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大的心跳声
2024-12-10吾买尔江•斯地克阿卜杜吉力力•麦提肉孜
吾买尔江·斯地克,维吾尔族,作家,诗人,主编,新疆吐鲁番人。现任新疆吐鲁番市文联党组副书记,主席,《吐鲁番》文艺杂志主编,吐鲁番市作家协会名誉主席。中国作家协会第十届全国委员会委员,新疆文联委员,新疆作家协会副主席。获得《中国民族》杂志优秀作品奖,中国“人民网”征文比赛二等奖,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征文比赛一等奖,《民族文学》年度奖,《汗腾格里》文学奖,《塔里木》文学奖,新疆报告文学奖。在《民族文学》《清明》《湖南文学》《美文》《西部》《塔里木》等文学刊物上发表大量的文学作品。已出版《心上人,你在何方》(小说集),《痛苦的爱》(诗歌集),《雪上篝火》(诗歌集),《九州荡漾爱国情》(纪实文学集)等个人作品集十几部。
或许是因为遗传的原因,我三十五岁就被确诊为患有高血压,开始服用降压药。我按时吃药,及时调整情绪,尽可能地改变生活习惯,十几年来,身体没有出现过大碍。但是,最近身体还是出现了一些不正常——我心跳声变得异常响亮。我的心大多数的时候都在“咚咚咚”地跳动,尤其夜深人静的时候,这个声音会更大,靠左侧睡时心就在耳边跳动一样,无法让我入睡,靠右侧也是一样。我询问躺在身旁的妻子,她说:“我也可以听到你的心跳声呢。”白天去到办公室,也因为那个声音,做不了工作。
人确实很奇怪,健康的时候,活蹦乱跳,该吃吃该喝喝的,生病的念头一次也不会划过脑海。等身体出了点问题,全部心思都集中在病上面了,有时候甚至会感觉明天就要挂了一样,担心、不安。我现在的心思都集在了心跳上,时不时摸一下胸口,安静地听一下心跳声,一二三……我发现我的心跳得相当快,一分钟一百多下。我查过资料,资料上说心跳七十至一百下是正常的,也就是说,我的心跳接近正常范围的上限。我去医院检查了好几次,医生都没有发现什么大问题,他们说:“可能是因为你的心思都集中在心跳这个事情上,说不定就是你的主观臆想。”医生的话让我恼火。我思忖着还是去一个大一点的医院,做个全身检查,才能安心。于是我向单位请了假,去乌鲁木齐,住进了新疆中医医院。
医院里熙熙攘攘的都是人,好像每个人都生了病,药房的每个窗口前都在嗡嗡作响,我挤在人群里,排了几个小时的队,终于办妥了入院手续。我之所以能顺利住进医院,是因为在这家医院工作的妹妹提前给我预留了床位,否则我要排好几天的队才能等到空床位。我总算住进了住院部五号楼,房间里挤满了病人,走廊里也放满了床,到处都是人满为患。
医院是一个奇妙的世界,在这里会遇到很多事和人,对疾病和死亡的恐惧会迫使人重新思考人生。当穿上统一的条纹病号服时,所有人都是平等的病人。地位、名誉、金钱、等级都不复存在,每个病人都将用自己唯一的那个床号来代替。
当我穿上病号服时,一方面,释怀了身上所有的压力,卸下了肩上和精神上的负担,不再想着工作上的事;另一方面,四处传来的药味和病人的呻吟声,令我恐惧和焦虑。
幸运的是我的两个室友都没有得重病,一个是哈萨克族,一个是汉族,我们成了真正的民族团结一家亲。我躺在床上,和他们热情地交谈。哈萨克族患者在阿尔泰地区的一个县里当处级干部,曾在多个部门工作过,因心肌梗塞植入了两个冠状动脉支架,这次住院是来维护支架和复查的。汉族患者是一名交通工程师,心脏瓣膜有问题,正在准备三四天后的手术。他们都询问了我的病情。我们三个人都没有家人陪护,只能自己照顾自己。
一住进医院,就需要先做完所有的检查,才能开始正式的治疗。每次检查最烦人的事情是要排几个小时的队。CT检查时,医生让我躺在一张又窄又长的床上,床自动向内移动,把我送入CT中心,随着呼啸声,CT的圆形底座就绕着我的头旋转。
其他检查室也是人满为患。我呆呆地观察着周围各个年龄段,各个民族,各行各业的人们千差万别的面部表情和对疾病的反应。
一个美丽、丰满、面容如玛瑙般清澈的女孩,穿着病号服,在电话里与某人甜蜜地交谈着,一点也不像在医院住院;一名年长的男子,一脸悲伤,头靠在椅沿上,闭着眼睛,他也许正在思考生活的烦恼或者担忧着自己的病情。候诊大厅里人声鼎沸,电子显示屏一直在自动滚动播放,叫号的声音不紧不慢,一直没有停止。
我在检查心电图的门口排队,这里同样也是人头攒动,座位上坐满了病人,坐在我旁边的是一位五十岁左右的女士,她把手机拿到眼前,恨不得把眼睛贴在手机上刷抖音。她不管不顾地刷抖音,看短视频,看搞笑视频,放声大笑,好像整个医院里只有她自己一个人。突然来电话了,当她看到来电号码,脸色立刻发生了变化,她装出哭腔接起了电话。我俩被其他病人几乎挤在了一起,因此她电话里的声音我听得清清楚楚。她似乎是某个店铺的承租人,对方是店铺的房东,来电话是向这个女士索要租金。对方在电话里说,尽管她生意很好,却总是在拖欠房租。
