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下载

马克思机器观下以数字技术为背景的技术之思

2024-12-02蒋瑶

科学导报 2024年90期

在数字技术飞速发展的时代,数字技术的飞速发展深刻地影响着人类社会的方方面面。当我们审视技术的发展与影响时,马克思的机器观为我们提供了一个深刻而富有洞见的理论视角。

马克思对机器的分析,不仅揭示了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下机器的本质和作用,更启发我们思考技术与社会、经济、人类发展之间的复杂关系。在数字技术成为时代主旋律的今天,我们有必要在马克思机器观的基础上,重新审视技术的本质、价值和影响。

本文以马克思机器观为出发点,探讨数字技术背景下的技术之思,旨在深入理解数字技术对人类社会的挑战与机遇,为构建更加合理、可持续的技术发展路径提供思考。

一、马克思的机器观

(一)从工具的技术发展到机器体系的技术

工具是人的劳动能力的外化,而机器体系作为复杂的工具组合,是人的技能、能力的系统与综合外化,是生产力发展水平的重要标志。机器体系有一个从相对简单到日益复杂的生成、变迁过程,其发展需要经验积累、科学发展、市场扩大、社会组织方式变革等因素。生产工具对劳动过程有着重要的影响,首先,生产工具决定了劳动的效率。其次,它改变了劳动的方式和方法。不同的生产工具要求劳动者采用不同的操作技巧和流程,从而塑造了特定的劳动模式。再者,生产工具影响劳动的分工。复杂和高效的生产工具往往需要劳动者进行专业化分工,以实现更精细、高效的生产流程。生产工具还决定了劳动的强度。现代化的工具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减轻劳动强度。最后,生产工具的变革会对劳动的组织形式产生影响。从传统的手工工场到大规模的工厂,再到如今的智能化生产车间,生产工具的演变不断促使劳动组织形式进行相应的调整和优化。

在资本主义社会中,随着分工和协作的不断发展,也出现了专门化的生产工具。“劳动过程的不同操作彼此分离,并且每一种局部操作在局部工人手中获得最合适的因而是专门的形式,过去用于不同目的的工具就必然要发生变化。”这个时候,生产工具可以延伸为人的外部器官,提高生产力。

随着科技的进步与生产方式的革新,人类进入机器时代。马克思指出“机器是劳动工具的结合,但绝不是工人本身各种操作的组合。‘当每一种特殊的操作已被分工化为对一种简单工具的使用时,由一个发动机开动的所有这些工具的集合就构成机器’。”机器可以自行运动,解放人们的双手。

资本主义生产最发达的形式是自动化的机器体系。机器与机器之间相互协作,不需要人的参与且生产过程不间断。

(二)技术与资本合谋

技术的发展使人类社会日新月异,推动了生产力变革,改变生活方式。马克思从未否认过资本主义社会给人类所带来的生产力的巨大进步,但技术背后运行的资本逻辑却使得技术的发展逐渐偏离了轨道。技术的资本主义应用是马克思机器观的核心。技术与资本的合谋为社会带来许多问题。“资本来到世间,从头到脚,每个毛孔都滴着血和肮脏的东西。”为了获取更多的剩余价值,实现资本增值,资本家将技术资本化获取更多的利润。机器进入资本主义的生产过程,使人产生异化,自主性逐渐丧失。自动化的机器体系似乎逐渐拥有灵魂,将人排斥在生产之外,加重对工人的剥削与奴役。

二、马克思机器观下数字技术带来的社会问题

xExRzm9B4/yjK7ieAjG+vQ==

(一)数字技术挑战人的主体性

马克思认为,机器技术是人的一般智力的对象化工具,是人器官的延伸。但随着资本主义生产发展,机器对人的主体性地位产生了影响。“自动的机器体系”开始拥有了所谓的“机器自主性”且不再像“工具”那样扮演着工人和劳动对象之间的“中介”角色。

对于技术与人的主体性,马克思指出,技术是人的器官的一种延伸。人类首先利用四肢而后开始使用工具,所以,工具开始成为人的器官的延伸。技术作为人的器官的延伸改变了人们的劳动形式,极大地提高了人的劳动效率,促进了生产力的发展。

技术也是人的本质力量的对象化。“机器技术成为机器体系,既是人类器官延长与社会需求统一的完成,又是表征人的自然属性与社会历史属性双重本质的‘一般智力’的对象化。”机器成为一般智力对象化所转化成的生产力,在实践的过程中对现实的物质世界进行有效改造。技术的资本主义应用是技术与人产生对立背后的根源。在资本主义生产过程中,机器开始逐渐主导生产,人类辅助机器生产。

