMAT保持一致;其次,对劳动力人数差异进行控制,劳动力数据来源于历年《中国人口与就业统计年鉴》。其他控制变量包括:研发投入强度差异,研发投入强度使用各省份研发投入费用占GDP的比重表示,数据来源于历年《中国科技统计年鉴》;政府干预水平差异,用地方政府财政支出占GDP的比重之差表示;数字基础设施差异,用互联网端口数量的差异衡量,其数据来源于中国经济金融研究(CSMAR)数据库;市场化程度差异,用固定资产投资中非国有投资占比的差值衡量;开放水平差异,用外商直接投资占GDP之比的差值表征;金融发展程度差异,用地区年末贷款余额占GDP的比重之差衡量,数据来源于Wind数据库。

四、实证结果及分析

(一)基准回归结果

数字技术扩散分化对于中国南北经济增长差距的基准回归结果见表1。不论是随机效应模型还是固定效应模型,数字技术扩散分化均引致了南北经济增长差距。经豪斯曼检验,后续研究重点汇报双向固定效应模型的回归结果。可以看出,数字技术扩散分化的系数估计值为0.104,并在1%的水平上显著,这意味数字技术扩散在南北方的分化每增加1个百分点,中国南北方GDP增速的差距将扩大0.104个百分点。由此可见,数字技术扩散分化的确是中国南北经济增长差距扩大的重要原因,这与前文的理论推导一致。

(二)内生性问题

本文的实证研究中可能存在内生性问题。首先,南北经济增长差距可能受到一些不可观测因素的影响,从而产生由遗漏变量导致的内生性问题;其次,经济状况较好的地区更容易吸收和消化先进技术,从而影响数字技术扩散,因此数字技术扩散分化与南北经济增长差距之间可能存在双向因果关系;此外,数字技术扩散分化可能存在测量误差问题。据此,本文寻找工具变量并运用两阶段最小二乘法(2SLS)来排除潜在的内生性问题。本文选取两省份分别与北京市、浙江省和广东省方言距离的平均值之差作为工具变量[22]REF_Ref161769774rhREF_Ref24101rh。中国不同省份之间的语言尤其是方言存在较大差异,一般而言,方言相似的地区文化差异也相对较小,地区间科研技术人员交流更加便捷,这增大了技术在地区之间交流和扩散的可能性,因此方言距离之差与数字技术扩散分化可以较好满足相关性假设。此外,受地理历史文化等因素的影响,方言差异在历史上就已存在,因而方言距离也可以满足外生性假设。方言距离的测算参考刘毓芸等[23]REF_Ref161769777rh*MERGEFORMAT的研究REF_Ref24127rh*MERGEFORMAT,基础数据来源于《汉语方言大词典》《中国语言地图集》和第六次全国人口普查县级人口数据。美中不足的是,方言距离差异是不随时间变化的截面数据,为此,参考Nunn等[24]REF_Ref24167rhREF_Ref24167rh的做法,将两省份与数字经济发展核心地区的平均方言距离之差与除本观测值之外的全国层面的数字技术扩散分化的均值相乘,得到随时间变化的工具变量1。

两阶段最小二乘法的回归结果见表2。其中,第一阶段回归结果如第(1)列所示,工具变量对数字技术扩散分化的影响显著,且方向为负,表明与数字经济发展核心地区文化差异越大的地区,所受到的数字技术扩散越少,从而分化也就越小,与上述推理结果吻合。回归结果的F统计量为21.86,远大于10这一经验统计值,表明不存在弱工具变量问题;识别不足检验的KleibergenPaaprkLM统计量为90037,在1%的水平上显著,说明不存在识别不足问题。第二阶段回归结果如第(2)列所示,在较好地缓解了可能的内生性问题后,数字技术扩散分化的回归系数仍显著为正,与基准回归结果在方向上保持一致,从系数大小来看,数字技术扩散分化每增加1个百分点,中国南北经济增长差距将扩大0.226个百分点,这一系数略高于基准回归结果。

