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下载

光武帝刘秀都洛思想研究

2024-11-21李蕊

今古文创 2024年43期

【摘要】光武帝刘秀继承汉家遗风,在西汉末年以汉室的名义进行全国政权的争夺与收拢。因此,史家将西汉和东汉当作一个整体看待,《通鉴纪事本末》称刘秀建立东汉的过程为“光武中兴”。长安作为西汉200多年的都城,在西汉百姓心中有着不可忽视的地位。那么刘秀为何定都洛阳而非长安,其主要原因有二:一为两汉谶纬之学的盛行;二为现实政治因素。

【关键词】谶纬;洛阳;政治

【中图分类号】K23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2096-8264(2024)43-0086-04

【DOI】10.20024/j.cnki.CN42-1911/I.2024.43.023

东汉时期对于都城的选址进行过几次大规模的迁都争议事件。迁都派的行为有杜笃以“关中表里山河,先帝旧京,不宜改营洛邑”[1]2595上《论都赋》为迁都代表;与之对应的为王景上《金人论》赞扬洛邑,与杜笃《论都赋》相抗衡。最终的结果为班固以“感前代相如、寿王、东方之徒,造构文辞,终以讽劝,乃上《两都赋》,盛称洛阳制度美,以折西宾淫侈之论”[2]为终,结束了有关迁都的争议。曹胜高先生曾在著作《汉赋与汉代制度——以都城、校猎、礼仪为例》中揭露了都城选址的实质:“东汉迁都之争,是不同治国思想在都城选址上的折射。”[3]58那么光武帝刘秀的都洛思想是否为其治国思想在都城选址的折射呢?刘秀定都洛阳而非长安,其主要原因有二:一为两汉谶纬之学的盛行;二为现实政治因素。学术界对东汉洛阳城也有相关研究,其中西北工业大学方原的两篇文章对东汉洛阳城进行了详细的分析与研究①。本文主要以谶纬之说为线索,以光武帝刘秀都洛的两种因素为论点,进而研究光武帝刘秀都洛思想因素。

一、谶纬思想的工具作用

(一)谶纬思想下洛阳的特殊地位

先秦时期,天下的概念是君主的统治范围,“溥天之下,莫非王土”[4]299“奄有四海,为天下君”[5]354。“天下之中”就是君主统治范围的中心,周公营建洛邑“此天下之中,四方入贡道里均”[6]170,就君主的统治范围来说,洛阳就是天下的中心。“在绵延数千年的中国传统文化中,一直贯穿着一种‘中正而立’的观念。”[7]20以中心为国都,是中国传统思想的体现,是地域大一统思想在现实政策中的延续。

两汉之际,谶纬之说蔚然成风。西汉哀帝试图借助符命谶纬之说改号天下,称为陈圣刘太平皇帝。《史记·哀帝纪》中对其有详细记载②,其中意思为用夏贺良等人对赤精子的预言,汉朝天运中衰,当再次承受天命,应该改年号、换号。皇帝下诏说:汉朝建国二百年,历数开元。上天降下非材之佑,汉朝再获承受天命的征兆,朕的不仁德,怎么敢不通!基本事件的开始,一定与天下新的开始息息相关,现在开始大赦天下,将建平二年改为太初元年,年号从建平改为太初。朕之名号称为陈胜刘太平皇帝。漏刻度以一百二十为一度。孝哀皇帝借谶言比附汉家再受命之说,号曰陈圣刘太平皇帝,以求政权得以稳定。之后,西汉政权在形式上土崩瓦解,各地政权建立,为争夺天下,谶纬图说成为每个政权争取正统以图谋天下的依据。此时,刘秀凭借早年宛人李通的谶言“刘氏复起,李氏为辅”[1]2开始了逐鹿天下的过程。《后汉书》载刘秀身边功臣的依附:“李、邓豪瞻,舍家从谶。”[1]593可见谶纬之说在当时的权威性。

河图洛书使洛阳在谶纬之说盛行的两汉之际得天独厚③。这是东汉定都在洛阳的依据之一,也是洛阳正统天命地位的依据。北魏孝文迁都洛阳,也有比附这层天命的意味。

(二)谶纬思想的舆论作用

东汉政权的建立有承续西汉的意思,刘秀以汉室的名义进行全国政权的争夺与收拢,但在收拢的过程中,不止刘秀一人打着汉室的旗号,并且由于“社会上存在着一股解除汉家危机的强烈思潮” ④,《汉书·眭弘传》载眭弘的原话,其意思为汉帝是否为刘姓宗室都没有关系,只要是贤能的人,就可以继承皇位。眭弘是宣帝时期的官员,说明在宣帝时期,“求索贤人,禅以帝位”[8]3153的思想已经开始出现,后虽霍光处死眭弘,但这种思想被流传下来,是否为汉宗室对于当时来说并不是那么重要,因此作为西汉宗室的正统地位岌岌可危。