“老弟啊,请再给我一点时间吧,我那生意虽然看起来不错,但扣除各项开支,我们还是亏了不少。另外,我生病了,住进了乌鲁木齐中医院,很可能要在这里治疗很长一段时间。你知道,我丈夫也有病,他每天都在吃药,却还是站不起来;孩子们也要上学,开支太多了。我们的家庭负担真的很重,所以没能及时支付租金。现在我们没能亲自打理店面,生意也好不到哪里去。总有一天我们会付你房租的,你再等等,你也不指望靠着我们的房租生活的对吧?”她可怜巴巴地说完这番话,没再理会对方,就挂了电话。
挂断电话,她迅速恢复到接电话前的模样,好像刚才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又专专心心地刷起了抖音。尽管对方又打来几次电话,但她都没再理会,继续玩手机。我看着这个脸上和眼睛上都有了很多皱纹,脖子和手腕上戴着金首饰,身材像大木桶一样的女人,不仅惊讶于她出神入化的自由切换角色的本领,还对她不按时支付房租、撒谎的本领也非常佩服。
这家医院实行的是中西医结合治疗。每天早上,护士都会将温热的药袋铺在我的床上,盖上薄薄的布,让我平躺在上面,用被子裹紧我,利用药袋的热气进行治疗。药袋相当热,护士提醒我:“哥,有点烫,忍一忍哦,慢慢你就会习惯的。”
我第一次躺上去时,马上就跳了起来,仿佛身体碰到了火,不由自主地叫了起来,护士捂着嘴,咯咯笑起来,说:“大哥,你怎么受不了这么点的热啊,其他病人都能接受呢。”这里的护士都是年轻漂亮的女孩,温柔又善良。之前我不经意间瞥了她们一眼,这次我试着开个玩笑来缓解紧张的气氛:“小妹儿,你的火也太旺盛了,差点把我烧成灰了。”
皮肤嫩白的护士听后大笑,并接下我的玩笑:“当然了,我还很年轻呢。你也真是的,到了这个年纪,还忍受不了我的火。其他人就没有这个问题。”
“你说其他病人能接受,你是说,他们的身体是石头吗?竟然感觉不到这么高的温度。”我说道。
“他们可不是石头,而是他们可以坚持。热量还没有传到你身体上,你就跳起来了。你还是躺下来吧大哥,如果你能忍得了,以后我叫你勇士。”
“哦哟,你这个女孩也太精了。这就是所谓的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于是我乖乖躺下,接受了滚烫的治疗。随着热量传到我的身体,感到越来越舒服,最后全身开始冒汗,出完汗后就一身轻松。
在我这层楼的角落里,还有一间治疗室。如果护士们太忙了,我就来这里接受治疗。治疗室里沿墙摆放着椅子和床,可以进行泡脚、按摩、拔火罐等治疗。这个房间里也总是人满为患。进来的人,先坐在靠门的椅子上泡脚,然后移身到床上进行按摩,最后拔罐。十五到二十个人挤在一个小治疗室里聊着天进行治疗。因为进来的病人都不是很严重,嘴巴也都很利索,所以聊天会很热闹。
这里南疆来的病人比较多,关于饮食的讨论也会很多。有人抱怨医院的饭菜,表示想吃肉,有的说因为现在不能出门,没能带来好吃的,有人则吹嘘自己如何巧妙地将饭菜和烤肉偷偷塞进怀里,藏在行李箱里带进医院,还互相交流偷带食物的经验。这时,我和我的哈萨克族室友阿拉格大哥意味深长地对视了一眼。
“这里是医院,所以厨房得为病人准备健康、清淡、有营养的膳食。既然我们生了病,来到这里接受治疗,就应该遵守医院的规定,遵守他们的作息时间,也应该乐意吃这些饭菜。”回到房间,我跟室友们说道。
“是的,”阿拉格大哥赞同我的话,“这些人啊,只关心肚子。我们就是因为天天吃肉才住进了医院,所以医院为了调整饮食习惯才给我们提供清淡的食物呢。因此我们应该接受这些,我们的病才能好,才能早些出院。”
某天,中医治疗室内展开了一场关于转院流程的讨论。有个来自北疆的人表示,他没能办成转到这家医院的转院手续,因为当地的医院表示“你的病不重,我们也可以治疗”。所以他没有办转院手续就来这里了,这导致医药费报销的比例低了很多。
另一个人说,因为医院里患者众多,没有空床位,他已经排队等了一个多月才住进来。这时,一位泡脚的干部模样的人说道:“解决这个问题很简单啊,你只需要一个技巧。”
所有人都好奇地看着他。
“你自己先来乌鲁木齐,当来到这家医院前面时,突然心脏病发作,或者血压升高很多,或者血糖急剧下降,你就会不舒服地坐下来,立即拨打120,于是这家医院的救护车来接你,并给你安排床位。你向单位和当地医院报告‘我有事来乌鲁木齐,但突然生病住院了’,转院手续自然就能办理,你也就可以直接住进医院,无需排队等候了。”
大家对他的“智慧”纷纷发表看法,但我还是不以为然,心想:作为共产党员、国家公职人员,怎么能想出这么个办法来?
