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的土地①

续前

上期回顾：瓦尼尼和小伙伴们捕获了一只黑斑羚。

“瓦尼尼！瓦尼尼！”

瓦尼尼忽然睁开眼睛。她打了个寒战，就像被咬住了脖颈，身上的毛猛地竖起来。周围所有的一切让她觉得十分陌生，她感到自己被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怖感觉包裹着，天空的颜色很陌生，风也是，声音也是，气味也是。

瓦尼尼忽地站起来。

“火！”

月光早已消失的夜空下，整个草原在熊熊燃烧。

没有主人的荒原被烧毁了。

干枯的草丛被大火烧成了黑色，零星站立的树木也变得面目全非，土地被厚厚的灰烬覆盖。幸运的是，火势并没有继续蔓延，国家公园的工作人员为了控制火势，彻夜未眠。在太阳快升起的时候下了点雨，没有主人的荒原早已变成一片黑色。

瓦尼尼们安然无恙。虽然弄了一身灰，样子惨不忍睹，眼睛也失了神，但所幸没有受重伤。

瓦尼尼们一看到大火，身体就先动起来。听到瓦尼尼的叫喊声，大家一睁开眼就开始往大火的反方向手忙脚乱地跑起来。匆忙开过来的汽车的声音、人类的喊叫声都没有烈火的威胁力大。风从大火方向吹来，臭味熏天。光是闻到气味，瓦尼尼都觉得无法呼吸，头晕目眩。

出于各种原因，草原上偶尔会着火，国家公园的工作人员有时候为了维持草原的健康，也会故意放火。

瓦尼尼、马莱卡和詹布曾经见过几次大火，比如闪电打到树上引起火灾，或远处草原的草丛焚烧起来。但这是他们第一次在如此近的距离下看到这么大的火，瓦尼尼觉得这场大火有点儿不寻常。熊熊燃起的火焰仿佛是要吞噬整个草原，并散发出刺鼻的气味。瓦尼尼们谁也没有闻过这种气味。

不知不觉间天亮了。火焰和热浪早已看不见，人类的声音也听不见了。昨夜，瓦尼尼们好不容易从火场中逃离，但难闻的气味却固执地黏在了身上。瓦尼尼们每呼吸一次都感觉嗓子要燃烧，眼睛也在发酸，不停地流出眼泪。

但谁也不敢停下脚步，他们走了又走。扒开枯萎的草丛走路很困难，不过脚步好像自然而然地会寻找到比较好走的路。

瓦尼尼们发现他们来到了人类的路。这条路上的草都被割掉了，所以更好走。而且，人类的路比草丛稍矮一些，路边的草丛投下了窄窄的阴影。

马莱卡率先跌坐在地上，把头伸进了阴影中。虽说是阴影，但也就刚好遮住眼睛。詹布一看，同样跟着马莱卡把头伸进阴影中，麦莎也瘫在了地上。

麦莎看起来很疲惫，年纪最小的她是第一次见到大火，而且还因为这场大火失去了妈妈们的气味。

瓦尼尼心疼麦莎，但是也没什么可以为她做的。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麦莎，也没力气安抚麦莎。

这里是人类的道路，瓦尼尼一刻都不敢放松警惕。“人类总有哪里不对劲儿，最好还是不要靠近他们。”阿山泰叔叔，还有玛迪巴奶奶经常这样说。

玛迪巴奶奶三岁的时候，有一天在小溪边喝水，突然，肩膀上插进了尖锐的东西。她感到比被吸血蝇咬还要沉重的痛，接着，身体像大树一样直直地倒下。她可以看见也可以听见，但身体却动不了。看她倒下，人类马上跑过来，在玛迪巴奶奶的脖子上挂了个东西，然后就跑掉了。过了一会儿，玛迪巴奶奶可以动了，但是脖子上的东西却怎么也摘不下来，她只好戴着过一辈子。

阿山泰叔叔的事情比这还要恐怖。阿山泰叔叔因为一种能发出天雷般声音的东西失去了弟弟，也因此受了伤，瘸了腿。如果他不是因为瘸腿，也许就不会被雄狮穆图害得失去性命。

瓦尼尼也看到因那东西而受伤倒下的花豹。伴随着天雷般的声音，花豹胸口流着血倒在地上。那个声音到底是怎么在花豹胸口弄出伤口的，瓦尼尼至今也无法理解，只知道那肯定是人类造成的。

“起来吧，我们去草丛里休息。你们看，那里有香肠树。”

听到瓦尼尼这样说，大家依然一动不动。马莱卡只抬了一下尾巴又放下。

“我们不能待在这里。”瓦尼尼这样说着，也瘫坐在了路边。

下期预告：尘埃中出现了人类的汽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