由于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儒学的社会地位越来越高,儒学发展得越深入,正统的作用也越来越大,儒家尊崇周,周朝的地位在儒学的影响下越来越被后世推崇。因此光武帝定都洛阳似乎有效仿周朝的意思,并且周人王朝正统理论对光武帝也产生了一定的影响。周人王朝正统论中的天地人三端,天为天命,地为地理,洛阳作为正统性的地理自证也是光武帝选择洛阳而非长安为都的正统因素之一。而两汉之际,天命谶纬之说在政权争夺的过程中得到了极大的发展,王莽以“符命”篡汉,刘秀以谶纬复汉,其他各方政治势力也纷纷运用谶纬证天命,谶纬在这一时期影响着正统的归属。刘秀通过“刘氏复起,李氏为辅”的谶言,以及在“天下咸思汉德”的社会潮流中占据了舆论优势。但两汉之际,凭借谶纬之说中争取全国政权的不只是刘秀一人,每个政权都依靠谶纬妄想自己成为天命所归,所以,两汉之际的政权争夺不只依靠武力,谶纬之说在其中占据非常大的作用。这场争夺赛中以刘秀与公孙述之间的天命之争最为激烈。在政权的争夺中,宗室后裔已经不是天下归顺的决定性因素,天命才是。天命在何方,何方就占据了绝对的正统地位。

在东汉末年,董卓想要迁都长安,黄婉与杨彪上谏,董卓不同意后黄婉又进行驳议,与董卓谈论定都洛阳的好处,其中提到“光武卜东都以隆汉”,其出自《太平御览·叙京都下》⑤,说明黄婉认为光武帝定都洛阳是占卜的结果,而占卜的结果是天命的体现,光武帝定都洛阳也就得到了天命的承认,获得了天命正统。明代欧大任的《裕州光武庙》中也提出了“崤函西锁卜东都”,成为了光武定都洛阳是天命正统方面的佐证。而对于卜东都的记载追溯到周,周公卜东都是天命的体现,因此光武帝卜东都的说法也有可能是借鉴周。

另一方面,“天下之中”的理论发展越来越成熟。西汉初年迁都关中阻碍“王者必居天下之中”的理论发展,但在汉武帝时期,司马迁《史记·货殖列传》载:“夫三河在天下之中,若鼎足,王者所更居也,建国各数百千岁。”[6]3262-3263说明在汉武帝时期,“王者必居天下之中”的理论已经慢慢发展起来。《白虎通·京师》载:“王者京师必择土中何?所以均教道,平往来,使善易以闻,为恶易以闻。”[9]157-158意思是说,都城为何要选在土中,要使善恶都容易被知道,才能“明当惧慎,损于善恶”。在东汉时期“王者必居天下之中”的理论得到了进一步的发展。而作为天下之中的洛阳地区,其正统性也越来越受重视,光武帝定都洛阳很大程度也是受到这一影响。

东汉初年,光武帝定都洛阳,当时各方还有叛乱未平,东汉未具备地域大一统的正统合法性,因此只能比附天命,洛阳“居天下之中”和周之故都的意义,为东汉的合法性增添了几分依据。

综上所述,东汉定都洛阳的主要原因是谶纬天命之说的影响,“班固《东都赋》继承《尚书》‘天命观’,将光武帝定都洛邑看作是上应天命、下应民心之举。”[10]天命正统因素在这一时期对东汉都城选址有着重要的影响。后爆发的迁都之争,只是不同势力的政治斗争,主张迁都长安一派的都是西京旧臣,主张定都洛阳一派以山东豪强为主,从光武帝几次拜谒西京,修复旧都的举动来看,不乏迁都长安的想法,但由于山东豪强势力膨大以及谶纬的影响,迁都之争不疾而终。