(三)稳健性检验限于篇幅,回归结果留存备索。

1.替换数字技术扩散测算方法

为了尽可能克服数字技术扩散测量误差带来的不利影响,本文尝试了几种计算省级层面数字技术扩散的方法:首先,使用各省份上市公司所获得的数字技术扩散的平均值和加权平均值分别作为省级层面的数字技术扩散指标;进一步,通过企业营业收入占该省份GDP的比重构造调整系数对上述获得的数字技术扩散进行修正,以期估算更为精确的省级层面的数字技术扩散。之后,将几种方式计算得到的省级数字技术扩散经式(5)处理,得到新的数字技术扩散分化指标,并重新带入基准模型进行回归。回归结果显示,仅作平均值和加权平均值处理的数字技术扩散分化对南北经济增长差距的影响与基准回归结果基本保持一致,但通过调整系数修正后的数字技术扩散分化其回归系数有所减小,但系数大小基本保持稳定,且至少在5%的水平上显著为正,表明基准回归结果可能高估了数字技术扩散分化的影响,但并不改变本文的基本结论,说明本文的结论是稳健的。

2.替换变量

首先替换被解释变量,分别使用GDP、人均GDP、人均GDP增速、TFP和TFP增速的差距作为被解释变量重新进行回归。结果显示,回归系数的估计结果与基准回归结果在方向上一致,大小也在合理范围内变化,且均在1%的水平上显著。其次替换核心解释变量,将各省份期末使用计算机数的差异替换核心解释变量。计算机是数字技术生产与应用的重要工具之一,其使用数量的多少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一省份吸收数字技术扩散的能力,因此将其差异作为数字技术扩散分化的代理指标是合理的本文还使用宏观层面的南北方省份间每百家企业拥有网站数差异、软件业务收入差异进行替换,结果依然稳健,数据来源于CSMAR数据库,详细结果留存备索。。替换核心解释变量后,数字技术扩散分化对中国南北经济增长差距的回归系数均大幅提高,但方向和显著性并未发生改变,这进一步加强了本文基本结论的稳健性。

3.更换缺失值处理方式

由于数字技术扩散的原始数据存在缺失,本文采用随机森林多重插补法补全了缺失值。为避免插补可能对实证结果造成的影响,本文采取如下措施重新对基准模型进行估计:一是将当年含缺失数据的样本剔除,得到非平衡面板数据;二是直接将2007—2009年的样本剔除,缩短时间区间进行回归。结果显示,剔除含缺失值样本或缩短时间区间后,数字技术扩散分化对于南北经济增长差距的回归系数均显著为正,表明本文的样本缺失值处理方式并不会对基本结论的可靠性产生影响。

4.考虑数字技术扩散的时滞

由于数字技术扩散可能存在时滞,并且数字技术扩散对经济增长的影响也可能滞后,因此本文分别将滞后1、2、3期的数字技术扩散分化对中国南北经济增长差距进行回归。结果发现,所有滞后项对南北经济增长差距的回归系数均在1%的水平上显著为正,即考虑数字技术扩散的时滞后,数字技术扩散分化引致南北经济增长差距的结论依然成立。具体来看,滞后1期的数字技术扩散分化对南北经济增长差距的回归系数与基准结果相差不大,而滞后2期和滞后3期的回归系数却逐渐增大,这表明数字技术扩散确实存在时滞,而且随着时滞的增加会扩大数字技术扩散分化对南北经济增长差距的影响。但需要强调的是,扩散的滞后并不影响本文的基本结论。

五、影响机制分析

根据前文的理论分析,本文在式(1)基础上加入数字技术扩散分化与机制变量的交互项,构建如下机制分析模型:

vgdpijt=β0+β1DTSijt+β2DTSijt×Mijt+β3Xijt+ηij+μt+εijt(6)

其中,机制变量Mijt分别为人力资本的不平衡积累、产业升级的不平衡演进和市场潜能的不平衡拓展,不平衡的度量方式为南方i省份减北方j省份。其中,人力资本用人均受教育年限衡量,进一步采用每万人在校大学生数作为稳健性补充;产业升级用第三产业与第二产业增加值之比衡量,进一步REF_Ref24255rh*MERGEFORMAT使用“1×第一产业增加值占比+2×第二产业增加值占比+3×第三产业增加值占比”的结果来作为稳健性补充;市场潜能是指某一区域对商品和服务的潜在需求,由区域自身的市场规模和外部的市场规模共同决定REF_Ref23354rh*MERGEFORMAT,借鉴王奇等[25]REF_Ref161772242rh*MERGEFORMATREF_Ref24304rh*MERGEFORMAT的研究,其计算公式如下:

MPit=∑j≠iPOTjt/DISij+POTit/DISii(7)

