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企业培育新质生产力:责任使命、现实挑战和优化路径
2024-12-03徐铭辰
[摘要]中央企业凭借较好的自主创新能力以及在战略性新兴产业中的广泛布局,肩负着发展新质生产力助力我国构建现代化产业体系、实现科技自立自强、培育全球竞争优势的责任使命。与此同时,中央企业仍面临适应新质生产力发展的“新质”生产关系有待建立、数智生产要素短板制约新质生产力发挥效能、吸纳全球“新质”生产要素融通发展不充分、推动新质生产力发展的激励机制有待完善等现实挑战,中央企业新质生产力尚未全面赋能经济高质量发展。对此,文章建议:中央企业培育新质生产力要确保“新质”生产要素与新质生产力发展目标深度协同、打造央企引领多方联合协同的新质生产力劳动群体、推动国内新质生产力培育与海外新质生产力培育有效互补、确保面向短板与面向未来的“新质”创新同步推进。
[关键词]中央企业;新质生产力;科技创新;高质量;现代化产业体系
[中图分类号]F2761;F2731[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673-0461(2024)12-0024-10
自习近平总书记提出新质生产力概念以来,发展新质生产力已成为引领我国经济高质量发展、构建现代化产业体系、培育战略性新兴产业、赢得全球竞争优势的必然选择和重要战略举措。围绕新质生产力这一主题,国内产学研各界开展了一系列理论研究和探索。从研究方法和研究内容上来看,主要以根据宏观经济形式开展理论探讨为主。其中,周文等[1]、李政等[2]、姚树洁等[3]重点从内涵特征、影响因素、实践应用等角度对新质生产力进行阐述,认为新质生产力是有别于传统生产力,由新型劳动者队伍、新型生产工具、适应新质生产力的生产关系共同构成。生产力发展的“新质”要素包括数据要素、算法算力等新生产工具,还包括平台化、生态化的生产组织模式。关于新质生产力的发展特征,习近平总书记强调,新质生产力是由创新主导的生产力,具备高科技、高效能、高质量特征,以劳动者、劳动资料、劳动对象及其优化组合的跃升不同为基本特征,以全要素劳动生产率提升为标志[4]。韩江波等[5]、赵峰等[6]、高帆[7]认为影响新质生产力发展的因素主要包括体制机制、市场需求、技术进步、科技创新等等。关于发展新质生产力的目标指向,张震宇等[8]、任保平等[9]、程恩富等[10]认为新质生产力重点要服务国家重要战略,具体包括:为高质量发展服务、为构建现代化产业体系服务、要全力推动科技自立自强、要维护产业链供应链安全可控、推动绿色可持续发展。洪银兴[11]、钞小静等[12]主张超前部署和培育未来产业,集聚高端创新人才,强化关键核心技术攻坚突破、加速新型数据要素融合渗透、优化完善基础设施建设同样是培育和形成新质生产力的有力支撑。关于如何发展新质生产力,习近平总书记强调,科技创新是新质生产力发展的核心要素。科技创新在发展新质生产力中具有产业变革、模式塑造、动能提升、资源整合、生态优化等功能。培育新质生产力要充分发挥科技型领军企业、国家实验室、国家科研机构和大学的创新动能,以国家重大使命任务为牵引,体系化、协f2a2862dc2d5af88238128785fe84ea6223a1316508d1e1aaa6b0f2ba6f91b48同式、有组织地开展前沿关键技术攻关[13]。徐政等[14]、盛朝迅[15]、张姣玉等[16]也从优化创新收益分配、提升创新要素根植性、优化创新机制改革、推动数实融合、优化政策保障等创新角度提出了推动新质生产力发展的措施建议。整体来看,现有研究对于新时期我国发展新质生产力的时代要求、目标宗旨、实践路径已经有了一定的探讨和初步共识,但是,现有研究主要从国家宏观层面对新质生产力展开探讨,从企业微观视角培育新质生产力的研究相对不足,尤其是对于中央企业发展新质生产力的理论探索、系统论述和实践研究相对不足,如中央企业作为国家重要的战略科技力量,如何发展新质生产力、如何构建符合新质生产力发展特点的生产关系,中央企业发展新质生产力的实践进路在哪方面值得深入系统研究等。基于以上背景,本文拟从中央企业发展新质生产力的时代要义、责任使命和现实目标展开探讨,分析总结中央企业发展新质生产力的现状特征,阐明中央企业发展新质生产力面临的现实挑战,最终从国家宏观层面和中央企业微观层面提出发展新质生产力的优化路径。
一、中央企业培育新质生产力的责任和目标
(一)中央企业培育新质生产力的时代要义
