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柯权力话语理论下《生日宴会》的性别关系研究
2024-11-21苏晴
【摘要】《生日宴会》是英国剧作家哈罗德·品特于1958年创作的一部三幕剧。通过对《生日宴会》中人物的话语和行为的观察,探析话语如何影响人物的性别关系,揭示出复杂多样的异性关系,如势均力敌、男性霸权、女性轻视和男性之间压制与反抗,以及女性之间互相帮助的同性关系。本文以《生日宴会》中的性别关系为分析对象,探究其背后的人与人之间话语和权力的争锋以及其如何影响两性关系的塑造。最后,本文通过分析品特通过对传统语言形式的颠覆进一步揭示作者掩藏于文本后的对于现代视域下人与人关系的深切忧思。
【关键词】哈罗德·品特;《生日宴会》;性别关系;权力话语
【中图分类号】I56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2096-8264(2024)43-0098-04
【DOI】10.20024/j.cnki.CN42-1911/I.2024.43.026
一、引言
哈罗德·品特(Harold Pinter,1930—2008)堪称20世纪英国最具影响力的戏剧家之一,2005年因卓越文学贡献荣获诺贝尔文学奖。其代表作《生日宴会》 (The Birthday Party)作为品特首部在剧场上演的多幕剧,在戏剧界引起广泛关注。评论家们对其研究主要聚焦于戏剧艺术、品特性、威胁喜剧以及政治权力等方面。在《生日宴会》中,性别关系并非孤立存在,而是深受权力话语的制约与影响。此前,虽有学者触及了人物背后的权力网络,但仍忽略了从权力话语角度出发的性别关系分析。故本文将对《生日宴会》中的性别关系展开研究,通过展现复杂多样的性别关系,探究其背后的人与人之间话语和权力的争锋,显示了品特对当代性别关系的失望与无奈,以及对现代视域下性别关系的批判与反思。
二、异性关系:势均力敌与两性失衡
在《生日宴会》中,可以看到男性与女性之间你来我往、旗鼓相当的互动;男性占据主导地位,控制着女性的所作所为;女性具有的女性意识,敢于挑战和反抗男性。
在和谐型的两性关系中,两人有着恰到好处的陪伴,双方和谐相处,关系和睦。品特以精湛的笔触描绘了男性与女性之间你来我往、旗鼓相当的交流,凸显了他们在家庭和社会中的权力角逐。梅格与丈夫彼梯的日常交流展示了平等和尊重,两人之间的互动自然而顺畅。在琐碎的对话中,蕴含了深刻的情感交流和互相理解,呈现了平淡而真实的夫妻生活。彼梯对梅格事事有回应,观点有交锋。这种关系并不是一方对另一方的压制,另一方接不上话只能沉默,而是两人之间顺畅自然的互动,对对方的话给予了回应。他们彼此尊重对方的观点,愿意倾听并理解对方的想法。此刻彼梯和梅格各自拥有自己的话语权。他们的交流不是单向的灌输,而是双向的、有来有往的互动。梅格与斯坦利的关系更为复杂,既有母子般的亲情,又充满情人般的纠葛。梅格的母爱体现在为斯坦利准备早餐和鼓励他追求音乐梦想的细节中,而斯坦利则对梅格的调情反应冷淡,甚至嘲讽。这种复杂性进一步深化了两者之间的情感纠葛。值得注意的是,在品特的剧作中,女性角色并不是传统性别观念中的那种被动的、从属的形象。相反,她们具有鲜明的现代性倾向,她们有着自己的话语权,能够与男性角色平等交流、互相理解。这种关系超越了传统的性别角色定位。以梅格为例,她并不只是一个被动的接受者或受害者,而是一个具有自己意志和选择的女性。斯坦利、梅格、彼梯都有各自的话语权和选择权,他们体现的是一种有来有往、棋逢对手的异性关系。