某天,一位病房的新来者谈起了他的室友,室友的名字叫居来提,是一位司机,那个人给室友们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
“我非常敬佩居来提大哥,”一位年轻的病人一边说,一边把脚泡在药里,“他心脏搭桥了六次,但看上去却没有一点生病的迹象,每天都早睡早起,睡眠还很好,一旦躺下就能睡着。他早上醒来,用笑话叫醒大家,在房间里唱歌跳舞,经常用有趣的笑话逗大家,非常乐观……”
“他还是一个很有学问的人。”
另一个人插话道:“他见多识广,什么问题都可以在他那找到答案,他还给我们讲了很多有趣的故事。”
“当时汽车很少,所以汽车司机在哪里都可以找到活干,因此司机的威望也很高。”另一个人也附和道。
话音刚落,那个叫居来提的白发中年男子,满脸笑容地走了进来,说道:“还有空的位置吗?”
有人指了指旁边空着的座位,说道:“我们正在聊您呢。”
“你们这是在背后说我的坏话吗?没关系,我什么没有经历过啊。除了死其他都是笑话。”他很和蔼地说道。
“我们没有说您坏话,都在赞扬您呢,”他的室友说,“上次您说过以前您向西藏运送货物很多年,那您在路上是怎么填饱肚子的呢?那时候可没有方便面什么的呀!”
“是啊,那些年,没有方便面、罐头之类的食物,甚至连矿泉水都没有。” 居来提大哥笑着说,“但还是有些食物可以依靠的。我们将肉切片、腌制、风干做成干肉,这样风干的肉不会变质、不会有异味。我们还把面条切好并晾干做成干粮。然后就是馕了。在山里可以吃动物吃的任何一种草,因为人和动物的生物构造是相似的,也就是说动物吃它,它就无毒,对身体有好处,所以我们把动物吃过的草当蔬菜,雪水在哪都可以找到。停车休息时我们找来两个石头,在上面架起锅,将肉干、面条和草煮开,一顿饭就做好了。方法还是有很多种。我们在西藏危险的道路上度过了很多艰苦的日子,与那些日子相比,我们现在的生活就像肥肉里的肾一样了。”
“是啊,是啊。”大家异口同声地说。
“党的好政策不是一个词能概括的。”一位老人说,“我在这医院接受治疗花了接近三万块钱,两万五是医保给我报销的,孩子们又给我投保了,保险公司赔了我自付的那部分,所以我就相当于完全免费接受了治疗。多么美好的日子啊!现在,我们就应该对党感激不尽……”
此言一出,众人异口同声表示赞同。
我的哈萨克族室友阿拉格大哥,说话沉稳、逻辑清晰、做事认真有序。每天早上,他准时起床,在房间或楼道中进行运动,按时吃饭,按时吃药,晚上也按时睡觉,密切关注血压、心脏情况。他总是严格遵守时间,不会延迟或提前。
另一位室友老张是个热情健谈的人。他喜欢不断询问,并分享外面发生在他身上的有趣事情。我们三人躺在床上侧身交谈,探讨各种话题。
“将所有心脏和血管疾病的原因归咎于吃太多肉的情况越来越严重了。”阿拉格大哥抱怨道,“我们新疆人习惯吃肉,认为吃肉能增强体力,不吃肉就不能站起来似的。当然,吃肉也要科学地吃,肥肉、烤肉还是可以吃的。可是肉吃多了也是有害的,需要适量地吃。羊鞭对身体也有好处,它能软化而不是僵化血管……”
“你说得对,兄弟,”我开始讲述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我过去认为肥羊肉对身体有害,我们还经常吃小羊羔的肉,因为嫩,好吃。这也是错误的。十年前,我哥哥因高血压突发脑溢血而去世,我们悲痛欲绝。现在我也遗传了这个病,我妈妈也死于这个病。在守丧期间,有一个和田的好朋友来探望我们,我和他是最了解彼此的挚友,他和一个国外学医的亲戚正在新疆探亲。他们带来的是一块四十多斤的大黑公羊的肉,我家里的冰箱装不下,我们把它切碎,暂时存放在一个开餐馆朋友的冰箱里,然后直接从那里带回来做饭吃。言归正传。我原来就想怎么给高血压的人带这么多羊肉呢?等饭菜上桌之后,国外学医的亲戚说明了来意,解释他带来这块肉的原因。