中央企业的时代责任与发展新质生产力的时代要义具有一致性。中央企业因其国有属性、关系国计民生的战略地位,以及在新兴产业的广泛布局,成为引领国家传统产业转型升级、培育战略性新兴产业快速发展、推动科技自立自强、参与全球竞争的中坚力量。相比之下,新质生产力的核心目标也包括激励各类主体戮力同行,实现国家科技自立自强并推动经济高质量发展。两者都要求企业本身不断提升科技创新水平和高质量发展能力,勇立创新潮头,打好新质生产力发展的科技创新基础,协调适应新质生产力发展的各类创新要素,探索科技创新新模式,主动作为,引领带动我国企业充分参与全球创新合作与竞争,力争在国家科技自立自强的过程中成为重要的战略力量和主体。中央企业发展新质生产力旨在瞄准新的劳动对象,构建新的生产关系,培育现代产业化体系,通过科技自立自强实现经济高质量发展,具体要义如下:首先,发展新质生产力引领带动科技自立自强。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必须加强科技创新特别是原创性、颠覆性科技创新,加快实现高水平科技自立自强,打好关键核心技术攻坚战,培育发展新质生产力的新动能。我国先后经历了新中国成立后的欧美国家技术封锁、苏联单方面撤走技术专家、改革开放后的市场换技术,实践证明依赖于他国他企将抑制国内创新能力的提升,不利于我国构建独立自主的创新体系,并对国家安全造成威胁[17]。中央企业需要加快实现基于内循环的自主研发和产品技术的自主可控,将“补齐国内创新短板并实现技术专利的自主可控”视为新时期发展新质生产力的重要目标之一,优化以央企群体为主、国内科技创新力量协同发展的创新生态,充分布局本土化的创新链、供应链,联合各方力量开展协同攻关,突破各产业领域关键核心技术,加快国产化重大装备产品替代和供给,实现原创性技术策源和颠覆性技术创新。其次,发展新质生产力打造现代化产业体系。现代化产业体系的完备与强大体现了一国经济的强盛状态,中国当前良好的产业基础和相对完整的工业体系具备开展智能化、数字化、绿色化转型升级的应用场景,中央企业广泛布局关系国计民生的传统产业和面向未来的战略性新兴产业,是新质生产力赋能的重点领域,需要加快突破关键短板技术和未来前瞻技术攻关,推动产品和产业前瞻一代、预研一代,塑造面向全球的产业体系竞争力。最后,发展新质生产力助力高质量发展。新质生产力的高水平和高质量充分体现在创新成果和创新引领方面的全球高水平,面对全球开放式创新的时代趋势,中央企业培育新质生产力的关键是畅通双循环,充分实现调动全球创新资源高水平地为我所用。在引进再创新、整合创新、原始创新、颠覆式创新方面加快引领突破,在基础产业、支柱产业、未来产业等领域创建更多世界一流企业,成为高水平的国家战略科技力量,依靠央企群体的创新能力推动我国科技创新整体高水平。
(二)中央企业培育新质生产力的责任使命
中央企业培育新质生产力既是当前所需,也是长远所需。从全球经验来看,新质生产力往往由原创技术和核心技术推动,这些技术普遍由全球各行业龙头企业和产业链核心环节关键企业掌控,发达国家加速构建技术壁垒、实施贸易保护主义、推动高端制造业回流,一系列逆全球化行动很多是由上述企业具体实施,因此,我国与发达国家的竞争很大程度上取决于龙头企业的竞争。中央企业普遍是我国诸多产业领域内的龙头企业,因此,中央企业天然成为加速我国国产化替代、维护产业安全、构建现代化产业体系、支撑高质量发展的关键企业群体和战略力量,成为新质生产力的重要组成部分,肩负着国家科技自立自强和高质量发展的主体责任和使命、构建现代化产业体系的责任和使命、组织协同各方力量和推动内外融通发展的责任和使命、消除国家安全威胁并赢得全球未来竞争的责任和使命。①勇当科技创新主体,加速成为新质生产力的主力军。中央企业由国家出资,其身份使命与国家意志具有一致性,党的二十大及中央经济工作会议上多次强调中央企业需勇担创新重任;从数量规模上来看,仅国务院国资委主管的制造类央企就达98家,旗下上市子公司合计超400家,在世界500强企业排名中,中国企业占据96家,其中央企就有49家[18],凭借国家属性和强大的行业引领地位,中央企业已成为我国科技创新重要的战略力量,天然成为培育新质生产力的第一主体。②发展新质生产力构建现代化产业体系,肩负起国家科技自立自强和高质量发展的时代重任。中央企业广泛布局于军工、电子信息、航天航空、轨道交通、绿色能源、战略性矿产等攸关国家安全和国计民生的原材料、基础设施及高科技产业,既覆盖了中国“一带一路”对外投资的重点产业和优势产业,也包含了我国在“卡脖子”技术攻关、原创技术创新方面需要着力突破的产业领域,面对欧美在科技和制造两端同时去中国化的严峻挑战,中央企业需要以稳定持续的产品创新构建现代化产业体系实现内循环,还要在逆全球化背景下积极开拓国际市场,成为开拓外循环的“新质”力量。③推动各类创新主体融通发展,塑造“新质”生产关系推动高质量发展。新质生产力的关键之一是构建新的生产关系,中央企业很多是行业内的龙头企业和链长企业,对于培育大中小企业融通发展和自主创新的产业生态具有义不容辞的责任,中央企业可发挥创新引领作用,加强与中小企业融通创新,围绕“卡脖子”技术协同各方开展联合攻关,聚焦自主创新和自立自强进行“补短锻长”,打造现代化产业体系和创新生态。④面向未来领域培育新质生产力,提升全球产业链供应链竞争力。当前,以绿色化、数字化、智能化为代表的全球创新能力成为推动各国经济高质量增长最重要的生产力,是我国铸牢现代产业链供应链,推动产业转型升级和高质量发展的新质生产力,急需中央企业融合“三化”(高端化、智能化、绿色化)技术、加快新产品新技术创新布局,培育面向欧美跨国公司的产业链供应链竞争优势,赢得面向未来的全球制造业创新能力。
(三)中央企业培育新质生产力的现实目标