其中,POT为人口规模,后续替换地区生产总值作为稳健性补充;DISij为i省份到j省份的直线距离,数据来源于CSMAR数据库;DISii为本省份内部距离,参考黄玖立等[26]REF_Ref161769829rh*MERGEFORMATREF_Ref24359rh*MERGEFORMAT取本省份地理半径的2/3作为内部距离,即DISii=2/3Si/π(Si为第i省份的陆地面积),面积数据来源于国家统计局。

(一)数字技术扩散分化、人力资本不平衡积累与南北经济增长差距

人力资本不平衡积累的机制检验结果见表3。其中,第(1)(3)(5)列是以平均受教育年限计算的人力资本不平衡积累的回归结果,第(2)(4)(6)列是以每万人在校大学生数作为稳健性补充的回归结果。结果显示,数字技术扩散分化与人力资本不平衡积累的交互项,对所有南北经济增长差距指标的回归系数都为正,除了与以每万人在校大学生数计算的人力资本的不平衡积累的交互项对人均GDP增速差距不显著外,其余交互项系数均至少在5%的水平上显著,表明该机制是存在且稳健的,说明数字技术扩散分化加剧了中国南北地区间人力资本的不平衡积累,进而引致了南北经济增长差距,这与理论分析完全一致。

六、进一步讨论:数字技术扩散在中国南北分化的形成机理

秉承前文的理论逻辑,本文将市场激励机制和信息化水平作为数字技术扩散的宏观保障、将高技术产业与生产性服务业作为数字技术扩散的中观载体、将人口流动和人口结构作为数字技术扩散的微观媒介,进一步把上述变量的南北差异作为新的解释变量(RESijt),把数字技术扩散分化作为新的被解释变量,构建与基准回归类似的计量模型,见式(8)。

DSTijt=α0+α1RESijt+α2Xijt+ηij+μt+εijt(8)

(一)数字技术扩散在中国南北方的分化:市场激励机制和信息化水平视角

本文选取各省份技术合同成交额差值作为市场激励机制差异的代理变量。一方面,技术合同成交额可以反映知识产权保护强度;另一方面,政府对于技术转移的激励程度越高,企业越愿意签订更多的技术转移合同。为缓解可能的内生性问题,增强结论的稳健性,选取每万人律师人数差异作为工具变量。律师人数的统计数据来源于历年《中国律师年鉴》和各省份司法厅、律师协会。借鉴刘生龙等[27]REF_Ref161769852rhREF_Ref24431rh的研究,采用邮电业务总量差异作为信息化水平差异的代理变量,使用滞后1期的信息化水平差异作为工具变量。回归结果见表6。首先,工具变量一阶段回归结果显示本文所选的工具变量是合理可行的;其次,无论是固定效应模型还是工具变量模型,市场激励机制差异、信息化水平差异都在1%的水平上显著加剧了数字技术扩散在中国南北方之间的分化,实证检验结果与理论分析一致。

(二)数字技术扩散在中国南北方的分化:高技术产业与生产性服务业视角

本文使用南北方省份间高技术产业主营业务收入差异衡量高技术产业发展水平差异REF_Ref24461rh,数据来源于历年《中国高技术产业统计年鉴》,进一步使用坡度差异与年份的交互项作为工具变量对数字技术扩散分化进行回归,结果见表7第(1)~(3)列。借鉴顾乃华[28]REF_Ref161769867rhREF_Ref24480rh的研究,生产性服务业选取“交通运输仓储邮政业”“信息传输、计算机服务和软件业”“金融业”“租赁和商务服务业”“科学研究、技术服务和地质勘查业”。在此基础上,参考刘奕等[29]REF_Ref161769870rh*MERGEFORMAT的研究REF_Ref24500rh*MERGEFORMAT,用MSm=Sm/Xm计算出各省份生产性服务业的集聚度,然后再求两省份间的差值作为生产性服务业集聚差异。其中,Sm表示生产性服务业就业人数在省份m所有就业人数中的比重,Xm表示省份m的总就业;进一步选用地理高程差与二氧化碳排放差异的交互项作为工具变量,回归结果见表7第(4)~(6)列。首先,工具变量一阶段回归结果显示本文所选的工具变量是合理可行的;其次,无论是固定效应模型还是工具变量模型,高技术产业发展水平、生产性服务业集聚程度在南北方地区间的差异都是数字技术扩散在中国南北方产生分化的重要因素。