“三四岁左右的中年黑羊的肉非常有营养,可以强身健体,使人健康。特别是把这种羊尾的肥肉切扁,煮软,配青菜或香菜能降血压,有效地软化血管。你们这里的人们习惯吃小羊羔肉,怕吃肥肉。其实,小羊羔的肉营养还不够足,骨髓里还没有长肉,好处并不明显,所以还是吃大一点羊的肉比较好。肥羊肉也对身体有益,只要不吃大量的脂肪和内脏即可。如果可以的话,最好还是尽量吃新鲜的肉,如果放冰箱时间长了,就会失去其中的营养。”
他的话让我傻眼了,“小羊羔肉好吃,肥的羊肉不好吃”的传统观念被彻底颠覆了。
“他说的是千真万确的,”阿拉格大哥附和我说道,“我们也都是这么理解的,吃肉时要特别注意这点。把肥肉切扁了吃,这在寒冷的放牧地区会起到暖身和强健身体的作用。”
“我还整理出来了关于饮食特别需要注意的五点。”我看着阿拉格大哥和老张继续说道,“第一是水。水是与生命息息相关的东西,我们必须保证它的质量。尽可能多地喝矿泉水和纯净水,在家安装标准净水器,确保饮用水的清洁和安全。第二个就是油。我们新疆人吃油炸食品很多,用油也很多。以前我们大多用菜籽油,因为菜籽油价格便宜,可我最近听说有些工厂榨油时添加的东西,人们食用后会导致心血管疾病。此外,还有媒体报道有人从餐厨垃圾中非法提取的‘地沟油’也是有害的。目前食品安全正在被严控,这些东西可能早就被严格禁止。现在我们的生活改善了,亚麻籽油也流行了,这很好,我们应该吃更好的橄榄油、棕榈油、芝麻油等,因此我们必须绝对保证其质量。第三,肉类。我们是一个爱吃肉的民族,毕竟我们离不开肉,所以我们必须对肉类的健康和安全有把握才行。过去,会给羊喂化学药品,添加剂等,使其快速增重,使用“瘦肉提取物”,将肥肉变成瘦肉。用这些方法将羊、牛、鸡圈起来饲养在一处,它们也能被养肥,可是这样得到的肉即使没有什么坏处,但也没有什么营养,所以,我们买肉的时候要尽量买那些在马厩、谷仓、田地和牧场放牧的牲畜的肉。第四是面粉和大米。它们现在还未检查出有假的。尽管偶尔也听过一两句市场上好像出现了假米,但还没有充分证据,就算这样,购买米面时一定要买有机、优质、绿色、不添加或很少添加漂白剂的。因为疾病、病毒都是从嘴里进来的,所以我们必须盯紧‘嘴’这个入口。第五,酒。我们男人常在不同场合喝酒,这似乎是无法避免的。酒精本来就是有害的,如果喝了劣质的酒,就会造成双重伤害。所以我想说的是,我们应该在合适的场合,跟合适的人一起喝优质的酒。现在我们的经济状况都很好,至少我们干部是这样,所以健康方面的投资是值得的。当然,我们不能该吃吃该喝喝,不能仅仅依赖医院、药物和保健品。我们还是需要按我说的那样,管住嘴,保证食物的质量。”
“你得出了一个非常正确的结论,”阿拉格大哥认可我的结论,“这些我都认同,只是没有你这么系统地总结过。”
老张兴奋地说:“我从你身上学到了很多东西哦。虽然我生活在新疆,但之前并未深入了解过肉和其他食物。不过我也跟你们一样,喜欢吃羊肉。如果出差去到内地,我会非常想念新疆的拉面、抓饭和羊肉串。我也跟你们分享一下我的经验。云南有一种中药叫三七,它的药粉很有名,药店也有卖,价格比较贵,对健康很有好处,对预防心血管疾病特别有效,现在有很多人都在服用,早晚各吃一勺就行。文山的三七尤负盛名。你们可以试用一下。”