当前,中央企业为何要培育新质生产力、重点解决什么问题仍处于探索阶段。习近平总书记强调,“高质量发展需要新的生产力理论来指导”,“科技创新能够催生新产业、新模式、新动能,是发展新质生产力的核心要素”,“加强科技创新特别是原创性、颠覆性科技创新,加快实现高水平科技自立自强”,“打好关键核心技术攻坚战,使原创性、颠覆性科技创新成果竞相涌现,培育发展新质生产力的新动能”[19]。由此可见,中央企业培育新质生产力应以科技创新为主线:一方面,通过科技创新构建完善的现代化产业体系,推动产业链供应链自主可控,实现科技自立自强;另一方面,形成开放包容、可持续发展的全球化生产要素配置方式,扩大高水平对外开放,为新质生产力发展营造内外融通的“新质”发展环境。
1立足内循环,维护产业安全和高质量发展
发展根植于内循环的新质生产力主要是指央企群体作为一个相对独立的创新组织,通过凝聚和调动国内创新资源,实现国内创新的自循环、自强化、自提升,最终达到依靠内循环的新质生产力就能实现经济安全和可持续发展的质态。央企在内循环中发挥的作用主要体现为强化基于内循环的产业安全,强化新产品创新能力和高科技引领能力。具体表现为:在我国领土范围内维护国家经济安全和高质量发展的总体目标下,中央企业通过融通各类企业主体、科研主体共同创造创新社会必需品,打破国外技术垄断并拥有自主知识产权。例如,袁璐[20]认为信创产业的自主可控和自立自强主要是指依托对信创关键核心技术的把控获得发展的主动权和对外的制衡权。在内循环的发展环境下,央企坚持创新引领和组织引领,通过加强对技术、资源等生产要素和企业、科研机构等产业组织进行系统运筹,发展新质生产力和“新质”生产关系,确保中国的经济发展和产业发展不受他国威胁、破坏和掣肘。
(1)创新引领。新质生产力首要体现为以科技创新为特征的生产力,其创新特征要求新质生产力要依托我国相对独立的创新资源基础和创新能力,不断增强自身面对外部环境变化的应对能力和竞争能力,最大化地降低依赖外部创新的不确定性风险[21]。依靠自主创新最终形成具有技术比较优势、创新比较优势的全球性战略性新兴产业。中央企业隶属国家,广泛布局关系国家安全和强盛的基础产业与战略性产业,自新中国成立以来,央企在国家能源矿产资源稳定供应、军事安全保障、电力交通基础设施建设、信息通信等诸多领域坚持科技自主创新、抓住了极短的全球技术转移窗口期,推动技术引进再创新,实现了在高铁、通信、军工等领域自立自强和引领发展,确保我国能够较好地应对他国采取的技术和人才封锁,已拥有较好的产业发展基础和原创技术能力。同时,有技术保护和技术壁垒的全球科技创新新常态长期存在,关键核心技术是买不来的,自主研发是根本,陈启颖等[22]指出集成电路领域的自立自强必须以国内获得关键设备和材料与全制造流程的生产控制能力为基础,央企发展新质生产力必须主动作为,协同各方推动创新的自主发展权。
(2)组织引领。组织引领是指新质生产力需要央企融通各类企业生产主体、各方创新主体、各种新型生产工具、各类生产要素,共同推动生产关系和创新要素的优化重组,持续催生新产品创新、新产业培育和新生态形成,打破传统生产力的组织边界,有效融入以绿色化、数字化、智能化为代表的数据生产要素,充分聚合跨行业跨领域的新型赋能企业和各类国家创新力量。新质生产力需要强化基础研究,围绕前瞻性、战略性产业进行整体规划和布局;新质生产力是一项系统创新能力,瞄准前沿技术和未来技术构建基础研究、应用研究、生产制造、市场推广的全流程全价值创新网链[23];新质生产力的主体应为中央企业、民营企业和科研机构、大学等国民权益资本的所有者,目标是充分融合各主体的人才要素、前沿技术和知识要素、数据要素,建立多主体协同、多生产要素融合的创新生态体系。因此,中央企业培育新质生产力应是一项由多个创新主体共同建设的系统性工程,央企需要引领推动高质量发展的生产关系变革。例如,央企在部分产业面临的“卡脖子”难题本质在于基础研究能力薄弱,中央企业的科研力量和科研人才大多聚焦于应用技术研究,因此,较难在短期内依靠单打独斗实现基础材料、基础软件等基础研究突破。中央企业融通中小企业及各类创新主体,形成“新质”生产组织共同推动跨行业基础研究的共性问题,打破央企以往相对独立的创新机制,充分协同大学、科研机构、民营企业等创新主体,集聚科研、资金、人才等各类创新资源,统筹构建面向产业应用的创新生态系统。
2融通外循环,引领创新和应对全球竞争
央企发展新质生产力最终要体现为面向全球的创新竞争力:一方面,需要实现对全球“新质”生产要素的优化配置,争取在外循环的情景下吸引全球“新质”生产要素流入国内,借力培育新的发展动能,培育新兴产业;另一方面,需要将新质生产力更好地输出至全球,将中国技术和创新产品推广至全球市场。对此,需要央企坚持开放思维和可持续发展理念,坚持开放引领,坚持创新的开放性、资源共享的开放性、合作融通的开放性、生态打造的开放性,推动“新质”生产要素的内外融通,完善以央企为主导的全球创新布局和产业布局,构建融通外循环、面向全球、面向未来的新质生产力。
(1)开放引领。开放引领主张打破传统研发边界,通过获取全球创新资源和创新机会来推动国家创新和组织创新[24],确保重大重点技术水平位居全球前列,确保央企这一新质生产力主体代表中国立于全球创新的领军梯队。竞争优势理论认为:企业在全球市场竞争中需要不断提升技术创新水平和产品创新引领,确保在全球市场中脱颖而出[25]。央企在立足国内资源建立创新的主动权之外,还需要构建基于外循环的全球创新链,坚持开放合作、资源互补的思维,在前沿技术领域提升原创技术策源能力,作为企业代表引领带动全球创新资源的优化配置,吸引全球优质的创新资源纳入国内创新体系中,确保央企获得国内短期内不具备的创新资源及能力,进而缩短创新周期,成为未来产业的拓荒力量;同时,面向外循环保持对全球创新的动态跟踪和伙伴合作,通过开放合作避免单一组织创新投入带来的成本和风险。