在异性关系之中,另一种值得关注的关系是在父权制社会中普遍出现的男性对女性的霸权。即男性利用女性的单纯无知利用、欺骗女性;女性有意识或者无意识遭受到来自男性的霸权,却无法抵抗,无处可逃。梅格和戈德伯格之间的关系展现了这种霸权现象。在《性史》一书中,福柯详细地诠释了“权力”。他把权力看作是一种目标驱动、力量相互作用的网络,能引起个人与群体间的张力。[1]康奈尔认为,支配型男性气质借助理性的力量使男性霸权合法化。[2]戈德伯格作为话语权的拥有者,通过言语实施霸权,利用梅格的单纯、不谙世事套取信息,控制着她的行为。法国女性主义哲学家露丝·伊里加蕾(Luce Irigaray)分析了父权秩序如何对女性话语进行监控,并最终将其完全压制的。[3]她认为,话语并非中立无性别的,而是深深烙印着性别的痕迹。女性并未被赋予真正代表自身经验和视角的、具有鲜明女性属性的话语。在生日宴会上,戈德伯格通过对其他人的控制和威胁,进一步强化了自己的主导地位。而梅格则在毫不自知的情况下成了戈德伯格对斯坦利施加压力的工具。另一方面,戈德伯格对待露露则更加巧妙。他运用高超的演讲术和控场能力,吸引了露露的注意。让·贝克·米勒(Jean Baker Miller)认为,人作为客体而非主体时,其肉体与性冲动、利益是不能单独存在的。这些冲动和利益只能被他人唤醒、为他人存在,被控制、被定义、被使用。[4]通过语言的魅力,露露被戈德伯格吸引,她却只被当作一时的消遣。露露最终虽意识到了戈德伯格的欺骗,却无法摆脱他的控制,不得不保持沉默,最终被边缘化为他者。这种男性对女性的霸权关系不仅是个人行为,更反映了社会和文化结构的不平等。在父权制社会中,男性通常占据主导地位,而女性则被限制在从属地位,缺乏话语权和自主权。这种不平等的关系结构使得女性在面对男性的霸权时往往无法抗拒,只能被动地接受。
除了上述两种关系之外,随着社会的进步和女性意识的觉醒,一种新型的异性关系开始浮现,即女性对男性的轻视。斯坦利与露露的关系体现了这一现象。尽管斯坦利喜欢露露,但露露却对他不屑一顾,甚至直言斯坦利的形象令她不舒服,敢于挑战男性形象和审美标准。“你让我真不舒服,看你的样子。”[5]26这恰好体现了“女性主义对男性专制的挑战在……挑战男权偏见的同时,揭露男性的脆弱”[6]。随着女性觉醒和性别反叛,女性开始挑战传统的男性权威,重构女性话语秩序。她们并不把男性当作权威和不可撼动的准则,而是将女性放在和男性相等的位置,有自己独立的思想,敢于表达自己的观点,敢于嘲讽男性,敢于拒绝男性。这种新型异性关系的出现并非对男性的贬低或是批判,这是因为传统的性别观念不仅是对女性的束缚,更是对男性的桎梏。这种新型的异性关系鼓励男女在平等和尊重的基础上相互交流和理解,打破传统的性别角色和观念的束缚,为两性的和谐发展开辟新的道路。
异性之间的性别关系在《生日宴会》中大概可以归结为三种,势均力敌的关系、男性对女性的霸权、以及女性对男性的轻视。由于篇幅所限,这里并未讨论到所有的异性关系,只选取了几组较为典型的人物来展开分析讨论。通过两性之间的话语争夺与权力争夺,可以看出两性关系的转向。两性关系从传统的男尊女卑、以男性为中心,已经逐渐发展为多种多样的两性关系。这种性别关系的演变趋势,既是品特创作不断更新、深化所留下的痕迹,又体现了他一贯的认识生命真相、反思人性的文学态度。