(三)数字技术扩散在中国南北方的分化:人口流动与人口结构视角

本文使用各省份人口净迁入率的差值表征人口流动差异,人口净迁入率等于各省份常住人口减户籍人口后除以常住人口,进一步使用坡度差异和人均二氧化碳排放量差异的交互项作为工具变量,回归结果见表8第(1)~(3)列。人口结构差异则参考范子英等[30]REF_Ref161769880rh*MERGEFORMAT的研究REF_Ref24532rh*MERGEFORMAT,使用各省份0~14岁人口比重的差值进行衡量,并使用滞后1期的人口结构差异作为工具变量,数据来源于历年《中国统计年鉴》和《中国人口和就业统计年鉴》,回归结果见表8第(4)~(6)列。首先,工具变量一阶段回归结果显示,本文所选的工具变量是合理可行的;其次,固定效应模型与工具变量模型的回归结果均显示,随着人口流动差异和人口结构差异的增加,数字技术扩散在中国南北方地区间的分化也随之扩大,这一结论在排除了可能的内生性问题之后依然成立,表明人口流动差异和人口结构差异也是数字技术扩散在中国南北方产生分化的重要原因。

七、结论与政策建议

区域差距是中国不平衡、不充分发展的集中体现,南北经济增长差距已成为中国区域发展不平衡的新焦点,也是新时代中国社会主要矛盾的重要组成部分。促进区域协调发展,关系到生产效率与经济发展,更关系到社会公平与共同富裕,对中国推动高质量发展、构建新发展格局具有重要意义。本文立足于技术扩散与经济增长的理论逻辑,使用2007—2019年省级面板数据,深入研究了数字技术扩散分化对中国南北经济增长差距的影响,验证了其作用机制并进一步分析了数字技术扩散在中国南北分化的形成机理。研究发现有三个方面:第一,数字技术扩散分化是中国南北经济增长产生差距的重要原因;第二,就影响机制而言,数字技术扩散在中国南北方的分化主要通过加剧南方与北方之间人力资本的不平衡积累、加速产业升级的不平衡演进和扩大市场潜能的不平衡拓展渠道,引致中国南北经济增长差距;第三,宏观层面的市场激励机制和信息化水平、中观层面的高技术产业发展水平和生产性服务业集聚、微观层面的人口流动和人口结构等因素的南北差异,是导致数字技术扩散在中国南北方分化的重要因素。

上述结论对于中国从最大化数字红利的视角谋划区域协调发展提供了新思路,也为不断做强做优做大中国数字经济提供了重要抓手。其一,统筹区域协调发展要顺应数字化浪潮,将数字技术扩散与实体经济的全方位、全过程融合作为主要抓手,不断深化南方与北方地区层面的数字技术合作,以南北协作的方式共建共享“数字时代新经济”。在国家的顶层设计方面,要建立健全促进数字技术扩散的体制机制,通过强化国家在不同行动者之间的协调作用,在制度方面引入广泛的创造性实验与调整、建立中小企业与大型数字经济企业的伙伴计划、培育企业“上云用数赋智”的能力、加快产业数字化转型等,多措并举促进数字技术在经济系统的广泛渗透及其应用推广,最大限度赋能中国经济高质量发展,并以此促进南北经济协调发展。对于北方地区而言,要立足本地比较优势,均衡吸收更多与本地产业相辅相成的数字技术企业与人才,在具体领域培育核心竞争力,同时适当承接南方数字产业的下游产业链,主动调整经济结构和推进产业结构升级。其二,要从根本上遏制数字技术扩散在南北方的分化。一方面要从宏观层面制定激励数字技术转移和扩散的政策措施,鼓励数字技术相关领域的“产学研”成果转化,形成数字成果交易、应用、推广等一体化的市场机制体制,围绕影响数字技术扩散的因素,深化市场导向的体制机制改革,加快第五代移动通信技术、大数据中心、产业互联网等建设,提高信息化水平,为数字技术扩散提供基础保障;另一方面,要整合区域科技创新资源,因地制宜发展高技术产业,并促进研发设计、金融服务等生产性服务业的空间聚集,通过生产性服务业集聚导入信息技术企业,保障数字技术的“输血”与“造血”。其三,地方政府尤其是人口净流出地要改善市场软环境,大力吸引能够提供技术型工作岗位的国内外企业投资落户,为数字技术的扩散提供人才后备军。对于人口结构,老龄化转型已经是不可逆转的趋势,相关政策的积极效应也并非短期之内就能够实现,因此,全方位适应新型人口结构可能是中国当前经济发展面临的重要任务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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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郑雅妮,高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