(2)可持续引领。动态能力理论认为,企业的竞争优势不仅取决于其现有资源能力,同样取决于其适应性和变革能力[26]。央企培育新质生产力要坚持动态思维,不断强化基于全球创新趋势的感知能力、基于高精尖技术追赶的学习能力、基于创新迭代的资源要素重组能力。通过持续关注全球科技创新前沿,做好高精尖技术的研发应用和预研储备;警惕技术贸易壁垒,根据全球创新动态持续梳理和动态更新创新短板,建立科技创新安全评估和预警机制,确保创新链产业链持续迭代精进;持续优化创新生态,畅通人才流动、资金流通、技术共享共用,探索形成基于我国创新资源要素禀赋的创新内生机制,最大程度激发各类创新主体的能动性和创造力,不断培育面向未来的新质生产力,布局新产业新技术赛道,形成新质生产力赋能高质量发展的持久动力。
二、中央企业培育新质生产力的现状及挑战
(一)中央企业培育新质生产力的现状特征
当前,中央企业在科技创新投入、“卡脖子”技术突破、“新质”生产要素投入、战略新兴和未来产业培育等方面取得了突出成绩,在发展新质生产力方面央企已经担当起国家队的引领作用,全面推动传统产业转型升级和战略产业前瞻布局,提升了全球竞争力和可持续发展能力。
首先,中央企业以科技创新为战略引领发展新质生产力。2012年至2022年期间,央企在国家科技创新领域累计投入研发经费达62万亿元,超过全国总数的334%,2022年,研发投入首次突破1万亿元,工业企业研发投入强度超过3%。创新平台数量持续增加,央企打造的国家级研发平台已达764个,拥有国家重点实验室91个;人才队伍持续扩大,专职科技研发人员已达107万人,占全国科技人才总数的168%;两院院士241名,占两院院士总数的143%[27]。在科技创新这一新质生产力的推动下,中央企业形成了一批世界级重大科技成果。近年来,转化能力有效提升,2022年,中央企业专利对外许可、转让和作价入股合同超过3500项,专利运营收入超过100亿元,发明专利的产业化率达到50%以上[28]。中央企业取得以载人航天、探月工程、深海探测、北斗导航、5G应用、国产航母、高铁装备等为代表的一批具有世界顶尖水平的重大成果,为现代化产业体系构建贡献了央企力量。
其次,中央企业发展新质生产力推动“卡脖子”领域核心技术突破。中央企业聚焦自主可控,围绕高端装备、新一代信息技术、新材料、数字基础设施等核心短板技术和产品着力攻关。2022年,中央企业围绕产业链短板领域和“卡脖子”技术开展了超过460个强链补链项目,合计投资超9000亿元。截至2022年底,中央企业拥有有效专利数量1216万项,发明专利达505万项[29],相比2012年分别扩大了62倍和91倍。专利质量显著提升,有效发明专利达到42%,相比2012年增长了12%。“十三五”期间,央企成功提升了稀土、钨钼、锂等战略性矿产资源保障水平和采选冶炼的技术水平,保障了石墨烯、纳米材料、陶瓷涂层等在光通信、新材料、新能源等领域的国产化应用。实现芯片、轴承、IGBT、控制系统、石墨烯屏蔽、特高压输电等核心技术部件的国产化替代,确保集成电路、5G通信、高速铁路、大飞机、航空发动机、工业母机、能源电力等领域“卡脖子”问题不同程度缓解。
再次,推动产业数智化、绿色化转型成为央企发展新质生产力的重要抓手。新质生产力的重要特征是数据要素和智能工具成为推动生产力变革的关键工具,自2020年以来,在国务院国资委直管的98家央企中:已有86家央企开展了数字化转型工作,推动研发、制造、管理、服务全面数智化;29家央企发布了碳中和行动方案,通过应用绿电、推动绿色制造、发展循环经济等方式节能减排,以数智化和绿色化为代表的新质生产力推动央企迈向产业链价值链的高端,实现高质量发展,体现了新质生产力的根本特征。例如,中国中车、国机重装为培育数智生产力和绿色新质生产力先行先试,通过开发数智化装备、提供智能维保解决方案、布局清洁能源新赛道、推动工艺绿色化升级等措施赋能制造业提质增效。
最后,重点在战略性新兴产业培育扩大、未来产业前瞻布局两方面发展新质生产力。2023年以来,国务院国资委围绕人工智能、新一代移动通信、生物技术、新材料、量子通信、可控核聚变等战略性产业和未来产业领域开展启航行动,明确了发展新质生产力的重点领域。2023年,央企扩大对战略性产业和未来产业领域的投资额度,投资金额高达22亿元,占央企全产业投资总额的352%,相比2022年增长32%。例如:中国移动推动数据、算力、人工智能成为新质生产力,加快“5G+”向“AI+”业务方向发展;中国联通研发基于“5GAI”的技术创新和商业模式创新,围绕柔性制造、低空经济、物联网、超高清等多个前沿领域和先进产业,扩大战略产业培育和未来产业布局。
(二)中央企业培育新质生产力的现实挑战
当前,中央企业发展新质生产力已取得一定成绩,但仍然普遍存在科技创新能力有待进一步提升、“新质”生产要素掌控能力不足等问题。在推动新质生产力发展的生产关系变革方面,由于缺少国家层面的统筹调配和跨组织跨企业协同合作,中央企业作为一个企业群体,往往各自为战,缺少组织凝聚力和创新凝聚力,长期如此不利于中央企业作为一个群体全方位培育新质生产力,具体困境如下:
一是数智生产要素尚不完备,新质生产力支撑高质量发展力度不足。数智生产要素的充足和完备是新质生产力发展的关键。当前,我国数智生产要素的短板主要体现在部分关键核心产业领域数智化软硬件能力不足。例如,芯片、工业软件、人工智能等领域存在共同短板,也是新质生产力需要重点突破赋能的领域。在央企广泛布局的国家安全的基础设施产业和高端装备制造产业领域,整机技术、制造工艺、信息网络等环节自主创新能力相对较强,但在芯片等重要元器件、工业软件、操作系统、算法大模型等领域环节创新能力相对不足,尤其在高端装备领域,高端芯片仍高度依赖国外厂商。例如:在油气管网领域,阀门控制系统、流量计等国产化设备仍在应用美国的芯片;在电网领域,90%以上的工控芯片仍来自美国厂商;在轨道交通领域,仍有接近30%的IGBT(绝缘栅双极型晶体管)芯片从国外进口;在汽车领域,功能芯片、功率半导体、传感器等高端芯片自主率更是不足10%[30]。除了芯片,中央企业在工业软件环节短板同样明显,工业软件具有较强的进入壁垒和较为宽泛的专利保护,因长期的技术壁垒和依赖国外产品导致中国工业软件开发程度较为落后,尤其是在工业设计软件、仿真软件等领域与国外差距较大,充分说明了芯片、工业软件、人工智能等数智能力已成为影响央企培育新质生产力推动科技高质量发展的关键短板。
二是面向关键短板和未来产业创新的协同研发能力不足,适应新质生产力发展的“新质”生产关系有待建立。新质生产力发展的关键在创新,高端核心技术创新往往需要前期大量的人力、物力、时间投入,技术积累达不到一定程度往往很难产出研发成果。在欧美国家构筑技术贸易壁垒之前,央企考虑到成本因素,在高端软件、芯片、基础材料等领域大都长期依赖进口,并未针对技术难度较高的“卡脖子”技术进行重点投资,导致关系现代化产业安全和发展的关键创新与“新质”创新存在短板;同时,受工资额度限制,也较难提供足够的薪资吸引全球高精尖人才加入创新研发,即便国家政策再鼓励,也难以保证投入足够的资源对“卡脖子”环节进行攻关,导致央企面向数智经济的技术积累和创新突破仍有短板。另外,新质生产力的形成往往需要融合资金、技术、人才、数智多种生产要素,但由于体制原因导致各家央企的创新研发力量分布于各行业,各家央企因强调实体或独立法人运行造成研发力量分散,研究平台大都各自为战,不利于“新质”生产要素的统筹组合发挥整体效能,有待进行战略性重组。由于诸多央企存在共性技术短板,且尚未建设统一的行业共性技术国家实验室,也较少围绕共性技术、前沿技术、国际标准制定开展联合攻关,同时,央企作为一个庞大的企业群体,各种优质的创新要素呈现零散化分布,突出表现为资源重复投入,人才、关键共性技术锁定在本领域内,缺少围绕“卡脖子”技术跨领域跨学科的战略协作,所以央企亟须打破组织壁垒,形成适应新质生产力发展的新型生产关系。
三是面向全球的生产要素融通发展不充分,不能有效推动新质生产力全面赋能。新质生产力是双循环背景下的生产力变革,需要围绕国内国外两个市场培育,但是,央企依托外循环吸纳全球生产要素参与国内创新的渠道面临挑战。新中国成立至今,央企在轨道交通、网络通信、原材料等领域都曾依托“技术引进再到自主创新”的发展模式取得一系列重大创新成果,诸多产品和技术创新位于全球前列。然而,随着全球贸易合作环境和技术引进环境加剧恶化,依靠外循环支撑我国科技创新面临断供短供风险,尤其以半导体、新材料、人工智能、大数据、云计算为代表的全球创新资源对央企各产业领域转型升级和高质量发展意义重大,而这些领域需要突破欧美国家构筑的技术壁垒和围追堵截,且创新投资、创新人才流动、技术并购与贸易逆全球化趋势加剧,全球创新链面临脱钩断链风险,对央企依托外循环开展全球创新资源和“新质”生产要素的配置提出了更高要求。中央企业需要培育新质生产力打破价值链中低端锁定的局面,融通国外发达国家创新生产要素为我所用成为央企引领国家科技自立自强和参与全球竞争的关键,因此,需要央企充分利用和融通全球创新资源、努力构建全球技术标准、加快面向未来的全球化创新布局。
四是从“首创研发”到“扩大应用”的激励机制尚未有效确立,不能加快新质生产力迭代提升。以“四个面向”推动高水平科技自立自强的指导原则客观上要求央企必须关注新质生产力的重点使能领域,加快提供先进、质优、自主可控的创新成果。一方面,央企需要围绕“卡脖子”技术和关键短板技术进行技术突破;另一方面,需要聚焦人工智能、数智科技、绿色低碳技术等世界科技前沿技术进行创新布局,无论是补强产业链短板,还是提升产业链未来竞争力,都离不开技术创新的自主可控和率先突破,而自主可控和率先突破依赖于国产化进程的推进,通过“扩大应用”促进“迭代创新”。因此,央企培育新质生产力的重要保障之一就是以国产产品规模化应用获得盈利反哺企业研发,建立研发创新和生产制造的良好促进机制,提高从基础研究、前瞻研究到产业化之间的工程转化能力。由于中央企业对安全风险更加敏感,且在国家层面缺少鼓励国产替代关键零部件批量应用的考核办法和激励措施,缺少先进前瞻技术应用的容错、试错机制,同时,央企在高端芯片、工业软件、关键核心零部件、数智科技、绿色技术等方面仍依赖国外产品,自主化研制的产品和零部件较难批量应用,国产化替代推进缓慢,又因缺少规模化装机和应用,即便在数字化、绿色化、智能化等方面实现了自主可控的技术突破,但受制于体制机制,国产化产品很难实现迭代创新,进一步延缓科技自立自强,极大影响国家面向未来技术的创新竞争力,所以亟须从国家层面出台支持央企培育新质生产力的创新应用激励政策。