二、政权稳定的现实基础

(一)民众思想

在中国历史中,“就历史的发展史来说,民众是历史的主体;民意是解释历史的基础;民益是评价历史的根本标准。”[11]中国的史书叙述主体是在历史中留下痕迹的帝王将相,作为推动历史发展的人民群众,在中国历史中出现的次数微乎其微。自近代以来,民众才跟上了历史发展的车轮。唯物史观以人民群众为中心,梁启超认为:“不扫君统之谬见,而欲之作史,史虽充栋,徒为生民毒耳。”[12]3民本史观发展至今,已愈发成熟。从当今的角度观看历史的发展时,史书中虽鲜有提及民众,但处处都透露出民众。追溯中国历史,《孟子》中曾言:“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13]328体现了民贵君轻的思想,民本思想在中国历史上源远流长。

光武帝定都洛阳时的果断,民心占据一定的因素。《后汉书》记载更始北上让刘秀代理整理洛阳官府的事件⑥。其意思为更始帝想要北上在洛阳定都,就派遣光武帝也就是当时的刘秀为司隶校尉,让刘秀迁往洛阳整理宫府。当时三辅吏士东迎接更始,见诸将路过,他们都戴着头巾,穿女人做的衣服,诸于绣镼,没有不笑的,有的人害怕而逃跑的人。等到看见司隶及其属下,都喜不自禁。老吏或流泪说:“没想到今天又见汉宫仪仗!”因此,有见识的人都诚心归附了。三辅吏士迎更始时,见诸将“莫不笑之,或有畏而走者”,而见司隶僚属,“皆喜不自胜”,反映出刘秀在洛阳地区的民心所向。其后更始遣光武行大司马事⑦。等到更始帝到了洛阳,派遣刘秀以破虏将军的官制行使大司马的职务。其后又让刘秀持节北渡黄河,安抚黄河北边各州郡。刘秀所去的州郡,就见各级管理人员,对他们考察任免。将王莽时期的苛政都免除,恢复西汉时期的官名。当时的人们都非常高兴,都拿好东西犒劳刘秀。刘秀在获取民心方面游刃有余,民心是决定成败的关键因素。刘秀虽起家于宛城,但群众基础却是在洛阳及其附近,遇到紧要军情之时,洛阳就是其政权最稳定的地方。此外,刘秀背后的功臣大多都是来自南阳等地的关东豪强,他们在关东地区势力强大,对于都城选址在洛阳的政策,自然是大力支持。据记载“在位为其立下汗马功劳的功臣中,属于关东地主集团的有28位,属于关西地主集团的只有4位”[14]97。与刘邦时期的布衣功臣集团不同,关东集团拥有非常高的政治地位。因此,刘秀将都城选在洛阳,是形势所归。

光武帝之于定都洛阳的果断,民本史观是其重要因素。民众是推动社会进步的主体,当政权威胁到民众的生存时,民众或奋起反抗,或随波逐流。社会的稳定有赖于民众的稳定。从历史的结果看,政权的长治久安离不开民众的支持。“水则载舟,亦则覆舟。”人心向背在古代政治中是一个极其重要的因素,是决定成败的关键所在。

(二)鉴戒思想

史家撰写史书时,会追溯一朝盛衰兴亡,对其做出历史的解释,这种史学观念就是鉴戒史观。鉴戒史观不仅表现在史学方面,在现实政治中也有所体现。东汉建立,光武帝因更始之鉴选择洛阳。对于初兴的王朝来说,鉴戒史观在上层建筑方面起到了规范作用。通过总结历史经验,为当朝提供借鉴,鉴戒史观的出现存在了历史必然性。“朝代更迭的频繁,历史兴亡的残酷,社会结构的相通,是鉴戒史观产生的土壤,同时也是史家估价史学社会功能的根本前提。”[15]

东汉时期,鉴戒思想的发展愈加成熟,荀悦《汉纪》代表了鉴戒思想在史学上的大成,奠定了鉴戒史观的基础,严明了史学的垂训鉴戒作用⑧,荀悦认为《汉纪》中自有法式,有监戒,有废乱,有持平……有常道,有权变,有计划……思想上的发展经过统治者的实施反映在现实政策上面。东汉初期,光武定都洛阳,存在以更始为鉴的思想,更始首都宛城,后北都洛阳,再都长安,在这一迁都过程中,更始政权步步瓦解,走向“将妻子车骑百余,东奔越萌于新丰”[1]474的结果。光武将国都选址在洛阳,有自然地理军事政治经济方面的影响,也有以此为鉴的因素。