我听说过三七这个名字,立刻在字典里查到了这个词的意思,得知它在维吾尔语里的叫法,并得知它是一种类似生姜的植物,产自云南。
“另外,我们还需要注意喝茶,”老张继续说道,“应多饮茶,并且选择优质茶叶。因为新疆人吃肉很多,当地人也有很多在喝黑茶,因为黑茶有利于消化。其实绿茶对身体也有很多好处,当然,不同种类的茶有不同的功效,总之,我们要选择好茶,多喝茶,要继续冲泡枸杞、山楂、藏红花等。这些都能软化血管,使机体恢复活力。”
随着老张的手术时间临近,他不可避免地感到紧张,当然了,他努力不惊慌,故作微笑。跟我和阿拉格兄弟以及认识的患者都说:“这只是一个小手术。他们说没有风险。很快就会结束。”
我们也都安慰他,他会一遍又一遍地重复,但仍然能看出他的担忧。给他做手术的是一位年轻的专家、科室的副主任,这让他很放心,但他也希望科室主任、著名的心脏病专家来给他做手术。所以他立即通过电话把这个消息发给了我们和他的亲人,并开始安慰自己。
“尽管这位副主任年轻,但已享有很高的声誉,他是在北京攻读心脏病博士学位的专家,参与过很多复杂的手术。”我们也鼓励他,告诉他我们相信手术会顺利。在我们的鼓励下,他似乎松了口气,没有叫家人来陪伴。
我鼓励他说:“放心吧,我身体强壮,状态也好,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我一边说,一边帮他做准备工作。随着夜幕降临,他越来越紧张,给妻子打电话,得到了妻子的安慰。第二天早上,医生带他去做手术。我们安慰他,鼓励他,祝他一切顺利。大约四五个小时后,他从手术室里被推出来了。
手术很顺利,因为麻醉还没过去,他处于半昏迷状态。我们把他搬到病床上,到晚上他就完全清醒了。由于没有疼痛或不适,他开始讨论手术过程,并毫不掩饰地称赞这位年轻的专家。他打电话告诉亲朋好友自己已经顺利完成手术这个好消息。
“是副主任亲自给我做的手术,他是一位很棒的医生,是北京的心脏病专家,参与过很多复杂的手术,我的手术进行得很顺利。”他说。当我们专注地聆听他快乐地重复这些话时,我们也一起分享了他的喜悦。
随后几天,他将这份喜悦传达给数十位朋友后,就开心地出院了。
我们住在十一层的病房,从窗户可以看到整个城市的景色。乌鲁木齐春意盎然,空气凉爽清新,满地都是翠绿的春景,鲜花盛开。乌鲁木齐变得越来越美丽了。鳞次栉比的建筑像音符一样划过天空,各种车辆在街道上川流不息。
这个城市的空气质量越来越好,阳光时时灿烂,白云像天鹅一样飘浮,每天早上打开窗户,车水马龙的声音和鸟儿悦耳的鸣叫声会传入我的耳朵,我陶醉在此情此景中,看着远方,我的眼睛会得到了休息,一身轻松。
我随时都在看书,室友们都很佩服我,夸我说:“你真好学。”当然这并不是好学不好学的问题,我很喜欢读书,而且读书已经成为了我生活中的一种习惯。晚上,室友开始聊天或看电视时,我就偷偷溜出房间,安静地看书,坐在走廊或检查室前的长椅上,安心地看自己的书。我默默地坐着,久久地凝视着空荡荡的走廊,来让大脑得到休息。
有几天医生给我用了电疗法,电疗和按摩疗法的效果一样,对治疗颈、腰椎的效果很好。在治疗室里,禁止玩手机,因为手机信号可能会干扰辐射,墙上贴着这样的告示。虽然医生和护士提醒了他们,但有些病人还是不由自主地拿起手机。
有一天,护士看着我,问道:“大哥,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呀?”
我乐呵呵地反问她:“你怎么问起这个来了?”