三、中央企业培育新质生产力的优化路径
(一)坚持“新质”生产要素与新质生产力发展目标深度协同
为更好地激发中央企业这一庞大企业群体的创新力量,更好地承担面向重大基础和前沿技术创新、扩大国产化装备应用、谋划布局建设面向未来的产业链供应链、推动科技自立自强和高质量发展等一系列任务,建议国家加快出台推动新质生产力培育的政策纲领,完善要素支持体系,确保央企培育新质生产力目标达成。具体建议如下:一是以扩大国产化装备示范应用为目标,完善财税金融政策支持。推动中央企业生产制造关键短板产品和扩大国产化规模应用是补链强链、促进国内自主创新和国产化替代的关键,能够激励中央企业协同上下游企业共同锻造一体化的创新链、优化产业链供应链协同、培育基于内循环的链群生态。为此,建议中央企业联合国家发展改革委、工信部、科技部等部门,加快制定芯片、工业软件、算法大模型等关系人工智能和未来创新领域的推广应用目录和项目库,建议国务院国资委将中央企业国产化装备示范应用投入按照一定比例认定为中央企业科技投入,并将其纳入中央企业科技创新考核指标体系,推动中央企业协同产业链上下游企业开展国家重大工程示范,联合开发并扩大应用国产化装备。建议国家金融监督管理总局加大信贷、产业基金等对国产装备推广应用目录和项目库的支持力度,出台针对国产首台(套)重大技术装备的应用开展融资租赁和保险业务的支持政策,解决国产化装备应用面临的资金难题,确保国产化装备扩大化应用的利益共享和风险共担。二是以支持中央企业在短板领域自主突破为目标,推动适应新质生产力发展的体制机制改革。聚焦中央企业重点布局的短板关键领域,借鉴航天、军工等既往经验建立举国体制研发模式,以中央企业为主导,协同产学研等产业生态各方,优化国有资本金投入,对基础共性技术研究单位给予资本金倾斜和工资总额单列等政策支持,加快推动中央企业、产学研各方科技创新成果整体转化。建立健全成果转化法律法规,建立规范的中央企业成果转化程序和标准体系,确保技术转移转化有法可依,完善中央企业创新创造的分配激励机制,出台知识产权转化激励指导意见,落实科研成果转化的收益分配政策,兑现职务发明人的奖酬,激发中央企业职工创新原动力。三是以发挥全产业链创新效能为目标,加强超大规模创新网络建设和创新资源开放共享。针对当前中央企业各创新资源不协同、共享性较差、重复研发投入较多、联动性较弱等问题,鼓励中央企业跨行业开展产业链供应链创新资源整合,共建我国产业链供应链协同数字化平台,形成中央企业引领、配套企业跟进、跨行业跨领域协同创新互助模式。积极推动产业创新资源、研发需求、高精尖人才、科技服务等“新质”生产要素的互联互通和整合联动,瞄准跨领域跨行业赋能,从更大范围实现产业链供应链创新资源、制造资源开放共享,优化新质生产力发展环境。
(二)打造央企引领多方联合协同的新质生产力劳动群体
成功攻克“卡脖子”技术是企业尤其是央企的首要政治经济职责,应坚持央企主导,同时充分发挥社会各主体创新合力推动“补短锻长”,重点布局建设一批以央企为中心的创新联合体,构建创新生态体系,共育新质生产力。一是支持中央企业实施重大关键核心技术协同攻关。针对产业链协同创新中存在的市场失灵、信息不对称等问题,建议央企群体有效发挥大企业平台影响力和产业链链长链主职责,积极承担事关我国制造业未来发展和全球竞争力的重大任务,鼓励中央企业紧盯关键零部件和共性技术、原材料、基础元器件、研发检测设备、芯片、工业软件等薄弱环节及关键短板,发挥举国体制优势,以国家重大工程、重大任务和国防军工重点型号需求为优先导向,重点攻克“卡脖子”核心技术,避免贪大求全地将有限的研发力量布局在产业链上下游市场规模较小的元器件、配套服务、专用软件开发等环节,而应重点提升对本行业产业链供应链的统筹把控和整体研发能力,通过战略合作或者股权合作等方式扶持上下游中小企业,通过给予订单确保中小企业生存发展,通过引领帮扶的方式解决国家产业安全和大中小企业共生发展问题,通过融通发展培育新质生产力企业群体。二是提高研发机构集中度,加快各央企新质生产力整合。当前,央企大都拥有各自独立的研究院,但研发协同相对不足,呈现研发力量分散、重复研发的特征,不利于发挥举国体制统筹各方科研资源,对此,建议进一步发挥新时期举国体制制度优势,面向共补短板和共同面向前瞻研究的时代需求,以推动中央企业业务整合为抓手聚拢各方“新质”生产要素,打破央企之间创新资源的条块分割,共建央企联合创新平台,实现创新资源共享共用,协同高校、科研院所、私营民营企业开展联合攻关,强化创新资源共享和共性技术共创,并在此基础上逐步建立若干由中央企业创新联合体组建的国家级创新基地,采用央企创新联合体主导、“补短锻长”项目工程牵引、产学研用联合攻关的开放创新模式,推进跨组织、跨学科、跨行业联合攻关,建立适应新质生产力发展的新型生产关系。三是从提高新质生产力效能出发,鼓励中央企业联合国家各方科技战略力量建立创新生态圈。建议央企承担创新链链长角色,以资源协同、创新协同、人才和信息共享为目标,建设一批以央企主导的行业级的产业链供应链数字化平台,引导高校、科研单位、产业链上的大中小型企业上云上平台,建立多层次融合协同的创新体系,培育创新生态圈,为新质生产力发展创造高效链接互补的知识场域。例如,在电子信息、航天航空、精密制造、石化冶金、轨道交通等先进制造领域,通过建立产业链供应链云创平台,集聚产业链上下游企业创新资源,推动协同研发和产品集成开发,实现关键核心产品全生命周期的协同创新制造,推动产业链供应链上重要创新资源、生产能力、人才资源、要素资源数字化、网络化和集成化,通过数智平台和“新质”生产要素的融通共用发挥新质生产力效能。