历史盛衰兴亡思想与鉴戒思想在史学中相互交织,兴亡史观与鉴戒史观相辅相成。鉴戒思想是为了防止败亡的发生,达到长治久安的政治目的;兴亡思想促进了鉴戒思想的发展,为鉴戒史观的出现提供了土壤。光武帝基于更始之鉴,直接定都洛阳。鉴戒思想与兴亡思想在都城选址的过程中,不断影响统治集团的决策。

(三)迁都之争

地域的正统是合法政权存续附加的一个产物。西汉存续多年,长安也具有了汉之正统意义。东汉自宗法礼法以及五德终始说之上承自西汉,因此定都长安也具有正统性的意义,刘秀称帝时期,长安被其他势力占领,但往后一段时间,东汉完成了地域大一统,地域大一统使得地域正统失去了效力,西迁之争由此开始。

东汉定都洛阳以后,因在正朔上承自西汉,因此朝中许多人请求迁都回长安,而光武帝几次行幸长安,如在《后汉书·光武帝纪》中载:“夏四月丙子,幸长安,始谒高庙,遂有事十一陵”[1]48“五月己未,至自长安”[1]56“修理长安高庙”[1]72 “修西京宫室。”[1]74“二十二年春闰月丙戌,幸长安,祠高庙,遂有事十一陵。二月己巳,至自长安”[1]74。光武帝多次行幸长安,修理旧京之举,让许多西京旧臣闻风而动,这就爆发了东汉都城的迁都之争。

此次迁都之争以迁都长安和定都洛阳为主要争论双方,杜笃以“关中表里山河,先帝旧京,不宜改营洛邑”[1]2596上《论都赋》为迁都代表,此篇中以旧都为引:“经营宫室,伤愍旧京,即诏京兆,乃命扶风,斋肃致敬,告觐园陵”[1]2596,引出“凄然有怀祖之思,喟乎以思诸夏之隆”的感叹,希望能唤起光武帝的怀祖之情。并抨击山东豪强:“是时山东翕然狐疑,意圣朝之西都,惧关门之反拒也。”[1]2609后又回忆西汉历代帝王的丰功伟业,引出长安为都的优势:“夫雍州本帝皇所以育业、霸王所以衍功,战士角难之场也。”[1]2597最后说出自己的用意:“客以利器不可久虚,而国家亦不忘乎西都,何必去洛邑之渟瀯与?”[1]2609希望迁都于西京。而杜笃如此希望迁都回长安,似乎与两汉之间的正统传承有着一定的关联。

《太平御览·周郡部》载:“杜笃上《论都赋》,欲令车驾迁还长安。耆老闻者,皆动怀土之心,莫不眷然伫立而望。景以宫庙已立,恐人情疑惑,会时有神雀诸瑞(景帝时有神雀凤凰,白鹿、白鸟等瑞),乃作《金人论》,颂洛邑之美,天人之符,文有可采。”[2]王景上《金人论》赞扬洛邑,与杜笃《论都赋》相抗衡,虽迁都之议未再进行但相关言论不绝如缕,“关中耆老犹望朝廷西顾”[1]2608,班固以“感前代相如、寿王、东方之徒,造构文辞,终以讽劝,乃上《两都赋》,盛称洛阳制度美,以折西宾淫侈之论”[2]为终,结束了有关迁都的争议。

东汉时期这次迁都之争,代表了不同政治势力的诉求。光武帝时期杜笃上《论都赋》请求迁都长安,“关中耆老犹望朝廷西顾”[1]2608而山东豪强“惧关门之反拒也”[1]2609反映出西汉旧臣与山东豪强之间的政治斗争。

三、结语

东汉建立的一大原因就是谶纬之学的辅助,谶纬之学以洛阳为正统地域,正统就成为大一统的一个重要手段,大一统为正统提供依据,反过来,正统也为大一统提供保障。在分裂时期,两者缺一不可,但到了统一时期,政权取得合法性之后,正统的作用逐渐淡化,以致引发以迁都为名,行争权之实的迁都事件。政权的长存不灭是各个朝代关注的核心话题。统治集团为实现这一目的,或进行改革,或依托天命,或比附正统。都城选址背后的实质就是为了政权的常驻。统治者或定都洛阳,或迁都洛阳,政策的背后都有正统观念的支撑。正统史观是统治者标榜政权合法性的理论依据,在都城选址过程中,影响着统治者,在都城选址之时发挥着重要的作用。