三、同性关系:压制反抗与互帮互助
一般意义上的同性关系既包括男性之间的关系,又涵盖女性之间的关系。《生日宴会》中所涉及的也不例外。男性之间的关系表现为压制与反抗,这可以在戈德伯格与其他男性的关系中明显看到,其中弱小者的反抗都以失败告终。女性之间的关系表现为互相帮助,和睦友好的关系。剧中只有两位女性人物,但是她们之间并没有竞争和算计,而是至真至纯的友谊。这也是品特内心深处希望的和赞扬的。
米歇尔·福柯曾在《话语的秩序》中提出,话语是说话的权利,而非狭义上的政权,而是广义的支配力与控制力。他认为“权力话语”是一种权力,人通过话语赋予自己以权力[7]。戈德伯格作为权力和话语的拥有者,对其他男性角色如麦卡恩和斯坦利实施了不同程度的压制。其他人物进行了或大或小的反抗,但是他们的抗争是无果的。戈德伯格与麦卡恩的关系呈现上下级的典型权力斗争。作为上级,戈德伯格通过操控麦卡恩,在工作中剥夺其控制权,使其处于较低地位。值得一提的是,戈德伯格让麦卡恩打自己嘴巴,这是维护上级的权威的一种方式,表面看着和谐,但是其实是一种戈德伯格的“怀柔”政策,“隐喻上下级之间复杂的社会关系与情感冲突”[8]。麦卡恩在回应上级时表现出感激和谄媚展现对上级的服从。然而,麦卡恩也通过言语回避和撕报纸等行为,展现对权威的挑战。在戏剧第三幕,麦卡恩称呼戈德伯格为“赛米”这是戈德伯格妈妈对他的称呼。这种称呼的错位揭示了麦卡恩内心的挣扎和对权力的渴望。但是下级始终是下级,尽管有短暂的反抗,但是终究改变不了他的地位。下级的身份和地位始终限制了他的权力和影响力。其次,斯坦利作为相对弱小的一方受到戈德伯格和麦卡恩的压迫。麦卡恩作为帮凶,与戈德伯格共同对斯坦利进行威胁。斯坦利在生日宴会上经历了肢体和心理的压迫,导致其最终精神失常。“身体客体性指的是身体会受外在事物的刺激。这种身体的被动性,是身体的重要功能,没有这种被动性,人的生活就会堕落成无生物式的存在。”[9]斯坦利的身体丧失了自主性,成为无思想和机械性的存在。但是有权力的地方,就一定有抵制,因为权力源于不平等的关系。在麦卡恩提醒斯坦利不要碰报纸时,斯坦利抓住他的胳膊并追问其来历。之后,在戈德伯格与麦卡恩拷问斯坦利之前,斯坦利说这里已经客满,试图赶他们离开。在被拷问之后,他夺回了他的眼镜并举起椅子来对抗。这些反抗虽然微弱且最终失败了,但表明了斯坦利内心的不屈和对于权力的抵抗。
在《生日宴会》中,女性之间的关系是互相帮助、和睦友好的,这与男性之间的敌对关系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剧中只有两位女性人物,即梅格和露露,她们是邻居关系。相较于传统作品中,女性常常被塑造为互相竞争、互相排挤的关系。品特使这些个性鲜明的女性产生交集,在交集中碰撞,从碰撞中试图洞察存在于女性本身以及女性之间的美好情谊。她们之间并没有竞争和算计,而是至真至纯的友谊。
梅格和露露在剧中只有两个场景同时出现,但她们之间的关系却十分融洽。第一个是露露在门口给梅格送斯坦利的生日礼物。此时,露露本人并未出现在舞台上,只留存她的声音。在谈到这东西该怎么办时,梅格与露露的声音突然小了起来。这是因为露露知道梅格想给斯坦利一个惊喜,所以她主动小声说话,就是不想让梅格的计划暴露,不让斯坦利知道这件事。露露主动帮助梅格送来包裹,体现了她们之间纯洁的姐妹情和互帮互助的性别关系。
露露的声音:很好。这东西我该怎么办?