如今,数字技术发展形式多样。其中,人工智能对人的主体性地位产生巨大的影响。以数字技术为依托的数字资本主义将人类抛掷于一种数字化生存语境中,对人的时间、空间进行盘剥,模糊了劳动时间,开启了对人闲暇时间的全面殖民,将丰盈的生命存在幻化成由一个个数据、符号组成的数字化存在,由机器崇拜过渡到数字崇拜,这更是一种对人主体性的消解。这与马克思所研究的自动化技术体系的发展相观照,自动化意识成为思考现代性的中心问题,其内涵的速度特征开始构架人的生命,形成速度统治的霸权。

(二)数字技术成为资本剥削新形式,抢占人们生存空间

资本追求剩余价值,自诞生以来就不断掠夺生产资料,进行资本积累。资本进一步向数字技术创造的网络空间扩展,由数字技术所衍生出来的数字平台也已经成为资本家获取巨大利润的新型载体。

网络空间随着数字技术的发展不断被建构起来,网络空间已成为资本逐利的重要领域。网络空间的剥削是更加具有隐蔽性的一种形式。网络空间中资本利用社会科技满足了人们部分物质和精神需要,削弱人们对于资本控制网络空间的批判意识,潜移默化地对人们的意识形态进行统治。在数字时代,内卷化社会生态使“数字零工”“数字劳工”的非物质劳动成果被资本侵吞,在资本的蛊惑下,劳动者的“自我剥削”成为常态。

数字技术产生大量相对过剩人口。现在社会上已经出现了很多人工智能代替了人类劳动的情况,很多劳动者因为人工智能的不断发展失去了工作机会。资本主义的特点就是保持大量的失业人口,从而可以任意剥削在岗员工。

(三)数字技术引发霸权

目前,随着国际形势的动荡,数字技术在国际地位的竞争中愈加重要。随着数字技术的迅猛发展和广泛应用,具有科技领先地位的某些国家的政府和利益集团在数字技术领域采取霸权主义做法,利用数字技术比较优势进行垄断与控制,试图占领和取得科技领域制高点,以此维持和巩固自身的霸权地位。

数据成为现在资本主义国家试图实行霸权主义所要争夺的资源。这些国家建立数字霸权的路径就是:管理全球数据,打压竞争对手。拿美国来说,第三次技术革命接近尾声,美国察觉到互联网领域的巨大商机,开启“信息高速公路”计划,把美国的主干网逐步扩展成世界范围内的互联网,然后开始建设“社会量化部门”,目的是让人类所有日常生活、经济社会活动都可以用信息和数据的形态展示。这样,美国轻松通过互联网平台得到全球最先进的学术研究和智力成果。互联网平台可以通过这些学术研究和治理成果洞悉市场趋势,拓展业务,精准收购,持续垄断,成长为寡头。美国与互联网寡头互相成全的循环构建了美国在科技领域吸血全球的模式,让美国有了监听世界的资本。

由数字技术建构的互联网领域成为资本抢占的目标,资本的权力要充斥网络空间,数据帝国主义要掌握这个时代最为重要的资源——数据以实行对全球的技术霸权。

三、回归数字技术本质,构建数字社会主义

(一)复归人的主体性,重塑人的主体地位

数字技术在资本主义生产中的应用,数字技术与资本合谋将人在劳动中不断被边缘化。马克思指出,人才是劳动的主体。数字技术的快速发展必须加以规制,要始终贯彻数字技术只是人类劳动的工具,是人的对象化活动的中介。如舍恩伯格所言:“大数据提供的不是最终答案,只是参考答案,为我们提供暂时的帮助,以便等待更好的方法和答案出现,这也提醒我们在使用这个工具的时候,应当怀有谦恭之心,铭记人性之本。”利用数字技术要做到以人为本,始终坚守数字技术为人类服务。数字技术的发展要以不动摇人的主体性为前提,数字技术是工具,人才是生产活动的主体。

(二)回归数字技术本质,构建共建共享数字技术平台,抵制技术霸权

要克服数字技术带来的异化,必须回到数字技术的本质。数字技术本质是工具,不应将数字技术妖魔化,摆脱数字技术背后的资本逻辑,数字技术可以成为服务人、解放人的工具。马克思说道:“要学会把机器和机器的资本主义应用区别开来。”

摆脱数字技术背后的资本逻辑,避免数字技术的资本主义应用,应当构建一个共建共享的数字技术平台,构建数字社会主义。变革数字技术的私有制,让数据不再是被资本强占的私有财产。

数字资本主义利用数字技术构建网络空间,模糊了公共空间与私人空间,使数字技术向人们生活的各个领域渗透,剥削、压榨人们变得更容易。数字时代,必须超越数字技术的资本逻辑,发挥数字技术的普惠与共建共享的特质。

(作者单位:南京财经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