“看你这么服从我们的管理,还静静地躺着看书,我就很好奇。现在看书的人很少了,这里有很多人不听话,放不下手机,还影响治疗进程,所以我很尊重你。”她的回答让我心情大好。
我的所有检查终于完成了,结果也都出来了。验血、B超、CT、二十四小时心脏和血压检查都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线索。需要找出我心跳声变大的原因,检查血管堵塞程度并做出诊断,还需要做冠状动脉造影检查。这也是一个小手术,不排除有各种风险。医生仍然推荐冠状动脉造影检查作为最有效的方法。我听说过“冠状动脉造影检查也是个手术,有风险,甚至有可能出现血管破裂”;“医生说冠状动脉造影检查,是在等设备插进心脏后,要是发现心脏血管堵塞了,就不得不搭个桥,病人这时候就没有办法说不”等各种言论。
因此我对这种检查有点担心,向医生询问有没有更安全的方法。
“可以做冠状动脉CTA检查,不过可靠率只有百分之七十。”医生说。于是我决定先做一下冠状动脉CTA检查。
“会不会疼,身体会有什么样的反应?”我又问医生。
开始做冠状动脉CTA检查了。医生在我手腕的静脉里打了一大针,我很害怕,但并没有太痛,液体扩散到身体后,感觉身体有点温暖,那一刻,护士就把我带过去做CT。也许这种液体会清楚地显示静脉和血液循环中的状况。
结果出来之后,医生说:“看起来心脏血管有堵塞,但是看得不是很清楚。我们之前告诉过你,这种检查的结果并不完全可靠。还是需要做冠状动脉造影检查。”
“哎,兜兜转转又回来了。原来是害怕一个,现在却是两个都得做了。但如果这关乎生命的话,也没有别的办法了。”所以我决定做这个小小的心脏手术。我不知道手术后会有什么结果,是否会突然需要支架或者什么的,我给在家乡工作的妻子打了电话。听说要做手术,我的兄弟姐妹们都想过来,但我没有同意。
我换上手术服,躺在冰冷的手术床上,我因恐惧和寒冷而瑟瑟发抖,身上盖着白布,脖子以下被完全麻醉。如此一来,我心里就更恐惧了。虽然医生和病友们安慰道:“这是一个小手术,半个小时就完成了,没有痛苦,不会有什么异常,也不安装支架,通过这次手术连堵塞的静脉都可以打通。”我心中仍有强烈的恐惧,心里冒出“如果有异常,就得植入支架”的想法,同时我也有一种美好的愿望:“我感觉没有什么问题,我很健康。”因为妹妹在这工作,如果有什么意外,可以商量如何应对之策。由于我神志清醒,我侧躺在床边,可以看到电子屏幕上的整个手术过程,我手臂的静脉被割开,一根像电线一样的细线被慢慢插入静脉中。通过机器的不断推进,最终到达了心脏,这根细线的末端有一个微镜头,心脏血管里的情况被真实地呈现在显示器上。当然,为了不吓到病人,切开静脉、插入管子的过程都是在布下不让病人看到的,虽然病人处于麻醉状态,但人感觉血管里好像有冰一样的东西在移动。我在电脑显示器上看着整个过程,心脏血管就像缠绕的树根一样出现在我眼前。
根据这些图像,医生们讨论分析后,告知了我做这个造影的检查结果:心脏后壁的一条小血管被堵塞了百分之八十五以上,是冠状动脉疾病,原则上需要放支架。但因为没有堵塞静脉血管,所以没有太大的风险,患者可以吃药维持这个状态,也可以自己决定是否植入支架!
妹妹和妻子短暂商量后,决定不植入支架了,所以在做了一个多小时的手术后就结束了,我被推回了房间。我被割过的左臂已经被包扎好了,没有感觉到疼痛。
此时我心里有了一种复杂的感觉,当我想到自己那大部分被堵塞的血管,已经到了心脏病患者的地步时,就想哭。
“我年纪轻轻就陷入这种境地了吗?”以前一听到谁得了“冠心病”时,我总会用同情和怜悯的目光看着他,仿佛他快要死了一样。在我认识的人中,有很多人也多次做过给心脏植入支架甚至心脏搭桥的手术,过着正常人的生活。但我没有植入支架也没有心脏搭桥,也没有其他疼痛,只需要多注意就行!我一直这样安慰自己。
医生解释说:“人过了四十岁,血管就开始堵塞,这是正常的,就像茶壶一直用会有茶垢一样的,大多数五十岁左右的人,心脏血管有百分之五十左右被堵塞。这不会危及生命,只是堵塞,只有当静脉堵塞大于百分之八十时,才需要植入支架。如果静脉被堵塞,心脏、左侧肩膀、大脑就会有反应,左手会僵硬,出汗如冰,爬楼梯或移动时会出现呼吸急促的情况,这个时候如果不及时植入支架,让血液流动起来,就可能会导致突然的去世。被堵塞的动脉就变成了像石头一样坚硬的血栓,吃药是永远无法溶解的,所以千万不要相信误导性的广告,只有搭上桥架绕过这个血栓,畅通血管,心脏的疼痛才会停止。当然了,心脏里植入了支架或搭桥,就可能会影响寿命,但这种手术可以防止患者病情进一步恶化,是国际上广泛运用的可靠的治疗方法。”不用说,我现在意识到心脏病发作有数百种类型,我并不太害怕。