梅格:啊,我还没……(小声)
露露的声音:不。当然不……(小声)
梅格:好吧。不过……(小声)
露露的声音:我不会……(小声)回头见,博尔斯太太。[5]24
她们一起出现的第二个场景是在为斯坦利举办的生日宴会上。梅格和露露应和戈德伯格让斯坦利坐,向他敬酒的提议。梅格和露露分别向斯坦利和戈德伯格碰杯。之后,露露和戈德伯格交谈;梅格和麦卡恩交谈。随即,梅格提议说自己想玩个游戏。露露马上附和她,并提议玩瞎子摸人的游戏并共同促使斯坦利加入游戏。在游戏过程中,在斯坦利在黑暗中逼近露露,露露尖叫并且昏倒时,梅格第一时间发现并关注露露的状况,帮助她摆脱困境。只有当女性之间相互信任、敞开心扉,才得以逐渐解决女性的困境。相比于与男性存在的天然隔阂,女性之间往往更加容易相互了解,甚至于彼此都能通过那些不经意的小动作来窥探对方的内心。
虽然梅格和露露并不是一直在宴会上交流,但是她们之间的关系十分融洽。品特对此进行了更深层次的挖掘,女性之间应该相互理解,因为女性的细腻与敏锐最能发现彼此需要呵护的部分。《生日宴会》中女性与女性之间相互帮助,女性之间至真至纯的情谊表露无遗。她们之间没有任何冲突,平淡的日常的描写也更加凸显了她们之间和睦友好的关系。梅格在露露遇到困境时给予她安慰和支持,而露露也在梅格需要帮助时伸出援手。这种互相帮助和支持的关系体现了品特内心深处对和谐友好的人际关系的渴望和赞扬。
四、品特:语言的颠覆者与真相的捍卫者
通过对《生日宴会》人物的对话和行为的研究,可以发现品特对传统语言形式进行了颠覆,他利用荒诞不经的对话以及沉默来表达人们的内心世界,进而塑造性别关系。语言作为身体与世界之间的交流媒介,是说话者与外界联系的桥梁。在品特的戏剧中,语言被赋予了多重意义。一方面,语言成为权力较量的工具。其中最明显的便是戈德伯格和麦卡恩对斯坦利的“问询”。通过一系列连珠炮似的发问逐渐摧毁了其人格,对其洗脑,使其神志不清。比林顿(Billington)在品特的传记中写道:“语言宛如一层面纱,一个面具,一张巨网,或成为威胁和压迫他人的利刃,在品特的戏剧里,语言实际上大部分已经被侵空了,已经成了谎言。”[10]语言升级成利刃,强者借此迫害异己,斯坦利的坚盾被无情戳穿。另一方面就是沉默的使用。沉默作为品特式语言的重要组成部分,充满了各种暗示和隐喻。沉默是无声之声,在此剧中主要表现出对权威的服从,是人失去话语权的表现。沉默的人失去了话语,阵地失守,从而失去了和他人、外部世界交往的能力。当人物出现危机或即将出现危机时,品特会用沉默暗示读者。品特声称:我们可以通过沉默交流得非常默契,在交流中,人们常常去回避,极尽所能去保持沉默。交流使人感到恐慌。在《生日宴会》的最后,斯坦利或缄默或发呓语,沉默之下,掩藏着对生活的深切恐惧与绝望深渊。关系之间的不对等,强者利用话语权压制弱者,弱者只能通过自己的微小的话语权或者沉默来反抗,但是结果往往总是不尽如人意。权力通过塑造人的对权力本身的反抗意识去不断更新与生成新的权力。人物对话间的每一次对话、每一次沉默,暗含的是一场权力的较量,或者是一场权力的游戏。同时,这种较量与游戏也影响性别关系的塑造。