光武帝刘秀借助谶纬之学的帮助取得了舆论方面的正统优势,谶纬之说具化的洛阳地区因此也成为东汉定都的首选。但刘秀定都洛阳不仅是因为谶纬之说,谶纬之说在争夺全国政权的过程中具有重要的作用,但在全国政权建立以后,谶纬之说的作用相对淡化。其稳固政权的政治因素占据上风,政治因素分为思想因素与现实因素,思想因素有光武帝刘秀所具有的民众思想与鉴戒思想,现实因素其一则是山东豪强的政治势力过大,引得光武帝刘秀不得不听取他们的意见,因此定都洛阳是思想层面与现实层面的双重选择。

注释:

①方原:《东汉洛阳城的特点及影响》,《河南科技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8年第5期,第10-14页;方原:《东汉都城选址原因研究》,《西北工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9年29卷第2期,第44-47页。

②《史记·哀帝纪》载:待诏夏贺良等言赤精子之谶,汉家历运中衰,当再受命,宜改元、易号。诏曰:“汉兴二百载,历数开元。皇天降非材之佑,汉国再获受命之符,朕之不德,曷敢不通!夫基事之元命,必与天下自新,其大赦天下。以建平二年为太初元年。号曰陈圣刘太平皇帝。漏刻以百二十为度。”

③河图洛书中的系辞载:“是故天生神物,圣人则之;天地变化,圣人效之;天垂象,见吉凶,圣人象之;河出图,洛出书,圣人则之。”其后《淮南子》载:“古者至德之世,贾便其肆,农乐其业,大夫安其职,而处士修其道。当此之时,风雨不毁折,草木不夭,九鼎重味,珠玉润泽,洛出丹书,河出绿图。”

④此处引用冯渝杰《从“汉家”神化看两汉之际的天命竞夺》,《历史研究》2015年第1期。其历史依据为《汉书·眭弘传》载:“汉家尧后,有传国之运。汉帝宜谁差天下,求索贤人,禅以帝位。”

⑤昔周公营洛邑以宁姬,光武卜东都以隆汉,天之所启,神之所安。大业既定,岂妄有迁动,以亏四海之望也!

⑥更始将北都洛阳,以光武行司隶校尉,使前整修宫府……时三辅吏士东迎更始,见诸将过,皆冠帻,而服妇人衣,诸于绣镼,莫不笑之,或有畏而走者。及见司隶僚属,皆欢喜不自胜。老吏或垂涕曰:“不图今日复见汉官威仪!”由是识者皆属心焉。

⑦及更始至洛阳,乃遣光武以破虏将军行大司马事。十月,持节北度河,镇慰州郡。所到部县,辄见二千石、长吏、三老、官属,下至佐史,考察黜陟,如州牧行部事。辄平遣囚徒,除王莽苛政,复汉官名。吏人喜悦,争持牛、酒迎劳。

⑧凡汉纪有法式焉。有监戒焉。有废乱焉。持平焉。有兵略焉。有政化焉有休祥焉。有灾异焉。有华夏之事焉。有四夷之事焉。有常道焉。有权变焉。有策谋焉。有诡说焉有术艺焉。有文章焉。

参考文献:

[1](南朝宋)范晔.后汉书[M].北京:中华书局,1965.

[2](宋)李昉,李穆,徐铉等纂.太平御览[M].北京:中华书局,2000.

[3]曹胜高.汉赋与汉代制度——以都城·校猎·仪为例[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6.

[4]王秀梅译注.诗经·小雅·北山[M].北京:中华书局,2006:299.

[5]王世舜等译注.尚书[M].北京:中华书局,2012:354.

[6](汉)司马迁.史记[M].北京:中华书局,1982.

[7]王贵祥.古都洛阳[M].北京:清华大学出版社,2012:20.

[8](汉)班固.汉书[M].北京:中华书局,1962.

[9](清)陈立.白虎通疏证[M].北京:中华书局,1994.

[10]王德华.早期中国洛邑为“天下之中”地理观的构建[J].中国高校社会科学,2023,(05):123-135+160.

[11]郭德宏.论民众史观[J].史学月刊,2009,(11):5-11.

[12]梁启超.新史学[M].北京:中华书局,1989.

[13]杨伯峻译注.孟子译注[M].北京:中华书局,1960.

[14]朱志先,张霞.析东汉定都洛阳的原因[J].洛阳师范学院学报,2004,(03):96-98.

[15]王纪录,陈以鉴.鉴戒史观散论[J].盐城师专学报(社会科学版),1990,(02):73-76.

作者简介:

李蕊,河南科技大学人文学院硕士研究生,史学理论与史学史专业。