(三)确保国内培育与海外培育有效互补
中国呈现的新质生产力应是能够对内实现科技自立自强、对外赢得全球竞争的生产力,因此,建议中央企业一方面夯实基于内循环的国内新质生产力创新;另一方面充分开展海外新质生产力创新,充分利用海外创新资源、技术人才,打通外循环。将国内自主创新与海外借力创新深度融合,实现新质生产力双轮驱动,具体建议如下:一是加快“走出去”和“引进来”步伐,不断提升符合新质生产力发展要求的全球创新资源配置能力。加快中央企业国际化进程,通过投资和项目合作方式优化产业的本地化布局,将全球创新资源配置视为构建海外新质生产力发展壮大的关键一环。鼓励中央企业将全球技术创新合作、全球市场开拓和国际品牌打造紧密结合,将知识产权布局贯穿于海外研发生产、销售和服务的全过程,结合海外不同地区当地企业的资源与能力,充分利用所属地的优势创新资源和供应商资源,提升与海外企业、当地政府、科研机构等多元合作关系,吸纳当地优质的创新资源和本土企业进入中央企业产业链供应链,扩展关键核心技术产品引进渠道,通过技术合作和收并购补齐国内创新短板。利用中央企业在国内市场优势,围绕产业发展所需的技术产品,吸引全球创新资源加快来华布局,通过“新质”生产要素“引进来”帮助国内实现“补短锻长”和前瞻创新。二是以加快国际标准和专利布局为抓手培育新质生产力,提升中国产业竞争力和国际话语权。建议中央企业加快国内外专利布局和标准制定,确保技术的自主性和独立性,鼓励涉足战略性产业的中央企业通过开展全球化的技术合作,构建专利网络,不断提升专利国际化布局能力,深度参与和承担国际标准制修订工作,逐步扩大我国主导制定的国际标准数量,增强国际标准话语权,推动形成融合技术、标准、成套产品的综合解决方案,带动产业链上下游协同“走出去”,在国际市场竞争中不断提升技术和产品实力,提升中国新质生产力的全球竞争力。三是畅通外循环,加快新质生产力“走出去”步伐。推动航天航空、轨道交通、基础设施建设、信息通信、能源矿产等中央企业广泛布局的中国新质生产力“走出去”步伐,推动“新质”创新力、制造力和品牌力加快出海,提供符合东道国经济发展阶段、资源禀赋、消费习惯的制造类产品和服务;跟随国家经济走向和产业布局态势,如“一带一路”、西部陆海新通道等重大工程,针对共建国家基础设施和大通道的联通建设提供全周期、全产业链的配套服务,积极部署共建国家的重要区位节点,加速海外基础资源和制造基地布局,逐步构建以央企为主导的全球产业网络和创新网络,通过与全球“新质”生产要素的深度合作培育央企海外新质生产力。
(四)确保面向短板与面向未来的“新质”创新同步推进
当前,全球产业竞争更多地体现为以龙头企业为主导的产业链和产业生态竞争,因此,建议进一步巩固央企在关键基础产业和战略性产业领域的龙头地位和既有优势,明确产业链链长企业地位,形成“补短锻长”企业创新梯队,助力央企培育新质生产力。一是支持中央企业做强做优,培育一批在短板领域具有竞争力的新质生产力领军企业。重点培育航天科工、航天工业、中国中车、国家电网等央企,维护好航空航天、轨道交通、电力和能源装备等战略基础领域的绝对掌控力;扶持中国电子、中国电科等企业,确保电子装备、集成电路、网络通信等信息技术领域“补短锻长”;支持中石油、中石化、中国五矿、鞍钢、中钢在能源、矿产资源、能源化工、金属冶炼等产业链供应链各环节争取话语权;推动国机集团、通用集团、机械总院等央企集团在高档数控机床、工业母机等基础制造装备领域培育优势。建议国务院国资委以提升关键行业产业链供应链的控制能力为目标,扩大国有资本在核心领域、新兴领域的资本与产业覆盖面,加快推进中央企业进行专业化整合和并购重组,减少重复投资和同质化竞争,提升产业链供应链整体竞争力。二是支持中央企业培育一批专精特新企业和制造业单项冠军企业。围绕核心关键零部件供应短缺、质量不高等问题,建议国家支持中央企业发挥规模优势、体制优势,在各下属子企业孵化并培育一批在“补短锻长”方面拥有核心技术、创新能力强的“小巨人”企业,建议国务院国资委制定“补短锻长”优质企业梯度培育计划,开展中央企业专精特新企业试点示范和重大工程试点示范,着力在基础研发、成果转化、产品配套、技改升级、专利布局、资金融通、人才引进、空间规划和品牌塑造等方面给予支持,激励专精特新企业专注细分市场,提升创新实力,强化配套能力,为产业链供应链自主可控提供战略支撑。三是紧跟制造业高端化、绿色化、智能化趋势,打造面向未来的“新质”竞争力。