品特的戏剧主题深植于其个人经历,他童年时饱受欺凌,与双亲长期分离的经历更是刻骨铭心。这些经历深刻地影响了他的创作,也解释了他为何会采取隐晦的政治态度来表达观点。品特戏剧深刻触及了最基本的政治问题:探讨政治权力的正当行使与不当滥用,展现了对生活空间的激烈争夺,以及其中蕴含的残酷与恐怖元素。因此,品特以无与伦比的洞察力,向观众揭示了现实生活中那些鲜活的人物及其真实面貌。“这三个问题——人的身份、背景和行为的动机——不仅存在于他的剧作中,也是当今的哲学和文学试图探讨的主题。”[11]品特的戏剧并非仅限于为观众提供娱乐,他通过塑造人物的沟通障碍,展现的深刻内涵远超无聊的文字游戏范畴:人类应该对于自身在世界当中的存在性和与他人之间的关系给予更深刻的思考。品特通过作品“敲响警世之钟,激励人们抵制强权、伸张正义,捍卫生命的权力和尊严”[12]。品特的作品源于现实,经过艺术的提炼和加工后呈现在舞台上,最终又回归现实。在《生日宴会》中,品特展示了现代人无处逃遁的困境,以及他们试图通过生日晚会这样的享乐方式来逃避现实的徒劳。他以锐利的笔触揭示了现代人内心的空虚与焦虑,引发人们对自我存在意义的深刻反思。他以锐利的笔触揭示了现代人内心的空虚与焦虑,引发人们对自我存在意义的深刻反思。在表达真相的过程中,品特在谋求自我表达的过程中将当代社会中人与人交往中的矛盾全然暴露在读者面前。作为一名男性,他将男性角色的挣扎与痛苦、女性角色的单纯与隐忍以及两性关系的冲突复杂刻画得惟妙惟肖。作为一名作家,因处于女权主义运动的历史大背景中,他塑造了一批新时代女性形象,展现智慧与巾帼风采。他将真相赤裸裸地呈现出来,并拿出放大镜对准真实中常常被忽略的关键部分:问题之所在。男性与女性自我意识的觉醒,是对主导话语权的挑战,催生新话语与真理。作为作家,品特深知对社会两性关系进行反思和重塑的责任。
品特意识到作为“名人”[13]和“世界公民”[14]的责任,通过语言揭示强权集团的暴行,呼吁人们捍卫正义。品特深刻认识到,要改善欧洲乃至全球范围内的种族歧视状况,关键在于对“统治阶层与社会民众施加影响”[15],让他们直面并理解外来种族所承受的苦难。品特深入探索了人类存在的孤独、疏离和寻找生命真相的主题。他的作品中的语言具有悲凉、孤独和压抑之情,这不仅是对现实的反映,更是对人类内心世界的深刻挖掘。品特鼓励观众审视自己的身份和位置,思考如何在复杂的社会环境中找到自己的声音和立场。品特的剧作以其深邃的文学视角,犀利地穿透人性的幽暗角落,展现了作家对人性本质不懈追求的创作理想。莱斯利尔·凯恩(Leslie Kane)的评论恰如其分地指出,品特的戏剧不仅是对人性深度的挖掘,更是对暴力、专制法律以及暴力意象充斥的文化现象的有力质疑[16]。在面对社会冲突、仇恨与暴力时,品特将寓言性的道理融入戏剧,赋予作品价值。他深刻探讨人类的孤独、疏离和寻找生命真相的主题,通过戏剧语言挖掘人类内心深处的情感。在当今社会,品特的作品依然充满生命力,他通过对生命的坚韧与对真相的不懈追求,超越时代和文学领域,为我们提供对人性探索、社会反思的重要思考与启迪。品特以智慧和才华,描绘一个更美好、和谐的世界愿景。
五、结语
《生日宴会》揭示出复杂多样的异性关系,如势均力敌、男性霸权、女性轻视等两性关系和男性之间压制与反抗和女性之间互相帮助的同性关系。作家通过进一步审视和探寻同性与异性之间的关系,呈现出的人与人之间更为切实、更为复杂的交集,并通过对这种交集的直视来体察人性,表现出他们相互间的地位和权力关系。此外,通过对传统语言形式的颠覆,品特书写出人物对周围环境的自然回应,展现出其不可捉摸、模棱两可的感觉,凸显着两性关系在社会环境中具有的矛盾性与复杂性。品特超越性别的人性层面的思索、一以贯之的人文关怀和建立一种平等和谐关系的希冀也体现得淋漓尽致。对于处于现代社会的人认识自我、认识自我与他人的关系有重要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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