通过这次治疗,我彻底了解了自己心脏和全身的状况,心里也有了数。但我心跳加速的原因究竟是什么?仍然没有答案,医生表示冠状动脉阻塞与心悸无关。为什么会这样呢?他们给不了我明确的答案,还说“可能是你的主观臆想起了作用”。
又是这个说法,我有点生气。最后,医生重新调整了我多年来服用的治疗高血压的药物,又添加了一些治疗冠心病的药物。我吃高血压的药已经快十五年了,一开始吃的是药性弱点的药,久而久之,身体就产生了抗药性,降血压效果不好,所以住院,重新调整,然后开始用药效强一点的药物。就这样我每三四年调整一次药品,药品的药效和价格也随之提高,现在我吃的是国外进口的高药效的药品,当然钱不是问题,因为我办理了慢病保险,我买的药百分之八十都是可以报销的,这也是个很好的政策。但服用如此强效的药物时,有可能对身体的其他部位产生不良影响。正常情况下,不吃药时我的血压会在一百到一百四十左右,血压低时有点高,也跟血压高的时候很接近,这是一个危险的情况。于是我按时服药,注意休息,保持良好的精神状态。此时我的血压正常,在八十五到一百三十五左右。我的熟人和亲朋好友给我推荐了各种降血压的方法,甚至建议我不要吃太多的药,还给出建议:“煮青菜吃会降低血压”,“沙枣的叶子泡茶喝也管用”,“洋葱泡在红酒里也会有效”等偏方。我非常感谢他们的建议,因为他们的用心是好的,但我已经过了常规疗法对我有效的阶段,必须吃医生开的降压药。我知道有些人血压升至一百二十到一百八十也不在乎,他们不吃药,因为他们认为吃药就会对药物产生依赖,他们还说:“又没有什么症状,头也不疼,去医院干嘛,去了就说是有病,让我住院治疗。”这显然是医学上的无知。事实上,这才是最危险的事情,我们称之为无症状高血压,这种情况很容易发生猝死,即使没有症状,血压在正常范围以上,就应该治疗。所以我也很注意起居、饮食、心情,但还是以药物为主,只要按时吃药,血压控制好,对身体健康没有太大风险。
医院里最重要的事情之一就是每天早上科室主任带领医生护士查房,而我们患者就盼望着此刻,时不时去楼道探望,充满期待地望向他们的脸并聆听他们说的每句话。因为这个时候他们就会告知我们现在或者最近的治疗情况,给出进一步的治疗计划,并解答我们存在的疑虑。如果他们对我们说了一句能安慰我们的话,我们就会变得很快乐,我们就会感觉到逐渐被治愈时的兴奋。因为在大医院,很难找到主任、专科医生、主治医生。像这样每天有一个固定的时间,对于我们这些病人来说,就显得特别珍贵,我们都希望能见到医生,问出我们想问的问题。虽然在不同的病房,这家医院的年轻医生——我的妹妹。她每次来看我,给我带来食物时,别人都用钦佩的目光看着我,我心里不由自主充满了一种自豪感。
负责我的医生是给老张做手术的年轻副主任,也是妹妹通过这位年轻专家之间的关系解决了床位,还让副主任亲自给我治病。这是个皮肤白皙,三十五岁的英俊青年。他每次走进我的病房,都会和蔼地问我感觉怎么样,给我把脉,听我的心跳,鼓励我。当他温暖的手指触碰到我的手腕时,我就会感到一种希望和信心在我的血液中慢慢升起,我心想:“这些穿白大褂的医生真是神奇啊!对于我们这些病人,就像真的能让我们重获生命一样伟大!”
医生说我可以出院了。但是我的病在后来的一段时间里却一直没有好转。
十月份单位让我去北京学习了一周。这个机会是组织对我工作成果的肯定。我曾在北京进修过一年,我对首都怀有深厚的感情,每当想起北京,就有很多甜蜜的回忆,这一次,我想起了那段让我难以忘怀的经历和三零一医院。这家医院,解放军总医院,对我来说都很神秘,很奇妙,我对这种神秘的东西很感兴趣,以前经常听到这样的说法:“三零一医院是专门给国家领导人看病的,是国家领导人的医院,水平非常高。”我曾误以为那里高墙围绕,普通病人难以进入,以为墙内同时存在着普通病患和国家领导人分开的治疗区。
北京有很多全国著名的医院,比如协和医院、同仁医院、积水潭医院等,我选择去三零一医院,寄望于他们能找出我的病因。我不喜欢那些未开始就想到危险、未见困难就放弃的人。我认为只有亲自踏入河流,才能知晓水深水浅,光站在岸上纸上谈兵是无济于事的。朋友们试图阻止我说:“哎,你不能在三零一医院看病的,那是军队医院,普通人进不去。”
我回答说:“只要有决心、有条件,就没有做不到的事。即使有些事情因为客观原因做不到,只要不违反法律法规,一个人去尝试,努力坚持到底,总能成功的,我先试试吧。”我在北京有很多熟人和朋友,我想请他们帮忙。
我有一个哥哥一样大的好朋友,是从国家民委退休的,是我在北京读书的时候认识的,我俩的关系很好,以兄弟相称,他每次来新疆都会找我。于是我先跟他说我想去三零一医院,他立即打电话回复说:“略有困难,特别是若未提前预约。你待北京的时间还短,我给你想想办法,尽快给你答案。”我满怀希望地等他的消息,动身去北京的前一天,他给我打电话,告诉我他已经预约了三零一医院的心脏病专家,我开心极了。我为这位朋友和医生带去了许多新疆特产,充满期待地上路了。