建议国家将国家技术研发资金投入、学科建设、项目审批重点逐渐转移到高端化、绿色化、智能化方面,吸引全球相关技术来华孵化,推动中央企业在轨道交通、汽车、船舶、航空航天、原材料、芯片、集成电路、工业软件等领域充分对标世界一流企业,超前布局高端化、绿色化、数智化关键前沿技术,深化与本行业制造技术的融合应用。在全球范围内发掘物联网、大数据、人工智能等新技术机构与企业,重点吸纳和培育具有“三化”技术优势的厂商进入央企供应商名单,并在全球范围内通过参股控股的方式加强与供应商的深度绑定,建立面向未来产品和面向全球市场的产业链供应链,抢占发展主导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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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ineseCentralStateownedEnterprisesCultivateNewQualityProductiveForces:
Responsibility,RealisticChallengeandOptimizationPath
XuMingchen1,2
(1CRRCIndustryResearchInstituteCo.,Ltd.,Beijing100070,China;2PekingUniversity,Beijing100871,China)
Abstract:Withgoodautonomousinnovationabilityandextensivedistributioninstrategicemergingindustries,ChinesecentralstateownedenterprisesshouldertheresponsibilityofdevelopingnewqualityproductiveforcestohelpChinabuildamodernindustrialsystem,realizescientificandtechnologicalselfrelianceandcultivateglobalcompetitiveadvantages.Atthesametime,thecentralenterprisesarestillfacingpracticalchallenges,suchastheneedtoestablishanewqualityproductionrelationshipwhichisindispensableforthemtoadapttothedevelopmentofnewqualityproductiveforces,theshortcomingsofintellectualproductionfactorswhichrestricttheeffectivenessofnewqualityproductiveforces,theinsufficientdevelopmentofabsorbingglobalnewqualityproductionfactors,andtheneedtoimprovetheincentivemechanismwhichcanpromotethedevelopmentofnewqualityproductiveforces.Thenewqualityproductiveforcesofcentralenterpriseshavenotyetfullyempoweredthehighqualitydevelopmentoftheeconomy.Inthisregard,thispapersuggeststhatcentralenterprisesshouldensurethedeepcoordinationbetweenthedevelopmentgoalofnewqualityproductiveforcesandtheelementsofnewqualityinnovation,createanewqualityproductiveforceslaborgroupledbycentralenterprisesandcoordinatedbyconsortia,promotetheeffectivecomplementaritybetweendomesticnewqualityproductiveforcesinnovationandoverseasnewqualityproductiveforcesinnovation,andensurethecoordinateddevelopmentofnewqualityinnovationtargetingtheshortcomingsandthefuturedevelopment.
Keywords:Chinesecentralstateownedenterprises;newqualityproductiveforces;scientificandtechnologicalinnovation;highqualitydevelopment;modernindustrialsystem
(责任编辑:李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