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的命名术(组章)
2024-12-06涂池
都挺好
是夜,我再走上孤单的小径,陪伴我的枝叶和杂草令我惊异,时刻躲避黑暗中所有的一双恐惧,在道路的尽头,等着的是房间和令人空虚的安静。
会想起我和父亲的争吵。我羞愧,又在争辩中伤害过他过往的人生经验;我的母亲,在梦中站立在荒野中面对着我,泪流满面。这是另一天,我仍旧处于怀疑与自信、愧疚与叛逆中,在城市的边缘试探,从深浅不一的水面走入工作中。傍晚,收拾好自己的灵感与呼吸,重新汇入到人群的河流中,我深吸一口气,小心稳住自己的身形,在这段异乡的道路上拨通他的电话,周围逐渐烦躁,我放缓速度与迫切的心。
在众多虚无的电信号之间,我固定地听见回音与故乡的风,那时候是有许多的不安和遗憾要说。但在转折里不停转折,都挺好,又沉默了很久。
黄昏的命名术
居住的房间向北,我的窗外是一面横亘北方的山。
它时常青翠着,又时常披上云雾的纱衣。
北方,穿越过障碍物与许多湖泊与平原,手掌探出又收回,留下成长深浅不一的纹路。我回到小麦与玉米的沉积地,那里有河流径直刺破村庄和血脉的亲密。众多树木遗落了淡黄、深褐色的叶片,清脆像是碎瓷。
这里是我的家乡,即使我迷失过,又数次踏入同一片麦田。在这里用目光捕捉南飞的大雁,和麻雀,捉对在街巷中飞。
这时,我看到屋檐的空隙,那家乡的檐角,是否还有麻雀的诞生?这里的水流声阵阵迟缓着我的动作,我的呼吸轻微,撼不动空间的墙。我还记得丰茂的水草,在柳条与湖水之间漂浮,冬天我们在上面溜冰。
那时候,我想着自己的伟大,养着猫和钻研学习之外的一切,在童年的王座中辉煌了很久,成为过去黄昏的一道光。
在八月
暑气仍旧徘徊在白日,夜晚我听到八月的耳语,我们带着烟花和随身听,骑电动车到江边沙滩上。人间的星星逐渐消散,天上的星星安静不语,江上的商船仍旧在嘟嘟地航行,许多灯光飘满了两岸。
在八月,黑夜是潮湿的蔷薇丛,葱郁又美丽,在温和的时间里控制降雨,我们找不到那个小说里穿着性感上衣的女孩,就聚在一起大声讨论了暑假作业、零花钱以及我们游戏的底蕴,在众多欢笑中度过愉悦的聚会。
在八月,我已经预感到时间正在不间断地流逝。那些懒散的片段逐渐演化为我急促的、焦虑的假期余额,多想要飞,飞到更远,更绵长的假期里面,享受炎热又自由的夏季。
再往后,我想躲在飘摇的云朵里,拿着命运交换青春,却只有徒劳而返。
爱莲说
刺破古人与今人的壁障,我独自的秘密属于你,在水陆之间,可爱的回忆,里面截停了你许多的动作。我想这是亲爱的缘由,又丝毫不担心,远远地看着你,过桥。
这是我小小的窃喜,江畔何人初见雪,又窥见些许荷叶的谜题,爱或者不爱,我们小心地尝试说话,练习了许多第一次,又悄然南下,潸然流泪,在水国的迷蒙里面至今少睡眠,今夜无雨,多少不眠人?
在清澈的回忆里,时常濯洗遗忘的淤泥,我们亲爱的月亮在天空上亮着,眼睛瞧着彼此,告诉小风吹过,枝叶浮动脚步低。
自李唐以来,人们总是赞美着爱,许久,你再也记不清我的名字,逐渐模糊的是南风,在你的身边嬉戏、追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