我们在北京陶然亭公园一家酒店进行了为期一周的学习,抵达北京后,我们欣赏了公园的美景,这让我很开心。
历史上,这座花园曾是知识分子的活动场所,“五四”运动前后,是李大钊、毛泽东、周恩来等革命前辈的革命活动点。
参加学习的第三天下午,我按照好朋友的安排和医生的约定,征得承办学习单位的同意后去了三零一医院。三零一医院与我想象中的情形截然不同,这是一座非常现代化、完全开放的医院,这里有宏伟的摩天大楼、熙熙攘攘的病人和川流不息的人群。哥哥说我们要见的专科医生是一位留美博士,有高级职称的心血管病科主任。我们穿过几条走廊,乘坐了好几次电梯,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通过自动挂号机,取了号,终于到达了我们要就诊的科室。我们在专科医生办公室的外厅等候,那里也很拥挤。
我一眼就认出了公示栏上我要请他看病的专家,他的简历中确实注明他是一名留学美国的医生。当我看着这个身穿军装的英俊的中年男子的照片时,内心充满了敬佩和自豪。感觉只要请他看了病,就能康复了。同时也对哥哥这么有本事充满了敬佩之心。
“这确实不好说,我们要去找的不是普通医生,但科主任是专科医生,就算是普通医生我也心满意足了”这些想法又一次划过了我的脑海。我们没有排太久的队,哥哥小声跟门口的年轻医生说了些什么,我猜肯定是给他说我们预约过了,我们是从新疆来的之类的。不一会儿,我们被叫进了疹室,灰色桌子旁坐着一位穿着白大褂的帅气专家,他微笑着站起来,热情地跟我们打招呼,把我们请到了椅子上,说道:“热烈欢迎来自遥远新疆的你们,我们新疆是个好地方。”他幽默地说。打过招呼之后,我把我的病例交给他并说了一下我的情况。
医生仔细看了我的病例后说:“你的情况很好,新疆中医医院开的药非常对症,你的血压控制得很好。只要血压保持正常,就不会对心脏造成太大影响。”
“有一个问题一直困扰着我,连医生都无法给出科学的答案。我的心跳跳得很大声,我自己都能听到,这让我很烦。”
“真的吗?”他有些惊讶地重新审视我的病历,用听诊器检查我的心跳,检查我的脉搏,并察看了我的舌头。然后思考了一会儿后,庄重地说道:“现在我建议你用咱们这里的设备和仪器再检查一下,以便做出科学的诊断,但是你要排队等待两到三个月才能进行这样的检查。你也看到了,这边病人很多,他们都是一个月前约好的,但是你的时间很短,所以我先给你出一个估计的结果,然后你回家按照我的意见再去检查一下。”
“好的医生。”我抑制住兴奋,似乎感觉他即将说出改变我命运的话。
“我认为你的左耳有问题,请返回乌鲁木齐,到你原先去过的那家医院检查一下你的耳朵。”他语气严肃地说。
“什么,我耳朵有问题吗?”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我和哥哥对视了一下,他注视着医生。
“这简直是瞎扯嘛?我说我的心跳声大,你却告诉我检查耳朵,这是什么意思呢?”我心里这么想着,但没有说出口。
“没错,”医生自信地回答,一边在病历背面书写着,“我已为你列出了检查范围,你回到乌鲁木齐后就去医院检查。”
我没有别的话可说了,我们向医生道谢并走出了诊室。我安慰自己说:“这么大的专家的话一定是有根据的。”于是,课程结束后,我直接来到了乌鲁木齐,去中医医院,见了妹妹并跟她说想检查一下耳朵。
看到北京专家的建议,妹妹感到非常惊讶:“他是怎么想到的呢?我们从未从这个角度考虑过你的问题。我们马上去检查。”随即她就带着我去检查耳朵。
我们来到了耳鼻喉科,医生检查了我的耳朵后,我们在检查室外面等待结果。当我们看到检查结果时,都惊呆了:我的耳朵真的有问题!我的耳膜部分过薄,这解释了我为何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天哪!困扰我这么久的事情的原因终于找到了!我的眼前立刻浮现出那位身着军装的英俊专家的形象。还是部队医院的医生水平高,一次检查就发现了病因,太神奇了!看一次就找到了我的病因!我没有选错这个医院,大医院就是大医院啊!
医生说我敏感的耳朵是万千人中少见的,这种病是无害的,没有风险,不需要治疗,不需要吃药,降血压药物调整后,心率就会减慢,变得正常,病情就会逐渐好转!
这就是困扰我数月心跳问题的结果,让我一时却有些茫然!静下心来我又想了想,得出了以下结论:现在,我对自己的健康状况有了详细的了解,心中有了清晰的想法,我又重新调整了用药,血压也更加稳定了。我的心跳声并不是心脏的问题,如果忽略心跳这个问题的话,我的精神压力就会得到缓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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